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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节 湘军始祖


  后世众所周知,绿营兵和八旗兵都不是太平军的对手,太平军的真正对手是湘军和淮军。对此,夏华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如今,湘淮军的初代部队——楚勇,终于出现在战场上了,湘淮军的“祖师爷”——江忠源,也终于出现在战场上了。从这一刻起,战争才算真正开始。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金田村的一粒火星引爆了长达十四年的全面内战,太平天国横空出世,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胡以晃、黄文金、罗大纲、陈玉成、李秀成等众多两广豪杰因此而雨后春笋般地登上了历史舞台,为摧毁大清帝国而前赴后继;与此同时,曾国藩、曾国荃、曾国葆、曾国华、罗泽南、胡林翼、彭玉麟、杨岳斌、郭嵩焘、李续宾、李续宜、左宗棠等众多湖南豪杰也因此而雨后春笋般地踏上历史舞台,为保卫大清帝国而力挽狂澜,湘军集团诞生、崛起、称雄。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湘军集团是在与太平军的战争中诞生的,湘军统帅是曾国藩,湘军的初代开创者和初代统帅却不是曾国藩,而是江忠源。湘军并不是清政府的正规军,而是地方武装即团练、乡勇,用后世话说,就是地方政府、地方豪强得到中央政府允许后组建的民兵部队,湘军即湖南省民兵部队。湖南省的经济在后世位居全国第九,约为江苏省的40%,差距很大,在眼下清末,湘苏二省经济差距更大,湖南全省经济只等于江苏省一个大县。因为穷,加上湘省境内三分之二都是山地丘陵,所以滋生了多如牛毛的山贼、土匪、流寇、武装暴徒团伙、农民起义军、民间秘密社团等形形色色的各种影响社会治安的组织,使得湖南省长期社会动荡、治安混乱,由于清政府腐败无能,绿营兵无法有效地维持社会治安,湖南省各地的地主豪强不得不组建团练乡勇进行自保,从而孕育出了湘军的萌芽。湘军集团众高层骨干里第一个创办团练的人是李续宾,此人后来成为湘军著名大将,江忠源紧随其后,不过,李续宾创办团练后一开始只想着保护家乡,没打算出省参加对抗太平军的战事,江忠源在这一点上走在李续宾的前面,他是第一个率领湖南团练与太平军交手的人。


  江忠源在后世的名气大不如曾国藩,但江忠源一生比曾国藩更富有传奇性,也更有个性。江忠源是湖南省新宁县人,从小放浪形骸、玩世不恭,整天吃喝嫖赌、打架斗殴,甚至多次赌博赌得把裤子都给输掉了,只能光着屁股在夜里溜回家,属于典型的“不良少年”,但他偏偏资质极高,在不学好的同时随便抽空看几眼书就能在考场上无往不利,二十岁考中秀才,二十五岁考中举人,然后进京参加会试考进士,虽然遗憾落榜,没考中进士,但比太平天国这边的洪天王、洪教主实在强太多了,洪天王考秀才足足考了四次,从十五岁考到二十九岁,始终没能考上秀才,由此可见两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在北京考试期间,江忠源拜访了一位湖南同乡:正在清廷担任礼部侍郎的曾国藩。曾国藩与江忠源进行了多次长谈,惊叹江忠源乃是当世奇才——曾国藩后来组建湘军正是受到江忠源的启发。其实,江忠源不只是天赋高,他还胸怀大志、忧国忧民(他忧的国是大清国),目光和嗅觉都极度敏锐的他意识到大清国即将进入大乱之世,因此在暗中做了一些防备措施,比如,他在家乡新宁县组建了新宁团练,号称“楚勇”。另外,江忠源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他去北京考进士时有两名湖南考生跟他一起进京,但此二人在京城一人生病一人病死,江忠源悉心照顾重病的同乡,又把那个病死同乡的尸体不远千里地带回湖南老家安葬,哪怕尸体半路腐烂发臭,他也没有任何迟疑,因为带着一具腐烂发臭的死人,路上无法住进客栈旅馆,他就带着那具尸体在荒山野岭过夜,坚持回到湖南让同乡魂归故里、入土为安。江忠源的重情重义确实令人肃然起敬,他对部下也是如此慷慨重义,正因如此,部下士卒才会在战场上拼死作战以报答他的恩德。另一方面,江忠源虽然一直活跃在镇压农民起义军的前线,但他在内心深处其实很同情农民,他认为“因为天下富人大多为富不仁、贪得无厌,穷人才会被逼得造反”,所以,他打败农民起义军后,只会杀死为首者和骨干人员,不对普通成员进行滥杀屠杀。几年前,湖南省境内先后爆发了李世得(李世德)、雷再浩、李辉、李沅发等反清起义,战火要么在江忠源家乡新宁县境内要么在附近,江忠源率领楚勇参加了镇压活动,表现出色、立功很大,被清政府擢升为知县。去年,咸丰皇帝登基即位,要求各地举荐贤才,曾国藩大力地举荐了江忠源,江忠源因此而第二次前去京城,朝见了咸丰皇帝。本来,江忠源可以留在京城当京官,但他父亲突然去世,他只得辞职回乡,守孝丁忧。就在这个时候,太平天国起义爆发,清军屡战屡败,咸丰皇帝派赛尚阿率领大军前去镇压,赛尚阿出发前希望朝中同僚能向他举荐几个有真材实料的贤才良将,大学士祁寯藻热心帮忙,询问自己的好友、担任内阁中书的湖南人左宗植“有无贤才良将为朝廷效力”,左宗植大力举荐湖南同乡江忠源,祁寯藻随即把江忠源举荐给了赛尚阿。


  左宗植有一个哥哥,名叫左宗棫,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左宗棠。


  除了左宗植,被咸丰皇帝任命在赛尚阿身边负责军队粮饷事务的原淮扬按察使、湖南人严正基也向赛尚阿大力举荐了自己同乡江忠源。赛尚阿因此而知道了江忠源,特地派人前去江忠源的老家新宁县,邀请正在为父亲守孝丁忧的江忠源重新出山。江忠源深感“国难当头、义不容辞”,请得母亲陈氏允许后,率领家乡子弟兵五百楚勇踏出湖南,前去广西,参加了对抗太平军的战事。江母陈氏大力支持儿子“为国尽忠”,特地把首饰变卖了补入楚勇军费。跟随江忠源一起率领五百楚勇前去广西参战的还有他的三个胞弟,江忠濬、江忠济、江忠淑,族弟江忠信,以及他的同乡好友、日后成为湘军名将和清末重臣的刘长佑。


  灌阳县战场上,楚勇初步崭露头角,虽然因为大势所趋、江忠源地位和实权不高、楚勇人数太少而没有影响全局,但五百楚勇的表现足以证明江忠源绝非向荣、乌兰泰等人可比及。


  在灌阳又一次打垮清军后,太平军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于五天后杀入全州县境内。赛尚阿、向荣、乌兰泰等清军高层又是惊慌失措又是羞愤无比,太平军的战略方针已经明白无误:太平军连省会桂林都不要了,显然不打算呆在广西省内,而是要开出广西、开往湖南。赛尚阿恐惧咸丰皇帝震怒,连连询问向荣、乌兰泰等人如何是好,向荣因为屡屡地被太平军击败,有些心灰意冷、锐气萎靡,因此消极怠工,称病告假不出,乌兰泰原本踌躇满志参战,没想到第一次与太平军交手就被太平军打得落花流水,羞惭激愤至极,他召集部下进行训话,事先准备了一盆清水,用匕首割破胳膊把鲜血滴进清水中,然后两眼含泪地道:“大清开国两百多年,从未有过贼寇攻占省城之先例,桂林已失,我们本就没有颜面去见皇上,如果让贼寇逃出广西、祸乱更多地方,那我们都罪该问斩!既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赢了,可以把贼寇堵在广西,输了,我等也对得起皇上的浩荡天恩了!”他大喝道,“请诸君与我共饮血水,随我与贼寇决一死战!”


  乌兰泰打算在全州县境内与太平军展开“不成功便成仁的最终决战”,该策略明显十分鲁莽冲动,成功率很低,拥有最终决定权的赛尚阿已经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束手无策的他病急乱投医地同意并且全力地支持乌兰泰的策略。因此,清军集结了两万余兵力,在全州县境内摆出前所未有的阵势,与拥有四万五千余兵力的太平军展开大决战。双方爆发全州之战。


  全州之战的规模大大地超过了不久前的灌阳之战、阳(朔)平(乐)之战,此战没什么技术含量,完全就是双方的硬碰硬决战,持续四天四夜,最终胜利者仍然是太平军。太平军以伤亡五千余人的代价,歼灭清军一万四千余人,斩杀清军中高层将领高达四十多人,包括贵阳镇总兵重纶、署副将佟攀梅、游击庆禄、千总全玉贵、把总熊士贵、参将杨玉春、都司武昌显、副将刘长清、参将王梦麟、守备许祥光(广州抗英运动领导人之一)、千总李登朝、协领国恩、都司陈国栋、守备张奋扬、参将杨映河、武宣县新任团练乡勇总目刘季三…以及乌兰泰本人。此场大战,乌兰泰是第一发动者,其实他心知肚明此战胜算极低,在战前以及做好战死谢罪的心理准备。清军兵败如山倒时,乌兰泰纵马逆流而上,带领数十名心腹亲兵以飞蛾扑火之势冲杀向太平军的密集战阵,遭到太平军一顿抬炮、抬枪、鸟枪、弓箭的密集轰射,当场被打成了一团人肉马蜂窝。


  经过阳(朔)平(乐)、灌阳、全州三场大战后,包围桂柳的清军被太平军消灭得七七八八,太平军赢得极度辉煌的胜利和战果,累计杀、伤、俘清军近三万,自身损失约九千人,缴获各种战利品不计其数。太平军声威大振,阳朔、平乐、灌阳、全州等地的民众纷纷加入,经过严格的挑选,太平军就地招收了八千多名精壮男丁,基本上弥补了几场大战带来的伤亡。


  结束全州之战后,太平军全面进入全州境内,准备离开广西,挺向湖南。全州是从广西进入湖南的必经之地,全州县城本身倒没有太大的价值,只是,太平军与清军连续大战三场,全军上下都比较疲惫,需要一个地方落脚休整。全州县城里几乎没有清军,只有知州曹燮培临时招募的一千多名团练乡勇。想要入城休整的太平军派出使者给曹燮培送去劝降信,要求曹燮培开门投降,但曹燮培在回信中表示宁死不降。太平军大怒,集中几十门缴获到的清军火炮一顿猛轰,轻而易举地轰破城垣,攻入城内,杀死曹燮培和协助曹燮培守城的前任知州瑞麟,攻占了全州县城。入城后,太平军一方面抓紧时间休整,一方面把全城财物搜罗一空。当天晚上,洪秀全下令犒赏三军,杀光全城的鸡鸭猪羊,全军所有士卒大块吃肉、饱餐一顿,准备在此休整完毕后上路,离桂入湘。


  这天晚上的全州县城可谓一片不夜,城内处处篝火、亮如白昼——城内的官商富贾大户统统被太平军抄家,银子和房子都属于太平军,大宅子供洪秀全、杨秀清、夏华等高层居住,普通百姓基本上平安无事(在太平军控制区和经过地区里的人,越有钱越危险,越穷越安全),太平军不会强占普通百姓的房舍,由于房子不够多,绝大部分太平军士卒和家属都露宿街头,点起篝火进行取暖。遍地篝火的城内,欢声笑语交相汇聚,围聚在篝火般痛快吃肉的士卒们、家属们无不兴高采烈,或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战事,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清兵狼狈不堪的丑态,或满怀希望地憧憬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或喜形于色地庆幸着自己、自己家人加入了天国天军,或感恩戴德地赞颂着洪秀全、杨秀清等天国天军的领袖们…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太平军的广大士卒、拜上帝会的广大教徒已经深信不疑“洪天王就是天父次子、万国天王、圣明之君,跟着洪天王必定可以过上人间天国的幸福生活”,至于天国天军的其它高层,也都让士卒们、教徒们敬若神明,一个个都是“神机妙算”、“用兵如神”、“足智多谋”、“料事如神”。当然,欢声笑语中也夹着不少感伤眼泪,不少人为已经“升天”的家人、亲人、同伴、同乡而悲痛。根据洪秀全的规定,太平天国不实行棺葬和火葬,采取基督教的宗教仪式进行丧葬,即用布包扎尸体,然后入土为安(高层用黄布,中层官员和军官用红布,普通军民只要不用黄红布,其它颜色的布都可以)——耶稣死了就是用裹尸布包的,并且,洪秀全声称“升天”是好事,应该笑不应该哭,因为“升天”就是灵魂从人间返回了天堂天国,向皇上帝报到“我回来了”。


  天黑时,“龙颜大悦”的洪秀全在临时住处里摆下宴席,把八个结拜兄弟召来齐聚一堂,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考虑到马上就要踏上漫漫征途,还有很多事要做,刚刚结束几场大战又让人疲惫不堪,必须抓紧时间睡个饱觉以养精蓄锐,因此,众人虽然都精神亢奋,但晚宴没有吃得太晚,八九点的时候就散席了,各回各府、各睡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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