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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九章 灿若云霞


  既然霍无怀所辩解的事情没人能佐证,那么郁落白自然也能合理地猜测事情的因果,霍无怀和叶葬无论从感情亲密程度,还是经历和需求,都不谋而合,他们会合作,几率非常大。

  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能找到契合的依据,郁落白已经被伤害过一次,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霍无怀。

  按照叶葬的性格,她宁肯毁掉一个人,也不会放任他离开巫棠教日后成为她的敌人。就像她对大护法羯一样,不听命于她的,只会被她铲除。

  对于云澈也是一样,云澈不受她控制之后,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她也下令让霍无怀处死云澈,只是当时霍无怀动了恻隐之心,放了云澈一条生路。

  但是仅仅是因为霍无怀放走云澈的事情被叶葬所知,叶葬感受到背叛,她会选择把霍无怀逐出巫棠教?以郁落白对叶葬的了解,她根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霍无怀。

  废掉霍无怀的武功,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再把他驱逐,这才像是叶葬的做事风格。

  霍无怀完好无损地离开巫棠教,彻底抹杀掉曾经惑这个人的存在,重新成为长安霍家的公子,风光无限,这背后没有叶葬的支持,郁落白怎么都不相信。

  “我可以听你解释,但是我也可以选择不相信。”郁落白语气冷了下去,整个人如同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你只是放不下对七月的感情,那么你就当七月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我只是郁落白,从今以后,我们是陌生人。”

  她咬着牙说完,冷冰冰地看了霍无怀一眼,侧身走开。

  霍无怀觉得浑身无力,但是还是不死心地拽住了郁落白的手臂,怆声哀求:“到底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是不是要挖出我的心,你才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不是黑的!”郁落白几乎是凶狠无情地看着霍无怀,说着残酷致命的话。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曾经并肩作战,把性命交托于彼此的信任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霍无怀恍惚着快要站不住,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默渊剑递到郁落白手上,戚声道:“那你动手,如果你这么想,我也甘愿。”

  郁落白情绪已经顶满了肺腑,心中承载着深刻的爱意,但是也伴随着刻骨的痛恨,情绪如同翻腾的巨浪,铺天盖地的爱与恨兜头把她砸得茫然无序。

  她咬着牙,神情狰狞地抓过默渊剑,几乎是没有犹豫,提起剑尖,冲着霍无怀的胸口便刺了过去。

  如果说人的一生有什么情绪是在瞬间才看分明,那估计就是郁落白冲着霍无怀刺出那一剑的时候。

  出手只有一刹那,可是也就在这刹那间,郁落白分明感觉到,他对眼前这个人,有恨意不假,可是更为汹涌地,更加没法控制地,是对他会痛心,会难过,会焦虑,会在一切谎言揭开的时候,心里还残存着对他的期待。

  她为什么这么恨他,原来是因为她对他有着太深刻的爱。

  可惜她即使明白过来,刺出的那一剑却已经收不回手,锋利无比的剑轻易地划破血肉,刺进霍无怀的胸口,鲜血如同一朵炸开的红梅,在霍无怀白色的祭司服上浸染开来。

  其实霍无怀完全感觉不到痛,因为这一剑带来的疼痛和他心里的痛比起来微不足道。

  她始终留了情,这一剑完全只是皮肉伤,伤不到他的性命。

  可是巨大疼痛却还是从心脏迸射出来,将他整个人击倒。

  他颤抖着抬起手,五指抓住了剑锋,冷刃划破他的五指,殷红刺目的血滚滚而过,流过剑身,落了一地。

  “你杀了我吧……”霍无怀用力把剑往自己身上推,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容,眼里却满是绝望。

  郁落白的眼泪一颗颗砸下,她握紧了剑柄,和霍无怀在拉扯。

  “霍无怀!”那边闹哄哄一团糟的人群中,苏愿惊惧的声音传了出来。

  扭打在一起的云澈和叶葬,以及竭力在劝架的众人都猝然回头,看到的便是郁落白一剑刺中霍无怀的场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静止,在场的人可能觉得叶葬和郁落白大打出手是意料之中,云澈和叶葬吵架也不出人意料。

  哪怕是郁落白和霍无怀,他们之间会决绝冷漠,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奇怪。可是郁落白会刺霍无怀一剑,这简直让众人都始料未及。

  他们之间已经到生死抉择的时候了吗?

  到底是在哪个节点,事情演变成这样的?

  最先冲过来的是云澈和叶葬,他们俩一左一右扶住霍无怀,挣扎间,剑尖脱离了霍无怀的身体,郁落白耳边回荡着云澈和叶葬呼喊霍无怀的声音,她脑海中充斥着尖锐的杂乱,手里的剑脱力跌落在地。

  接踵而来的是猛烈的晕眩,她感觉眼前的景物在倒悬,她飘飘忽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体一软,一个趔趄朝地上倒去。

  曲洛和苏愿即时跑过来搀扶住了郁落白,她倒在两人的臂弯里,半阖着眼睛,看到被云澈和叶葬扶住的霍无怀惨白的面容。

  “我到底做了什么?”她心底回荡着这个问题,气息瞬间紊乱,一口血喷了出来,昏厥了过去。

  霍无怀觉得全身冰冷,他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狂风一般的轰鸣占据了他的心神,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郁落白,看到她昏厥在苏愿和曲洛的臂弯里。

  云澈和叶葬焦急慌乱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们在喊着什么,一边七脚八手地按住他的伤口,为他止血,为他输送内力维持心脉。

  他看到公孙沫,看到留行和细辛,他们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遮住了郁落白。

  而那些晃动的影子逐渐变成一道道白影,白影里似乎开出了灿若云霞的海棠花。

  那些炽烈、娇艳的花朵摇曳着,在风中簌簌生长,而后又衰败,化作泼天的血红,遮蔽了一切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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