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谓伊人灯火阑珊 3
自觉出有些心急了，低身坐定，心思却还有些不稳，只是等着那秦邵阳给个解释。
长歌此时已心明这茶楼的奇怪之处：只闻这茶楼名号，必会想到一片诗情画意，高雅舒缓。可再看此时的大堂，一片喧哄，丝毫不像是来喝茶的，反而是在捧那一位位台上的姑娘。凭这一点，不像是茶楼，倒有些似戏园子的光景。就算是在中秋夜繁，也不该闹至如此。
“在下只对长歌姑娘说一句，”秦邵阳见长歌这般，想必已察觉出了不对，故意顿了顿又说：“这寻柳问花，向来要伴着一壶好茶，方能祛蝶避风。”
长歌听闻先是一愣，细想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不由的一颤。
这鸿芸茶楼，岂不就是隐匿在茗茶高雅之下的烟柳之地！
心明了，又向外细细扫了一遍，刚刚自己只顾进来，竟没发现此时的堂口里，都是些男子，且都衣着华贵，想必非富即贵。
长歌眉头微皱，看来这里是借着茶楼之名，暗地里行着苟且之事，想来刚刚的那小二哥不放自己进来，也是有着十分理由的。
“那秦公子你......”想起了这眼前的人也是进来坐的，看小二哥那态度，还是位熟客，不由的质疑起这人的品行来。
“呵，姑娘不必多心。”见长歌已心明此事，秦邵阳暗想这女子果然聪慧，看她此时又望向自己，想是把自己也归入那外面一徒之辈了。
“在下只是进来品茶赏戏，并无其他。”
“如是便好。”平心而论，长歌并不信这人的话，仅仅见过两面的人，他的品性自己一无所知，又在这等生非之地遇到，怎会轻易相信。但这秦邵阳只是从始到终的淡笑着，似乎那脸上起不过一丝波澜，想想他如何也与自己无关，便也不去细纠。
“那将军说的这戏...”刚刚秦邵阳说的出戏一事还记在心里，此刻却也觉得这事有些不简单。
“长歌姑娘不必多想，只是戏罢了，坐等便是。”
长歌心里生了离意，见他这般说，也不好推辞，再加上自己也有几分期许，便坐定喝起了茶等着。
堂里的呼声越来越大，不久，又一位姑娘出了来，引得低下的人阵阵高呼，反应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强烈。
长歌也不由的扭头看去，却觉得这此刻在台上的女子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无奈女子用红纱半掩着容面，只看得大概的轮廓。
“今天是怎么了，竟看人都有几分眼熟。”长歌心里嘀咕着。
“这便是今日的角儿，”一直喝茶的秦邵阳突然开了口，“好戏要开场了。”
言罢起身，走出了阁子。
长歌见他出去，心里一阵感叹：看来这男人都一样，见了这绝美女子都忘了风节。
继续呆在阁间里向外看，却见又有一个打扮浓艳的半老徐娘下了楼，站到女子身旁。
“各位客观，这茗烟姑娘便是本馆此次的花魁~”
“原来是****。”长歌轻哼一声，看来这茶楼还真不是个干净之地。
正想着，那****又开了口，“茗烟姑娘今日为大家伙舞上一曲，还望诸位满意。”****说完拍拍手，几个伙计应声摆上来一面鼓。这时候****却又道：“姑娘本已不再见客，今日逢着中秋，破例出来献上拿手的鼓舞，还望各位客官多多捧场~”
低下的人听了这话纷纷表示不满，有些甚至开始拍打桌面。想来这花魁乃是楼里最仙的姑娘，却不再见客，这是什么道理？
****显然已经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陪着笑，径直吩咐了乐师开奏，也不去理会那下面的怨声。
长歌在里面看着，觉得这些男子居然能为了一个烟尘女子这般发狂，若不是那台上女子太过妖媚，便是这世间男子都乃无心之物，只放着家室不睬，偏来这地方惹闲。
想着，一阵乐声传来，随即堂口里也渐渐安静，再看去，只见刚刚的那花魁女子立在薄鼓之上，正翩身起舞。
低下的人见了这舞，也不再多言，只定定的看着，心怕漏了一分。
鼓舞，只传说在唐朝早年，有奇异人士能立身单鼓之上，伴乐起舞而鼓面不破。
早就听闻这鸿芸茗烟有此绝技，只在当选花魁之日示人一次。今日能有幸亲眼见到，自然是不能错过，都纷纷住了声，凝神看着。
那女子本就半遮颜面，此时这一身纱衣，伴着动作纷扬，双脚只立于鼓面之上，却丝毫不影响各般动作。一眼看去，竟如那下凡的仙子一般，直让人啧啧称奇。
长歌此时也看呆了，那女子身子轻盈，步步生花，美得如此脱俗，自己也不禁心生几分倾慕，只觉这景象一生怕也见不得几回。
一曲舞罢，女子面色微红，只躬身作揖，便回身上楼。
还沉浸在刚刚的舞色之中，低下的人此刻也没多做声讨，只看着那背影身姿，心里有些犯痒。
不会儿，堂里恢复了喧哗，一切又如刚进来时般。长歌还在想着那女子的舞姿，眼睛定定的望着那楼梯台口，不愿挪走。
这时，一个人缓步上了楼，长歌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清醒过来。
秦邵阳坐在堂里桌上，嘴角微勾。
“好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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