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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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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这位美艳夫人如何一改常态,三十几许年岁来作此青春浪漫之姿,是出于真心亦或假意,还是真假参半,总之只要大骑士受用就行了。

  良久,月光下两道身影重合一起,却是那美艳夫人依偎在了赫罗维克的怀里,只听得那美艳夫人忽然问道:“爵士,您夫人生前并未给您留下子嗣,为何您这十数年来一直未曾再行纳娶呢”

  赫罗维克抱着她,轻抚她的秀发,脸现哀伤,幽幽一叹,道:“唉我对不起我的夫人,只因我经年在外,甚少与妻子相聚,给不了她人夫的关爱,甚至连她临终的一面亦没见着。我累她等了一辈子,她死前托人传讯,只道了一句此生无悔而我我”

  顿了顿,他面色哀伤中又增惭愧、爱怜,甚为复杂,轻抚那美艳夫人秀发的手微微的颤抖,那本该稳如泰山一般的手。

  但也只是一颤罢了,随即又复如初,连同面上颜色也已释去,不着痕迹,不是强装,仿佛刚刚所说的不是自家,而是别人的故事。

  只听他又道:“而我却在她尚还活着的时候,爱慕上了别的女子。”

  “呀”那美艳夫人闻言轻呼一声,吃惊不小,且内里登时妒意猛生,似烈火熊熊,只把大骑士口中那夺走他的心的女人恨得发狂。

  卡特琳娜亦是听得无语,把这位大骑士好生鄙视了一番,不过这人心中有如此大的尘霾,却还能将武艺练到这般地步,委实厉害,定然是早已将之放下堪破,更尔借之登上极境的缘故。

  若非如此,哪里还有今日的大骑士,怕是见到的就只是一个为心中魔障所困,邋遢落魄,甚至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儿了。

  卡特琳娜心下暗道你他娘好大的英雄,反倒还不如那个张口闭口自诩天下第一风流人物、有几百个娘儿们排队等着他临幸、也果是天下第一下流无耻的兰大王八来得强。不过却又比那龟儿子还要来得心肺全无。

  那美艳夫人强捺妒火,将赫罗维克推开,侧转过身,作那赌气之态,不依道:“爵士心中既是有了别人,那还与人家在这儿作甚么,只怪人家自个儿作贱,你自去寻你的心上人去吧。”说着,以袖掩面,嘤嘤啜泣了起来。

  赫罗维克见状,便道:“二十年前,我去一位好友家中拜访,当时随侍在侧的,是我那位好友家中正直豆蔻芳龄的女郎,年齿虽稍是浅嫩,却已经出落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瞧她语笑嫣然,清丽动人模样,我唉惭愧”话是如此,但语音淡然,虽偶尔念及免不了在怀中作耿,不过往事随风,他已不再为此而动容。

  我多年未归,又何尝不是对我夫人的逃避呢我一生奉行正义,自珍自爱,自忖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结果却仍是难免对她人有所亏疚。

  人生在世,行道不易,得道不易,守道则是更加的不易赫罗维克内中暗道。

  “此回与你再会,通了故情,我见你容颜依稀,生活无忧,心下甚慰,本来只想摒除非分,把你作晚辈相待,没想到真是冤孽”赫罗维克又道。

  “呀”那美艳夫人闻言,又再轻呼一声,又是吃惊不小,但此回她内里妒意全消,熊熊烈火登时熄灭,只把那满腔嫉恨换作了欢喜,更多的是得意、骄傲。

  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她当年大骑士来她家中拜访的情形又再浮现于脑海中,二十年过去了,眼前的骑士一如初见,不过她已从清音柔体变成为如今的丰腴妖娆、成熟妩媚。

  那美艳夫人一脸的喜悦,当即转回身,娇嗔一声“爵士”,遂倾体入怀,又把自家身子委入赫罗维克的胸前臂弯中,赫罗维克就势将她揽紧,二人情动。

  而后,但闻一声女人的轻“嗯”,又得几声呓语般的哼唧声,随即就是那啧、啧、啧的水响传来,吸田螺一般欢快殷实。

  这是个甚么声响卡特琳娜岂会不知晓,不过她虽然见多识广兼且性情火辣,到底是那处子之身,眼见得月光下那两道人影面面相贴,四唇交织,舌涎互换,不由有些儿心慌意乱。

  双颊通红,脑海中忽地想起来兰斯洛特于西侧那座塔中轻薄于她的情景,心儿一颤,身子不由得一动,登时拂扫到了身旁的树丛枝叶,掠起些许的沙沙声响。

  其时花园里一派静谧,夜风吹拂,枝叶摇晃,虽亦有如是声音,但风并不大,音也轻柔。而卡特琳娜人在几十步开外,这一下本来也不算甚么,可惜坏就坏在处在对面的是那赫罗维克。

  这一丝不自然的动静落在大骑士的耳中却是分外突兀,赫罗维克本自与那美艳夫人打得火热,耳朵一动,闻得几十步外矮树后的不谐异响。

  他心中思忖因王后不喜,这王宫内并未有饲养猫犬一类宠玩,若是一般的侍女、侍人、卫兵来此,也早就被他所发现,显见藏在那处的人武功不弱,或干脆就是个技艺精湛的杀手。

  是王后派来监视自家的不,以他的身份怎容他人从旁窥伺,王后不会作此讨嫌不智之事。赫罗维克骤把唇舌与那美艳夫人分开,停下在美人儿身上游移爱抚的动作,转过头来,沉声喝道:“谁在那儿”

  卡特琳娜弄出来声响的一刻已经心知不妙,暗叫一声糟糕暗骂一声兰某人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她没有丝毫犹疑,转身就跑,循着石子儿路径往树丛深处躲去。

  赫罗维克于是放开了那拥抱的双手,对着那美艳夫人道:“你先回房。”一言才毕,他人已消失在凉亭之中。

  只见他猛地一动,足下蹬地,借力破开地心束缚,把身纵起,跃出半空,倏尔翼张双臂,甩袖一振,乘御流风,人已自上而下,去得数十步开外。

  其时,夜空下,恍若有一尊大日自那缓坡上的凉亭之中升腾而起,划个虹弧,须臾坠下,落进了那片人高的矮树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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