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如我跟你换？
只见叶一凡抬起手，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一个方便袋，只见那里面装着一个煎的嫩嫩的荷包蛋，两个油光光的大肉包子，外加一杯豆浆。
“我妈天天给我吃这个！我都吃腻了！”叶一凡抱怨地说：“咱们换吧！你看怎么样？”
多多想了想，觉得这个叶一凡是不是有点傻。
她疑惑地看着叶一凡：“你确定要换？你这一袋东西可比我这饼值钱多了，你跟我换，那你可吃亏了！”
叶一凡做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什么吃亏不吃亏的？！这荷包蛋我都吃腻了！看着就想吐！咱们换吧！”
多多心想，这是不是城里人都有点脑残？苞芦粿有什么稀奇的！
不过，反正貌似自己不吃亏！
那肉包子的香味一丝丝地飘过来，馋的多多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肉包子。。。肉包子。。肉包子。。。
真的好久没吃过肉包子了啊。。。。。.
于是她点了点头，做出一副矜持的样子;“那随便你吧！反正我不挑食。”
多多从书包里又拿出一个苞芦粿递过去：“给你！不过这个硬，你要热一热再吃！不然吃不下去！”
“好的好的！”叶一凡乐颠颠地接过苞芦粿，又把自己手上的袋子塞到多多的抽屉里：“那这个给你，你记得趁热吃啊!”
从那天以后，叶一凡每天都会带一袋子早点过来跟多多换饼吃。
从那天以后，多多每天都有了各种各样的美味的早餐，她那发黄的脸色也慢慢地有了一点红润。
后来，多多觉得自己占了叶一凡太多便宜，就不肯换，可是架不住叶一凡各种死皮赖脸，架不住他说出的五花八门的理由。
总之，叶一凡不换到就不罢休，时间长了，多多习惯了，也就随他去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叶一凡又来了。
他坐在多多边上，提着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想了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噗呲！”多多看着他那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叶一凡，今天为什么要跟我换呀？”
“那个。。。因为。。。。”
多多笑着看着叶一凡有点窘迫的样子，慢慢收起了笑容，她郑重地对他说：“叶一凡，谢谢你！”
叶一凡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笑了起来:“想了几个月，这次可真想不出理由啦！”
早晨温暖的阳光下，少男少女端着饭盒，相视一笑。
这真是最好的年纪，最好的时光。
在那之后两年的高中时光里，多多每天早上都能吃上各色的早饭。
有时候是千层饼，有时候是手抓饼，有时候是葱油饼，有时候是鸡蛋饼。。
有时候是撒着葱花的小笼包，有时候是油汪汪的大肉包。
有时候是金灿灿的油条，有时候是香喷喷的芝麻烧饼。
有时候是烧卖，有时候是麻球。
有时候是煎饺，有时候是糯米团子。
还有多多从没吃过，只在商店橱窗里看到过的卷着火腿肠的面包，夹着淡黄色奶油的蛋糕。
甚至有时候还有用小杯子装着的香喷喷的豆腐脑，满是肉的大粽子，以及整整齐齐放在饭盒里面的水饺。
多年之后，许多多都觉得再也没有吃过比那时候更好吃的早餐。
无论是在上海的网红小店排长队买来的早点，还是广州精致的早茶，亦或者是穿着白色制服的法国厨师端上来的异域风情的早餐，
都比不上在那高中的校园里，在堆满书本的课桌上吃到的，用塑料袋装来的早餐。
有一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数学老师同时点了许多多和叶一凡上讲台解一道题。
当许多多和叶一凡背对着大家，站在写满数学符号的黑板前的时候，满教室都是同学们的哄笑声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满脸通红的多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解完那道题的，也不知道解的对不对，她胡乱写完了答案朝老师鞠了一躬就慌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多多觉得一贯严肃的数学老师好像在那厚厚的眼镜片后面，对着自己挤了挤眼。
有好事的同学还现场画了一副他们两人站在黑板前的背影，叶一凡当个宝似的，以帮人家写一个礼拜作业的代价给换了回来。
他把那张画夹在铅笔盒里，没事就拿到多多面前得瑟：“多多啊。。你觉得我的背影帅不帅？”
多多恨的直咬牙，却也没办法。
朦朦胧胧的感觉虽然醉人，但是多多清楚地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学习才是第一等重要的事情。
有一次体育课的间隙，叶一凡跟多多坐在操场边上的金属栏杆上。
叶一凡坐在高高的栏杆上，嘴里咬着一根从地上拔出来的“甘蔗草”，这种草有点像甘蔗，一节一节的里面含着甜甜的汁水，叶一凡没事很喜欢咬着这种草，吸吮里面的汁液。
脚下是碧绿的草坪，叶一凡悬空着的两条腿有节奏地晃呀晃的，晃得多多眼都有点晕。
只听叶一凡用他那好听的声音问多多：“许多多，你想考哪个学校？去哪个城市？”
多多当时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我要考北师大！去北京！”
是的，多多早就想好了，要去北京，去首都。她要去看看书本上描述的宏伟的天安门，要去看看美丽的颐和园，要去看看有着悠久历史的故宫。
她要去北京，去首都！
至于为什么要上北师大，那是因为她听说去师范大学读书，国家不但不收学费，而且还有生活补贴。
对于多多来说，这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家里是绝对不会给自己一分钱的。
“北京吗？”叶一凡点了点头，“扑”的一口吐掉了嘴里含着的“甘蔗草”，然后轻快地从铁栏杆上跳了下来：“那我也要去北京！”
他伸出手：“来，许多多，拉个勾吧！咱们北京不见不散！”
许多多微微红着脸，勾住了他的小手指轻轻摇了摇，然后飞快地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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