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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慈悲者为佛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串联在一起,脑海中构成一条完整的逻辑线路。

  唯独可惜,他明白这一点的时刻太晚了。

  言归更为怒不可遏,“我早就该猜到这女人在使坏!从一开始她就是故意在接近你,如果不是图谋不轨,为什么要这样!她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为了利用你来到这最后一步!”

  利用自己来到最后一步?

  程末迷惑。

  丹然想要释宗的传承可以理解,但一定需要他也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花了好大力气结交苏磬,虽然他烂泥扶不上墙,好在还是完成了他该做的事情。”丹然不慌不忙,道:“为了打开释宗的通路,我还煞费苦心,想方设法引诱封允弃,让他带着裂封派来攻城,可惜,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走到哪里也还没有痛下杀手,我只能再把那些灵兽叫来,只有它们,才能积累到足够的血腥。”

  搏夷领头的那些灵兽,最后居然也是她叫来的!

  唯有血腥的罪孽,才能刺激到释宗的根源,让它打开尘封的门户。

  而也只有灵兽的憎恶,才会让它们真的去杀戮人类,以血雨腥风,为丹然铺就出斑驳的欲望道路。

  “和人心的险恶相比,灵兽果然要显得单纯了。”程末冷冷道。

  丹然似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继续说:“但若仅仅如此,也还是不够。想要真正打开释宗的传承,至少还需要两件东西——其一,就是谛闻的雕塑,现在你我手中各有一份。”

  “谛闻的雕塑?”程末闻言,下意识地将这件东西拿出,同时见丹然也一起掏出了相应的另一件,之前袭击封允弃后,她随手将之拿了过来。

  两个同样的雕塑构成了对称的造型,在他们手上相互对应。

  “至于其二吗,你不妨猜一猜,这个降魔杵,又有什么作用?”

  丹然抚摸着金色的短刃,眉眼含笑。

  夺目的光辉,逐渐包围了他们每一寸细节,充斥着视觉,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他们已然随着平台,彻底飞到了太阳上,站在世间传说中最高的地方。

  伴随着而来的,不是炽烈、灼热的氛围,柔和的光线,不掺杂任何冲动,轻和地抚慰着程末的身体,伴随着炫目的光彩,他似乎听到了遥远的歌声,响彻在他的耳边。

  这是一个神圣的地方,神圣到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是肮脏的,处处圣洁如璧,伴随着浓郁的芬芳,沁人心脾。

  怡人的气息,源自于沐浴在白光中心的那一棵纯白色的参天巨木,枝干繁盛的它,没有任何一片叶子,不需要这种繁缛的修饰,也能感觉到它的勃勃生机。如同是有着一万人无时不刻对它祈福祝愿,庇护着它的终生安康。

  这是一棵菩提树,即便从没有见过这种植物,程末依旧第一时间猜出了它的真貌。

  而更为震惊的,是在菩提树的底部,根系交错之下,捆绑着一件硕大的东西,它似乎陷入到昏迷当中,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

  那是谛闻!

  许久见不到它,居然被囚禁在了这里。

  按理来说,它应该是释宗现在唯一的管理者,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却是被代表着释宗圣洁的菩提树囚禁在了这里?

  “最后需要的一件东西,自然就是——谛闻的鲜血!”

  丹然笑意不减,声音却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只有作为释宗守护灵兽的谛闻世代传承下的血脉,才能让菩提树吐出菩提心,而那里面,就蕴含着释宗至高无上的秘密!”

  “这整个都是一场宏大的祭祀!”言归沉声说:“收集菩提子考验你们的能力,登上天梯考验你们的心智,燃耗黑菩提则为了祛除罪孽的不洁。一切的一切,还都只不过是准备仪式,到了最后,谛闻才是唯一的祭品,以其高贵的献礼,换得圆满的馈赠!”

  言归当然很懂得这些事情,自古以来,愿意为了力量去付出一切的人简直太多了。

  “愚弄众人、草菅姓名,换取自己的一己私欲,这要是馈赠,也是魔鬼的礼物!”程末冷冷说。

  不过显然,丹然并不这么想。

  她手持着金色的降魔杵,身影走然消失,下一刻可以看到她离谛闻越来越近。

  程末同样闪身消失在原地,以自身去抵挡降魔杵的锋芒。

  面对着那金色的光耀,它还在自己手中时,程末从没有感觉到它的力量会如此摧枯拉朽。也才明白过来,或许只有它,才能真正伤害到修为深厚的谛闻,作为一把刑具,完成这血腥的祭祀最后一刻。

  三尺剑出鞘,夹杂着雷鸣般的声音,却闪动着火焰的锋芒,带着凛冽的寒气。同一时刻,程末将自身诸多绝学统合在了一起,发出了这震烁古今的一击。

  那一道剑光,只如落在白纸上的一记笔画,平铺直叙中,倾注着落笔人入木三分的力道,把一切化为在这一笔之中,要给予整篇文章最后的完结。

  “程公子修为之强,在同辈当中也属翘楚,无怪乎能闯出那么大的名声。可惜,要是就此小看了小女子,也还是你太过轻敌了。”

  丹然手上的降魔杵来回挥动,却没有和程末的剑锋正面对抗。来往如梭,金色的光华,沟通了天地之中无处不在的元气,化为了无数卫兵一般,守护在丹然周围。它们手持着各种法器,像是降妖除魔的战神,对着程末一次又一次发动着凌厉的攻势。

  言归见状道:“这丫头居然能调动这里的愿力!看来在此之前她就和释宗有过其他的接触。难怪对于这里她这么胸有成竹。”

  程末应付着眼前的情况,根本无心答话。

  旁顾四周,他突然发现,丹然拿出了一件东西,朝着菩提树的方位远远扔了过去。

  激斗之中,到底是什么让她不惜分心也要去做?

  程末仔细一看,发现那居然就是她手上的那个谛闻雕塑,遥遥抛到菩提树下,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嵌入到早已准备好的一处空隙当中,彼此严丝合缝。

  这是一场祭祀的仪式,那么除了主祭品外,理所应当会有其他的礼仪事物。

  而原本被抓在程末手上的另一个雕塑,这时候也身不由己,挣脱了他的手掌,同样朝着菩提树下另一处空袭飞了过去。

  两个雕塑本为一体,既然一个准备就绪,另一个按照常理,也不允许缺席。

  言归惊道:“这下要遭!要是这个雕塑也归位,那祭祀开始就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就谁也阻止不了!”

  不需要言归提醒这句话,程末已经大步追了过去,要把它重新抓回来。

  身后风声呼啸,是丹然也紧跟着追来,祭祀仪式准备就绪,她自然乐见其成,也就不会容许程末碍事。

  对方步步紧逼,程末也不厌其烦,反手一剑试图逼退她。丹然挥动降魔杵挡住,短如匕首般的武器,在程末的剑锋下颤抖不已,剑势的凌厉和程末本身体魄的强横,逼的丹然也只能退开。

  哪知道丹然却是以退为进,如飞蝶绕花般只是兜了个圈子,化解掉程末的攻势,反而借着他的劲力反身冲来,对着程末的咽喉刺出降魔杵的锋刃。

  程末挥剑抵挡,兵刃碰撞中,丹然只觉得程末的力道轻巧如棉,浑然不受力。再一看,借着这股力道,程末直接离地而飞,转身间又向前了许多。既然她能借力打力,程末自然可以如法炮制,借对方的力量向前追赶。

  仅此一瞬,程末和那雕塑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几乎触手可及。程末试图挥手去抓住它,猛然之间身形突然一顿,立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像是有人在身后抓住了他的衣领。

  转头看去,居然真的是一只手臂在牢牢抓着他,手臂的末端,连接在丹然的肩膀上,如同凭空生出的一般。

  程末当机立断,挥剑试图斩断这只手,剑锋触及的一刻,却听“当!”得一下,被直接弹开。这个手臂居然就是丹然的灵箓,自不是寻常方法可以破坏。

  “多一只手,自然心灵手巧,想必你也是凭此抓取筑丹的灵药。可是,多了一只手,也往往会想着拿本不属于你的东西!”程末见丹然步步逼近、那雕塑却渐行渐远,广界钟旋即出现在他的身后,“咚咚咚……”钟响连续尽七下,每一下都是竭尽全力,七下过后,他的真元几乎都空空如也。

  钟音标记着时间的流逝,而它的暂停,也意味着正片时空被彻底的封印。程末气喘吁吁,释宗多出来的浓郁愿力,让广界钟的能力凭空被削弱了大半,否则他也不需要这么费力。

  丹然一动不动,也变成了一个雕塑般,只在用眼睛凝视着他。

  程末飞身到那停在半空中的谛闻雕塑面前,然而没有用手去拿,而是挥动长剑,猛然斩了下去!

  他这是一不做二不休,要直接将它毁掉,再也不给整个祭祀发动的可能!

  雕塑应声而裂开,变为无数碎片,“叮当”掉落在地面不停。

  广界钟的禁锢,随之解除。愿力的流转,如水中的波纹重新恢复。

  丹然也恢复了行动,时间静止,所能看到的东西却从未改变。她目睹了一切,不过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遗憾。

  程末也察觉到了这点不寻常之处,猜测她还有什么后招。

  紧跟着,眼色一凝。

  被他击坏的那些碎片,居然重新化为流光,尽数投入菩提树下的空隙处,重新凝聚成完整的雕塑。

  前后变化之快,甚至连言归都来不及反应。

  祭祀大事,一旦开始,纵然只有一半,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

  整棵白色的参天巨木,似乎突然之间抖擞起来,无形之中,再度挺拔了许多。

  而它的根系,在谛闻身上缠绕得更为紧密,几乎要将它彻底掩埋不见。

  之露出了谛闻的头部,孤零零在外面,像是一个被指定好的靶子。

  “多谢了。”丹然满意于程末替她完成整个祭典的最后一道准备,那么现在,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挺直的降魔杵,被她操持着,如一把利箭,向着谛闻露出的头部突刺。

  一起被丹然的气机带动,是周遭无数的狂风肆虐,凝聚成无数锋刃飞舞在其中,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对于谛闻,她是志在必得了。

  层层风压,撕扯着一切,所经之处一片狼藉,而在不断地前进中,丹然也察觉到自己遇到了极强的阻力。

  她可以猜测到这是程末在外围阻碍着她,当下将更为浑厚的真元用出,作为灵箓的那只手臂,汇聚了全部的声势,向前打出了无数的招式。招招凌厉宏大,居然是与程末相似的手印之法,而且更杂、更多!

  千百般不同的手印,如泼墨般尽数挥洒,声势浩大,更像是陨石雨一般砸了出去。

  丹然似乎听到了无数脚步声,知道程末在疾速变换着位置,自己也开始提防他紧跟着的进攻。

  突然——

  程末居然就从正前方,出现到了她的眼前。

  衣衫被边缘的风刃撕扯得残破不堪,面色苍白,如同遭受了无数重击。

  他还是承受着这些攻击,硬是从丹然眼前挤了进来!

  全都是靠他的躯体承受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取巧。

  而这,无疑也需要极强的胆识。

  丹然没有料到如此,下一刻,握着降魔杵的那只手,就被程末彻底抓住。

  他是仗着自己的体魄强横,准备硬抢了。

  抛开修为,丹然也只是个弱女子,猝不及防中,降魔杵真的被程末用这种蛮横的方式抢了过来。

  程末得手之后,旋即抡起了另一只手的宝剑,准备再将降魔杵废掉。

  “你真的舍得吗?”言归忽然说。

  程末一缓。

  言归悠悠地道:“改变一切的钥匙,就在你的手中,是要如何,都在你一念之间。但,我想提醒你,那可是释宗的传承,是一个宗派积累下的千百载底蕴。”

  “就这么放弃,你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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