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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过梦一场


  几个祸害,居然人缘不错,每到放学之前,总有几个小迷弟围在樗苏公子身边,看他与伯安作诗。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可沐清看看学堂里那些富家公子私底下写得诗文,只能在心底里啧啧称奇,

  “这都写的是什么东西?说美不美的使人一头雾水,似乎还能煽|动男女出轨,辣眼睛!”

  这些沐清都尚能忍受,唯一受不了的是,大明朝北京的冬天冷得十分凶残,这雪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经常把沐清冻到怀疑人生,担心自己随时都会冬眠起来!

  这天就连老夫子也觉得整个学堂里阴冷沉闷,索性提出个“开放式”教学讨论。

  沐清本来听着老夫子那“一波三折”的语调,就已经快要昏昏欲睡,再听到夫子念出的讨论命题——“臣之道”,她立马口吐魂烟趴在桌子上挺尸去了。

  与沐清的反应不同,学堂里大多数弟子对这种命题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个个跃跃欲试,夫子听得摇头晃脑,时不时点评上一句,

  “不错、尚可、还可、差强人意......”

  等夫子看到白永年犹犹豫豫的站起来时,立马睁大眼睛“和颜悦色”的道:

  “永年,你多想些时日,再说不迟,让你身后的那位同窗起来先说,你且坐下。”

  白永年求之不得,立马一屁股粘在了板凳上,得意得很,他身后的沐清像小竹竿儿似的晃了起来,回答起问题来,倒是干脆痛快,

  “不知道。”

  “不......不知道?”

  老夫子大概是多年没有见过如此没有追求的学生了,顿时心累得要抽搐,嘴角抖动了几下才干挤出来一句,

  “嗯,诚赤坦白,勇气可嘉。”

  “这是说我有勇无谋呢?”沐清的灰眸像极了夜雾下的冰湖,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罢了,夫子不可不敬。”

  她现在倒是站的笔直,稚声稚气的揖手道:“先生赐教,弟子一定谨记。”

  老夫子毫不客气的赏给他一记白眼,沐清照旧没脸没皮的接纳了,“爷爷说得没错,只要是娘炮都爱翻白眼!”

  幸亏今天王伯安看起来状态好极了,他一站起来就铿锵有力的问夫子:

  “先生,都说读书是人生的头件大事,可为何先生方才却说读书就是为了为臣做官?如此说来,那何谓人生的头等要事?”

  老夫子觉得自己今早上一定是吃粥吃撑了,好好的讲课不行吗?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弄这么个讨论会,现在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嗯,那不妨伯安你来说说,在你心中的第一要事是什么?”

  晨光正好,落在小伯安刚刚舒展开的眼角眉梢,

  “弟子以为,读书的头等要事,是要坚定自己心中的道义,修文练武,孜孜以求,贤能者将来可做圣人。”

  “诶、对了、将来要做......做什么?做圣人?”

  等夫子反应过来,差点被这三个字从椅子上给崩了下去,忙按住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被王伯安这波牛皮给吹到房顶上去!就连沐清也不再作壁上观,重新坐直,目光深远的盯着那张稚气未脱的清秀侧颜!

  上下五千年,自称圣贤的人多了去了,可在后人心中认可的也就只有那么两位——孔老夫子和阳明先生。

  让沐清惭愧的是,自己除了囫囵吞枣的看过几天《论语》之外,就算是现在就坐在阳明先生的身边,还是无法理解他们这些读书人,为民请命的初心,更遑论小伯安此刻掷地有声的“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夫子觉得自己前半生“桃李满天下”的名望,怕是迟早得毁在这几个黄口小儿的手里,回过神来后实在听不下去这些狂妄言论,衣袖一挥,

  “老夫今日头疾突然发作,散学!!!”

  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学堂,在心底分别给三个臭小子的脑门上狠狠地盖戳,

  “一介武夫,桀骜不驯,年少轻狂......”

  身后的一群弟子,正襟佯装坐了片刻,等彻底看不见夫子的身影,瞬间化作“鸟兽散”到处撒欢去了!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沐清都没有在课堂上萎靡不振,老夫子一度曾以为自己终于感动上苍,成功挽救回来一个迷途少年,直到他无意间发现沐清每天专心研读的,都是王伯安的功课笔记,立刻嗤之以鼻拂袖而去。

  有时,你越是想要了解一个人,就越是思虑纷杂不得要领,就像沐清与伯安。

  他们自嘲彼此只能算是对方的半个知交好友,俩人只需凭借一个眼神,就能将对方当时心里的打算猜出八九分来,他们可以在屋子里安安静静,互不理睬的读上半夜书,亦能一同陪着白烨练半下午的“过江龙扫堂腿”。

  只是王伯安实在看不透小沐清眼里那些“花非花雾非雾”的不羁与淡漠。

  就像沐清也想不明白,放着好好的王家少爷不当,干嘛要成天去忧国忧民,有意思吗?难道这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

  好春光,不过梦一场!

  一年后,绍兴的状元府刚刚建成,王夫人却驾鹤而去。

  守丧,无助,绝望。

  沐清太了解伯安此刻的心情,然而除了默默陪伴,又能如何?所有的壮志凌空,都抵不过生死两字!

  两年后,当钟逸尘带着吴瑕从龙泉山上翩然而下时,落在沐清眼里,就变成一只高傲的白孔雀领着一只咕咕护窝的老母鸡,支棱着翅膀冲了过来。

  这两年中,三人跟着钟逸尘守在绍兴,除了读书,更多的时间是在龙泉山下骑马射箭,修习武艺。白永年俨然成了钟逸尘的忠粉,成天屁颠颠跟在吴瑕身边打探人家的行踪,

  “吴哥,你家公子今日几时回来?”

  “我带了醉仙楼里最拿手的绍兴醉鸡,樗苏公子最爱吃的!”

  吴瑕低头晾晒手里的药材,心道:

  “你来问我,还不如多去找找沐清,反正公子如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说好的是来照顾王伯安,如今却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沐清身上,仗着自己有三分鬼才,让公子一心想收她为徒,偏那丫头还不领情,真是……”

  白永年见吴瑕脸色不好看,只好一个人把醉鸡放在屋里,不放心的对嘱咐吴瑕,

  “那个,既然樗苏公子不在,我就先回去了,吴哥你可千万把门看好了,莫让野猫把鸡给叼走了!”

  “嗯,知道了。”吴瑕闷声回他,如果吴瑕知道白永年会一去不回,他绝不会把怨气无端撒在永年的身上!

  等沐清赶到白家时,白家大门已经被官府全部给封了,除了白永年,白姨和芸娘也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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