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8、没一个满意的
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每个群演都在酝酿自己的情绪，陆凡却没有关注他们，而是在和蔡哥闲聊着。
说到底蔡哥才是今天的主人，陆凡对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特别注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冷落了东家啊！
两人也没聊什么，话题无非就是在陈博身上，比如说他怎么还没来，后来慢慢的深入，蔡哥说他成名之后给了自己很多帮助，却半点没提他在横店打拼的那些日子。
这就是人情世故，或许陈博并不在乎以前的那些经历，但蔡哥还是选择性的没提。
几分钟过去，陆凡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始了第一轮的考核。
蔡哥也不知道陆凡会考什么东西，昨天喝酒的时候他也没说，这时也比较感兴趣，坐在一旁并没有打扰，但始终关注着这边。
“杨哥，你给我表演一下吃饭吧！”陆凡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个饭店门口有许多盒饭，估计是直接送到剧组去的。
听了这个要求，大家都是一愣，怎么还要表演这个？
吃饭有什么好表演的？
不过现在还没有上菜，蔡哥喊了一声，示意服务生可以把菜端上来了。
他也算是这里的老顾客了，很快饭店方面就开始安排。
陆凡站起来，说道：“你们稍微等一下。”走到外面，拿了大概有七八份盒饭，放在包间里的桌子上，说道：“我们简单一点，就用这个盒饭来当表演工具吧。”
大家觉得更奇怪，但谁都没有表示异议。
杨峥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份盒饭，打开后当众吃了起来。
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根本没有任何难度的。
大家也不知道陆凡为什么会考他们这个。
杨峥大口大口的扒着，两个腮帮都塞的有些鼓鼓的，尽管这些饭菜不是特别好，都是很普通的蔬菜，但杨峥却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估计是噎到了，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又继续吃饭。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一份盒饭就被杨峥给吃完了。
陆凡笑着点点头，然后让下一位也进行着同样的考核。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这八个人都陆续的吃完了桌上的盒饭。
每个人都是狼吞虎咽，速度上可以说吃得特别快了。
“大家都表现的很好，那么我们再进行一轮考试，假设，我说的是假设，你的老婆出轨了，傍上了一个富豪，想要和你离婚，而且还要把你的儿子给带走。你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在一次逛街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你的情敌，也就是那个把你老婆和儿子给拐走的富豪，你会怎么做？”
陆凡的问题实际上有些尴尬，甚至有许多人都会回避这种话题，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包括了许多东西。
被戴绿帽子，妻子出轨，离婚，全都包括在里面。
见到陆凡的问题，大家一个个的都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假如我老婆要和我离婚，那没话说，但儿子是我的，他可不能和别人姓。”
“我只要儿子，女人哪里都有。”
“人家是大富豪，我们能怎么对人家？”
陆凡也大概听出了他们每个人的意思，但全都挤在一起说，有些杂乱，于是对杨峥说道：“杨哥，假设现在我就是你的情敌，你的儿子和妻子因为我都要离开你，你在大街上遇到了我单独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杨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可能。”
“我说的是如果。”
“如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家的婆娘长得一般般，陆哥你绝对看不上。”
听了这话，坐在一旁的蔡哥忍不住想笑，但很快就憋住了，板着脸提醒道：“你瞎说什么呢？”
陆凡也有些无语，决定再给杨峥最后一个机会：“你别说那些废话，我现在就是你的情敌，你妻子给你戴了帽子，儿子也要改姓了，我现在就坐在这里，你会怎么对我？”
杨峥的拳头似乎紧紧的握着，好像陆凡的话也激怒了他，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后他身上的那种气势慢慢消失了，摇摇头说道：“假如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你有钱，我是斗不过你的。”
接下来的几个人，也全都是和杨峥一样的说法，杨峥还稍微有一点怒气，其他人根本一点情绪都没有。
这么一来，陆凡都觉得他们不太合格。
因为他们都没有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状态。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都是不共戴天的，现在让他们想象一下自己面临着这种情况，居然无动于衷？
虽然杨峥也不合格，但最起码人家还给出了解释。
富翁有钱，他不敢动手。
其他人倒好，直接告诉陆凡，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有的人更加离谱，说什么都不会做。
单单是这么一个审核，就直接把这些人给刷掉了。
刚才的吃盒饭情节，虽然没有让陆凡觉得特别满意，但总算过关了。
网络上曾经有这么一个视频，把一些比较有名的演员吃饭的片段剪辑到一起，真的每个人演技都炸裂了，哪怕是一份简单的蔬菜盒饭，陆凡也觉得津津有味。
所以才会出第一个考核题目。
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实际上，也不能说他们完全错了，但是有一点需要值得注意的是，陆凡刻意让他们把自己心里面的想法给做出来，但他们却依旧无动于衷。
不敢动手是真的，因为许多顾虑，难道连动手的想法都没有吗？
陆凡给了所有人机会，但没一个让他满意的，站了起来，对他们的说道：“在这里向大家说一声抱歉，我并没有任何不尊敬大家的意思，刚才我已经说了，那都是假设。大家也累了，先吃饭吧。”
蔡哥朝着他望了一眼，陆凡微微摇头。
大家都没说什么，陆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每个人都不符合他心目中的要求。
吃完了饭之后，杨峥他们都很自觉的离开了。
期间陈博也到了，见到这一幕，问道：“怎么了？都不满意吗？”
陆凡点头道：“是的，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对了陈哥，我这里有一份盒饭，要不你试试？”
刚才蔡哥已经把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陈博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说道：“可以啊！”
陈博以前也是群演出身，后来出名了，又去系统的学习了一段时间，演技绝对是过关的。
当然了，并不是说过关了之后，那就没有任何进步的空间了，实际上这条路还很长。
作为中生代演员的中流砥柱，陈博就比杨峥他们厉害多了，对陆凡和蔡哥说道：“假设我现在是一个农民工，干了一上午的活，已经觉得特别疲惫了。”
说完之后，他就大口大口的扒着饭，时不时还加了两根土豆丝，一起放进了嘴里，直到一张嘴都装不下了，这才开始嚼动。
同时含含糊糊的说道：“今儿的土豆丝味道还不错，昨天有点太酸了。”
说着又扒了两口饭，此刻他的所有心神，都放在这份盒饭上，好像这就是他的全部，吃得有点快，就像别人会和他抢一样。
见到这一幕，陆凡发自内心的佩服，实际上，他的演技值也已经达到了九十多点，想要表现出陈博的这种演技，也没有很大的问题。
但陈博能够表现的这么神，完完全全是靠着他的努力，还有对生活的细微观察才有这样的效果，这可都是时间功夫啊！
吃完了嘴里面的饭，陈博又说道：“假设我现在是一个公司的白领，到了午饭时间，我和一些同事都住在食堂里吃饭。”
紧接着，他整个人的气质又变了。
从刚才的大嚼大咽，似乎生怕别人抢了他的饭，到现在变得乱嚼细咽，总之看上去十分的优雅。
期间他还拿出了手机，简单的刷着一些短视频，算是短暂的娱乐一下。
然后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小口水，对陆凡说道：“小陆，这个季度销售部的数据统计出来了没有？待会拿到我的办公室，我下午开会要用。”
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轻松，哪怕是坐在那里不动，都透露着一种高管的气质。
好像他天生就是那种领导者。
陆凡站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鼓掌，对陈博说道：“陈哥，你的演技真是厉害。”
陈博也恢复了状态，笑着对陆凡道：“没什么的，我平时比较喜欢观察一些人的动作和神态，然后慢慢的就学会了。”
这是谦词！
陆凡知道陈博完全是谦虚才这么说的，一个人之所以能够成功，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陈哥，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的演技是真的很好。”
三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吃完了午饭之后，陆凡也不打算回去，反正晚上蔡哥还会再安排。
但因为陈博要拍戏，一吃完饭他就离开了。
一下午的时间陆凡也没有闲着，依旧到处瞎逛，经过上午微博上的事情，横店这些人也知道他要拍电影了。
一些打拼了许多年没有出头的群演，得到这个消息，全都向他围了过来，毕竟这也是他们飞黄腾达的一个机会。
陆凡费了老大的劲才摆脱他们，知道自己再这么走下去，估计还会有更多的人上来。
看这个样子是不能到处溜达了，想到这里，他只能回到今天下午的那个饭店，等晚上蔡哥把人带过来了。
而一下午在饭店他也不是没事做，因为购买了《我不是药神》的剧本，可以直接在系统里面观看这部电影。
再加上他又把剧本详细的看了一遍，越发的觉得这个故事真的是值得拍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大家陆陆续续的都收工了，蔡哥把第二批群演又全都带了过来。
这一次陈博也跟来了。
陆凡没有耽误大家的时间，还是根据今天上午的那两个考核，让这些人全都表演了一遍。
让陆凡觉得遗憾的是，所有人都栽在了第二个考核上。
这就预示着这些人依旧不能满足他心目中的要求。
陆凡倒是没有让陈博去表演第二个节目，因为没必要。
“这些人你也不满意吗？”蔡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挑的这十多个人，可都是手底下比较出色的群演，如果陆凡不满意的话，那这件事还真比较难办。
“可能是我的要求有点高了。”陆凡不好意思的笑道。
“别急，这种事情急也没用，慢慢来吧！”陈博可是在微博上支持过陆凡的，有些东西宁缺毋滥，哪怕时间晚一点也不能马虎的将就，这一部电影，可是承载了许多人的希望。
“走，我们去喝酒。”陆凡看起来虽然没什么，心里还是有点着急。
最主要是时间太紧了。
“那我再帮你打听打听，你等我消息就好了。”蔡哥有些头疼，但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就得帮别人办好，“今天先去喝酒，等我回去再问问其他的朋友。”
“真的麻烦你了蔡哥。”
“没事。”
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大排档，又叫了一些烧烤，啤酒，男人很容易找到话题，渐渐的似乎大家都忘了刚才的事情。
陈博和蔡哥正在聊着以前的一些事情，陆凡就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打电话，语言方面有点不文明。
“他妈的，这件事情你还要我怎么说？我告诉你，离婚可以，但是她想把小伟给带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
“什么？跟着我没有前途，难道跟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有前途了吗？最起码老子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小伟要是和那种女人在一起，长大后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
“好了老子现在在忙，你他妈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律师？什么狗屁律师？你以为老子会怕你吗？”
“……”
“我最后再说一遍，离婚可以，小伟必须跟我，你这瘪三东西再唧唧歪歪试试？我要我儿子违反了哪条法律？敢不敢当面谈？”
“……”
“玛德！给老子滚！”
陆凡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打电话的这个人是个光头，年纪也就是四十岁左右，个子不算高，一脸的沧桑感。
用一句话去形容他，那就是放在人堆里觉得特别特别普通，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会去看第二眼。
哪怕是看了第二眼，你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印象。
不是说他长得丑，而是说他的长相太大众化了。
听他刚才打电话的意思，和他通话的那个人应该是个律师，正在处理他和他老婆的离婚问题，但他老婆想把他们的儿子也带走。
这不就和自己的那个考核情节差不多吗？
陆凡回过头，低声对蔡哥问道：“蔡哥，你认不认识那个人？”手指悄悄的指了指背后那个光头。
蔡哥看了那人一眼，点头说道：“认识，他也是群演，只不过不在我的手底下，情况也有点特殊。”
听到这话，陆凡有点欣喜。
他觉得背后的这个光头，或许可以成为自己的演员之一。
对方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身上的那种气质，陆凡就是觉得他好像能行。
“蔡哥，陈哥，你们先坐着，我过去和他聊一聊。”既然陆凡有了这个打算，那怎么都得去试一试，宁杀错，不放过，况且又不一定非要让他出演。
“等等，等等！”蔡哥立刻低声叫住了他，“你想让他成为你电影的演员？这个人脾气有点暴躁，原本是比较好的，但是因为老婆跟别人跑了，性格就变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不过现在一两句也说不清，反正在横店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陈博对光头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既然蔡哥都这么说了，他也朝着陆凡点点头。
陆凡也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光头的确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笑着说道：“多谢蔡哥，我只是和他谈一谈，给他个机会，他应该不会这么不识好歹吧？”
转过身，陆凡直接朝着光头走过去，也不等他同意，坐了下来，对他说道：“这位老哥，介意我们一起喝杯酒吗？”
光头刚才和律师吵了一架，此刻的心情不太好，见到陆凡又是个年轻人，直接摆摆手，说话也带着一种不客气的语调：
“走走走，别来烦我。”
说完灌下了一大杯啤酒，手里面夹的那根烟，都已经有一半的烟灰了，他也没有掸去。
怎么说呢？
如果蔡哥不说光头是个群演的话，陆凡是真的不会把群演这两个字和他联想到一起。
反而觉得光头是个混社会的。
他浑身上下表现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市侩，有一种老油子的感觉。
“我听人说你是个群演，这次我找你，是有一部戏要让你出演。”陆凡又让店家烤了一些东西，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光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老子有点傻？你他妈是哪里冒出来的，毛都没长齐，也学会了来消遣人？”
陆凡觉得特别奇怪，自己刚才说的很真诚啊，这光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突然想到刚才蔡哥说有人在故意针对光头，这才反应过来，估计光头之前遇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但每一次都泡汤了。
所以光头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完全免疫了。
“我是最近来到这里的，对于这一片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是我真的有一部电影要拍，我觉得你的形象比较符合我戏里面的一个角色，刚才听见你打电话，所以就过来找你聊一聊。”
其他的问题都不是事，只要光头的表现不错，那陆凡就要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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