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死战
地面千重雪。
叶司魔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陈飞！”
一声苍老凄厉的吼声响彻了整座天剑峰，声音所形成的气流冲散了这琅嬛福地缭绕的鸿蒙仙气。
峰顶之上，云雾飘渺。
一个匍匐于地，手里捏着一串香喷喷烤肉的青年偷偷瞄了瞄下方。
“师尊还是这样大惊小怪的。”
这个五官俊朗的青年慢悠悠道。
接着他啃了一口肉，细嚼慢咽了起来。
而其身后，吧唧吧唧的声音却如‘林籁泉韵’般宛转悠扬。
“师妹，你慢点吃。”
他扭过头，略显无奈地看着一个抱着巨大肉块狂咬的美少女。
女孩的旁边插着一柄恐怖的冰蓝色巨剑，在夕阳照耀下寒光侧露。
“这样未免有失我们修仙者的身份。”他咧了咧嘴。
“陈飞，你烤的肉实在太好吃了。”女孩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陶醉道。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陈飞，要叫我大师兄。”
“知道了。”她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明晃晃的小手。
“陈飞，那接下来怎么办？”如燕语莺啼般的声音从女孩口中发出。
青年听了，平静地注视着那笼罩着这片土地的迟迟暮色，似在沉思。
“我们把师尊他老人家精心喂养几百年的仙鹤给烤了，这已经成了铁定的事实。”
他继而又啃了一口，这沁人心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脑神经，旋即他就忘了要说的话。
“啧啧，这会飞大鹅的烤肉果真是不同凡响。可惜没有胡椒粉和孜然，不然，味道肯定更赞啊……”
“什么子然？什么呼叫分？”
女孩微微蹙眉，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陈飞，你又开始说胡话了？”
那青年拍了一下脑门，“是我口误了，师妹。”
还是没有把老习惯给改了，不过我珍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岂是你这个呆头呆脑的修仙者所能识破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反正我肯定没事，师尊他最疼我了。”女孩晃晃小脑袋，慵懒道。
“凉拌。”
陈飞吃掉了最后残留的鹤肉，站起了身。
他指了指天，豪气万丈。
“自打我被师尊抱回山门，几乎天天是粗茶淡饭，连肉沫都没见过。那老家伙有高血压，脂肪肝什么的需要戒肉，但我需要长身体啊！吃他个鹤肉怎么了？我还没把他骑的那头老狮子给炖了呢？”
“你是打不过那头狮子。”女孩幽幽道。“还有，什么是高血压，只放干？”
陈飞缩了缩脖子，没搭理女孩。
“师妹，这两年来也苦了你了。师尊他只会让我们苦修，全然不管我们青春期萌发着荷尔蒙的心灵。”
“师兄的话太过深奥，灵柔领悟不了。”小女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行了，怎么说也有我的份，”女孩擦擦嘴，慵懒道。
“不用，师妹，我自有办法。”
陈飞自信地摆了摆手。
“天剑峰高达万仞，师尊常年居其底。他老人家有一个习惯，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来峰顶感受这人间风月，感喟一下世间万物。经过缜密的计算和测量，师尊从山腰到达此地需要消耗至少三刻钟，我们刚才聊天仅仅花费了一刻钟，所以，我还有两刻钟的逃亡时间。届时，这偌大一个归墟之地，还不是任由我东躲西藏。”
陈飞侃侃而谈，对着他可爱的小师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况且，我们把那只仙鹤坑蒙拐骗到此地，并且让它驮着我们极速过来，花费了许多时间。”
“然后到这里就把它架在火炉上给烤了。”师妹舔了舔红唇，挑了挑秀眉。
“哎，人生苦短啊，但需及时行乐。”陈飞教导着他的师妹。
“我要走了。”陈飞对着师妹挥了挥手。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类似滑翔伞的东西。
“东拼西凑，总算找到了制作你的原料了，待我为你加持仙力，振翅翱翔吧，陈飞号滑翔机。”
他口中喃喃道。
忽然，他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碰他。
“师妹，别闹。”
“恐怕你是走不成了。”
陈飞僵硬地扭过头。
一个龇牙咧嘴，面容清癯的老者气呼呼地瞪着他。
老者手中拿着一把拂尘，白胡子被气得高高翘起，别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韵味。
“师尊，别来无恙啊！”陈飞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那老道看了看一片狼藉的现场，深吸了口气。
“陈飞，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天风殿。”
陈飞淡定地望了望了深不见底的下方。
“师尊，天风殿在山下，弟子修为尚浅，怕是下不去啊？”他弱弱道。
“是吗？”老道露出一丝神秘微笑。
“你手中拿的何物？”
“这不过是我来哄师妹开心的小玩意。”陈飞果断扔到了一边。
“是吗？依我看，你刚才不是打算要借助它逃避我的诛杀吗？”老道捋一捋长长的胡子。
“呵呵……当然不是。”陈飞讪笑道。
“快给我滚下去。”老道语言凌冽。
“师尊。”陈飞如小鸟依人般贴了上去。
“我去你丫的。”老道一招旋风脚将陈飞踹下了峰顶。
“啊啊啊，师尊，我恨你。”
“跟这小子学习的新语言用起来可真爽，我去你丫的，哈哈。”老道笑了笑，又看向了一旁的美少女。
“唐灵柔！还有你，跟着你这个无赖大师兄一起东跑西藏，啊！去给我修炼。”
“知道了，师尊大人。”女孩俏皮的点点头。
这万般的待遇之差，哎，果真是重女轻男啊……
而陈飞在经历了一次惊险刺激的飞行之旅后，颤巍巍地来到了一座古朴恢宏的大殿。
殿门顶上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刻着铁画银钩的字：天剑门。
门旁卧着一头巨大的狮子，这头狮子有着火红色的毛发，只不过它似乎在小憩，呼噜噜的响声震天。
他抬了抬腿，对着那头凶猛的狮子比划了几下。
然后又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大门。
门内装饰极尽简朴，仅有长明灯燃烧，说白了，就一个穷字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大殿的内景。
呵呵……
大殿中有四个木质的蒲团，不过，仅有一个蒲团上坐着人。
陈飞刚进去，就听到似乎有东西在喊他。
“陈飞，陈飞。”
他定睛一看，一头通体雪白的猫在喊他。
“怎么了，死猫。”陈飞向着这头猫踹了一脚。
白猫的反应很是迅捷，它迅速躲开了这一脚。
“你敢踹猫爷，我……”那白猫很是生气的竖起来了它的毛发。
“行了，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斗。”
“哼，又闯祸了吧。”
“闯不闯与你何干？死猫，小心大爷我把你炖了。”陈飞瞪了它一眼。
那白猫被吓的躲了躲。
“切。”
陈飞来到了一个蒲团处，径直座了下去。
“嘿，二师弟。”他突兀的对着另一个铺摊上的光头青年喊了一声。
并做了一个鬼脸。
那青年相貌平平，他紧闭双眼，似在修炼。
他并没有搭理陈飞。
“哎，时刻提升等级的闷骚小青年，非你莫属诶，师弟。”
陈飞也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他的修炼之行（yy 之旅）。
我叫陈飞，是一名来自地球的大好青年，因熬夜打英雄联盟猝死，有幸成为了起点穿越大军的一名，与其他牛气哄哄的穿越者不一样的是，我的经历却惨淡无比。
这片世界，被称为洪荒世界。
这里的人们，修仙之力，登临仙道。
陈飞十八年来仅仅遇见过四个人，他枯燥的师尊，他愣的跟木头似的二师弟，和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
嗯？还有一个？不知踪迹的醉酒师伯，陈飞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为什么呢？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大好青年，不是应该去精彩的世界闯荡吗？
陈飞所待的地方被称为归墟之地，位于洪荒世界的中心，而天剑峰，又位于归墟之地的中央。
别看归墟之地这个名字这么牛逼哄哄，其实，这里不过是一处闭塞不通的区域。
由于莫名阵法的加持，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似乎出不去。
陈飞在这片弹丸之地浪迹了十八年，遇见最多的就是无数巨大的妖怪。
有展翅遮天的火红大鸟，有数百米长的恐怖大蛟龙，以吃岩石为生的山岭巨人……
这些妖怪，对陈飞莫名其妙地好。
陈飞外出游玩时，一口一个叔叔了，阿姨了，伯伯了，亲昵的叫着。
不过，那些恐怖的妖怪能不能理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纵横洪荒多年的陈飞自然屏气凝神，开始了他的修炼。
“停吧，别给我装了。”
苍老沉稳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嘿嘿，师尊。”陈飞摸头讪笑。
“什么时候你能跟你师弟一样苦修就好了。”老道叹了口气。
“切，他就是跟木头好吧。”
陈飞低声道。
“什么，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跟我最早修行，可现在你的修为呢？还是停留在可怜的一阶仙人吗？啊！为师收你做大弟子，当初真是瞎了眼”老道气愤说道。
“师尊，弟子驽钝。”
“你要是愚钝的话，这些年就不会给我惹出来这么多事了。”
“好了，你现在就可以下山历练了”
“师尊，你这算是赶徒儿走吗？”陈飞弱弱道。
“我……”
“陈飞，你可知道你的来历？”那老道话锋突然一转，惊的陈飞反应不过来。
“不知。”
“十八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空有雷电盘绕，似有圣龙出世，突然，一道紫色神雷从空中劈落下来，那耀世雷芒闪烁了整个归墟之地。为师当时正在修炼，一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去探查，发现了一个婴儿被神雷包裹住，送到了地面上。那个婴儿就是你，陈飞。”老道枯萎的五指指向了陈飞。
呵呵……这老头，还真是……
我好歹是个穿越者诶，会不知道我自己的来历吗？
想当年，我一睁眼，就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哪里，好似有声音？
“七妹，你屁股底下好像有一个人类娃娃。”
“什么？”
当陈飞淡定的和一会说话的大奶牛对视后，他裂开了啊。
“这人类娃娃好生奇特，我们禀报尊者吧。”
“行，大哥。”
于是，陈飞被一个猥琐的老头一把那个一把这个的抚养长大成人，老道小时候对他很好。
可现在，还是很好啊。
“师尊，那弟子就走了。”
“去吧，上苍之子，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的，弟子要如何才能出去这龟缩之地……不是，这归墟之地。”
“去找你岩石叔叔问吧。”
“那师尊，再见。”陈飞抹了沫眼睛。
“走吧。”老道转身大叹一声。
这一老一少心照不宣的鬼使神胎的点头同意，毕竟，两房都有好处吗？
“怎么还不下去？”
“我正在考虑如何下山，我不会飞啊。”
“这还不简单。”老道淡定地甩了甩胡子。
“难道师尊要带我下山，我太感动了。”
老道微笑着让陈飞带路，陈飞义愤填膺地转过身。
“我去你鸭的。”
又是一记无影脚，陈飞从大厅中跌落下山。
“师尊，我恨你。二师弟，有缘再见。”
“终于把这个祸害给送走了，以后老衲的清闲日子就要来咯。”老道气定神闲地挥舞了下佛尘。
山下，一片翠绿的森林。
陈飞稳稳找地后，
哼，哥可不是一般人，我可是从大奶牛屁股下钻出的铁汉子。
去找我可爱的岩石大叔吧。
对了，我先去弄一块大石头。
穿过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海。
听师尊讲，这是一个仙，人，妖，魔共存的世界。
陈飞捡了一块大岩石，运持着仙力拖着。
别小瞧他，他好歹也是仙人。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暗金色堡垒，城墙巍峨屹立，上面站立着一个个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卫兵。
那就是天风内堡，高贵阶层的聚集地。
外城皆贱民，内堡皆贵族。
这似乎是一条亘古以来未曾改变的真理。
除了地理位置极度优越的皇城，王城，在任何的基地市中，都是如此这般的建筑布局。
如果这样，就能多出一道面对无穷尽的黑暗源兽冲击时的坚固防御，何乐而不为呢？
外城的人任其死活……
以贱民之血染红黑暗的王座，以贱民之命来平息暴躁的源兽。
这是掌权人一贯的作风。
陈开宇走到了钢浇铁铸的城门前，旁边站立着两个卫兵。他将代表自己身份的本子给守堡的卫兵看了一下，卫兵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进去。
无视那种夹杂着厌恶的目光，他挺起胸膛走进了堡垒内部。
陈开宇诧异地看着脚下这种用青灰石铺成的整洁且宽阔的路面，完全不同于他经常走的那些泥泞道路，破落不堪的道路……目之所及，道路全部都是采用这种昂贵的堪比食物的青灰石。
内城的人，可真有钱啊！陈开宇舔了舔嗜血的嘴唇。
被精心雕刻的道路两旁，栽种着一棵棵火红到近乎耀眼的凤凰树，绚丽夺目，精妙绝伦。
陈开宇仅仅在课本上看到过这种来自堕落高原的树，树身树叶无一处不是火红色。
简介上说这种树生命力顽强，且极具观赏性，而且这是新时代被辐射的大地上所孕育的新品种。
他走近一棵树旁，欣赏着那燎烈炽热之美。
“先生，请让一让，我需要修剪这棵树。”一阵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这令陈开宇吓了一跳。
他茫然失措地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
“我在你下面。”
陈开宇低下头，看到了一个仰头看着他的小侏儒。
他身穿一袭缩小版的燕尾服，打着整齐的领带，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鞋，脸上挂着如深宅大院里管家的那种无暇笑容，冷漠，又叫人无从挑剔。
“哦哦。”陈开宇急忙闪身，他破烂不堪的衣袍随风摆动。
接着，小侏儒提着一把巨大的剪刀刷刷地把那棵凤凰树上杂乱无章的枝叶清理掉。
火红色的叶子屈服于钢刃之下，凋零下去，凄美的令人心碎。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很难想象那些人是如何驯服这种有着异常暴躁性格且坚韧不易屈服的人种，这个小侏儒彬彬有礼的样子让陈开宇有点想揍他一顿。
返回到街道上，他四处扫视着周围的建筑物，服装店，修理店，各种类型的门店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的商品甚至有的直接挂在门外。
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
与外城死灰色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华丽与耀眼之美。
内堡和外城仿佛就是两个完全迥异的世界。
有太多新鲜的事物出现在了陈开宇的眼前，仅凭他在学校里面修习到的匮乏理论，是完全不足以支撑起他对世界观的架构。
所以说，古圣人有言：实践出真知。
这才是真真正正万古不易的真理。
忽然，行走的他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呢绒玩偶，模样很像那种潜伏在北地大陆的双头北极熊。
于是，陈开宇停了下来。
他想要看一下价位。
接着，在店主审视的目光下，陈开宇足足在那里滞留了三秒钟。
五十白源币。
他嘴角咧了咧。
这般大小的玩偶竟然有着如此昂贵的价格，很难想象那些贵族后代们的稚嫩小手所抓着那么多的小玩意，而目的仅仅是为了玩耍。
精致玩偶的背后，代表了难言的血和泪。
陈开宇准备走了，他的确很想买下这个小物件，但……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街道上传来了异样。
在那一端，一辆马车慢行着。
这是辆旧时代极具代表性的两驾马车，银白镶金的车身神秘而优雅，铁制的蒸汽车灯被擦的锃亮。
驾车的是两匹深黑颜色的高头白驹，不掺半分杂色。
驾马的是两个红发的异域武士，他们有着孔武有力的身躯，身上披着钛合金制作的铠甲，将前胸，小腹等身体的要害部位护住。
铠甲下是深灰色缀着淡蓝色条纹的制服，脚下的黑色长筒靴被擦得锃亮，由黄金制成的马鞍十足亮眼。
这是两个高大英俊，冰冷傲慢的武士，他们火红色的短发好似在燃烧。
在马车前面，随行着三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侍者，里面流露着雪白的衬衣，以及熨得整整齐齐的绯色领结。
马车后面，十六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小跑着，他们武装着轻火力，腰间别着弧形弯刀，刀鞘散发着血腥味。
马车快要行走到陈开宇所待的街道，他急忙闪避到一隅，他担忧惊扰了马车里面的大人物。
“多么可怜的人啊！”
在马车行驶到陈开宇刚刚驻留的小店门口，一个极具魅惑的声音从车厢里面传来。
陈开宇不动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着的如垃圾般的破旧棉袄，以及一条露着大洞的黑色裤子，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他都有些过奖了……衣不蔽体才是正确的形容方式。
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在指他呢？
他有些诚惶诚恐了起来，暗自低垂下了眼帘。
一位侍者走到马车前，缓慢地打开了车门，然后平举起手臂，弯下了肩。
车门内，露出了一只精致的手，手指纤细修长，扶在了侍者的肩上，指甲线条无可挑剔，一看就被细心修理过。
从马车内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着宫廷盛装的女子。衣着是极致的灼热火红色，一如道路两旁那燎烈的凤凰花。
曲线妖娆动人，风姿绰约，让人心神荡漾。
她的青丝高高盘起，用深红玫瑰花纹的钻石发带束成发髻，绯色的头发透着魔幻般的诱惑，长长的睫毛花蕊般垂下，浅红色的双眸带着典型式的贵族式冷漠，嘴唇曲线丰富。
外露出来的莹白雪肤会让人真正明白旧时代所谓的骨肉匀亭的真正含义，如薄胎瓷般细腻晶莹，薄如纸，洁如玉，令人不敢触摸。
无论从哪个角度方面看，无论处在哪个时间空间，她都符合最严苛的美人标准。
婀娜神秘，袅袅婷婷。
“今天是献祭日，该赏。”女子带着女王般的口吻命令道，然后优雅转身返回到了车厢内。
侍者缓缓踱步到陈开宇面前，看着侍者那锃亮发光的黑皮鞋，陈开宇深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细心如他，发现那鞋底，与地面有着一公分的距离。
侍者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淡紫色的源币，扔到了陈开宇的身旁，然后轻盈离去。
马车驶去了，银白色的车身四周刻着大大的古体字，‘瑟’。
旁边的店主，张着的嘴巴足够塞下一个炎赤鸟的蛋。
长时间待在内堡做些玩偶生意的他，清楚地明白那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全天风城唯一一个能配得上这个字的人，唯有瑟娜女王。天风内堡的三大掌权人之一，宫廷议会的真正主宰者，以及黄金帝国唯一的异姓皇，北莽皇者的女儿。
到两驾马车完全驶离了街道，陈开宇才缓缓抬起头。
那股浓郁到极致的燎烈炽热之美消散了。
他抬起头，注视着天空的那份耀眼。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从内心深处所迸发出来的欲望：他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了。
原因不是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也不是那美轮美奂的建筑物，而是那个……妖娆冷酷如女王般的优雅女性……
陈开宇捡起了那枚施舍于他的淡紫色源币。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这是这个时代源币的划分标准，以百单位为进制。
他走到了商贩面前，那个小店老板脸上清楚地写着‘付钱就是大爷’的神情。
“这个双头北极熊的呢绒玩偶，我要了。”陈开宇淡淡道，他扔出了那枚淡紫色源币。
“好嘞，五十白源币。”
根据路标的指示，陈开宇来到了那个号称平民源者的发财地，猎人大殿。
殿门敞开，略带些淡黄色墙壁光滑如玉，纹路优美迷人。
这让陈开宇想起了树脂滴落埋藏于地底深处经过数千万年的压力和热化所形成的绝世琥珀。
殿门之上刻着一个巨大的雄鹰图像。
在东部沿海人群的信仰中，鹰，以残忍和凶暴著称，它即代表了狩猎。
陈开宇走到门旁，看着那干净如画的地板，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沾满污泥的脚踩上去。
他一咬牙，不管了，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源者了，只要完成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行了，管别人的目光干什么。
于是，这个刚满十六岁的男孩踏进了这个仿若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
进入之后，陈开宇怯怯扫了一眼周围的事物，大殿的四周静静伫立着四根碧绿色的铜柱，上面雕刻着数头栩栩如生的未知黑暗生物。
除了这巍峨耸立的铜柱，唯一可以值得称道的是那一张巨大的黑色桌台，以及位于之上的钢铁机器。
桌台旁坐着四名身穿黑色长袍的侍女，前来办理事务的人并不多。
陈开宇仅仅看到了一个身披重铠，面容刚毅的中年大汉，他的声音高亢嘹亮，涵盖着些许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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