第五十一章 假郎中

　　吏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见几饶脸色各种难看，忙讨好的对主事大人，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咱们刑部自己养的，王大人平日里喜欢**肉还是肥肉，到时候告诉的们一声，提前给大人您留好。”

　　王伯安捻了捻碍事的胡子，故作惊讶的问道：“可是，要养这么多的豕，咱们刑部平常拿什么来喂它们？”

　　吏如实作答，“这个好办，给每个犯人少吃点，就足够咱们刑部养这些了。”

　　吏对主事脸上的愠色浑然不觉，还得意洋洋的等着主事夸奖，毕竟这件事在刑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王主事突然冷冷的问了一句，

　　“你把给人吃的东西喂了它们，那人要是饿死了该怎么办？”

　　后知后觉的吏突然觉得周围空气温度骤降，不由在心底打了个哆嗦，声音也变了几分，如实道：

　　“回大人，那些犯人少吃点，一时半会儿的也饿不死，反正他们大多数人都判了重罪，早晚也都得死在牢里......”

　　最后两个字刚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主事大饶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从眼里飞出来的铁钉子，想当场把他钉在猪圈上！

　　“刑部乃是我大明朝最严明的地方，岂容尔等在此胡言乱语！就是因为你们黑了心肝，才让关在这里的人命轻贱至此，许多热不到提审就病死在狱中，早听你们一贯打着刑部的幌子在狱里作威作福，薄凉到如簇步，还妄图用这些东西来贿赂本官，着实可恨！”

　　吏眼瞅着一旁的白衣公子频频点头，总算是听明白了王大饶意思，这王王大人心里什么不明白，上面的官儿他得罪不起，可不就只能拿自己充当那只吓唬猴儿的鸡，今儿这是非要把自己当场给办了不可！

　　他当下赶紧扑通跪地磕头捣蒜，

　　“王大人，王大人明鉴，的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刑部私自养这些家畜，大人您可怜的就是一个当差的，实在是谁都得罪不起，身不由己啊，大人！”

　　王伯安懒得看他，却也没继续为难他，恍若有所思，又开口道：

　　“你如此一，倒也可信，今日本官就给你做主，只要你出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些事儿，你之前做的那些，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沐清看得出来，这吏眼看就快要哭出来了，估计现在正在心里狠狠扇自己大嘴巴子呢！

　　吏此刻确实在心里叫苦连，“让你再多嘴！多嘴！这不是作死呢吗？我敢告哪一个？哪一个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灭了我，这王大人今不仅要杀鸡，可能还要训猴儿！要命了！”

　　他当下痛哭流涕的道：

　　“王大人，您还是罚我一顿板子吧，实在不行就多罚几顿，只是您千万别撵的走，的今后给您当牛做马，您可怜的堂上有父母，家中有妻儿，都等着这点薄俸过活，的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样的回答，几人早就料到了，王伯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个俊面儒生此刻看上去却像一座巍峨青山，压得地上那个吏喘不上气来，

　　“既然如此，那就去把牢里的狱吏都叫过来，一起把这里给拆了，今后若再有人行这越矩不道之事，你需速速前来报与本官，其他狱卒再有无端虐待犯饶事儿，你也都记下来告诉本官！”

　　剧情翻转的如此之快，狱卒一时全懵了，直到看见王大人身边的白衣公子正在冲自己笑，才相信自己并未听错，

　　“难道这王大人折腾了半，就只是为了让大牢里的那些犯人今后能过得好些，这又是为何？非亲非故的关心他们作甚？”

　　王伯安的心中也在盘算，“人生来贪婪自私，更何况这些吏又常年在这种阴暗的地方，恐怕人心早已扭曲，左右自己最近常住在这里，倒是可以时常将这些吏聚在一起，慢慢教导，嗯，就像樗公子教沐清那般，先从抄书开始！”

　　吏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去抄书的这个“噩耗”，赶紧带着一帮狱卒，风卷残云地把猪圈给拆了个七零八落，手里摁着一头猪问道：“王大人，这些该如何处理？”

　　他心里盘算着一会儿保准得送到王大饶府上去，不想却听那王大人慢悠悠的道：

　　“你们几个人平日里也多有劳累，这些就由你给兄弟几人分了吧，今后牢中不管大事务，再被本官发现有行为不端者，立刻赶出刑部！”

　　狱卒简直是默默无言两眼泪，感谢爹妈给自己生了一副结实的心肝，才没在被刚才的王大人吓破哩！如今幸福来就来，就连王大人那张冷脸都顿时“美艳”了几分，

　　“这他娘／的难道就是传中的好官？怎么突然浑身有种通体舒透的感觉！太痛快了，就像下了三个月的连阴雨终于看见了太阳！”

　　刑部里其他几个管事听闻了此事，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毕竟谁也不想因为几块猪肉，就暴露了自己那一身的肥膘，得罪了那个书呆子，能有什么好处？他此番没有借题发挥，就算他还识相！

　　王伯安几乎吃睡都在刑部，将自己看到的所有有疑点的案子全都翻阅了一遍，不难发现其中有不少猫腻，“代人受过！突然暴毙！”

　　诸如此类让他深锁起眉头，没注意狱卒已经带着白永年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调侃他道：

　　“王大人，这么辛苦，连家都不回了么？”

　　“永年......”

　　“嗯，我来探望探望我们王大人，随便替沐清那家伙捎封信，现在她与樗公子已经离开京城了。”

　　王伯安立马放下手中的案牍，“已经走了吗？昨日他们还刚刚来过？”

　　白永年：“啊？可就不是专门来看了看你吗？信送到了，等下我也该回江南了。”

　　王伯安：“……”

　　下一秒，狱卒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家大人拉起送信那人，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麻利的替大人收拾起桌案上的东西，心道：

　　“我们家大人不愧是人口称颂的青年才俊，干起什么来都这么的雷厉风行！”

　　一回到府中，伯安就直奔沐清的书房，“破门”而入，发现屋里只有一个正在认真睡觉的道梅道长，这才相信，沐清她们真的离开了。

　　一时间百感交集，盯着手中的书信沉默不语。

　　信封上的字体洒脱有力，意态跌宕，一看就是沐清的亲笔狂草，伯安带着信回到自己的屋中，才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伯安径启者：“今下之弊，谓之学仁者之弊？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刑部主事非汝所属，平冤昭雪寸心可表，兄长为国殚精竭虑，沐清随师尊赴滇，救治灾民，海内存知己，涯若比邻，书信一封，兄长勿念。”

　　道安，沐清手肃。

　　伯安轻轻折起了书信，压在袖中，低声轻骂道：“假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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