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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爱温柔时 2


  艳晖进了设计室,直接师从郝晓立。郝晓立耐心的教艳晖怎样用电脑设计软件,而艳晖则时常给郝晓立提出一些新颖别致的想法。这些想法总是让郝晓立感慨不已,有时便会夸张的仰天长叹道:“天,我这四年大学算是白上了。艳晖,我若早认识你四年一定把这个名额让给你,你没上美院,简直是一大损失!”艳晖淡淡的笑道:“你太言过其实了,这又有什么呢,说起来这还得感谢我妈呢,我妈是我们那有名的巧人。记得我小的时候玩具差不多都是妈妈自己动手做的,可精致了。我九岁生日的时候,妈妈给我做了个娃娃,衣服就有三套,四肢用一条玫瑰色的细绳连在一起,一拉四肢就可以有节律的动,像跳舞似的,把我高兴坏了。可惜小时不知珍惜给弄丢了。”提起妈妈艳晖不禁又黯然了。“对不起,又惹你伤心了。”郝晓立真诚地说。艳晖宽容的笑着摇了摇头。

  艳晖的设计水平日臻成熟,与郝晓立也成了好朋友。虽然郝晓立几次或明或暗向艳晖示爱,但艳晖都毫无表示。面对郝晓立困惑的目光,为了不再次伤及好人,艳晖终于把她和阿明的故事告诉了他。艳晖平静的说着,悲伤早已埋在了心里,她的泪是在心里流,所以她的脸上是干净的,萧杀的。“你工作时总是走神,有这个原因吗?”郝晓立关切的问。“多数时候是。”艳晖幽幽道。“那让我们就做个最好的好朋友吧。”郝晓立再一次真诚地说。“那会影响你交女朋友的。”艳晖恢复了常态,不禁半开玩笑道。“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么这样的女朋友我宁可不交。”郝晓立信誓旦旦的说。“到时我一定马上回避,误了你的终身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艳晖笑道。“那可不行,全靠你这块试金石试金呢,你若回避,让我到哪再找这么好的一块?”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到年底,艳晖和郝晓立设计的几款毛绒玩具打入了国际市场。对于这个厂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好事。厂长接到总部的公文说老板要亲自到厂里视察,还要办酒会招待设计室的人,尤其要见郝晓立和艳晖。

  “你见过那个台商吗?”艳晖问郝晓立。

  “没有。”郝晓立老老实实道。

  “怎么会,你不是应聘来的吗?“艳晖有点不相信。

  “老土了不是,他们这些外商轻易是不到这里来的,多数事都是代理人帮他们管,只要让他们盈利就行。”郝晓立侃侃而谈。

  “那这个台商一定是个老头吧。”艳晖猜测道。

  “也许吧,说不定会是个年轻人呢,这样也好,最起码沟通起来容易。”郝晓立有点想入非非。

  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久台商就来了。酒会是在一家雅致但不奢华的中档酒店举行,这一点倒十分趁艳晖的意。她原以为这些有钱的台商都是十分招摇的,看起来也不尽然。艳晖和郝晓立由于路上堵车而晚到了一会儿,当他们匆忙赶到酒店时,酒会已开始了。好在主持酒会的林厂长说台湾老板有事要耽搁一会儿,让他们不要等他尽管开始好了。艳晖和郝晓立长嘘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试想老板第一次召见就迟到,不管什么原因影响总是不好,好在有惊无险。林厂长作势吓唬他们道:“两个小东西,算你们运气好,若老板刚才来了,见不到你们,看谁脸上无光。”“那你怎不派车去接我们呀。”郝晓立是林厂长亲自招聘来的自是与别人不同,二人说起话来那是没轻没重的。“美死你。”林厂长伸手去拍郝晓立的头,郝晓立一缩头躲开了。大家一阵哄笑。

  酒会上年轻人居多,热闹起来自不必说。讲起玩的花样来那是一撺掇就成,唱歌跳舞是首当其冲。郝晓立是处心积虑想捧艳晖一把,就趁艳晖不备时突然点了艳晖的将,弄得艳晖进退不得,恨恨的对郝晓立道:“你准备害死我呀。”“不要推辞了,您老人家快请吧。”郝晓立已摸清了艳晖的脾气,拱着手把话筒让到艳晖手里,又殷勤的去给艳晖调音乐。

  熟悉音乐又一次响起,《驿动的心》让艳晖不禁想起阿明所说的话。“阿明,无论你现在身在何方,请你一定用心来感受这一首歌吧。”艳晖在心中默念着。“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票根,撕开后展开历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艳晖投入的唱着,泪水再一次从心底流出。

  当大家对艳晖的歌声赞叹不已时,楼梯上有一名男子正默默的望着艳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之后,悄悄的离开了。

  那天直到很晚大家才兴尽而归。“老板今天不来就对了,要不然我们肯定会拘束,也不会玩的这么开心,听这么好听的歌。”主管动物玩具设计的小余由衷地说。“就是就是。”大家异口同声道。“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郝晓立有点微醺,说起话来有点忘形。“郝,说话注意点,当心林厂长把你卖了。”小余调侃道。“随便他了。”郝晓立故意撇着半熟的粤语。“你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怎的。”林厂长冲小余挥了挥拳头。大家哄笑着、簇拥着乘兴离开。

  不久,艳晖和郝晓立分别收到了本城某美院的进修通知单。那是郝晓立的母校,他可以直修本院研究生,而艳晖只能修个大专。不过艳晖非常知足。丢开了书本这么多年,而今还有机会重新步入校园,这是艳晖从没想过的好事,何况所有费用都是总公司支取。但总公司也向二人提出了一个要求:凡在进修期间二人设计样品只能供本公司使用,如发现未经本公司允许而私自供给其他工厂或公司的话,将追究其相应的法律责任。郝晓立一看到这个要求便大叫了一声,跌坐在椅子里,做懊丧状道:“惨了惨了,为了这可恶的文凭,还是暂且把自己卖给公司吧,奈何奈何!”艳晖通达的说:“这也很正常,我们那时的委培生跟这也差不多,厂子里委托某个院校培养多少学生,毕业后必须回本厂,因为拿人家的手短嘛。”“差不多?拜托,这差多了,等我们从他这里熬出来,老板早赚个盆满钵满了。”郝晓立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你可以不去呀。”艳晖故意道。“唉,谁叫咱有欲不刚呀。”好好的一句话让郝晓立说了个乱七八糟。等艳晖明白他说的是“无欲则刚”的意思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艳晖走进了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成了美院的一名走读生。校园里的一切都让艳晖感到是那么的亲切,坐在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里,艳晖觉着这一切似乎在梦里一般。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刻苦的像一个饥饿的人突然得到了食物,拼命的吞咽。虽然本校只有郝晓立一个熟人,但二人很少见面,关键是艳晖忙,看艳晖那如饥似渴样子,郝晓立也不好意思常打搅她,所以只有在周末两人才偶尔出去放松一下,吃吃饭或互相交流一下学习心得。

  初时艳晖学的相当吃力,好在她的底子好,加上自己的努力,半年以后艳晖便慢慢适应了这新的学习生活,一举手一投足也显出一个当代女大学生的矜持来。

  这天是一个周末,艳晖本来早早和郝晓立约好出去吃饭的,但到中午郝晓立却打电话说公司临时派他到邻市一家玩具厂参观考察。正好艳晖还有些笔记没整,于是吃过午饭后,就坐在宿舍里整理笔记。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楼下有人叫:“艳晖,校门口有人找。”艳晖打开窗子伸出头一看,原来是同屋的齐思嘉。“男的女的?”艳晖问。“是一帅哥,以前从没见过。”齐思嘉大声说。“会是谁呢?”艳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匆匆忙忙的下楼向校门口跑去。

  大门口人来人往,帅哥还真有几个,但艳晖一个也不认识,别是齐思嘉搞的恶作剧吧,想让我出来放松一下。想到此艳晖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转身回去。“艳晖。”忽然有人在身后叫道。艳晖一怔,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含笑望着艳晖。“你是叫我吗?”艳晖试探性的问。男人颔首。“可我不认识你。”艳晖不客气的说。听许多学姐说专有一些心怀不轨的男子到大学门口趁隙猎艳,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大家的名字的。艳晖没想到今天自己竟不幸撞到枪口上了,所以她对那人毫不客气,说完之后,艳晖就准备快快的离开。那人似乎看出了艳晖的戒备,连忙补充道:“你不是某某玩具厂的艳晖吗?我在那次酒会上见过你的,你当时唱了姜育恒的《驿动的心》大家都说好极了。”艳晖不觉心里一动,听这话好像是厂子里的人,但她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到底是谁?”艳晖撤回步子,细细打量来人。男人趁便从笔挺的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艳晖。某某公司董事长陈坚。名片上只有这几个简单的大字,至于底下的小字艳晖无暇顾及。她惊异地瞪大眼睛,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因为她曾听林厂长说他们的老板就叫陈坚。如今名字和人终于对上号了,不想却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地。“陈董事长,对不起,我……”艳晖觉得窘极了,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该死的郝晓立,关键时候他倒没影了,若他在场就好了。”艳晖在心里诅咒。“是我太冒昧了。”陈坚给了艳晖一个很好的台阶。艳晖突然想到在酒会上和郝晓立猜测老板可能是老头的话时不觉“嗤”的一声笑出了口。“有什么不对吗?”陈坚莫名的问道。“没没没。”艳晖连声否认。

  艳晖没想到老板会亲自到学校看他们,既然郝晓立不在,那她就是当仁不让的全权代表了,当面向老板表示一下谢意也是艳晖深思熟虑了很久的事情,这下正好。“我能请您坐坐吗?”艳晖大胆的问。“荣幸之至,我对这里不太熟悉,请你选地方吧。”陈坚友好的说。“我可是穷学生,请不起什么好的。”艳晖自嘲。“我喜欢简单。”陈坚倒不客气。艳晖带陈坚到一家她和郝晓立常去的冷饮店,一人一大杯扎啤靠窗坐下后,他们便老朋友似的天南海北谈了起来。

  艳晖发现陈坚的知识面特广。古今中外,士农工商,他都能说出个一二来。尤其是音乐和美学方面,说起来更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我有个问题到现在都不明白。”艳晖盯着陈坚。

  “说说看。”陈坚轻啜一口啤酒。

  “我当初进厂时产品品种那么单一色彩那么陈旧你怎么不采取措施呢?”艳晖出口后才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质问。

  “因为厂子当时不属于我呀。”陈坚显得非常无辜。

  “看起来是我太武断了,不了解内情乱说。”艳晖自嘲。

  “这说明你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陈坚的口气是真诚的。

  ……

  自那次以后,陈坚时不常趁着周末到艳晖的学校。郝晓立在的话就三个人一起海阔天空大谈一气。两个男人似乎也相当投缘,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样子。但多数时候都是陈坚和艳晖两人,或在校园里或在那家冷饮店,谈艳晖的功课,谈玩具设计,谈一些时尚的话题。慢慢熟悉起来时,陈坚向艳晖说起了那次酒会,说起艳晖唱那支歌的感动。

  “知道吗,你唱歌的那种沧桑感与你的年龄很不相符,我能帮你什么吗?”陈坚不愧是老江湖。

  “一些陈年旧事,我都记不清了。”艳晖眯起眼睛有点神情模糊。

  “我也喜欢唱歌,还是追星族呢。”陈坚识趣的岔开了话题。

  “是吗,你追谁?”艳晖也恢复了常态。

  “童安格,我最喜欢他的《耶利亚女郎》!陈坚带着沉醉的口气。

  “耶利亚,圣女耶利亚,我一定要找到她……”陈坚低沉浑厚的男中音是艳晖所不曾想到的。

  “哇,你唱的真好!”艳晖由衷地说。

  “比你差远了。”陈坚自谦。

  “哪天我们去练歌房比一比?”陈坚怂恿道。

  “不!”艳晖像被什么蜇了一下猛力摇头。

  “你怎么了。”陈坚奇道。

  “没什麽。”艳晖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极力掩饰道。

  那是唯一的一次不欢而散。此后两人在一起时就极少提起音乐,即便提起,也是艳晖开头,陈坚只是符和而已,且浅尝辄止马上岔开话。几次后,冰雪聪明的艳晖也意识到了,一丝感动油然从心底升起。

  又是几年过去了,郝晓立已拥有了自己的玩具公司。这天他正在办公室忙碌,助手小黄进来说有两个人要找他。“有预约吗?”郝晓立盯着电脑显示屏随口问道。“他们说是受人之托来的。”“是吗?”郝晓立有点意外。“是艳晖的二哥介绍来的。”小黄嗫嚅。“啊,快让他们进来呀。”郝晓立一惊。小黄快步走了出去。

  一间清雅的茶室,一张古色古香的茶桌旁,坐着三个男人。他们是阿杰、阿明、郝晓立。他们久久的互望着。阿杰披着长发,背着一把吉他,一副流浪音乐家的打扮。没有人知道,当年阿杰是心怀着两个人的希望考上南方那所著名的音乐学院的。自从艳晖失去消息之后阿杰辗转在艳晖的学校、同学之间打听她的消息,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阿杰找到了艳晖的家,见到了艳晖的老父亲,知道了艳晖的不幸,所以毕业以后,阿杰选择了去南方发展,他一路追随者艳晖的脚步,然造化弄人,总是晚那么一步直至今日;阿明看起来要沧桑的多,脸上有两道隐隐的伤疤,右腿似乎有些不灵便,穿着也随便;唯有郝晓立西装革履一副老板的派头。

  “艳晖好吗?”两个男人同时问另一个男人。

  “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她的消息了。”郝晓立无奈的摊摊手。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阿杰问。

  “有一年多了吧。”郝晓立回忆道。

  “当时艳晖设计的时尚公主娃娃系列被欧洲一家大玩具公司看好,说是可以和芭比娃娃相媲美的,特邀艳晖去公司,陈坚不放心艳晖,加上也想去欧洲考察,开辟新市场,于是就把这边的工厂托给了我,两人一起走了。”

  “艳晖应该成为一个音乐家。”阿杰轻叹一口气。

  “她幸福就行。”阿明憨憨道。

  另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重重点头。

  大街上车流人流川流不息,三个曾深爱艳晖的男人步出茶室,握手告别,他们已成为好朋友,他们相约只要在一个城市,逢艳晖的生日他们就来这个茶室为她祝福,因为艳晖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圣女——耶利亚。

  三个男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在不远处的一辆小轿车里,艳晖正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们。再停两个小时她就要搭乘飞往加拿大的班机飞往温哥华了,她和陈坚已办理了移民加拿大的手续,从此就要和这三个男人天各一方了,她托二哥给阿明联系了一家整容院。由于脸上可怕的伤疤,年逾三十的阿明至今没女朋友,艳晖知道她歉阿明的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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