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四
“小子，你，难道你不知道大宗师意味着什么吗？你你，你是真傻还是存心找死？”
齐天的声音虽然平淡，音调也不高，但是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常人，哪一个不是耳清目明，所以齐天这句“这件事我会帮你搞定”，清清楚楚的就印在了众人的耳中。不过，胡玄之是不敢再说什么话了，倒是王毅旁边的一位武道大师，却开了口。
他的声音颤抖着，说话的语速很快，但音调却不高。
其他的武道界大师们，也都齐齐瞪着眼睛看着齐天，眼中满是惊疑。
“大宗师吗？呵呵。”齐天不与回答，淡淡一笑，转到别的话题，侃侃而语，“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子曰人无信不立，你们几个既然答应了要帮助搞定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无论如何，都要全力以赴吗？怎么一看到对方露了一手，就背信弃义？你们这样，还被人成为大师，大宗师，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你！”那大师被齐天一语问道，顿时眉头一横，不再说话。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的不是。
“哼，小子，你倒是有理。但是，你这理都是旧理，都是过时的，当初我们除四旧，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早就被捣毁了，你这小孩子又懂个什么？现在的理是，强者为尊，信义不过是只有弱者才会在意的东西，在强者眼里，你会看到，信义这些东西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眼见黄莽一步步逼近，胡玄之位置尴尬，挡在黄莽与王毅中间，他不想与黄莽，于是便看黄莽对刚刚那位大师言语不予理喻的时候，接过齐天的话，并趁机想着齐天那边走去。
“小子，我看你根骨还算不错，英气勃勃的，不应该满心的新社会新思想吗？怎么一脑子还是这些旧东西，这可不行，这东西会害了你的。”
他边说着，便对齐天微笑，好像要好好给齐天上一堂课。
“黄莽，我知道现在让你罢手，你绝对不可能答应，但是如果你现在决定不再为难王威和他父亲，那你的命我可以给你留着，但你若是决意要报仇，我也无话可说，毕竟你当初确实与王家有一段仇怨，只是你们言语之间，当年的事，说到底王威他父亲也只是路见不平，如果他知道你是为了应急救儿子的命而抢劫，那他一定不会太为难你。所以你的儿子最终不治而死，真的是王威他父亲的原因吗？”
齐天没有去搭理那一位要和自己说教的胡玄之，而是将王威一把带到身后，自己挺立在前，面对着一步步走来的黄莽，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哈哈哈！”黄莽闻言大笑，“你的话说的很好，你一个小孩子，能在这里轻易开口，已经是大大的不凡了，现在竟然还出言威胁于我，这简直是天大的不凡！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依仗，虽然你的言语之中，看不出一点破绽，每一个字都沉稳笃定，但是我今天誓要报仇，谁敢拦我，我必杀之！”
他也不管齐天追究当年的事件，到底原因是不是在于他自己，他现在只是一心报仇。十几年来，他几乎每天都在回忆他看儿子最后一眼的情形，所以他日夜勤加练功，十年如一日，这才有了今日随便一手，便吓退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先天大宗师的胡玄之。
“我现在还有一点耐心，我只当你的话是童言无忌，无知无畏，但你若再来多嘴，那就不要怪我了。”
黄莽脚步不停，速度也不同寻常，这一番言语间，已经来到了王毅这群人的十步之外。
声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立时感觉一股浓浓的杀意，惊得心头一怔。
然而，齐天却完全不为所动。
他迎面而上，一步踏前，挡在王毅跟前。
“大宗师也好，先天大宗师也好，我的确不知道这些称呼意味着什么，不过，相比于这些，你们更不明白，我意味着什么！区区一介凡人，在我的面前，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你们可知道，若是在以前，你们如此这般，便是上天下地，都无人能保得了你们！”
齐天立正身姿，傲然挺拔，一通言语，威严无敌，立时就将黄莽散发的浓浓杀意驱散无遗。
所有人立时如遭大赦，心中一阵轻松。
伏在地上的王毅，更是轻松之上，生出欢喜，在齐天挡在他面前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畏惧慌乱悔恨这些负面情绪，顷刻全无，随之而来的就是无以言语的安全感，充斥整个身心。
“好小子，果然有一手，单凭你这不露声色的正音法言，我也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既然你一定要为你身后的人出头，那就来吧，我黄某人今日必杀王毅与他儿子，在场的你们，谁要阻拦，都可尽管来！”
齐天一番话，立时就让黄莽认识到了厉害之处，不过黄莽却并没有一丝的担忧，反而毛孔全身一开一合，身形无端涨大一截，大声窾坎的就立下了战书。
齐天不说话，在黄莽声音落下的时候，身影一闪，众人尚不及反应，他便一拳打在当面打在了黄莽的小腹上。
“砰！”
一声闷响，黄莽涨大一截的身子，就这样应声倒飞出去，然后扑通一声，落在了百步之外的西湖中。
同时齐天一拳打完，并不追赶，只是再次回身，重回方才的位置，维持刚刚身形。
这一下变化，电光火石，稍纵即逝，待众人反应过来，只看到黄莽在月光下倒飞的身影和听到一声落水声而已。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这位黄莽大宗师，怎么倒飞出去的？”
“难道是这个年青人……不对啊，他完全没有动啊？”
……
一干武道界的大师们傻眼了，他们没看到齐天是如何动作，只是觉得恍惚之间，黄莽飞出去，齐天却静立不动，这其中缘由，却如何也想不明白。
“哈哈哈哈！”
落入西湖的黄莽，并没有被齐天一击毙命，在众人疑问的片刻，已经再次大笑着跃出了西湖。
“好好好！一拳，只是一拳，竟然就破了我十余年的苦功，劲力直入我丹田元丹，强，你真的很强！”
他跃出水面，重新落到地面，与众人再次相对而立，月光下，一身水湿，如老石溜雨，气质坚实。
没有人能料到齐天这个小孩子，能够一拳打出如此强大的威力，黄莽固然是一个超出千万人的先天大宗师，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可是也没有看出齐天这一副平常的身躯之下，有如此惊天之力。
“不，你说的不对，不是我很强，而是你们太弱。”
齐天摇了摇头，淡淡回应。
齐天没有说假话，的确不是他太强，他现在虽然恢复了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记忆，但是整个身体的实力，和当初的自己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即便是这样，他现在也不是黄莽这些人可以战胜的，所谓的大宗师，先天等等，说到底也就是个凡人。
是凡人，就要面对与神仙的差距，泥土与白云的察觉，地上和天上的差距。
“你这样说，也是事实。”黄莽的气息沉着下来，虽然在他的耳中，齐天的话很是平淡，但是他听得出来，齐天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他心中暗暗计较了一阵，才重新开口。
“不过你再强，也不可能永远守在他们身边，我今天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以后，我一定还会再来。”
黄莽思考之下，最后的结论是，面前这个小伙子，他无法战胜，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战胜。所以，他决定暂且罢手。
不得不说，他的选择很聪明，并没有一般武者的莽撞，也没被仇恨蒙蔽双眼。
“以后？”齐天摇了摇头，对黄莽的话不置可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的确不可能永远保护他们，但是有一点你不要忘了，我既然能站在这里，轻松的一拳打破你今天必杀的局面，那么以后我也可以用另外的的方法，轻松应对你的后手。”
说到这里，齐天不由笑了一笑，然后才接着道：“其实我今天若是在这里杀掉你，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并没有动手，甚至我刚刚都可以一拳废了你一身的武道修为，但是我也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你这一切来之不易，而且你的过往也很是让人感慨，所以我才发了慈悲，没有那么做。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将当年自己的无能，怪罪到别人身上了，不然，下一次若是被我撞到，你可能就没有尽头这么幸运了。”
齐天的话说的慢条斯理，句句清楚明白，在场的，不单是黄莽，就是其他那些武道界的大师们，也都满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出现，就被他们鄙夷轻视的小伙子，竟然是这样一位超级高手。
当齐天一席话说完，这些人中，除了黄莽心情沉重复杂，其他人甚至有人都不自觉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一拳废掉一个先天大宗师的一身修为，这种实力，简直不敢想象。
“你的话，我会记住的。”
黄莽沉默了一阵，抬头看了看夜空，眼神复杂，然后才对齐天回应了一句：“王毅，这次算你走运了，找到了这样一位少年高手，能得到这种高手的庇护，也许当年的事情，真的不怪你，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他语气沉重，一句说完，然后长叹一声，回身便走入了西湖，一步步，映着月光，踏水无痕而去。
“黄莽这位被你们尊敬无比的先天大宗师已经走了，他和王威他们家的事情已经完了，接下来，就是你们与王威他们家的事情了，这账，谁先来算一算？”
看着黄莽踏水而去，渐渐消失在远方，齐天便再次开口，对场中还在震惊中的一干武道界大师们说道。
“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王先生请来的人，我们和王先生可是无仇无怨的，哪里有什么账好算？”
齐天话一出，场中的大师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过了一会儿，王毅身边，和王毅最熟的刘大师这才试着向齐天恭敬的问道。
“没仇没怨便没有账好算的吗？”齐天微微一笑，道：“算账的事情，这么简单，可比把你们请过来对付黄莽容易的多，你们竟然不知道，这还真是让我失望。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有什么账要算吧！不过，我来算的话，可都是要加倍的哦！”
“大师您别说，我明白了！”齐天的话让大师们心中发毛，尤其是那莫名其妙的笑，更是让这些受了惊吓的大师们胆战心惊，所以一听到齐天要加倍的算账，大师们当即就急了，连连争相抢话，生怕被齐天抢了前，把账算的大了。
“我来是因为王先生的20万，我这就回转给王先生，我一分都不要了！”一个大师已经绞尽脑汁的去想可能与账有关的事情了，于是20万酬劳，被他一口抢先说出。
此话一出，其他大师，也都争先恐后的开口了。
“我也是20万，我马上就还给王先生。”
“我是50万，我也马上还给王先生。”
“还有我，我也是50万，我也还给王先生。”
“我是200万，但这钱我还没拿到，不过，我不要了。”
……
大师们将自己的报酬一一说了出来，齐天粗略一算，竟然有好几百万，更恐怖的是那个胡玄之，竟然有200万的酬劳，简直不敢相信。
“就这些了吗？”虽然对这些酬劳的丰厚很是诧异，这些大师们吐回来的态度还算积极，但是齐天并没去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他再次轻笑一声，继续质问：“这些账原本该是你们自己主动还回去，你们怎么会以为我是要和你们算这些？唉，找不到重点的话，那只好我来给你们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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