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大胜异族
随着李靖的号令，大唐的锋矢阵型很快便得以结阵。
当即，陌刀在前阻敌近战，弓弩手在后方两侧拼命围射。
结阵之下，原本冲杀的大唐将士无疑于如虎添翼。
混乱的突厥们，死亡的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
而这时，亲眼看到大唐军队一个个越战越勇，身后那群突厥贵族们此刻都吓得在马背上两股战战。
“啊……”
“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我们走吧？我们回到北边可好？”
“对！对！我们回去，这次反正捞够了，现在大汗都死了，咱们何必跟着一起陪葬？”
无数的突厥贵族中，终归有怕死的。
在哀嚎之下，一名头戴着翻皮帽子的突厥贵族，目光战栗之下终究是选择了后退。
开始还在一点一点的勒住马缰偷偷往后挤出军阵，就在他即将出阵之际。
远处，唐军越来越近，抬头之间甚至都能看清那些军卒的双眼各个都充满了通红。
就在这时，陡然间，几名突厥骑兵猛的摔出。
一名身形堪比巨熊的大汉当即满身浴血的冲出了战阵：
“狗蛮子！”
“给爷爷受死！！！”
噗噗噗，随着这名唐军猛将的大斧横扫，顿时无数跌落马下的突厥竟然都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运气好的已经直接惨死，运气差的却是断手断脚，在血泊中不住的哀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皇的爱将——卢国公程咬金。
而这时，程咬金抬头看向了远处之际，正好和那名逃跑的突厥贵族四目相对。
“嘿嘿！！”
一脸鲜血的混世魔王不怒反笑，一张粗狂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抹疯狂。
而被对方瞪住，虽然距离还有几百步，中间更是隔了不少的军卒。
但此刻，这名突厥贵族的内心，终于因为程咬金的杀意而崩溃了！
“啊啊啊！”
“逃，快，快逃啊！！”
“唐军，唐军杀来了！那个悍将马上就要来杀我了啊！”
执失思力眼看对方即将掉头狂奔，当即目光吓得一悚：
“秃儿含，你这个蠢货！”
“不要跑！”
“小心炸营！”
可还没等制止对方，这名突厥贵族当即便纵马掉头！
“驾——！”
“驾——！”
“快，快逃！！”
一声声惊恐的大吼下，这名贵族的坐骑立刻便四蹄飞窜。
身边有些观望的突厥人，原本颉利被杀就让他们心中生寒。
此刻唐军声势如日中天下，他们原本就在苦苦支撑。
可是这时有一人竟然在军后面大喊赶快逃命？
瞬间，众多的突厥贵族中，不少的人在紧张下，几乎都下意识的开始了跟随。
毕竟，他们回到突厥，也依旧是贵族！
他们可没有颉利那样的野心。
够了！！
够了！
这次的南征，他们的部落已经落下了不少的好处，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再这么冒生命危险！！
这帮汉人都已经成了嗜血的疯子，这要是一不小心送了命…
那才是最大的划不来啊。
“跑！！快跑啊！！”
“沱延部落的，撤了，快撤！！”
“走！大军回撤了了，快走啊！！”
“……”
顿时，一个个突厥贵族在心疼自己部落的心思下，都开始了命人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可是这些突厥的贵族，他们却忘了！
这不是北疆！！
这不是他们以前经历的打秋风，抓两脚羊，抢劫汉家城镇。
这不是那种喊两嗓子就能指挥部队的过家家。
这可是大唐与突厥的国战战场！
十几万人的拥挤在一块，在没有统一指挥下。
众多贵族部落混乱的叫喊声，连同那焦急的语气，却让很多人会错了意思。
而这，就只会导致一个最恐怖的事情。
炸营！
慌乱下不知是谁陡然高呼了一句：“败了！！我们败了！快逃啊！！”
自古兵败如山倒！！
炸营无疑是战场上最恐怖的事情。
嗡的一声。
无数的突厥骑兵看准时机，纷纷都开始了溃逃！！
执失思力在军中看着无数铁蹄竟然向身后冲来，原本还在尽力维持战局的他，瞬间心中一震！
“不要走！”
“不要走啊！！”
“可恶，阿延部！沱延部！你们这帮天杀的胆小鬼！！”
“回去，快回去啊！！唐军人少！！我军人多！！”
“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就能得胜啊！！”
“……”
可是这会儿，随着无数马蹄轰隆隆的向后狂奔，哪里还有人在乎执失思力的叫喊？
更何况，突厥各部落原本在北疆就充满了兼并攻伐，每个部落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国家。
要不是颉利这个家伙靠着武力统治了各部。
谁会来到渭水之边？
现在颉利一死，群龙无首下，谁不是只在乎自己部落的利益！！
轰——
轰——
溃败的速度就像是瘟疫一样，瞬间感染了整个突厥的大军。
与此同时，李靖岂会放掉这个机会。
在他的授意下，无数的唐军一边斩杀，一边还在奋力大吼：
“突厥大败，投降免死！”
“突厥大败，投降免死！”
顿时，突厥的大军便犹彻底如扎堆的鸟兽一般，开始纷纷调转马头，开始了疯狂的逃窜。
眼看北岸的异族大军从密不可分的一块，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
南岸的土地上，丁泽等人在原地皆是瘫坐流泪。
赢了！！
唐军，唐军竟然真的赢了这不可能的一战！
渭水之畔，大唐赌上了国运的这一战，终于一锤定音的获得了大胜啊！
刘都尉双眼血红下，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浑身哭的已经不能自己：
“城防军的弟兄们！骁骑营的兄弟们！！”
“你们看到了吗？”
“呜呜呜呜……”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啊！！”
“汉家，保住了！”
“大唐，保住了啊！”
“……”
哭嚎。
不只是幽州的军卒，此刻宁州泾阳的百姓，一个个皆是泪流满面的看着对岸。
这些被突厥阵势吓傻了的百姓…
此刻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心怀余悸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北岸，大唐的战袍好似那草原的野火！
在那黄绿色相间的河畔上，明亮璀璨的红袍唐军，他们虽然只是那溃散的黑色大军的十分之一。
但是就是这于黑暗中微弱的火光，此刻却奇迹一般，正在将那代表着死亡恐怖的黑色大军赶的四处乱窜！
汉家星火！！
看啊！！
看那彼岸代表着生机，代表着胜利的正是璀璨的汉家星火！！
此刻，大胜已然被唐军紧紧握在了手中啊！！
而这时，看着对岸一片喧嚣，喊杀之声甚至传到了此处。
邱焕礼老爷子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一点的轻松。
此刻的他正在万军颜色中焦急的寻找一众身影…
红色，黑色，黄色，绿色。
色彩无比斑驳的战场上，那先前最为璀璨的白色大军…
如今竟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乱军之中，邱焕礼老爷子在张望，在分辨，在踌躇！
但是他浑浊的目光，却始终无法寻觅到一丝白马疾驰的英姿！！！
“老邱…”
邱焕礼老爷子正黯然之际，突然间，一只手掌拍在了自己的肩头。
回头看去，邱老爷子就发现楚老满脸悲呛的摇了摇头。
“老邱…”
“算了…”
“如此一战…”
“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现在，让他们安心上路吧……”
听着楚老的话，邱老爷子差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差丁点就要泪洒当场。
是了！
自己为何如此的糊涂！！
自己为什么竟看不清楚！！
如今对岸的异族，哪里还有人敢停留！！
他们都在疯狂的逃窜败退，要是白马大军还有人在…
怎么会到现在都不见一个身影…
他们…
他们怕是…
“咳咳咳！！！”
心中想到那群汉家儿郎遭遇了不测…一想到这里，邱焕礼老爷子急火攻心，不由立马一阵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邱！！老邱！！”
一旁的楚老见状，不由吓了一跳。
帮忙拍了求邱老爷子半天的后背，对方这才堪堪的缓了过来。
看着远处，嘴角还有未擦尽的口涎邱老爷子也顾不得擦拭，只是踉踉跄跄的向河边走去，边走便开始了对着对岸大声呐喊：
“你们应该看到了吧？”
“应该看到了吧！！”
“大胜！！”
“我大唐大胜啊！！”
“你们的努力保住了汉家的山河！！保住了这么多的汉家血脉啊！！”
“老儿邱焕礼！”
“在此谢过白马义从众！！谢过将军！！！”
“救命之恩啊！！！”
啪——
邱焕礼老爷子声嘶力竭的大吼下，甚至用力到刚一开口就喊扯了嗓子。
可是此刻，再没有人阻止邱焕礼老爷子状若疯癫的失态。
无论是丁泽还是刘都尉，甚至就连楚老这时也沉默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流泪。
呼——
呼——
七月的河风照例不该有那么的寒冷。
但此刻，仿佛就连老天也心有所悲一般。
河风吹动渭水之际。
这股蕴含着悲恸的微风，就这么将北岸的战火硝烟吹向了南岸。
一股生灵涂炭的味道…
而南岸的众百姓。
此刻都开始陆陆续续在邱老爷子的身后匍匐跪下。
军民皆是跟随邱老爷子一起，对着北岸开始高呼：
“将军！！”
“白马义军！！”
“谢诸位救命之恩，请恩人们一路……！！”
“走好！！”
“……”
邱老爷子已经闭上了双眼。
在无尽的悲痛惋惜中，此刻的他只有不断劝自己。
罢了，罢了。
这样谁又能说不是最好的结局？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那群勇士，那群幽州的守护神，汉家的守护神。
他们不是离开…
他们，只是回家了…
此祸毕，当日弘文馆褚遂良即以新皇圣谕为记。
无笔墨行文，褚遂良心有所感，乃咬指以血书记！！
时，武德九年。
六月，北疆祸起，异族作乱。
七月，突厥阿史那颉利祸水东引，携部落共二十万以叩长安。
新皇初登大宝，携全军于渭水以阻。奈何长安兵将不逮，擒贼酋未成。
汉纲危矣，全系于朝夕之间。
适逢新皇正欲忍辱负重，于渭水斡旋之际。
一玄甲大将携白马义从。
勇冠三绝，万敌难当！
十五万军中，玄甲大将捍守其弦，弃之黑良驹换以步战，终一击射杀敌酋颉利。
将其钉死于突厥中军帅旗，余音颤响，声震渭水之畔。
唐军随即后发先至，乘胜大攻。
兵马大总管李靖领卢国公程咬金，冀国公秦琼，潞国公侯君集，英国公李绩，樊国公段志玄，定远郡公张公瑾，右武卫大将军牛进达，左卫中郎将李君羡…
共十六位骁勇战将亲率大唐十二卫之骁勇，奋起鏖战，乾坤扭转！
天子擂鼓以至身不能站！！
群臣应和以至口不能言！！
此战，恰如除蛟害于沉流。射恶虎于桐岗，挽大厦之将倾。
异族南顾而胆颤，汉殇永矗而难安！
直至风云变色，红日咄难！
终！
异族自可汗至叶护贵族，毙者十六。
其军斩将二十九。
枭首敌军一万二千四百三十五！
俘酋伤蛮无算。
此挽天覆一战。
唐军！！
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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