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成全好姻缘,是福不是祸 1
到了别院里，进屋见到小丫鬟果真没敢有半分偷懒，一分分打扫着屋子，一件尚茗烟回来了，赶忙放下手里东西迎上去。
望着小丫鬟怯怯的模样，尚茗烟笑笑，道：“我不是说过么，进了这别院里，便是一家的姐妹，你这般害怕作何。”
“回夫人，不敢。”
“这才对嘛，”缓步走到座上坐下，望着面前低着头的人，眉眼一舒，显出了十分的纯真模样，“好好做事的话，姐姐我可是不会亏待你的。当然，若是你做了什么不对的，泯了咱俩这情分，那也休怪我护不得你。”
“谨遵夫人教诲。”小丫鬟捏着嗓子回着，心里满是忐忑。
“记住就好，那件事办的如何了。”端起备好的茶，凑到嘴边，只低着眸子似是无心的问了一句。
“回夫人，那人...那人…….”
“怎么了？”听面前的人突然说不出话了，尚茗烟抬起眸子，隐隐觉出了些不对。
“夫人，那个和尚走了。”
“什么？！”
“我再去打听时，只听那庙里的小和尚说，那人自柳府回来后没几时便出了去，自此再没回去。”
“这几天都没露过面？”
“回夫人，我每天都去那看一眼，确是走了，连禅房那的东西也少了许多。”
手里的茶被一下摔到地上，洒了一片。
“找，给我找！”
小丫鬟被这一下吓了一哆嗦，慌忙应了声，刚要退下找家伙收拾地上，却听见上面又幽幽的传来一声。
“这事别告诉任何人，懂？”
“是。”颤着声回了一声，人便逃也似的出了屋。
第二日，长歌早早起了来，不知是不是存了心事，这晚上竟睡的十分不踏实。
习惯性的向旁边摸了摸，却猛然想起睡在一边的人已不在，只暗自叹了口气，穿衣下了塌。
一如往常的准备，接着是出门去偏院，路过偏院时见到了等了几分的尚茗烟，二人一路向前走。
再平常不过的光景，可才走了几路，便发现四周变了些气氛。
今日丫鬟仆人们似乎起了分外早，走在甬路上遇到的人也多了些，不时的过去几个人，手里拿着物件，低身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小声的疑问了一句，却听到后面跟着的人轻笑了几声。
“姐姐不知么，这府上有喜事了。”
“喜事？”
“就是老夫人说的冲喜啊，听说今个一大早老夫人那就传出来话，吩咐大伙抓紧准备了。”
“冲喜，准备？”听了那话禁不住的一惊，随即明白了这是何事，“不是说有三日时间考虑么，难道老夫人那……”
“不是老夫人逼的哟，是大人他亲口说的。”尚茗烟走近来，紧贴着背后轻声说了句。
“亲口……”心不知为何紧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长歌尽力压制着，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头来笑笑。
“大人想通了便好，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吧。”
话音落下，一个转身向前走去。尚茗烟望着长歌逃似的模样，眉头不禁皱了皱。
二人进院时，却没见到老夫人人，只站了个莲儿丫鬟，一见人来急忙迎上来。
“莲儿，老夫人呢？”
“回夫人、二夫人的话，老夫人今儿早上说是要陪着巧兮小姐出去，一大早便走了，这不特地吩咐我在此等着二位夫人。”
“莲儿，你可知老夫人她们出去是做什么？”尚茗烟走上前来，开口问了句。
“说是去做衣裳的铺子里挑做嫁衣的料子，老夫人找了个先生算了，说是这婚事越早办越喜。”
“这样啊，老夫人对巧兮妹妹的事还真是上心。”眉眼笑着说了句，余光瞥了一眼手边站着的人。
“如此便好，”长歌笑了笑，“这早茶今日想是不用敬了，回去吧。”
等在院门的莺儿见长歌和尚茗烟只呆了一会儿便出来来，不禁一阵奇怪，只听说是老夫人跟着巧兮小姐出了去。
“姐姐，看来这老夫人对巧兮妹妹这个媳妇甚是心仪呢。”走了几步，后面的尚茗烟几步跟上来，淡笑着说道。
“恩。”长歌只简单应了一句，微微低着眸子看路。
“也不知大人是如何想的，昨个白天还跑去找老夫人闹，晚上就应承了下来。”转头望了望那边换红灯笼的下人，又继续说道，“听说，似乎昨夜里大人睡的书房，姐姐你可知道什么么？”
“不知道。”
“哎~这大冷天儿，书房又冷的厉害，”似乎没在意长歌的回答，人继续说着，“不过有佳人陪着，想必也不会冻到哪里吧。”
身边的长歌微微顿了顿，却没影响脚下的步子，尚茗烟一笑。
“妹妹可是听那些小丫鬟们传了，说是昨个大人进了书房后不久，巧兮妹妹便跟了进去，两人可是一夜没出来……”
说着稍稍转过头来，见长歌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渐渐噤了声。
后面随着的莺儿听尚茗烟一说，暗自咬了咬唇，看长歌的背影，似乎甚是平静，不禁心紧了紧。
三人今日不知为何走的很快，只一会儿便到了别院门前，尚茗烟后半路没说话，只偶尔道了些别的，长歌偶尔答一声，她倒也没多在意。
“姐姐，昨晚上的梅树赏的很是欢心，”临回去，尚茗烟突然回头说了一句，“那些话，还望姐姐记着。”
长歌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再回神时，人已转身进了去，这留她一人，细细想着昨晚上说的话。
今日老夫人出了去，听下人说婉儿也不在，这二人出去的理由长歌都心明几分，想想就这样去那厅里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便直接唤莺儿从后厨那拿了些东西，简单在自己屋里吃了些。
饭后，又从柜里拿出了未完成的绣图，与莺儿一同坐在桌旁继续。
那对鸳鸯的另一只，也初步现了模样，按照现在的速度来说，大概再有个三五天便也就能完成了，看着由自己一针一线绣出的鸳鸯戏水图，长歌一时走了神。
心里不知何时，生了些东西，沉着压在那，整个人都显得低重了几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越来越在意柳珺城的事，却感觉与他越来越远。那个人，明明近在眼前，却总是由不得自己的心般，每次都分分的将他推远。
这次他会突然同意婚事，甚至连三日的期限都没顾，莫非是突然转了心意？
“你，就这么希望我娶巧兮进门么……”
昨晚他离开时的话，响起在耳边，身子不由的一颤。
“对啊，是我推开的他呢，”手慢慢抚上胸口，那里已揪的有些疼，“长歌，你的目的，达到了。”
嘴角扯了扯，无奈的露出了个笑，这成功来的如此酸，让她有些承不住的感觉。
低头闭了眸子，再睁开时，却见到一对鸳鸯，在那锦布之上，双双戏水。
巧兮的模样浮现出来，那微红的耳根，微微含泪的眸子，还有在自己怀里，说着万分道谢的言语……
握着布崩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松了下来，将那东西放到桌上。
“莺儿，我出去一下。”
一边的人一直在注意着，听她突然张口说话，身子一颤。
“夫人去哪。”嘴里说着，忙把手里的东西也放下，准备随着出门。
“在府上四处逛逛罢了，你歇着吧，不用跟来。”
莺儿微微张口，想跟上去，可却莫名感觉出长歌的语气不容反抗，只得站在那，望着人出了院门。
柳珺城下朝之后，习惯性的回了正院，路走到一半时，才发觉出些尴尬。望了望府里，下人丫鬟都在忙着布置，长廊上的灯笼都换做了新的红，四周一片喜庆的氛围。
数月前，府上也是这样一副光景，每个人都忙着，挂上红幔红烛，布置好桌椅宾席，迎了第一位新娘。
同样是大婚，林巧兮是个妾，虽说也算是个门面之府，却如何也比不得长歌嫁来时的奢华，宾客也只准备请些亲友，柳珺城望着四周已逐渐入了眼的红，只觉得分外灼热。
自己以前不是一向已****不羁自居么，怎到如今变成了这般。
缓缓摇了摇头，嘴角扯上一丝苦笑，迈步再次出了府。
街上繁华依旧，各色小贩见到这样一位衣着华贵的人，还如往常一般，上来拉拢，可现在的他，连山躲开的气力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的到了鸿运楼前，抬头望了眼那再熟悉不过的门面，依旧是纨绔子弟往来进出。
缓缓低下了头，继续向前走去。
想当时自己也如他们一般，不时进去刺激偷食，多的是满足气势。
盛极一时的花魁尚茗烟，一朝突然消失匿迹，这楼里见惯了姑娘嫁人做妾的事保密的事也做的很好。再说，即便是不瞒着，这事情也抵不过下一个沉鱼落雁的妖媚一笑。
如今楼里早就出了新姑娘，花魁也自然换了一茬，大伙的眼光几下便都被勾了去，之前的胜景，也不过是个饭后的无聊谈资而已，这世道人心，大抵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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