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天京变乱（2）

　　被炮弹炸得一片狼藉的天王宫正宫门外，秦日纲一脸心神不宁地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夏华过来，他神色一变，浮现出浓重的喜悦和愧疚，快步地迎上前：“华弟！”

　　“八哥！”夏华走向秦日纲，点头示意。

　　“华弟，八哥再见到你，真的好高兴呀！”秦日纲脸上是发自肺腑的喜色，他是个脑子耿直的人，并且跟夏华向来关系友好，与夏华久违重逢确实让他打心眼里高兴，两人走近后，他伸出双手扳住夏华两肩，使劲地摇了摇以宣泄心头的真诚快乐。

　　“八哥，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夏华打起精神地微笑道。

　　秦日纲脸上的喜悦随即被涌上来的愧疚给淹没了，他重重地叹口气：“唉！八哥真没用，硬是拿那帮反草通妖的狗东西没有一丁点办法！没能救出明王娘、幼明王，八哥没脸见你啊！”

　　“八哥，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夏华苦笑一声，“对于这种情况，魏武帝曹操发明了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也许值得我们一试。”

　　“哦？”秦日纲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华弟你足智多谋！快说！什么办法？”

　　夏华摊开手：“曹操刚刚发家起事时，割据兖州一地，当地百废待兴、治安败坏，大批匪寇整天打家劫舍，并且特别喜欢干绑架勒索这种无本万利的事，今天张大户儿子被绑架了，明天李大户女儿被绑架了，大户们天天哀求曹操救人，搞得曹操头疼不已。曹操想了几天后，颁布一道命令，发生绑架案时，不管绑匪还是人质，一律射杀。接下来，在曹操治下再发生绑架事件时，赶来的曹军士卒根本不救人质，直接一顿乱箭把绑匪和人质一起射杀，于是乎，这种绑架案很快就不发生了，因为绑匪们知道，绑架人质根本没用，自己会和人质一起被杀。”

　　秦日纲听得愣愣的，随即也苦笑：“华弟，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夏华再度苦笑：“没办法啊！”他叹口气，步入天王宫。

　　天王宫由于发生了凤舞阁事件，洪秀全、众娘娘、洪秀全的子女们、宫内女官们、宫内女卫兵们已经全部撤离，变成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地方，禁卫旅把天王宫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重中之重自然是凤舞阁。凤舞阁位于内城“金龙城”东北处，整体上呈现出江南大庭院式的建筑格局，计有亭台楼阁十多座，遍种佳木、绿荫盎然，广栽花卉、争奇斗艳。夏华走近后，看到三五成群的叛军士卒神色警惕地围绕凤舞阁走动，正殿门窗尽皆敞开以透气通凉，殿内也有叛军士卒，叛军人数大约三四百，不多，只是禁卫旅的二十分之一，但禁卫旅却拿他们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原因无它：叛军手里有明王娘和幼明王充当人质。这让夏华忍不住地想起了在后世非常著名的“莫斯科剧院人质事件”和别斯兰人质事件，前者有850多人成为人质，后者有1200多人成为人质，以此威胁俄罗斯政府，俄政府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华弟！别往前了！”给夏华带路的秦日纲拉住夏华，“再往前就危险了！那些叛军原本都是第1师第1团的士卒，装备精良，拥有大批洋枪，跟他们必须保持半里距离，藏好身子，小心被他们开枪射杀。”

　　“嗯。”夏华点点头，他望眼欲穿地想见到洪宣娇和夏秀明，但他不能把自己暴露出去。夏华和秦日纲蹲坐在一堵墙壁的后面，愁眉不展的两人点起香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交谈着。

　　“八哥，这些叛军确实是四哥的第1师第1团的成员？”夏华想再次确认一下。

　　“确定无疑。因为副团长黄以镇等一批军官在暗中已经投草变妖，所以他们干出了这件把天都给捅出一个大窟窿的事！真是可恨啊！”秦日纲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其实投草变妖了？”夏华疑惑地问道。

　　“这是他们自己承认的。”秦日纲道，“事发当时，黄以镇就公开承认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据说，北京城的清妖朝廷给了黄以镇他们十万两黄金，事成之后还会封黄以镇为正二品总兵，授予单眼顶戴花翎。”

　　夏华沉吟一下：“事情已经发生四天了吧？”

　　“是的，到今天夜里就是整整四天了。”

　　“八哥，你们有没有对那些叛军进行喊话劝降？”

　　“有啊！明眼人都知道，强攻只会玉石俱焚，所以，东王亲自过来亲口喊话劝降，东王对黄以镇他们说，只要他们悬崖勒马、迷途知返，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释放明王娘和幼明王，保证对他们法外开恩、既往不咎，但叛军置若罔闻，对东王所在处开枪，用子弹回复了东王。由此可见，这些叛军都是死心塌地地投草变妖的！事后，定要把这帮罪该万死的叛军一个个都给点天灯、五马分尸！”秦日纲说得怒气冲天、恨意填膺。

　　夏华喷出一口烟，想了想：“一个叛军都没有投降？”

　　秦日纲点头：“是的，一个都没有。”

　　夏华若有所思：“那他们开出什么条件、提出什么要求了吗？”

　　秦日纲看着夏华：“没有，他们只是说…要等明王亲自过来。”

　　夏华心头一动：“原来如此。我现在既然已经来了，自然要会会这个黄以镇了。”他回头望向卫兵团团长孙涛，“孙涛，擎起本王的王旗吧！”

　　“喏！”孙涛立刻向身边的卫兵团仪仗兵示意一下，一面绣着“太平天国大明辅天副王”的黄氅大旗在距离夏华数十米处被缓缓立起。

　　很快，控制凤舞阁的叛军就看到了夏华的王旗，知道夏华本人到了，随即产生一阵骚动，看到王旗的叛军士卒连忙入殿向黄以镇汇报。几分钟后，凤舞阁殿内响起一个高亢的声音（使用铁皮喇叭进行扩声了）：“两千岁，您终于来了！”

　　夏华藏身在墙壁后，也拿起一个铁皮喇叭：“嗯，本王来了。你就是黄以镇？”

　　“是，在下便是黄以镇。”对方很爽快地承认。

　　“你胆子不小呀，居然绑架本王的王娘和儿子。”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两千岁，在下一万个不敢伤害明王娘和幼明王，只要您答应朝廷的条件，一切就结束了，明王娘和幼明王都会毫发无损地回到您的身边的。”

　　“别废话，先让本王看看明王娘和幼明王。”夏华忍住正在涌动的情绪。

　　“好、好，当然可以，您稍等。”黄以镇连连地道。

　　几分钟后，夏华把一面镜子伸出墙壁拐角处，通过镜面反射，他终于再次见到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到的洪宣娇了，顿时，他心头百感交集，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让他感到如梦如幻。洪宣娇身着淡衣长裙轻履，梳着随云髻鬓盘发，身上头上都没有佩戴首饰，夏华记得，洪宣娇以前身材高挑、蛮腰紧绷，整体身形略显消瘦，此时的体态则比以前略微发福了一点，身形线条比以前柔和了很多，这让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成熟妩媚、明艳动人了，由于长期的养尊处优，她的皮肤也比以前白皙细腻多了，愈发地显得她珠圆玉润、绰约多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舞刀弄枪的乡下姑娘了，而是成了一个举手投足间充满雍容优雅气质的年轻贵妇。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距离产生美”，虽然洪宣娇是夏华的妻子，但毕竟一年没见了，此时再见，夏华看着洪宣娇，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心头怦然的感觉，顿时，他在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男人真他妈的犯贱”。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姐呢！”周秀英凑到夏华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大姐真的…好美啊！”她轻轻地赞叹一声。

　　夏华瞪了周秀英一眼。

　　洪宣娇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一岁半的孩子，正是夏秀明。听到夏华过来，洪宣娇彻底地忍不住心头翻腾涌动的情绪了，她抱着夏秀明走出殿门，急促地喘着气，神色间充满了急切、期待、渴望、彷徨、恍惚地看着外面，她右手抱着夏秀明，左手捂住口鼻，似乎在忍着眼泪。洪宣娇扫视了一下外面，只看到夏华的王旗，没看到夏华本人，她忍不住呼喊道：“姓夏的！”

　　夏华深深地吸口气，回应道：“我在呢！”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洪宣娇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躲起来了！”夏华回答道。

　　“你为什么躲起来？你不敢见我吗？”洪宣娇眼泪簌簌而落。

　　夏华实话实说：“我不是不敢见你，我是怕我现身后会被叛军开枪击中。”

　　洪宣娇愣了愣，回过神来后为之气结：“你…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蛋！”

　　夏华道：“我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有很多人要依靠我活下去呢！我死了，那些人怎么办？还有你，我死了，你怎么办？你想当寡妇吗？你和秀明没事吧？”

　　洪宣娇一边流泪一边骂：“你这个混蛋还记得我和秀明？你装什么关心我和秀明的样子！我和秀明有没有事要你管？我和秀明就是死了，你心里也根本就不在乎！寡妇？我不是一直在守活寡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夏世美’，整整一年不回来见我们娘俩，在外面乐不思蜀，现在还假惺惺地装好人！我呸！真应该把你点天灯！把你五马…不！五猪分尸！你把我一脚踢开了，在外面尽情地风流快活了！你不是有好几个新女人了吗？还管我干什么？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滚到天边去！滚到阴曹地府下油锅去！我不要见到你！再见到你还拿枪射你！把你射成马蜂窝方泄我心头之恨！”

　　夏华被洪宣娇在这个现场足有上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骂得狗血淋头、狼狈不堪，他张口结舌、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在他身边的周秀英、李素贞、左孝琪一起听得忍不住扑哧地笑出来，不只是周秀英等人，就连听到洪宣娇骂夏华话的夏华的卫兵、秦日纲的卫兵、禁卫旅的士卒、叛军士卒都有人听得忍俊不禁。

　　“明王娘，您消消气，您看，两千岁不是过来了吗？他心里还是有您的。”站在洪宣娇身边的黄以镇十分违和地充当起了“和事佬”，他随即喊话道，“两千岁！只要您答应朝廷的要求，我们立刻释放明王娘和幼明王。”

　　夏华问道：“什么要求？”

　　黄以镇道：“朝廷让您把您的军队全部撤出山东省，撤回江苏省。”

　　夏华干脆利索得堪称不假思索地回道：“没得商量。”

　　除了夏华自己，现场所有人都惊住了，秦日纲、周秀英等人以及黄以镇等人还有洪宣娇齐齐愣了，都没想到夏华拒绝得这么强硬和迅速。黄以镇难以置信地张张嘴，艰难地道：“两千岁，请您三思！请您再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本王绝对不可能答应你们如此下作的胁迫。”夏华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态度强硬得犹如石头。

　　黄以镇又惊又怒：“两千岁！明王娘和幼明王在我们手里！您就不怕玉石俱焚吗？”

　　“玉石俱焚就玉石俱焚吧！”夏华语气冷酷得近乎冷血，态度强硬得犹如钢铁，说的话犹如铁石心肠并且带着一种赤裸裸的无耻，“本王是何人？岂会受人胁迫、被人挟制？你们莫非长了猪脑子不成？大丈夫何患无妻，本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缺女人？女人如衣服，本王天天换新的，女人多了，儿子自然也多，少一个几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咸丰小儿的兄弟姐妹不也死了好几个么？本王现在有几十个女人，其中十多个已经有身孕，以后还会有更多女人，本王还怕没有子嗣？笑话！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明王娘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再见到我还拿枪射我，那就别见了！”

　　周秀英、李素贞、左孝琪一起瞪大眼看着夏华：“两千岁，你说的这些是真心话？”

　　夏华瞪着她们：“你们这些女人，个个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当然是假话！”

　　黄以镇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思路完全被夏华打乱了，他身边的洪宣娇更是双眼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夏华显得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道：“黄以镇，你给本王听好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乖乖地交出明王娘和幼明王，本王会派人安排一支船队，把你们送去黄河北岸；第二个，就是你口中的‘玉石俱焚’，你自己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不仅如此，本王还会掘你祖坟、诛你全族、灭你满门，同时，本王大军即刻直捣黄龙、攻取燕京。咸丰小儿竟敢对本王玩弄如此鬼蜮伎俩，好，本王会让他后悔的，本王会诛灭满清权贵、杀绝爱新觉罗氏、掘尽从努尔哈赤到道光九代清君的坟墓，咸丰小儿逃去关外辽东，本王就会追杀到关外辽东，咸丰小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追杀到天涯海角，活要见其人，死要见其尸，就这样。”

　　黄以镇呆若木鸡、张口结舌，完全懵掉了。

　　洪宣娇悲愤交加地破口大骂起来：“姓夏的！你真是猪狗不如！衣冠禽兽！你就算不在乎我，也要在乎秀明啊！你…”她几乎气炸了肺，气昏了头，被夏华气得天旋地转、理智失控，她猛地双手高举起夏秀明，嘶声喊道，“既然你不要他了！我就把他摔死在你面前！再跟他一起死！”原本安安静静的夏秀明受到惊吓，立刻哇哇地哭泣起来。

　　夏华被洪宣娇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魂飞天外，他慌忙从藏身处窜出来，拼命地喊道：“不要！洪宣娇！你是猪脑子吗？你他妈的听不出老子的话其实…”

　　“两千岁！”李素贞眼尖地看到了什么，大声喊起来打断夏华的话，同时奋力地撞开了夏华。夏华猝不及防，被李素贞一下子撞得四脚朝天，他同时听到“呯”“呯”“呯”响起的几声枪响，李素贞“呜”地痛哼一声扑倒在地，身上飞溅起血花，周秀英和左孝琪慌忙抱住李素贞。夏华浑身冷汗，知道是叛军那边埋伏着一直等自己现身的枪手在刚才对自己开枪了。对于叛军而言，胁迫夏华把军队撤离山东固然很好，但是，直接把夏华给杀掉的效果则更好。随着突然响起的枪声，现场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夏华的卫兵、秦日纲的卫兵、禁卫旅的士卒、叛军士卒齐齐挺枪互指，但由于洪宣娇和夏秀明正在黄以镇身边而不敢开枪。

　　夏华看着身上鲜血汩汩的李素贞，急忙喊道：“快把她带下去救治！”他急切地掏出镜子反射看向洪宣娇那边，却看到洪宣娇一脸惶惑无措地站着，原本被她举着的夏秀明已经被她重新抱回怀里。洪宣娇很快回过神来，她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愤怒至极地抬脚踹翻黄以镇，一边踢着黄以镇一边怒骂着什么，黄以镇不敢还手，他知道自己的性命跟洪宣娇、夏秀明的性命是拴在一起的，如果洪宣娇、夏秀明出事，自己就失去保命的唯一筹码，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他一边躲着洪宣娇的踢踹一边连滚带爬地站起，用手枪指着洪宣娇进行威胁，洪宣娇毫无惧色，继续怒骂不休。

　　“洪宣娇！”夏华心急如火、忍无可忍地吼道，“你他妈的给老子听话点行不行？能不能不要给老子帮倒忙了！保护好你自己，保护好秀明，不要干傻事！你再不听话，老子就真的不要你了！”

　　洪宣娇听到夏华的喊话，停止踢踹黄以镇，她顺声往去，眼泪再次不停地簌簌掉下：“我…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黄以镇喊道：“两千岁，在下请您三思！等您想清楚了，再来这里吧！”他很精明，通过洪宣娇和夏华刚才的举动已经察觉到夏华的那番强硬至极的回复“其实只是嘴硬”，表面上声称他不在乎洪宣娇和夏秀明的死活，实际上“言不由衷、心口不一、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夏华懊恼无比地叹口气，离开了凤舞阁。

　　黄昏时，萧朝贵带着西王卫兵团抵达南京。如此，除了在两湖前线的秦王石达开，包括已死的唐王胡以晃，九王里的天、东、西、南、北、汉、唐、明八王齐聚天京。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

　　夏华正在明王府正堂大厅内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他此时所在的“明王府”自然是他在南京城内的明王府。一年前，夏华跑出南京城，洪宣娇和夏秀明随即搬去了天王宫，明王府从此无人居住，但府内仍然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花卉树木也被修剪得井井有条、错落有致，连夏华的书房在他离开时是什么样子此时还是什么样子，原封不动。夏华深感纳闷，询问了几个仆人后才知道，这是洪宣娇的意思，她隔三差五就派人打扫一遍明王府。显然，洪宣娇其实一直等着夏华回来，一直等着夏华回家。明白这一点后，夏华忍不住一阵阵心酸和心暖。

　　“殿下！”一名满头大汗、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西医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夏华急忙问道。

　　“请殿下放心，李营长身中两颗枪弹，一颗击中左臂，一颗击中腹部，都没有伤到要害，她中弹时身穿钢片皮甲，在一定程度上抵挡住了枪弹的冲击力。”

　　夏华顿时如释重负：“谢天谢地，那就好。”

　　“两千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夏华顺声望去，是蒙得恩。

　　“蒙总管，有事吗？”夏华问道。

　　蒙得恩露出一个笑脸：“天王请诸王齐聚唐王府赴宴。”

　　夏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蒙得恩离去后，夏华步入充当临时手术室的正堂隔壁房间，看到周秀英和左孝琪正陪着躺在床上的李素贞，几名医生和护士在忙碌着。李素贞处于苏醒状态，脸色有些发白。夏华走上前，看着李素贞，真心诚意地道：“谢谢你了。”

　　李素贞露出一个虚弱的浅笑：“作为属下，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当初…我射了她一箭，她现在害得我中了一枪，算是…还给她了。”

　　周秀英握着李素贞的手，眼眶湿润地道：“好妹妹，你吓死我了！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呀，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李素贞吃力地纠正道：“我…比你大一岁…你应该管我叫姐姐…”

　　周秀英嘴硬道：“不行！我可不会让你做我的姐姐！那样，我以后岂不是要听你的？”

　　李素贞毫不领情地道：“那我也不会做你的妹妹…”

　　周秀清顿时来气了：“你怎么这样？”

　　李素贞毫不示弱：“我就这样！”

　　左孝琪看着夏华：“两千岁，明王娘和幼明王怎么办？”

　　夏华叹口气：“我心乱如麻，也没有主意。”他看看窗外的天色，“我该去唐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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