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强弩之末
完颜宗翰分析的没错，郭药师的想法是不错，却是太过低估林霄的智商了...
后半夜一队郭药师手下假意去投降的时候，林霄直接告诉他们，只有拎着郭药师的脑袋过来，才会开城放人...
偷袭不成，诈降也不行，那就开打吧！
恼羞成怒的郭药师，第二天一早，再次派出大军开始攻城，而这次的进攻，显然不同于昨天。
先是以刚运到的远程投石机，对城头一通狂轰滥炸，同时命令数万手下，在投石机和弓弩的掩护下，将沙袋投进护城河...
短短半天时间，在付出数千人的代价后，城门前数里宽的护城河终于被填满。
如此一来，城墙就如同被扒光了衣服般，彻底裸露在敌人面前...
林霄等人都知道，真正的大战，终于开始了...
“呜...”
苍凉的号角声中，一万郭药师的仆从军，在三千女真军队的率领下，潮水一般向城墙猛扑过来...
女真人在前，仆从军跟着扩大战果，这是女真人的一贯战法，但也仅限于难打的地方，毕竟女真人数太少，是消耗不起地...
说起来林霄也是打过攻防战的，不然怎会如此镇定，只是要说不怕，那显然也是假的，看着气势汹汹如洪水猛兽般杀过来的敌军，他也差点喊“我的妈呀...”了...
“轰天雷准备、发射...”
“弓箭手、抛射...”
“滚木礌石准备...”
无需林霄吩咐，一道道命令，已经由经验丰富的宋军各级将领传了下去...
河间府地处边境，经常有战事，虽然有不少新兵，但指挥作战的，无不是百战老兵，不然单靠林霄这二五子指挥官，城池早就被攻破了...
随着女真大军的靠近，城上城下，爆炸声不断，箭矢遮天蔽日，惨叫哀嚎声更是充斥于野...
虽然以攻城方损失大一些，城上守军的伤亡也在急速增加着，一万五千军队，很快就伤亡过半，虽然还有一支预备队，可战事这才开始，过早投入预备队，很快也会消耗光的，而到了那时，河间府也就真的守不住了...
“大人快看，有人来帮我们了！”
就在林霄忧心忡忡之际，身边忽然传来侍卫的惊呼声。
林霄闪目望去，果然见无数百姓，举着简陋的盾牌，正冒着漫天的箭雨向城墙上涌来...
“大人，夫人在城中发动百姓共同守护家园，百姓们都是自发来的...”
打死林霄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赵福金办成的，而第一个跑过来禀报的，竟会是包裹成木乃伊似的蔡国真...
一个娇弱女子会干出这么大事，一个向来以贪财怕死闻名的狗头军师，会主动站出来参战...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林霄太意外了...
“给弟兄们传话，不能给父老乡亲丢脸，不能让我们的妻儿老小变成异族人的奴隶，坚持住，我们的援军很快就到了...”
漫天的喊杀声中，林霄的这番话很快就传遍城头，而看着冒死来帮忙的乡亲们，士兵们也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
“杀啊！绝不能让鞑子蹬城...”
“杀...”
气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偏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而当城头的气势一变后，城下阵后观战的完颜宗翰和郭药师就感受到了...
“药师，可以收兵了”
“都统大人高明，现在看似小贼和手下们气势如虹，却明显已是强弩之末，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出三日，河间府必破”
“也别太着急，不然岳飞和韩世忠该不敢来了”
“岳飞不是在城内吗？”
“嘿嘿！当本帅傻吗？如此不留余地的消耗箭矢和火药，你觉得会是岳飞那样经验丰富的将领干出来的吗？明天开始，以袭扰为主，一点一点消耗掉林小贼及城中军民的信心”
“遵命！”
“铛、铛...”
随着鸣金声响起，攻城大军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鞑子退走啦！”
“噢...”
眼见敌人退走，城头又一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林霄心神一松，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林大人，您的军资还够用多久？”
身后箭楼内，忽然传来董才略带嘲讽的声音...
这家伙原本以为只要投降，林霄就会放过他和他的家人，却不想林霄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虽没将他的家人关起来，却把他家抄了个底掉，没了家当，即便朝廷不处置他，他以后也跟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干脆也破罐破摔了...
听了董才的话，林霄不由一愣，下意识地转头向凑过来表功的蔡国真望去...
蔡国真也听了董才刚才那番话，眼见林霄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己，不由苦笑道：“大人，消耗太大，怕是真的坚持不了几天，不过大人放心，小人这见命军器监抓紧赶制...”
“抓紧赶制？”
林霄气乐了，原本还想提拔一下这家伙，却不想说出这么句没脑子的话...
不过林霄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表现出慌张来，表情一变，淡然道：“来人，把董将军送到城外去”
“送、送城外去？”
听了林霄的吩咐，手下人都懵了，心说董才这家伙深知城中底细，这时候怎么能把他放走？
董才也懵了，迟疑道：“林大人真的要放我走？”
“当然，我还要你把我这里的情况都告诉郭药师和完颜宗翰，同时告诉他们把脖子洗净，等着我去砍，快点，别等我改主意”
林霄说罢还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侍卫们见状，只好把董才带到城墙边的大篮子旁，然后用篮子把他顺了下去...
“大人，恕学生愚钝，董才此去，肯定会把城里的情况如实告诉郭药师，到那时...”
蔡国真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不过意思却已表达出来...
“你是真他娘的够愚钝，都这时候了才想起来提醒我军械不足，要不是看你忠心可用，老子先一刀砍了你，你现在去收集木料，用火油浸泡之后趁夜铺洒在城外”
蔡国真被林霄叱骂一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忙答应一声，转身去忙活了...
“大人，即便以火阻断敌人的进攻，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吧？”
待蔡国真离开，杨再兴才不无担心地道。
“我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过我估摸着，岳将军那里，也该有动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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