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栽赃（下）
贺涛在场中不疾不徐的对秋棠道：“嗯？你到是念恩的，既然如此，本公子就斗胆请郡主饶你一命。”
秋棠吃了定心丸，这下稳了！连连对着贺涛磕头。
“啊！多谢贺公子、多谢贺公子！”
“这下查清楚了。”贺涛负手踱步，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秋棠反过来把药下在秦掌柜的茶里，然后把人带到唐玉树的屋里，既教训了想要害人的秦掌柜，又遂了唐玉树的心愿，真是个有心计又忠诚的奴婢啊！
唐玉树回到屋子见到药效发作的秦掌柜，自然把持不住，嘿！就在秦掌柜就要自食其果之时，郡主的侍卫越青伶恰巧经过，却以为是唐玉树对秦掌柜图谋不轨。接着越姑娘便打晕了唐玉树，给秦掌柜服下解药将她送了回去。
但是除了秋棠，秦掌柜势必另有心腹帮她向游筠下药，并且把人偷偷带到这里，结果发现屋里就只有被打晕的唐玉树，那个人便又给唐玉树服下忘仙散，又换了秦衣楼的衣服。
嘿，虽然有些意外，最后秦掌柜的诡计还是得逞了，这云中百姓的传言非虚，秦姑娘真是有大气运的人呐！”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在李悦看来，秋棠不过是他们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以至于对李度布置的后手有些不以为然。
堂堂凌云帝国三皇子李度，执掌帝国最为神秘的情报机构——靖月司，亲自下场和这些蝇营狗苟之辈玩泥巴，未免太过于欺负人。
不成想整个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啊！那就......
贺涛说完，游家、二房的人彻底炸开了锅，要求严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不对！这根本就说不通，方才大夫说忘仙散这种药，轻易寻不到，秦掌柜没有门路，从哪里弄来的忘仙散？”大夫人韩文君怀疑的目光投向李悦，还是出言维护秦羽霓。
贺涛轻笑着，指指璇玑馆的大夫：“怎么能说没有门路呢？张神医看中秦掌柜，让她去流民营帮忙，听闻一应药物随意取用，趁人不察私自藏些忘仙散又有何难？
这位大夫方才也说张神医留了一些做研究之用。”
“这......也有些道理。”中年大夫只能如实回答。
贺涛露出得意之色，现在的局面对秦羽霓非常不利。
有动机，有嫌疑，最重要的是有秋棠的证词，秦羽霓光靠一张嘴根本不能洗脱罪名。
“秦姑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贺涛笑着问道。
“我......呵，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有什么说的。”
“小贱人，你抵赖不掉了吧！”
“哼，样貌倒是生得漂漂亮亮的，想不到心肠如此歹毒！”
“今儿个就要你给我儿子一个交代......”
秦羽霓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你这是默认了吗？”游鸿业在李悦面前跪下，“郡主殿下，请您给我儿游筠一个交代，严惩这个蛇蝎女子，还我游家声誉。”
屋子里吵吵嚷嚷，很是烦躁，李悦见得火候差不多，与肖砚对视一眼，郡马爷望向璇玑馆的中年大夫，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诸位，请听某家一言。”璇玑馆的中年大夫出列，拢着手来到中央，“家师研究忘仙散有些时日了，究竟谁接触过这种歹毒的物什，一验便知。”
贺涛一激灵，事以至此，大局已定，万万不可再横生变数。
“事已查清，先生何必再多此一举，今日先生劳顿，还请回去歇息吧。来人，送先生回去。”贺涛不耐烦地道。
中年大夫猛瞪贺涛一眼，冷哼道：“哼！你这个小子好没有道理，某家行事还轮得到你来安排？事关姑娘家的清誉，自然要查验清楚，你还怕了不成？”
这些璇玑馆的大夫，仗着张神医弟子的身份就敢给本公子甩脸子。贺涛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变了数变，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作，不让他查验岂不是露怯？
最后还是拱拱手，客气服软道：“先生说的是，小子唐突了，先生请。”
在院落的阴影中，李度向身后的孟鸾发问：“璇玑馆的两位大夫都通过气没有？”
“禀殿下，属下派人过去打过照面，两位一听有人要构陷秦姑娘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嗯，看来她深得张神医喜爱啊。”
“张神医想要收她为关门弟子。”
“她说的那个法子可行？”
“试过了，确实可行，那水......真的变色了。”
李度眯眼望向那边的院落，屋里的灯光漏出来，在夜风中摇晃。
在那边的屋子里，璇玑馆的中年大夫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红一白两个小包。
“忘仙散很容易黏在手上，但凡是接触过此药者，手指都上会有残留。请秦姑娘将白色纸包中的药粉撒入水中，用药水净手。”
大夫人见机，即刻叫下人去打水来。秦羽霓接过白色的药包，打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散到盆中，搅一搅，在盆里洗完手，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在手上擦了擦。
中年大夫捋着须子，一直在旁边观看，到得秦羽霓洗完手，这才将另一个红色药包中的药粉散入盆中。
晃了晃盆，等了片刻，中年大夫向李悦拱拱手：“郡主殿下，这位秦姑娘并未接触忘仙散。”
秋棠闻言，一下子急了：“这位神医，你这是什么道理？莫不是要包庇于她？”
中年大夫一甩袖袍，指着她鼻子便开骂：“你这个没见识的妇人，凭空污人姑娘家清白不算，还敢质疑某家，我云上京璇玑馆的脸要不要啦？我犯得着管你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秋棠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秦羽霓不由得想为大夫的演技疯狂点赞。
大夫人也看得不明所以，问道：“神医，你用这两包药，是如何验出忘仙散的？”
中年大夫答道：“这白色纸包中的药粉，入水后便与忘仙散的药性中和，这时再撒入红色纸包中的药粉，水便不会变色；
若是水中没有忘仙散，白色药粉的药性还在，遇到红色药粉，盆中的水就会变成红色。
你们看秦姑娘净手的这盆水。”
众人围过来，望向婢女手中的铜盆，其中的水果然变成淡淡的红色。
“这个法子是张神医想出来的，百试百灵，但凡有一点忘仙散水都不会变色的。”中年大夫补充道。
李悦、肖砚、大夫人、秦羽霓目光齐刷刷汇聚到秋棠身上。
秦羽霓淡淡地盯着秋棠：“该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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