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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毫无疑问,对于姜杏若来说,这么多天的经历,无异于梦幻一场,被人绑架, 进入一个秘密的通道,进入大河,最后jin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现在她身处原始丛林之中,这里的植被都是她见所未见的,这倒不是说,她见过地球上所有的植物,而是说,她不认为地球上会有长出的果实是一个个小老虎的树。

  那棵树就在他面前,满树的果子耷拉在那里,姜杏若知道那些果子很好吃,事实上,这时候她已经开始吞咽口水。

  那个女人朝她走了过来。

  柳飘飘

  半个月来,村里的气氛越发诡异,鱼都死光了,山上的野兽发狂变异,食物严重短缺,许多人吃了上顿没下顿。

  江延数次飞奔到几十里外的地方,捉了不少的鱼和野味,回村散发。

  他现在有了能力,可以给这个生养他的小村子做点事情了。

  但这也是杯水车薪,许多人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未知的天灾太过可怕,有人已经打点行装,拖家带口的准备逃荒去了。

  而千仞岗上的争斗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益发激烈。

  夜晚的神华照的方圆几十里之地犹如白昼,异兽的嘶吼常常将人从梦中惊醒。

  有传言说,千仞岗本是一个强大修行门派的旧址,后来门派没落了,以阵法自封。

  万年的岁月磨光了阵法的灵性,重现世间之时已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宝库,据说有人从里面找到了灵宝。

  也有人说,那是一座惊世大墓。

  天庭最后一任太常的陵寝,里面有让诸神都心动的宝物与仙药,甚至,还可能有金乌一族的遗孤!

  于修行中人而言,前一个消息已然是爆炸性的冲击,后一个消息更是骇人听闻。

  太常的陵寝,神兽血脉的遗孤,流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口耳相传着冲向远方……

  无数的修行人士从千里之外马不停蹄的赶来,生怕晚了一步,失了机缘。

  江延身处近水楼台之地,却半点没有捞月亮的想法,他深知,最大最圆的那一轮已在他胸口挂着了。

  半个月来,江延忘我的修炼,以源源不断的星辰之力,锤炼筋骨,培固气血,改善体质。

  开始的几天,每次修炼完身上总有许多污垢,又腥又臭。

  第一次见到那些污垢,江延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身体里的。

  一连三后以后,就不再有污垢排出,他的皮肤变得莹润如玉,上面泛着淡淡的银光。

  听力,目力,甚至是嗅觉都敏锐了许多,心境也生出了变化,对三角眼汉子的仇恨还在,但却不再咬牙切齿、心心念念。

  事实上,修炼的经历不亚于一次新生,由凡入仙的蜕变,绝不仅仅是力量的强大,更是在突破天地规则的束缚后,心境与观念的变化。

  这一日,江延又在修炼,高天上一缕星光垂落,经过百会穴,下了泥丸宫,从阴脉一直往下,过了涌泉,转了带脉,一直往上,如此周而复始的走了一遍。

  这过程江延早已演练了千万遍,此刻不用意识引导,只凭本能也能完成。

  但这一次偏偏有些不同:那缕星光在体内运行一周,本该潜藏到血肉中,却径直钻向江延的鼻子。

  江延正在吐纳,冷不防将它从鼻孔喷了出去。

  “刷!”

  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怎么会这样?”

  江延有些吃惊,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复又引来一缕星光,在体内流转一周,转了一圈后,依旧就从鼻孔钻了出去。

  “出了什么问题……”

  江延暗想,那段玄奥的文字再度涌上心头。

  “吐纳阴阳结天心,星熊辰鸟辗转勤。吹呴日月呼吸法,冲带二脉不知名……”

  “原来是修炼到了瓶颈,要用阴阳两种宝药结出天心,再以星熊辰鸟之像锻炼体魄,最后以日月呼吸法调理身心,打通冲脉和带脉,然后才能接着修炼。”

  “阴阳两种宝药……”

  江延暗暗苦笑,他已下定决心不上山。现在看来,还是必须要去,否则哪里去找宝药?

  “家里还有不少鱼,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不如送人。”

  江延暗想,提着鱼桶,锁了家门,来到旁面的周大叔家。

  江延自幼没见过父母,十岁上又死了爷爷,一个人孤苦伶仃,多亏了这位周大叔的照顾,他才能活到现在。

  对周大叔,他心怀感恩。

  “周大叔,”江延在门口喊了一声,“打了点鱼,给你放门口了。”

  “是江延啊,”屋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周大叔,“怎么又递东西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再递东西来嘛?”

  江延挠挠头笑道:“嘿嘿,我打的多了,放那边就死了,大叔你帮个忙,帮我吃了吧。”

  “不行,要了你太多东西了,”周大叔板起了脸,“快拿回去吧。”

  江延丝毫不以为意,嘻嘻笑道:“大叔,我真的吃不完,你就帮个忙嘛。”

  周大叔还要说话,这时,周大婶忽然从厨房里出来了,见了这一幕,立刻走过来,笑的像只狐狸似的:“是江延啊,怎么又递东西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说着用手去扒拉那鱼:“这么大的黑鱼啊,正愁我侄子来了没有的吃了……”

  “你说什么了……”周大叔怒道,呵斥自家婆娘。

  周大婶脸色一变:“什么我说什么!你侄子来你都没东西给他吃,还说我了?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打啊,又打不到,你想把我给饿死啊?天啊,我苦命的花儿啊!娘想你啊……”

  “你……”周大叔脸色煞白,指着自家婆娘,愣是没说出话来。

  看着周大叔英雄气短的模样,江延心里暗自无奈。

  所谓好汉无好妻,周大叔虽没什么成就,为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好汉,偏偏竟摊上那么一个贪财鄙啬的婆娘。

  周大叔本来家境殷厚,有个女儿叫周素花,生的颇为貌美,当成掌上明珠,也就是周大婶口中的花儿。后来周素花八岁那年被拐子拐跑了,周大叔变卖家财,出去找女儿,两年后两手空空的回来,过上了苦日子。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江延道:“大叔别生气,大婶也别生气,鱼就放这儿了,我走了啊。”

  说着,迅速走远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周大叔对他再好,他也不能乱说话。

  周大叔看着江延的背影道:“诶,去哪啊江延,中午就在这吃吧,这么大的鱼了。”

  江延远远的回头道:“上山,大叔你们吃吧。”

  “上山去干嘛?小心点啊,危险……”

  江延已去的远了。

  “二姨夫,谁要上山去啊?”

  江延走后,一个二十来岁,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到周家门口,对周大叔道。

  这就是周大婶的侄子,姓潘,叫潘明远,是个泼皮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在村里是人人喊打。

  “江延。”周大叔随口答道。

  “江延?”潘明远目光闪烁道,“这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都要上山了,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奇遇吧?”

  “你管人家了?那是人家的造化!”

  周大叔呵斥道。

  其实江延几次分发食物,村里人也都有些怀疑他得了奇遇。

  但村人大多淳朴,即便有了猜测,也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江延自己也不在乎。修道是为了自强,不是为了拘束自己。

  得到宝贝就天天藏着掖着,前怕狼后怕虎,累也累死了。

  “这几日,那凄厉的鸟叫消失了……”

  走到小河边,在密林旁驻足,闹鬼的经历浮上心头,不知为何,这一个多月来,再也没听过那凄厉的鸟叫。

  “兴许是那只灵禽已飞走了?亦或者它察觉到许多修士来了,怕被捕捉所以不再叫了?前者还好说,后者就太可怕了,这只灵禽多半已经通灵……”

  江延暗暗思忖,他已确定这片密林中有一只灵禽,而且多半和脖子上挂的小铁球有牵连。

  千仞岗之所以名为千仞岗,在于其间高山林立,绵延不绝,林木无穷尽。

  古木参天,有些足有数百丈高,摩天而上,直插苍穹。树冠极其宽广,独木成林。

  “村子旁的密林,树叶早就落了,这些原始丛林却还是郁郁葱葱,古树的生命力太强大了。”

  “原始丛林太过浩瀚,人类在这些巨树面前实在太渺小了。”

  一路狂奔,周遭风景飞速倒退,看着那些参天古木,江延暗想。

  “还有这些青藤,太粗长了,不知道长了多少年。”

  有一些青黄的老藤,从树上倒挂而下,一直延伸到树冠,看不到顶。

  江延隐约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他觉得,顺着这些老藤爬上去,说不定可以到天界。

  一路上,他击毙了一些发狂的野兽,路过一处湖泊时,发现湖面满是死鱼。

  且,越往大山深处走,那种死亡的气息就越浓烈,成片的鸟儿摔在地上,很是恐怖。

  “大山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

  江延生出一种猜想,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封印被破开,积蓄在遗迹里数千年的死气导致了这一切。

  “呼……”

  一直飞奔了三个时辰,江延感觉浑身力量都被抽空了,脚步十分虚浮,而此刻他仍在千仞岗的外围,不曾深入。

  “要是我也有一匹耸孤兽就好了。可以日行万里。”

  江延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下,默默调息。

  忽然,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蹄声。

  “有人?”

  江延豁然睁开双眼,看了过去。

  四头耸孤兽疾速驰来,发现这里有人后,立刻放缓了速度。

  “唏律律……”

  耸孤兽背上的四个修士面面相觑,交换着眼色。

  一个身形高大的赤膊青年人道:“小孩儿,你迷路了吗?”

  江延摇头道:“不是。”

  “小孩儿,山中多野兽,你一个人很危险,快回家去吧。”一个身穿海青色大撇的女子道,语带关切。

  小孩!小孩!小孩最烦别人说自己是小孩,江延也一样。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道士,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江延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女子,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一双杏眼勾魂摄魄。

  两人目光交汇,足足对视了两秒,那女子十分大方的笑了一下,反倒是江延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道:“贫道不是什么孩子,只不过在帽儿山修炼多年,终于返老还童,回归赤子之心。今日静极思动,出来走走,听闻此地有混沌古树出世,上结阴阳宝果,特来取之。”

  四人脸上都露出惊容,先前那赤膊青年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他两下,抬头看天道:“原来如此,天色已晚,道长为何还在此处,不上山去?”

  江延轻笑道:“太虚饮光消挈阔,幽谷回声话晚烟。此地风景甚好,我想看看落日,体悟一番阴阳化生的大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娇俏可人的红衣女子道:“胡说,我看你是没有坐骑,跑累了,在这里调息吧!”

  江延飒然一笑:“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你眼睛所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红衣女子怔怔道:“什么意思?那什么是真的?”

  江延笑道:“要用心去看。”

  “用心去看……”红衣女子喃喃自语。

  “噗嗤!”身穿海青色大撇的女子笑出了声,“傻璎珞,他是糊弄人的啦!”

  “啊?”,红衣女子睁大眼睛,见江延一脸憋不住的笑意,顿时怒道,“死神棍,敢耍我!”

  抬手自怀中摸出一个绣球来,就要砸下,被那赤膊青年拦住,笑道:“好了,就要到山上了,不要浪费灵力。”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狠狠的剐了江延一眼,这才作罢。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长衫男子道:“我们走吧。”

  “慢!”身穿海青色大撇的女子道,看向江延,“道长功参造化,能否带小女子入山取宝了?”

  两个青年男子有些楞楞的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江延也有些吃惊,看着那女子,此前没来得及细看,此时细看之下,但见她羊脂玉般的面庞微微酡红,似一只蜜桃,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一双杏眼秋波如水,摄人心魄。满头长发被晚风轻轻拂动,姿容艳丽,仪态万方,平生所见,只有那日为自己解围的白衣女子可比。

  江延以为对方是在说笑,萍水相逢,他们实在没有带上自己的必要,笑道:“那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座出来时太急,不曾带我那避水金睛兽。”

  “无妨,”身穿海青色大撇的女子轻笑道,“马浩,你就带他一程吧。”

  赤膊青年叫马浩,闻言楞楞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耸孤兽的屁股,看向江延道:“道长,来吧,我载你。”

  看着耸孤兽宽大的后背,江延目光中露出了一丝茫然,对方竟真要带上自己,为什么了?他想不明白,但那身穿海青色大撇的女子又着实不似坏人,此前他曾真切感受到对方的关切,便点了点头,跨坐到耸孤兽宽大的后背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到耸孤兽背上,耸孤兽高近一丈,长有四米,像一辆小型装甲车,坐在其上,大有孤高凌风之意。

  “坐稳了!”

  马浩低喝一声,耸孤兽迈开四蹄,一行人飞快的往山上赶去!

  赤膊短打青年名为马浩,长衫男子名为张君,那个身穿海青色大撇的女子,叫柳飘飘,红衣女子叫王璎珞。

  四人是大势学宫的学生,为求机缘,千里迢迢的赶来千仞岗。

  “呕……”

  耸孤兽在一片原始丛林中停了下来,江延翻身跌落,一阵干呕。

  山路崎岖,耸孤兽偏又快逾闪电,奔行起来甚是颠簸,江延开始还能勉力支撑,后来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要被颠出来了。

  看着马浩屁股下特制的软鞍,江延总算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了。

  “呀,道长你怎么了?”柳飘飘故作惊讶地问。

  “道长你不会是吃坏东西了吧?怎么在吐啊?”马浩也道,很是震惊。

  “哼,这个骗子,原形毕露了。”红衣女子王璎珞愤然。

  长衫男子张君却笑而不语。

  “贫道神功未成,体内阴阳二气紊乱,身体抱恙,需要调息。”江延道,努力装出淡然的语气。

  “好啊!”柳飘飘拍手道,眸子里有一丝狡黠,“我们等你,顺便吃点东西。”

  彼时天色已晚,金乌沉入大渊,西天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山林里顿时黑暗起来。

  江延暗运神功,星辰之力在体内流转,镇压沸腾的气血,一缕淡淡的星光溢了出来。

  “唔,飘飘姐,他身上在发光诶。”王璎珞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气呼呼的看着江延,看到那一缕星光,她有些吃惊。

  “哦,是吗?”柳飘飘的语气第一次带了些吃惊,仔细看了看,发现不过是些许微光,大声道,“道长是返老还童境界的大修士,发一点光有什么好稀奇的。”

  “啊?”王璎珞傻傻的,嘴里的东西都忘了嚼,直接咽了下去,脸色立刻憋红了,“可他不是糊弄人的吗?难道他真是……”

  “噗……”

  马浩和张君把嘴里的饭喷了出去。

  不一时,江延起身,面色红润,目光清亮,道:“贫道已调和了阴阳二气,可以上路了。”

  说着,抽了抽鼻子:“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唔,是我们带的干粮呀,学宫附近的犀肉卷饼哦……”柳飘飘扬了扬手中的饼。

  “啊,这样啊。”江延感觉口水要流下来了,卷饼实在太香了,勾的他食指大动。

  “唉,还特意给道长留了一个,只是道长餐霞食气,应该不会吃这种东西吧。”柳飘飘叹息道,似乎很遗憾。

  “啊?”江延一惊,“贫道荤素不忌的。”

  “唔,”柳飘飘皱着眉头,“道长不斋戒嘛?”

  江延双手合十道:“早已破开红尘虚妄,不再执着三两清规。”

  最终,柳飘飘不顾眼巴巴的江延,把那个饼收了起来。马浩也想要,他觉得没吃饱,却被柳飘飘给瞪了回去。

  江延真的很想吃那个饼,不是为了那醇厚的香味,也不是为了什么犀牛肉,只是单纯的为了“饼”,他从没吃过那种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即将进入山脉深处,耸孤兽却忽然暴躁起来,住了脚步,怎么都不往前一步。

  “怎么了?”

  几人都有些吃惊。

  “畜生,跟我尥蹶子是吧!”

  马浩连扯三次缰绳,那耸孤兽兀自不动,马浩有些急了,“啪”的一巴掌拍在耸孤兽青黑色的脑袋上。

  “唏律律……”

  耸孤兽人力而起,差点没把马浩掀翻在地。

  “好畜生!”

  马浩动了真火。

  “慢!”柳飘飘低喝道,“可能是有骑乘管制。”

  “不会吧?”马浩有些吃惊。

  张君也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柳飘飘。

  柳飘飘沉吟道:“怪不得有人说,这里是天庭最后一任太常的陵寝。”

  天庭的太常,身份尊贵,这里倘若真是他的埋骨之地,有骑乘管制也很正常。

  “这是怎么做到的?”江延有些奇怪,难道那人死去这么多年了,竟还能吓得耸孤兽止步不前。

  “耸孤兽的鞍上有特殊的法纹,专为骑乘而准备,山上有一座大阵,在针对这种法纹。”

  长衫男子张君解释道。

  江延“哦”了一声,法纹,那是什么?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王璎珞狐疑道。

  江延懒得理她,道:“那我们步行上山吧,正好动静小一点,不会引来异兽。”

  他曾听说,山脉深处有许多可怕的异兽,即便是强大的修士也不是对手。

  “只好这样了。”

  耸孤兽被留在外面,几人步行走向山脉深处。

  “刷刷刷……”

  几人脚步飞快,纵跃之间带起道道残影,在原始丛林里飞奔。

  彼时凉月东上,淡淡银辉洒落,聊可照明。

  “那是什么?”

  江延忽然惊呼一声。

  远处,一头小山般高大,长着长鼻子,形似大象,头上却有一圈厚厚骨盾的巨兽,正用鼻子卷起一棵参天大树送进嘴里,大嘴开合几次,咔咔咔,大树被咬成了几截,进了巨兽的肚子。

  “吼!”

  巨兽对月怒吼,声音响彻云霄,震散了头顶的一片云彩,远远的看去,一个黑影小山般矗立当地,颇为恐怖。

  这一幕无比震撼,看着那头大象,江延感觉自己简直渺小的如一只蝼蚁。

  “那是一头天骨象,我们惹不起的,快走。”

  “嗝!”

  天骨象打了个饱嗝,长嚎一声,向这边走来,粗壮的象腿摧折无数树木,卷起阵阵烟尘,恍如山崩。

  天骨象步伐极大,看起来很远的距离瞬间就被缩短了一半,一行人立刻动身,生怕被发现。

  “吟!”

  摆脱了天骨象,一行人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忽听得鸟鸣声震天彻地,东南角上一只浑身电光缭绕,头生独角的巨鸟直扑过来。

  “咔!”

  浑身电光缭绕的巨鸟,额头上的那只独角亮了起来,一道粗大的电芒遥遥劈了过来!

  “是闪电鸟!”

  马浩露出惊容。

  电芒太过粗大,直劈过来,根本无处躲避,关键时刻,柳飘飘手腕上的玉镯陡然放大,散发出青濛濛的辉光,迎向粗大电芒。

  “轰!”

  电芒消散,碎开的雷电能量撞上周围的古树,树皮顿时一片焦黑。

  “刷!”

  青玉手镯倒飞而回,套在柳飘飘手腕上。表面的青光明显暗淡了许多,但却没有缺口。

  “走!”

  柳飘飘低喝一声,面色苍白,御使那件手镯十分耗费精神。

  江延暗暗心惊,那一道电芒粗大无比,来势迅猛,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都感到周身刺痛,却被眼前这个女子给挡下了。

  一行人飞奔而出,闪电鸟振翅追击,周身电光缭绕,独角再次亮了起来。

  “前面有一座石峰!”

  江延喊了一句,众人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朝着石峰后奔去。

  “轰隆隆!”

  石峰被直接轰碎,山石崩飞,闪电鸟太过强大。

  “快走!”

  一行人心胆皆寒,这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异兽。

  闪电鸟飞快赶来,顷刻间已在百米开外,身上的羽毛纹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忽然,江延他们走过的那片原始丛林中,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势如奔雷,直冲向高空中的闪电鸟。

  “那是……”

  江延瞪大了眼,那赫然是一条银色的大蜈蚣竟有半米长,背生双翅,千足摆动间极为恐怖。

  “吟!”

  银光太快,闪电鸟避之不及,被大蜈蚣狠狠的咬了一口,它哀鸣一声,周身电光却更加灿烂,那里顿时化成了一片雷海。

  趁此机会,五人立刻远遁。

  “那只千足蜈,好像是在蹲伏我们,若不是闪电鸟出现让它改变主意,恐怕已经……”

  张君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方才那只蜈蚣就蹲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妈的,怎么一进来就碰到这种东西!”

  马浩低声咒骂,闪电鸟与千足蜈都是极其强大的异兽,本不该在这里出现。

  “还有那只天骨象,”柳飘飘道,“应该是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把它们吸引过来了。”

  “不错,很有可能!”

  张君赞同,也只有这一个解释,异兽都有自己的领地,像这样聚在一起拼杀实在罕见。

  几人飞奔,王璎珞忽然开口,对一直沉默的江延道:“还说自己厉害,跑的比兔子都快!”

  “是啊,道长你怎么不宰了它们。”

  “道长,是不是你说的混沌古树要出世了,他们才聚过来的。”

  劫后余生,紧张过后众人都有些放松,打趣江延。

  江延忽然皱起了眉头:“前面有人!”

  说着,就势停下了脚步。

  “什么?”

  几人也都停了下来,看向前方。

  前方,丛林高大,寂静无比,一片黑暗。

  “我怎么没发现?”马浩皱眉,看向江延。

  “我天生五感超凡,刚才听到有人说话。”

  江延脸色凝重道,他修炼帝法传承后五感增强,刚刚确实听到了前面有人说话。

  几人见他不似开玩笑,脸色都有些凝重起来。

  “他们又说话了,一共有三个人,他们怀疑我们发现他们了。”

  江延道,方才他又听到了那些人说话。

  “怎么办?”

  张君低声问道。

  “问问就得了。”马浩道,就要开口。

  “别!他们不怀好意,”江延拉住他,“我们装成没有防备的样子冲到近前,他们在右面第二、第三棵大树上,直接出手将他们拿下。”

  “先行出手理亏。”张君道,不赞成江延的想法。

  “这是鼠辈所为,不够光明正大。”马浩断言拒绝。

  “这样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江延道。

  “他们在说什么?”柳飘飘道。

  “什么好美,像是在说你,还说什么好大好圆,捉回去什么的,什么意思啊?”江延迷茫道。

  柳飘飘俏脸涨红,眸子里杀气腾腾:“就照他说的做,直接下重手,往死里打!”

  “好!”

  “道长你能与人争斗嘛?”柳飘飘问道。

  “能!”江延答应的很爽快,其实能不能他心里也没底,但这几人对他还不错,他不愿拖他们的后腿。

  “不要勉强!”柳飘飘嘱咐道,而后装出毫无防备的样子向前走去。

  “马同学,这个闪电鸟真是可怕啊……”

  张君大声道,语气随意,脸上并无一丝警惕之色。

  “我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马浩回应,亮了亮肌肉虬结的手臂。

  “吓死我了,总算逃出来了。”

  王璎珞拍着胸口,满脸庆幸。

  “都是人精啊,一个个说着不要,演起来却一点也不手软。”

  江延暗想,发现柳飘飘脸上还有遮不住的杀气,不由好奇道:“柳飘飘,他们说的到底什么意思,骂你了吗?”

  柳飘飘看着江延无邪的面庞,有气撒不出,狠狠跺了跺脚。

  江延有些莫名其妙,自语道:“真是奇怪,又不是我说的。”

  虽是在闲聊,可几个修士走的还是很快,片刻间已来到江延指定的地方,马浩忽然拔出腰间长刀,大喝一声:“破魂!”

  “嗡!”

  红色刀芒暴涨,劈向江延指定的方位,劲风震得树叶哗啦作响。

  一个中年男子的惊呼声从树上传来:“什么!”

  黑暗中陡然爆起一阵白光,凝成铠甲模样,红色刀芒劈在其上,只听“喀喇”一声脆响,铠甲直接碎开,一个人影倒飞而出。

  另一边,张君手中的折扇爆发出数道风旋,直接将一个黑衣人轰的大口吐血。

  “刷!”

  红光一闪,王璎珞的绣球倒飞而回,闪烁的红光上沾着几滴血迹。

  “哼!”

  王璎珞示威般的看了江延一眼。

  江延有些心惊,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厉害,看来自己要少得罪她一点。

  “噗。”

  黑暗中忽然传来吐血的声音,几人走过去,江延打眼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躺在烂草叶子里,嘴边一小摊鲜血,颇为恐怖。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马浩喝问,心中后怕,这三人实力不弱,若是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黑衣人微微抬头,或许是牵动了伤口,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是……散修……”

  马浩上前,一脚踩在黑衣人胸口:“我问了两个问题,你只回答了一个!”

  “啊!”

  黑衣人惨叫,这时,张君一手提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借着月光,凭着超凡的目力,江延隐约看见黑衣人衣服上绣着一座绵延不绝的高山,刺破天空,星辰在其腰间浮沉。山脚下有四条神龙,鳞爪隐现于大河之中,大河东渐,汇入一片冰洋,冰洋上却盘旋着一只大鸟。

  “那是什么山?”

  江延暗想,十分震惊,黑衣人衣服上的大山刻画的太过雄伟,星辰在其腰间,长河匍匐脚下,与神秘的冰洋遥遥相对。

  “你们是散修?散修会像你们一样整齐划一嘛?”

  “啊!杀人啦,救命啊!”

  马浩还在审问,不时重重的踏上一脚,痛的这些人大叫。

  “你们是兄弟?你们一个是南方口音,一个是北方口音,你们是兄弟!”

  “啊!”

  “还想伏杀我们,还想……我弄死你们!”

  马浩嘴上虽说的狠辣,力道却控制的很好,不会真的取人性命。

  “还不说?娘的!”

  黑衣人一口咬定自己是散修,任凭马浩如何逼问。

  “他们衣服上绣着一座山,很是雄伟。”

  江延道,他觉得那座山很不凡,兴许代表了什么,能够揭露三人的身份。

  “什么?!”

  大势学宫的四人一齐回头,看向江延,目光隐约变得森然起来。

  江延吓了一大跳,退后一步道:“你们自己看啊!”

  马浩早已点起了火折子,凑近到三个黑衣人前面一看,回头道:“好啊,还真是昆仑派的龟孙子,好啊。”

  声音已不似方才审问时那般愤怒,却暗含着一股让江延脊背发冷的仇恨,不由暗想:“莫非这个昆仑派和这几人有仇?”

  “刷!”

  张君眼圈红了,他张开折扇,上面浮起两道旋风,斩向一个黑衣人。

  “慢!”

  柳飘飘低喝一声,挡住张君,那道旋风便没能斩下。

  “飘飘姐,你让开……我要给班长报仇……”

  “班长是怎么死的,现在还有个公论,是否是昆仑派所为,还有待查明。”

  “还要查什么!金鸡岭上……”

  张君第一次对柳飘飘的话表示质疑。

  柳飘飘忽然看了江延一眼,张君也看了江延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折扇也合了起来。

  江延很识趣的道:“这里有些血腥味,贫道闻着很不舒服,我到旁面透透气去。”

  柳飘飘带着些许歉意道:“幸好有你提醒,才能渡过此劫,不是我们要瞒着你,而是这件事是学宫的私事……”

  “别说了。”江延摆手,忽然伸手到柳飘飘脖颈旁,揪下几缕海青色兽毛。

  这一下速度奇快,柳飘飘不曾防备,等到反应过来,见他已经将那兽毛卷成两团,往耳朵里一塞,道:“贫道耳朵太好,为防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还是把塞上的好。”

  说罢转身离去。

  “你给我回来!”柳飘飘俏脸通红,眼含煞气,她何曾被人这样轻薄过,哪怕对方是个少年也不行。但江延耳朵里塞了兽毛,哪能听到?顷刻间去的远了。

  俗语以“耳朵塞驴毛”来形容人耳背。柳飘飘的大撇上是否是驴毛,江延不清楚,但塞进耳朵后,的确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原始丛林空旷黑暗,微弱的月光投下斑驳的怪影,江延缓缓迈步,漫无目的,他像是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不知走了多远,江延取下耳朵里的兽毛,发现马浩那边的声音已微不可查,他信手丢掉兽毛,盘腿坐下。

  他想修炼,可却觉得没有动力,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充斥心头。

  “我害怕了吗?”

  良久,他终于明白,那是恐惧。

  “闪电鸟、千足蜈,还有潜藏在黑暗中的修士,这一条路,危险未免太多了。”

  “提心吊胆,紧张戒备,随时可能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这样的生活,真的比做个凡人要好吗?”

  前路危机重重,随时可能惨死,那种结局太过灰暗,想想就让人沉郁。

  “不如自废修为,依旧做个凡人,每日打渔挑水,吹牛睡觉。”

  江延暗想,脑袋里昏昏沉沉,准备散去周身的星辰之力,做个无忧无虑的凡人。

  小铁球陡然颤动了一下,一股凉气撞在江延胸口,彻骨的冰寒让江延一阵清醒。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脑海中昏沉退散,三角眼汉子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老道士的那句“人要自强才能不被欺侮”在耳边回响,自废修为做个凡人的想法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江延惊疑不定的扪心自问。

  “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我的思绪……”

  姜杏若

  高天上有两个巨大的人影在战斗,他们的身形很模糊,但隐约能认出来,一个是身形佝偻的老者,另一个则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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