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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不见,然后遇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子里的人几乎全都跑了出来,望着燃烧的山顶惊恐万分。

  言归仅仅看了一眼,就皱眉道:“这不是寻常的火焰,是用真元点燃的!”

  不用言归说,程末也能看出来,在刚刚之前爬山的时候还安然无恙,须臾之间就燃起了这么大的烈火,说是普通的火焰恐怕也没人相信。

  “那上面到底有什么!”程末随手抓来一个村民大声问。

  村民被他问得呆住,像是很久没有见过外面来的人。

  周围其他人见到了他的举动,也警惕地围了过来,生怕他出手伤人。

  “我没有恶意,只是凑巧路过这里,看你们这么惊讶,那着火的山顶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程末下意识松开了被自己抓住的人,沉声道。

  “别的没什么,只有两个老神仙住在那。”村民不情不愿地道。

  “老神仙?”

  “都是这么传的,好像从我爷爷那辈开始,老神仙就住在上面,偶尔会下山给我们做点好事。但多少年了,都没人再见过他们。”

  另外几个村民面面相觑,最后说。

  眨眼间,眼前的白衣年轻人就不见了踪影。

  “我的天,”那几个村民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确定程末真的消失后不由得喃喃自语,“这不会是个小神仙吧。”

  ……

  越靠近山顶上方,灼热的感觉愈发猛烈,滚滚浓烟吞吐着炙烤的热意,如同无数尖刀一般割裂在人的皮肤上,痛感显而易见。而山顶茂密的树冠更是成了天然的助燃物,让这股火势以极为迅猛的形势向下扩散。

  程末以真元包裹着自身,一头扎入到火场当中,霎时间,天地之中被染成一片赤红的色彩,遍地尘沙,如同泼了一层红色的血雾,刺鼻的气味充斥着他的肺部,让他不由得挡住了口鼻,不让自己吸入这些难受的气体。

  火焰若有若无中,在向他不断逼近,仿佛把他当做了可以围猎的猎物。

  言归道:“果然,这火是以真元引燃的,察觉到你体内的元气,自动就想着你靠拢了。而越是向前,元气越浓郁,火势自然越大!这还在外围就这么夸张,要是到里面,非成了火炉不可。”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了几声惊叫,随后是杂乱的脚步朝着这边而来,但却不是人,而是几匹白色的鹿,这些鹿颇为高大,背上的花纹也是五彩斑斓。它们在火场中挣扎着找寻着出路,飞快跑过程末的身边不见了踪影。

  “那些鹿,”言归看了一眼,说:“不是普通的鹿,应该是一直用仙芝灵草喂养、一代代培育下来的异种。寻常人家可养活不起,即便在大户豪门里,也没有多少能拿来当宠物。”

  “那就证明,我找对地方了!”程末的手心中元气汹涌,汇聚成青色的火焰涌动不息,以此为中心,梅落青焰在疯狂吞噬着四周元气,无数汹涌的火焰朝着它不断汇聚,周遭的烈火为之一空。紧跟着,这团青焰悬浮起来,向前猛然飞出,所经之处,烈火熄灭,变成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程末当下跟上,顺着这条开辟出的道路向前冲了过去,一路上,无数异兽的惊叫声不时传来,许多动物见到这里的火焰稀少,纷纷那它当作逃生的道路。一只只异兽经过程末的身边,彼此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程末见到了仙鹤、猛虎、犀牛、大象……

  “这什么仙人在这里开动物园吗,养异兽一两只就够了,干嘛这么多!”言归忍不住抱怨道:“就不怕他们一天吃的就把他自己也吃穷。”

  “这个时候相比较废话,你要是能帮帮忙我反而更感谢。”程末不带感情地道。

  突然,他的脸色为之一变。

  一直在最前面开路的青焰,像是被掐灭了一般,忽然消失殆尽。失去了它的遮挡,整片火势以更迅疾的速度向着这里围了过来,瞬息将这条开辟出的道路湮没。还在其中的灵兽躲闪不及,顷刻间被烈火焚身,惨叫着倒地挣扎。

  程末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以真元扩散变成了屏障,将火焰层层阻隔在外面。望着一片被炽烈的色彩包裹的世界,他的眉毛稍稍挑了起来。

  无数锐风,从火焰后蔓延过来,以他为圆心像利箭般投射不停。

  是猎人提前埋伏在陷阱旁,只要有什么东西掉进去,格杀勿论!

  下一个转身,锐风穿透了程末原本所站的地面,而他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程末早已离开了那里,身形不断变换之中,却感觉到锐利的声势依旧在身后紧跟不停,丝毫没有放弃的意味。

  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注视下,毫无逃脱的可能。

  躲过了接下来锐风的袭击,在下一次的攻势到来前,程末忽然转过身,朝着对面的声势迎面而上。

  这不退反进的势头似乎吓到了对方,不过攻击依旧照常。

  从程末的身上,青色的光芒虚无浮动,裹挟着周遭烈焰的赤影,迎面反击了过去。

  青焰广博,却不够凝聚,仍旧被锐风洞穿,根本没有取得效果。

  那一片锐风,朝着程末的面门当面打来。

  然而真的穿透了他之后,却发现那只是个白色的虚影。

  暗中隐藏的人完全没料到这招,仓促中重新寻找着程末的踪迹。

  青色的火焰,无声中在他的身边蔓延,随后彻底覆盖了他。他想要叫嚷,但却好无力气,甚至本来应有的烧灼痛感也转瞬消失殆尽。

  梅落青焰只在眨眼中就抽空了他的元气,让他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解决掉一个威胁,程末丝毫不敢放松,他是不相信对方只有这点花招。

  果然在下一刻,他脚下的地面就在不断塌陷,连同他的身体也动弹不得,似乎有人抓着他的脚踝般将他不断向下拉扯。

  地脉的元气,朝着他的身体不断汇聚,经脉之中勾勒出山岳的形状,连通整个大地,彼此密不可分。大地塌陷的形势即刻被制止,紧跟着地下深处传来无数沉闷的爆响声。

  “啊——”伴随着惨叫,一个人影从地下跌出来,颓然掉落。

  火势渐涨,赤红刺痛着他的双眼,却也让人无可躲避。程末下意识想要闭眼,无形当中视野的边缘也黑暗了一些。

  是一个庞大的头颅不知从何处出现,遮蔽了整个上空,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他一下吞入。整张血盆大口只有头颅、身体部分则毫无踪迹,就像是传说中的饕餮,过于贪婪而把自己的身体也当做食物吞下,只剩一张嘴还能继续吃。

  巨大的头颅吞噬了程末后还咀嚼了两下,像是意犹未尽般在咂摸着其中的滋味。嘴巴每一次长大,又狠狠地闭合,“咔嚓”的声音从未间断。

  这张巨口再一次张开,像是凝固了一般就此静止,大张着无法闭合的嘴巴从外围看过去也分外滑稽。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撑开了一样,饕餮的嘴巴越长越大,最后大到了极限,到了它自己也撑不住的地步。大口的深处金光迸发,有如实质一般不可撼动。

  “轰!”整张巨口被撑得炸散,消失的无影无踪。程末从中缓缓落下,一道金色的铜钟倒扣在他的外侧不停旋转。

  这不是广界钟,而只是一种神通。近乎无限的防御,万法不侵。

  独属于释宗的绝学。

  这一下脱困而出,似乎彻底激怒了暗中埋伏的人,程末感觉到无数气机隐藏在烈火之后遥遥针对着他,让他就像是一只被无数弓兵搭箭瞄准的孤狼。

  “有意思。”程末的气息渐渐沉稳了下来。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伴随着的脚步,从一旁燃烧的巨木后慢慢走出。从他出现的时机,无数针对着程末的气息消散于无形,仿佛这个人才是一切的掌控者,无人可以违逆他的意思。

  是一个和程末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掩盖在宽大的青色长袍下看不出瘦弱强壮,头发散落,没有扎起来只是简单披在肩膀上,像是为了强作成熟般留着短小的山羊胡,和他稚气未完全脱去的脸庞并不匹配。桀骜的笑意,望着程末,像是一个骄傲的王者见到了中意的猎物。

  程末首先注意到的,却是他手中的兵刃,那件武器品质极高,样式却颇为奇特,长柄、长刃,重心根本不平稳显得头重脚轻一般,而且弯弯的刀刃上还是双面开刃,让人分不清这是长刀、还是镰刀。

  这年轻人一出现,就遥遥指着程末道:“你很强,我很中意你!现在,我要和你决斗!”

  一派斗志昂扬的态度。

  程末眉毛搭拢了一下,身子稍稍前倾,只是道:“请让一下。”

  他没兴趣和这个人玩这种决斗游戏。

  “我叫赫连悼,现在报上你的名号!小爷刀下从不斩无名之辈,也让你轰轰烈烈死在这里,知道怎么给你的墓碑刻字!”赫连悼双手握住刀柄,颇为兴奋。

  程末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赫连悼的目力极佳,注意到他这个无礼的举动,怒喝道。

  程末若无其事地向前,似乎是准备要无视对方直接绕过去。

  他的时间很宝贵,可不是用来浪费在这里的。

  这时候还是专心去找那仙人为妙。

  “你!”高尚的决斗却被如此轻视,赫连悼怒不可遏。

  旋即,他又笑了出来。

  “罢了,罢了,决斗之中,也有双方不知晓彼此姓名的情况,这个时候你要是死了,我大不了在你的墓碑上刻下‘无名勇士’四个字,也算是对得起你的英勇!”

  下一刻他提着长刀,猛然朝着程末冲了过来。

  望着拿到迅疾的身影,程末的双眼凝聚在了一点,整装待动。

  然后,一截燃烧着的粗木,轰然倒塌在他的面前,隔断了彼此的视线,也似乎将他们彼此分割在不同的世界。

  看不到的东西,怎么确认他的存在?

  灼热遮盖了程末的感官,刺痛着皮肤,让他有些麻木。

  而紧跟着,冰寒的气息涌来,让他的瞳孔皱缩。

  燃烧的巨木在面前轰然折断,一把刀锋从中出现,带着凛然的气息卷席着一切气息与光华,天地之中,焦点尽归它所有,与时光亘古,和日月同光!

  比电更疾、比光更快!

  程末从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刀光,自己的身体仿佛定格在了这一时刻,再也无法移动。

  “砰!”

  沉闷的撞击声,那截巨木被斩为碎屑,堪堪擦过了程末的脚面。程末随之退后一步,双腿也在颤抖不止。

  千钧一发之际,他运用三一禁法强行让自己的精神重新运转,以那截巨木作为抵挡给自己争取了来之不易的躲避机会。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却堪比生与死的间隔!

  在他胸门的长衣,被刀锋撕成了一条长长的碎片,仅仅差上半点就能将他整个人斩成两截。

  程末长长呼出一口气,道:“你的刀很强,但比不上你的灵箓。你的灵箓,就是你的刀心,对不对!”

  只有天生的刀心,才能催动刀气到这等极致,超越了一切的程度。

  赫连悼哈哈大笑,道:“居然被你看穿了,不错,我与刀本就是一心同体、一荣俱荣!凝结了我的刀心和自身千锤百炼的技巧,才创造出这‘旷古三式’,你能以此为我试刀,应该荣幸才是!方才你虽然能躲开这第一式,不过我看,你是不需要我施展到第三式了!”

  赫连悼带着自信的笑,握紧了自己的长刀刀柄。

  燃烧的烈火在他的身后,呼啸的风声,山呼呐喊一般,像是无尽的人潮在为他呼唤助威。

  程末将自己外套上的碎布撕下,一动不动。

  “如果你有兵刃,现在大可拿出来!”赫连悼大喊道:“不然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有一柄剑,是我常用的兵器。”程末淡淡说。

  “那为何不见你用?”赫连悼不解。

  “因为你不需要见到他。”程末的胸膛,无形中挺起了一些,这样即便是站在偏下的位置,他也像在俯视着对方。

  “你这般自信,换作往日,本少爷倒是想和你做个朋友,但可惜,你太狂妄了!”

  赫连悼双眼中骤然露出凶光,大喊道:“第二刀要来了!”

  他消失在了原地。

  刀也毫无踪迹。

  不仅如此,在程末的视线中,整个天地,都在一刹那变得空空荡荡。

  四面之下,尽为虚妄,是空寂、是无踪、是毫无感知。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又如同他的一切感官都被剥夺,连他自己的存在,也几乎要察觉不到。

  不可说、不可思、不可名。

  到此时,人只有本能的无助和茫然失措。

  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而什么也不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而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后,本能的反应,是先要迎上去。

  取看一看那唯一还熟悉的存在。

  即便它带来的死亡!

  在这一刻,程末恍惚的感觉,死亡的凛冽,几乎都要比这永恒的空虚,来的更沁人心脾。

  他的双眼中,各自倒映着一道炫目的刀光。

  赫连悼的旷古三式的第二式,看似只有一下,却是有着两道刀光!

  程末双眼凌厉。

  “哗!”

  像是幕布被撕开,揭露着舞台后的谜底。

  程末和赫连悼身影交错相背,彼此站立。

  鲜红色滴落在地面,被高温蒸腾,化为赤红的雾色,“嗤”得一下,消散在空气中。

  赫连悼的双手沾血。

  程末的右手带血。

  有所不同的,是赫连悼的是自己的血,而程末的血是对方的!

  结果已分。

  “看来你的第三式,的确不需要了。”程末收起了右手上的剑意,也甩干了上面的血迹。

  “你……”赫连悼用手握着自己的腹部,痛苦地双膝跪地,仅仅一下他就被程末重创,创深入腹,明明没有用剑,可却能感觉到从伤口中剑意疯狂灌入,肆虐在身体各处。

  而他最为难以置信的还是另一件事。

  “你,你怎么可能跟得上我的速度!”赫连悼喘着粗气,望着一步步走来的程末惊恐万分。

  程末摇了摇头说:“我跟不上。”

  “那……”

  “顺着刀的方向,就能找到它的主人。”程末说:“这本就是很自然的。”

  赫连悼愣住了。

  的确,只要顺着刀的方向,就能察觉到他的所在;而已经知道了他会出现的地方,就能提前等待在那里,这样不管他自己有多快,对手都能占据先机!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理论上,实际当中想要在霎时中感知到对方的动向并作出正确的反应,又需要何等可怕的直觉和判断力!

  赫连悼全身不住颤抖。

  随着程末一步步走近,四下里凭空跳出十余个人挡在了赫连悼面前,对程末虎视眈眈。

  毫无疑问,他们就是赫连悼的手下,也是方才偷袭自己的那群人。

  程末望着这些各负神通的高手,面色不可查觉地流露出不耐。

  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想从他们这通过。

  “少主既然已经输了,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沉稳的声音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最前面,对着程末那微微带笑的表情,很是温和。

  程末见对方的外貌很奇特,面容很年轻,头发却半黑半白,掺杂成沧桑的灰色,让人无法判断他真实的年龄。

  面貌奇特的成年人开口,像是在对着程末、也像是在对着那些人,“一开始少爷就说了,这是一场决斗,公平相待,既然如此,少爷是在里面输了,你们却要插手,难道是想推翻这决斗的神圣结果吗?”

  这群人被说服,各自放松了下来,不再针对着程末。

  程末眼中一闪。

  这结果看似公平,实际上对方却暗中拉了一把偏架。

  若在决斗中,生死自负,那么他既然赢了,即便紧跟着杀死赫连悼也是理所应当。

  对方却在这之前先冲了出来,抢先宣布结果,并准备以此将整件事彻底作罢,明里给了他好大面子,实际上却暗中吃了亏。

  想一下如果此刻的情况颠倒了过来,程末被重创后这个人又可否会跳出来同样制止赫连悼,其中的感觉,就意味深长了。

  成年人给了赫连悼一枚丹药吞下,赫连悼腹部的伤口马上止血,在搀扶中也能勉强站起。

  之后,他拉着赫连悼,对程末说:“既然这位小友打算继续赶路,我们也就不再打搅了。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程末分明看到了,在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对方嘴角上若有若无的笑。

  包含着奇特的深意。

  他正要说什么,对方却整群人一起消失在了他眼下。

  宛如虚影浮华,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只能听到耳畔中“噼啪”的燃烧声不绝于耳。

  “乌金丹!”言归忽然道:“方才那个人给赫连悼的丹药,分明是乌金丹,专治外伤的丹药圣物。这种丹药所难以炼制,不在于工艺复杂,而是其中许多味草药只有妖族翠羽山才存在,寻常人想要得到千难万难。而且‘赫连’这个姓氏,在中域可不常见啊。”

  “在北域也不常见。”程末觉得此间事情蹊跷的未免太多,而在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于是立刻快步离开。

  与最初相比四下里火焰的规模小了很多,或许是能引燃的东西都被烧光了,程末一路赶来,四下里只有被烧得漆黑的树,烧光的树干一根根扎向了天穹,十分锋利的感觉。平地上,还躺着无数动物的死尸,焦臭的味道很是刺鼻,让人不由得想快步离开这里。

  地势渐渐平坦,可以看出这一片是人为铺就的道路,程末估测走不多久,应该就能到最后的地方,于是加快了脚步。

  翻过最后的山坳,眼前几块巨石堆叠,遮挡了前面的视线。程末一眼认出这是人造的假山,猜测肯定会有什么东西在这后面。

  绕过了假山下干涸的池塘,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程末停下了步伐。

  是宽阔的明堂,四四方方,占据了整个山顶的位置,精雕细琢的廊柱、房檐,是何等精巧的工匠将它安置在了这个地方。

  可以想象,这是如何富丽堂皇的景象——前提是在这场大火前。

  火光吞噬掉它原本的光彩,只剩下黑色的残骸。

  “我去,还真的这么惨啊。”言归也是吃了一惊,“本以为住在这里的什么神仙多少能护着它一点,怎么也是这副惨样。”

  程末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在这时,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残破明堂的正前方,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一个小女孩向着里面走动着。

  而被烧毁的房梁,已经承受不了房檐的重量,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小心!”程末快步上前,一把将小女孩抢在怀里,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最危险的情况。

  “哗啦啦——”整片房屋倒塌下来,让最后一点框架也毁掉。

  “你没事吧。”方才为了避开倾塌的屋檐,程末带着女孩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停下,索性他们都没有受伤。

  “家……”女孩神情呆滞,像没听到程末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废墟的方向,“家没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或许是突如其来的灾祸让她处于震骇中,程末试着让她冷静下来。

  “嗯,”女孩只是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伸出短小的胳膊指着一个地方。

  程末调头看去,才发现那假山下的异样。

  有两个不自然的突起,只要注意到就会发现很突兀。

  程末走了过去,见到地上两个突起的鼓包都是用碎石堆砌的,规模不大也不小,因为是石头不会点燃,所以在大火中幸存了下来。

  只有两截烧焦的木板倒在了上面,本来有的字迹模糊不清,程末拿起来勉强擦干净了上面的灰烬,才看到歪歪斜斜的几个可以辨认的字——

  “……爷爷之墓……”

  “……奶奶之墓……”

  字迹颇为稚嫩。

  言归明白了什么,感慨道:“恐怕这就是传闻中的‘老神仙’吧,时光流逝,什么又会亘古存在?即便所谓的仙神,终究也还有合道的一天。”

  “那个女孩,是他们的后人吗?”程末道:“难道在自己的亲人去世后,她就一直一个人留在这里?”

  疑惑未免太多,于是他回过头朝着那女孩在的地方看去。

  小女孩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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