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道理莫讲与神仙
“什吗？你要向他挑战？”
“什吗？他要向他挑战？”
“什吗？他要向您挑战？”
众皆饱受惊吓，地机老人骇道：“什吗？你要向我挑战？”
“是的，我要向您挑战。”
莫虚点头，认真说道：“老先生，我要向您挑战。”
……
……
作为鸡头镇任新一任的凤尾先生，莫虚当然不想在鸡头镇里老死终身，所以选择继任之后第一时间向地机老人发出挑战——
《百仙谱》之百挑十七，越八百境上仙之战！
当然此时的凤尾先生莫虚和地机老人的实力差距足足是有八百个境界，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好啊。”
地机老人微微一笑：“用你飞天的神犬？还是顽皮的器灵？”
当然地机老人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此前大黄如何能够战胜凤尾先生地机老人心如明镜：“强横的犬身，神兽的气息，佛国的器灵，强大的神念，很好。”
地机老人阖目望天：“好吧凤尾先生，你既作为犬主，可以与我一战。”
说话风起，须发飞扬，一股莫名威势的强大气场拔地冲天而起：“不是的老先生，是我要挑战你。”
莫虚挠挠头，指了指自己：“是我，我自己、一个人挑战你。”
“啊？啊？？啊？？？”
这话一说，全体懵圈，因为莫虚指的是自己的脸：“你一个人挑战？到底什吗意思？？难道你要比帅？？？”
是的，莫虚很帅。
尤其是不戴草帽，露出整张脸之时：“闭嘴！”
地机老人忽然大怒：“全都闭嘴！”
所有人立时闭嘴，全都闭嘴，因为这一句比“非礼勿言”还要恐怖三倍：“怎吗？你觉得自己很帅是吗？”
莫虚：“不是，我……”
“你不要说话，你先听我说。”
又来了，当地机老人顶天立地之时便就不容任何人插嘴：“你输了。”
语出已是死寂：“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人比我更帅，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语落死寂加一：“包括圣佛，包括神仙。”
风萧萧，一水儿寒~~
悲催的惊神笔啊，壮烈哒老帅哥，所有人阖目望天——
同时终于心有明悟，那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只要足够自恋便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帅哥，就比如说地机老人。
而作为一名老帅哥同时极度自恋，那么这个人简直比“非礼勿视”还要恐怖六倍：“包括你。”
莫虚大汗淋漓：“不是我，我我我我不是要和你不是我不是要和您老比帅，我又没说我……”
“你不要说话。”
夫子不说废话，胜在言简意赅：“咳！”
然后敛眉容、正衣冠、肃髯须、撩衣袂、甩银发，这才只手负过单掌向天摊对面：“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然后就是一比一比一比一比：“你从头、到脚，你从里、到外！你除了这一张脸，你除了这一张‘脸’，你拿什么和我比？你拿‘什么’和我比？”
莫虚哑然。
因为无话可说。
旁边就是大少，完全固步自封。
因为他说得对。
……
……
……
先生说过，打不过就讲道理。
当然打不过，也没法儿讲道理，难道和他比学问？
那不可能，如同比帅。
好在早有准备，莫虚叹一口气：“老先生，您的确比我帅。”
忽然歉意心生：“所以呢，我要和您比快。”
……
……
夫子哑然。
因为无话可说。
前头有棵大树，隔着一百米远。
树下有方磨盘，其上一支神笔。
惊神笔。
惊神笔可大可小，此时不大不小，模样就一毛笔。
可以写字。
那不是重点，关键是地机老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精神病以乌龟般的速度拿着个笔百米冲刺一样跑过去又呼哧带喘跑回来：“可以了，可以了，可以开始了！”
地机老人看了一下手腕。
当然没有手表，但以神念估算：“十四秒。”
地机老人不能表示满意：“一百米的距离，你用了十四秒。”
精神病闻言大喜，握拳迅猛式虚击：“耶！！”
……
……
地机老人眨眨眼睛，一脸严肃认真说道：“我要和你比，就是欺负你。”
精神病也眨眨眼睛，蹲地上划出一条线：“这是起跑线，可以开始了！”
一百米。
地机老人低头看线，抬头看笔：“百米距离，动念即至，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你明白了吗小朋友？”
精神病作立姿起跑，跃跃欲试：“骄兵必败，龟兔赛跑，我这样说您明白吗？您明白了吗老爷爷？”
“噢~~”
这样一说地机老人就明白了，因为规则再也简单不过：“谁先取到神笔，谁就取得胜利，对不对啊小白免？”
“对！”
莫虚连忙点头：“对啊对啊，我是只小白兔，您老是龟仙人~~”
语至此，众默观。
原来是小白兔挑战龟仙人，前任凤尾先生便就是裁判：“预备——”
……
……
当其时小白兔受到惊吓一般飞快蹿了出去，而现场观众似乎脑袋里面炸开一声枪响：“砰！”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小白兔当然跑得很快——
而枪响之时龟仙人早已悬空躺倒，以懒散睡觉之姿阖半目略作关注——
四十米，五十米，六十米，小白兔忽然停下。
回过头看了一眼——
见龟仙人一无动静，立时又发足狂奔：“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我羸了！”
龟仙人叹了口气，心说赢了只有好处，输了没有任何损失，你个小滑头真是一只傻兔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大好事？
七十米，八十米，九十米，小白兔忽又停下。
回过头看了一眼：“龟仙人——”
“傻兔子！”
龟仙人打个哈欠，这才缓缓起身：“哎呀大事不好！怎吗睡过头了？这可真是~~”
“笨乌龟！”
莫虚心说一句你死定了，只作惊声一跳回头又跑：“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
倒计时开始：十米、九米、八米、七米——
任是谁个都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实则作为龟仙人的地机老人已然足够谨慎：“惊神。”
地机老人伸个懒腰，同时只手遥遥一招：“归位。”
惊神是笔，执笔之手即位，惊神归。
只在弹指之间，没有任何悬念，便就如此招之即来给他一个深刻教训：六米、五米、四米、三米——
惊神没有任何反应！
地机老人大吃一惊：“惊神？”
两米：“我赢了！”
莫虚一跃而起伸手便抄：“我赢了！”
笔在手中。
骄兵必败。
……
……
……
“你输了。”
地机老人执笔微笑：“你输了，小白兔。”
动念即至，什么概念？
距离原本就不是问题，一个人奔跑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念头，当时莫虚指尖距笔只有咫尺之遥：“唰！”
“我赢了。”
莫虚同样执笔微笑：“龟仙人，你酥了~~”
地机老人怔住：“这！”
一支惊神笔，两支惊神笔，两只一模一样的惊神笔同时出现在两个人手中：“这——”
但终究惊神笔只有一支，一支笔上原本刻有篆字：惊神笔。
另外一支笔上歪歪扭扭也刻仨字儿：精神病。
地机老人败。
……
……
……
地机老人很坚强，并没有放声大哭。
只趴躺椅上装死，兀自攥着精神病：“惊神~~惊神~~惊神~~惊神~~”
一旁惊神笔黯然垂泪，滴滴泪落化一血字——
冤！
神笔有灵。
不是冤，是太冤，准确地说前一时惊神笔之笔灵先被诱，后被拐：“叭嗒。”
然后就在朱大少的梦境之中现出了真身，即万年青松为发、石为面、峰为身、眼耳鼻口皆清泉、竹臂藤足一偶人——
柳叶为眉，身高七寸！
“惊神，你要不要吃糖果？”
“……”
“惊神，你要不要吃水果？”
“……”
“惊神，你要不要吃仙果？”
“仙果？不可能！”
“姐姐家里呢种着一棵树，是一棵神奇的桃树，这棵桃树呢它三千年开花，两万年才能结果，因为它是一棵蟠桃树。”
“不！可！能！”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姐姐我也没有办法，小三——小四——我们回家吃蟠桃，不然小五会偷吃！”
“啊？小五？”
小四解释说道：“小五是一只虾，一只银色的虾！”
小三扬长而去：“甭管他！没见识~~”
“喂！”
“喂！！”
诱拐不是一般顺利，惊神只有这种智商：“不可能！不可能！恨！！我才不信了，还想要骗我？”
然后就是：“咔！咔！咔！咔——”
惊神后来成了小六。
惊神走路是这样哒：“咔！咔！咔！咔——”
……
……
……
且不说惊神。
既然一个“冤”字写下，地机老人也就原谅了他：“好吧凤尾先生，你赢了。”
地机老人忽就立起，对着莫虚深施一礼：“龟仙人他不但骄傲自满，而且老眼昏花，所以他就只能认输，并且输得心服口服。”
莫虚尴尬笑笑，只能施礼更深：“老仙长见笑，晚辈失礼了，先生说您是一把尺，可以衡量天下人。”
“我不是尺，我是凤尾先生。”
地机老人眨眨眼睛：“因为原本老夫就是，鸡头镇的凤尾先生~~”
莫虚同样眨眨眼睛：“先生在诗书山？”
至此二人勾肩搭背：“朱雀羽换不换？”
走到一旁窃窃私语：“先生说换就换呗，代我向先生问好。”
完全就是狼狈为奸：“他是鸡头我凤尾，一十七位又归谁？”
没有人能够听见：“我大哥，朱富贵！”
也没有人能听懂：“我明白，你放心！”
二人同时看过一眼，同时摇头叹一口气：“有道理，没天理！”
这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只有先生所说的话才是真理：“啪！”
一老一少同时眉开眼笑，再次击掌庆贺：“啪！！”
朱大少并以金刚怒目之姿，战天斗地之势：“呼——呼——呼——”
……
……
……
鸡头镇永远存在。
前两任凤尾先生同时驾着马车带着新一任凤尾先生：“驾！驾！驾！驾！”
新任的凤尾先生终于回到了原点手持着一支精神病——
百仙百位：诗书山凤尾先生、地机老人。
前尘尽勾销，落笔如有神——
当当当当！
就此荣登《百仙谱》，羡煞世间千万人，百万仙修齐绝倒，只因病笔更精神——
彼时神州修行人，眼前飘过两行字：
百仙一十七位！
当世着名佛子、朱！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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