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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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音的编码速度比正常说话要快得多，再加上灵能对思维速度的加成，所以林明和詹治的对话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

　　“林明，现在该怎么办？”看守者问道。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林明和詹治交流道，他们想抓住的是你的全部灵魂碎片，以及许吉。即便你不信任我，但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最后问你一遍，你有脱身的办法吗？

　　詹治：我有脱身的办法，就不会被你抓住了。

　　林明：故事很感人，但我不能放你走，至少不能放许吉离开。

　　詹治：……你是个人渣。

　　林明：你认为你是受害者，但从我的角度上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编故事，我无从查证。如果我抓的每个人都给我编一个故事，就让我放他们走，那我就没有可以抓的人了。况且，谁又没有故事可说呢？只不过是立场不同。

　　詹治：你放弃深渊级的立场，站公国的那一边，只会让我觉得你很蠢。而且，你会因此被整个深渊级群体追杀，你记住。

　　林明不知道詹治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但他认为深渊级在深渊之中的联络也不是无条件的，他们应该也不是无时不刻都在开会，任何人的精神都无法在深渊里停留太长时间。

　　不过如果他猜测错误的话，也只能自认倒霉。

　　想要在世上立足，总要选边站，即便他现在其实哪边都不是真的想站。

　　脚踏两条船只有一个结果，原地劈叉，掉到水里。

　　林明：我最后说一遍，如果你有脱身的办法，我会考虑帮助你，但如果你藏着掖着不想说，我也没有帮你想办法的义务。

　　林明也不是不能帮詹治想办法，但是越是极端的情况下暴露出来的自身底细就越多，他还犯不上为了一个陌生人如此。

　　就算詹治形容自己很可怜，也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深渊级没有测谎仪可用。

　　并且他说的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关键的信息，是不是粉饰了其中某些细节，因为大多数人为自己开脱的时候，都只会说自己的好话。

　　詹治：公国不过是一个国家，深渊级却遍布整个宇宙，你连这点小问题都想不明白吗？

　　这个时候林明也许得感谢洪祖，使他现在不必为了选边的事情而犯难。

　　林明：你不如说点实际的，难道说你认为我一个没有觉醒的人有什么好点子可以帮你？你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没有前世的记忆，我的知识水平相当的有限。

　　詹治：……好吧，我会尝试把詹治的灵魂分离出来，把他交给你，但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让许吉离开。

　　这次就轮到林明开始震惊了：不是融合了吗？还能分离出来？

　　不过按照守门人的经验，这件事也没有那么让他难以接受。

　　意外的是，公国人普遍都非常自私，不像詹治这样，具有利他主义的精神。

　　詹治：……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地方。如果把他分离出来，那么被追杀的会是我，而不是你。

　　林明：但如果把他分离出来，你不是深渊级，马上就会被人感知到，那么你也一样会被抓住。而且，你之前所做的事，都会被列入怀疑的对象，这样你哥哥的处境也会变得危险。

　　詹治：回不去了……我最多只能分离出他的人格，但他的精神力和他的身份，我都无法分离。毕竟真正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

　　林明：按你这么说，你把詹治分离出来也不太对吧。你是依靠侵蚀他的灵能连接才活下来的，那么你分离出来的又是什么呢？

　　这个被詹治分离出来的东西，连是不是“人”都很难说，也许只能叫“半个人”。

　　詹治：我只需分离出一部分灵魂碎片就行了。分离出来的那部分人格，不能存活很久，只要足够应付公国的检查就行了。

　　林明：他的记忆呢？和你保持一致吗？

　　詹治：不，他的记忆只持续到他被我抢占身体控制权之前，所以不会泄露我们的情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林明：你这样不也是在杀人吗？你在埋怨他杀了你，可你也在用同样的方式报复他，不是吗。

　　詹治：我杀不死他的，你不明白……即使分离出了他的人格，他也依旧和我一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詹治说话的语气，的确很像是精神分裂患者会说的话，不过林明大概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林明：我们的交易可以成交，不过你要尽快，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林明其实可以根据灵能节点进行逆向追踪，找到詹治所有灵魂碎片的藏身之地，甚至根据许吉所拿走的碎片，追踪到许吉，但他认为没有必要为了公国做到这种程度，暴露他具有逆向灵能视野的事实。

　　在“人设范围”之内的部分“无能”，是可以接受的。

　　一开始林明想要引出许吉的目的，的确是为了加分，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归根结底，孟天稷给他的任务只是抓捕詹治，抓捕许吉可以加分，但没必要。

　　詹治：再过两分钟，你就可以把你手上的这些碎片交给公国。我保证，你们会得到詹治。

　　詹治在传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和林明进行灵能传音，反而散发出颤抖的灵能波动。

　　从这灵能波动可以看出，詹治现在的状态也是元气大伤。

　　林明也是因为如此，才敢于和他正面接触，而詹治不仅是状态不佳，而且还顾忌着林明身边的两个人，所以也并未对林明出手。

　　如果林明独自一人进入这个地方，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过了一会，结晶里传来更加微弱的负相灵能波动，依旧只有林明能够察觉到。

　　林明一手握着结晶，说道：“詹治，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问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劝你坦白从宽，你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

　　成琏看向林明的眼神露出一丝疑惑，但并没有多言。

　　金属碎屑颤抖了一下，排列出“sos”的字样。

　　“怎么？他肯说话了？”看守者有些惊喜地问道。

　　金属碎屑又似乎非常吃力地，重新排列成了“救我”的字样。

　　这一个“詹治”虽然是逆向灵能，但没有尝试灵能通信，似乎不知道林明可以读取逆向灵能波动，更不知道林明刚才在使用逆向的“通用广播编码”。

　　“我不知道他是被什么势力胁迫了，犹豫了这么久才肯稍微透露一点消息。”林明把手中的结晶递给成琏，“但我应该算完成任务了吧？”

　　成琏点头：“抓到他灵魂的一部分，也算是抓到了他，但我们需要另外一个深渊级的帮助，协助我们抓到其他的灵魂碎片。如果让他稍微泄露出去一点情报，对于我们公国都是极大的打击。”

　　林明没法说，其实该泄露的也已经泄露得差不多了。

　　“詹治，”林明故意说道，“你既然在寻求我们的帮助，那么你何不把你的其他灵魂碎片都召唤回来呢，这样我们才可以帮你恢复健康。你现在的情况，我们没有办法和你沟通，你现在太虚弱了。”成琏手中的金属碎片排列成几个字：“我……不……知……道……”

　　林明也没有故意为难他，问他不知道什么，他摆出这几个字已经相当的吃力。

　　“你还是省些力气吧，等医生或者另一个深渊级来。”林明说道，“我对灵能方面的医学并不怎么擅长，小心你还没说出你想说的内容就挂了。”

　　林明倒也没有说谎，生科局的确有专门的灵能医学的分支，但他并不是属于那个分支，目前也还没有获取那个分支教材的权限。

　　如果要学习其他的分支技能，学习的技能等级不能高于当前分支的最高等级，也就是说副科的等级不能高于他的主科。

　　而他现在的主科等级还只有2级，基本上只是一个物理层医学的级别，医治能量不高的普通人还可以，要想医治能量层或者是精神层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林明所属的分支基因研究院，基本上是属于生科局里伦理最为崩坏的一个院系，如非心理强大，都不会被分配到这一个院系。

　　据说基因研究院里面的人不是大善就是大恶，要么是具有强烈的自我奉献精神，要么是视人命如草芥，视伦理如无物。

　　不过林明感觉自己两者都不属于，他属于路过打酱油的。

　　金属碎屑又颤抖了一下，排列成一个“好”字。

　　“我的任务应该完成了。”林明看向成琏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不久留了。”

　　成琏有些纳闷：“你不是想抓出他的同伙吗？”

　　一般正向灵能和负相灵能是互相排斥的，不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而林明显露出了轻微的正向灵能，所以成琏尽管感到有些纳闷，但并不知道原因。

　　林明：“你们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想他的同伙应该是逃不掉的。但这样的密集排查太花时间。我的导师交给我3个任务，这3个任务的时间比较接近，我是看这个任务的时间最早，才先到这里来的，现在我得走了，后面的搜捕太花时间，而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错，你才5级，帮得上个鸟的忙……”看守者在一旁吐槽道。

　　成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样你的任务评分就没有达到最高了。”

　　“那也没什么，找到他不就行了吗？至少达成了目的。”林明坦然道。

　　“没错，你不来的话，我们还以为他用什么办法溜了咧，原来是躲在粪坑里等同伙接应啊。”看守者点头道。

　　“如果有后续进展的话，记得联系我，我也很关注后续的进展。”林明说道。

　　“好。”成琏点头。

　　林明登上自己的飞船，离开詹治的小屋，但他知道这件事并不算完。

　　詹治被分离出来的人格，林明并不知道是不是真如那个人所说的那样，完全不记得被夺取了身体控制权之后的事，一直在沉睡。

　　林明也并不知道詹治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因为对他感到惧怕，而在故意撒谎。

　　有时候这需要一点运气，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

　　但就算他运气不好，詹治真的把他供了出来，他要因此接受调查，也可以装作詹治是在诬陷他。

　　毕竟逆向灵能没有证据，检测也检测不出来，他也有正向灵能作为掩护。

　　这时候就想到孟天稷的好了，有孟天稷在，调查的人不会对他做过多的为难。

　　林明的飞船并没有向超光速航道的方向驶去，而是在小行星带上绕了一个圈。

　　他对成琏的解释是，他想最后再游览一下这个地方，录个录像作为纪念。

　　这是非常常见的情况，成琏也没有多做怀疑。

　　但林明驶向的方向，却跟随着眼中的灵能连线，向着某人的藏身之地驶去。

　　他一路走走停停，停留在某几颗小行星之前。

　　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办法离开，我也不关心。林明传音道，能不能离开，也看你们自己的本事，我想你们活了一个多纪元不至于连这点也做不到。

　　不过詹治，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对面的虚空沉默了一会，然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回答。

　　这个逆向灵能的波动，却不是詹治，而是许吉。

　　同袍，你对我们太苛刻了。我知道，这也许是你没有觉醒的缘故，但你要记住，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要再做伤害同类的事情。

　　我不认识你，我只要詹治的联系方式。林明重复道。

　　他之所以敢大张旗鼓地飞到这个方向来，除了他的飞船稍微有那么一点能量抗性之外，还在于这附近都是巡逻队的人，一旦闹出一点动静，詹治和许吉一个也跑不掉，所以不敢和他为难。

　　有那么一短暂如瞬间的沉默，这一瞬间就足够令人思考很多遍。

　　在这瞬间的沉默之后，许吉给林明发送了一个匿名通信识别码。

　　等他有余力的时候，他会回复你的消息的。许吉传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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