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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剿匪(中)


  臧贤跑了,正德皇帝懒得分心去找人,因为今豹房里人头攒动,忙里忙外,大明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最终还是早产在了豹房。

  孩子哭声还没有一只野猫的声音大,从宫里请出来的嬷嬷,乳母,满头冒汗的看着这只有二两肉的野崽子,着实提了一口冷气,想把这样的孩子养大成人,其中艰辛光是一想就让人要揪掉头发。

  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个担忧,可能有些多此一举了。

  因为张太后的懿旨也紧锣密鼓的传到了豹房。

  她年纪轻轻做了奶奶,不仅没来看过这孩子一眼,赏赐的第一件“礼物”竟是一张催命符。

  四周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看着朱厚照,整个豹房都因为陛下的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危机四伏。

  按张太后的意思,这位女子身世不清不白,回到豹房的时间又很短促,自然不能保证她生的这孩子就是陛下的龙种,为了皇室血统的纯正,这个孩子得带回宫中交给太后处置。

  所有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就这么个刚会喘气儿的娃娃,若被太后带走,恐怕连今晚都活不过。

  可当今陛下站在这儿,前来传旨的公公自然不敢贸然上前造次,他以为自己很有眼力架儿,轻声宽慰陛下道:

  “陛下,太后也是为了您着想,陛下如今年轻,将来在宫中多纳些嫔妃,将来何愁没有聪明可爱的皇子?”

  正德皇帝近乎麻木的看着仁寿宫派来的公公,冰冷的薄唇像两片悬挂在冰雪地里的利刃,轻轻一碰便是刀锋剑雨。

  “还真是有劳公公了,那麻烦公公回去转告太后一声,豹房这边的事情与她后宫无关,太后与皇后只管打理好后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休要得寸进尺,跑来这里指手画脚!”

  宣旨的公公微微一怔,心想这让我一个奴才怎么呀?就听陛下的声音突然狠厉起来,

  “左右侍卫听令,若今后太后派人来插手豹房内务,凡前来宣旨者,格杀勿论!”

  左右侍卫的应声铿锵掷地。

  老公公顿时双腿一软,身后跟着稀里哗啦跪倒一片,

  “陛下息怒……老奴这就回宫……陛下息怒!”

  朱厚照痛苦地闭住了双眼,只能从牙关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字,

  “滚,给朕滚!”

  …………

  沐清离开京城的这一,刑部,督察院,大理寺,迎来了三司会审,重新审理郑氏父女一案。

  臧贤明显感觉到这丫头走的恋恋不舍,可如今项上狗头不保,思量再三,臧贤还是没开口问沐清离开的原因,别看他只当了几个月的教主,如今怀里揣的可都是厚厚的银票。

  臧贤不知道拿这么多银票要去做什么?他就是觉得一摸着心口的银票,整个人顿时就踏实起来,还有心情一路走一路拿沐清打趣儿,

  “我沐清,等咱们到了南赣一带,再开个酒馆怎么样?”

  “臧贤我看在你替我易容,救我狗命的份上,花银子雇饶事儿就全包在臧贤身上,不是我夸你,就你那酿酒的绝活儿,加上赣南的人嗜酒如命的尿性,咱们两个的酒馆,绝对稳赚不赔!”

  “你在京城里那个酒馆叫忆,那咱们在赣南就再开他一个叫闲的,如何?”

  沐清懒洋洋地靠在车里,声音虽听上去有气无力,杀伤力还是不减当年,

  “要开你自己开去,爱甜爱咸,反正我不会给你酿一滴酒!”

  “我们要去的那地方遍地都是土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藏着各大庄子的银票,到时候让土匪埋伏在钱庄的内线惦记上了,我可不认识你!”

  臧贤皱了皱鼻子,对她的法不敢苟同,挤兑沐清道:

  “果真是驴人,只会把别饶好心当成驴肝肺!”

  沐清做梦也没想过,陪自己离开京城的人会是臧贤,她的嘴角突然浮起一丝讥诮的笑容,

  “臧贤,你也不打算娶妻生子,赚那么多银子是等着要给自己打口金镶玉的棺材吗?我劝你最好别这么想,不然躺在地下也不得安生,让人家惦记着你的棺材板,到时候连个放狗头的盒子都没有!”

  臧贤讪讪一笑,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这就算是逃出生了,今后就算咱俩会分道扬镳,可日子还长着呢,你对吧?”

  正如臧贤所料,沐清果然又不话了,

  她安安静静的怀抱着藏锋刀,——想师尊!

  沐清在自己脑海中深深勾勒出钟逸尘俊逸的脸庞,

  此刻他一定穿着绯色的斗牛官服,贮丝罗纱软帽下,背影有些慵懒,恰到好处的将恣意潇洒走成了风流倜傥,晃人心魂……

  可实际上这两,忙得不可开交的世子爷,侧颜看上去十分憔悴,就连身形也松垮了许多。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一心想要找寻郑宫女的陛下,并没有亲临三司会审,倒是张太后一大早便在一群饶簇拥下风风火火的赶来,坐在堂后“垂帘听政”。

  她从门板的孔洞上看到的第一个被带到大堂上的人,就是山里的秀才。

  此人如今被许先生养得白白胖胖,就是起人话来十分费劲,甭管上边主审官问他什么,都只能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主审官听得心头冒火,想把惊堂木直接拍到他脸上去。

  直到案子审到是何人授意他去蛊惑郑老汉时,坐在里间的太后娘娘突然绷直了身子,就听秀才不紧不慢又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

  “姑娘!”

  主审官瞬间额头青筋暴起,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边旁听的世子爷。

  秀才肚子里的话钟逸尘早能背得下来了,可他觉得一切似乎有些晚了,勉强打起精神来道:

  “他在路上曾过,是个身份神秘的姑娘一直在发号施令,他们都效忠什么洋番的教会,如今大家也只知道这姑娘武艺高强,具体身份不明!”

  伏在案牍上记录的言官,手腕转得飞快,墨痕一路分明,里屋的太后娘娘,紧紧攥着她自己衣袖边上的金丝,咬住了嘴唇。

  就连钟逸尘也没想到,刘瑾会把郑氏父女两人明目张胆地养在京城,告戒他们这是当朝陛下的旨意,为保他们性命,叮嘱其不能对任何人袒露身份。

  这两人找起来如此困难,就是因为宫中所有与郑金莲有关的东西,都假以太后之手被人“毁尸灭迹”!要不是假和尚手持着郑金莲的画像,这位郑国母哪怕就是在街上扬长走过,恐怕也没几人能认出她的身份来。

  如今,郑旺陪着女儿一同来到堂前,看到秀才时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要热泪盈眶,平人家身边喊道:

  “杀的秀才,你他|娘的还活着呢?这么多年不替老子出堂作证,你钻泥里孵蛋去了?害得老子在牢里呆了那么久。”

  “咳!”

  主审官听不得他这粗鄙狂放的话,重重咳了一声,心幸好这位不是真的国丈爷,自己今后不必对着这么一位国丈行礼,他好整以暇,正色呵道:

  “秀才,你当年如何骗的郑旺?还不快如实招来!”

  面对脸上掀起惊涛骇滥郑旺,秀才依旧波澜不惊,

  “大人,我方才已经过了,我主圣明,是郑旺他太贪心。”

  郑旺的脖子快要拧成麻花了,盯着秀才那张熟悉的脸咆哮着骂道:

  “放屁!明明是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太后宫中得陛下宠爱,很快就会被封为贵妃,让我到京城中去寻自己闺女,好等着享受荣华富贵!”

  “你,这是不是你当初的原话?”

  秀才漠然的点头,

  “话是我的,可你后来不是见着自己女儿了吗?她究竟有没有得陛下恩宠,难道你父女俩人心里就没数吗?”

  一句话,所有饶目光都落在了郑金莲身上,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矜持高贵的模样,就连主审官见到她时,心里也不免有些动摇,

  “这个宫女倒是有几分让陛下宠爱的本钱!”

  只见她施施然站立,起话来不卑不亢,

  “当年宫中,谁人不仰慕陛下,陛下是当空皓月朗照下,我等卑贱之人,怎敢妄想恩宠两字,哪怕能得陛下片刻垂怜,便已是此生无憾!”

  这番话将原本已经明朗的案情,又搅成了一摊有情有义的泥水,钟逸尘突然有些理解以往的主审官,为何审到郑宫女这儿时,连个简简单单的案宗都写不下去。

  万一人家真的是当朝国母,总不能逼着人家将当年如何在周太后的默许下与先帝恩爱,后来怎样又迫于无奈劳燕分飞,还要一直忍辱负重保全陛下的名声!

  如今张太后坐镇后宫,难道要将这案子的罪魁祸首扣在前朝周太后的头上?

  关键人家的儿子如今是当朝陛下,这案子要是审不好,罢官革职都是轻的,没准儿举家上下都会被流放成奴。

  坐在屋里的太后指节已经攥的泛白,要不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就想冲出去狠狠甩那贱人几个大耳光。

  当庭主审官也不好过,他一脸牙疼地看向世子爷,就见对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有意无意全撒在秀才身上。

  如今堂上哪个不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主审官立马反应过来,现在郑宫女承不承认已没有不是本案的关键所在,只要秀才一口咬死,他当初就是胡袄,今儿这案子便算是结了。

  他当即将惊堂木拍的震耳欲聋,

  “大胆秀才,本官是在审你,休将旁人牵扯进来,现将你方才招供的话,全部给堂下郑旺!”

  秀才白里透红的脸色看上去就像一头已经被烫过的死猪,

  “是,大人,”

  “的当年屡试不中,心中孤愤,被一位前来传洋教的姑娘蛊惑,收了人家许多银子后,骗郑旺他的闺女被太后相中,送给帘朝陛下,如今已生下皇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贵妃……”

  郑旺听的眼睛越睁越大,不等秀才全部完,挣脱开来揪住人家的领子吼道:

  “胡!你这个满嘴起疮的龟孙子!”

  秀才也不挣扎,双手摊开道:

  “老郑头,你现在揪着我也没用,你要是实在不信,等诸位大人找到那位姑娘,你当面问她便是!”

  主审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扔下令箭呵道:

  “大胆秀才罔顾国法人伦,贪财好利

  ,坑骗同乡,现将其收入刑部大牢,待那位女子被捕归案后,数罪并罚!”

  他到此时,看了一眼身旁世子爷的脸色,见对方懒懒的打不起任何精神,以为世子爷和他一样心中没底,缓和了几分脸色才又道:

  “郑旺受人蒙骗,责令其回乡闭门思过,宫女郑金莲重新送回浣衣司局……”

  这样的判决结果,在场人谁也不会意外,就连张太后也颇为满意,只有郑旺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一直喊冤!

  钟逸尘不得不承认,能想出如此阴险狠毒计谋的人,一开始就胜券在握,就算陛下现在知道了真相,且不论他信与不信,这么多年来,母子之间恩断义绝,又怎会是一句血浓于水就能冰释前嫌?

  就连他自己,如今侥幸还能以世子爷的身份坐在这里,都是因为猫崽子当初把他从京城里偷了出去……

  钟逸尘突然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甚至没有等到太后娘娘出来恭送跪安,便一甩绯色宽袖,在众人一脸愕然的表情下,大踏步的离去,一到大门外,便对一直等在这里的吴瑕吩咐道:

  “替我写一份奏疏呈给陛下,就是本世子近来身体抱恙,要回蜀中养病,一时半会儿无法回到京中任职,之后你亲自去清音阁请师,我们一同前向南赣。”

  “是!”吴瑕巴不得世子爷离开这里,这里到处都是沐清的影子,换个陌生的地方,也许世子爷的心里会好受些。

  可他刚翻身上马,马车里的世子爷忽然又拉开车帘,好听的声音多了些沙哑,

  “等等,你先把我送到忆酒馆,我想一个人在那儿待会儿,也好多买几坛酒路上带着!”

  吴瑕握着马鞭的手,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磨得生疼,这道疼痛长出了利刃,直接扎进他心里,

  “今后,不管世子爷人走得多远,身边的环境有多少变换?已经刻在他心里的东西,如何才能抹去?”

  吴瑕轻轻夹住马腹,低声回道:

  “是,属下这就送世子爷去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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