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决定
张胡子连夜派出探子前往牛家庄打探消息，在张胡子的思想中天亮就应该回来的探子竟然等到快到中午都没有回来。张胡子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远比自己预想的要糟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张胡子，从新思考了一下刘江对他说的事情，突然间让张胡子感觉到害怕的猜想跃入脑中——难道是朝天集出事了？
不论哪里出事，张胡子都不希望朝天集出事，因为那里是刘益老爷子的家，在那里有刘益老爷子的三个儿子居住，他们虽然是有汉奸的倾向，但是张胡子依然不希望刘益老爷子的三个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别看刘益老爷子能大义灭亲，在最后的时候为了让张胡子能够活着离开关东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媳和孙女以及玄外孙，但是张胡子不行。
想到这里，张胡子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开始在房间内一圈圈的走来走去。他心中既希望探子马上回来，又害怕探子马上回来。
最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探子回来之后将朝天集的事情向张胡子一说，张胡子就知道朝天集完了，刘益老爷子的儿子都完了，刘家的香火断了。
现在的张胡子两眼赤红，额头的青筋一根根高高凸起，两个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沉默了不到一分钟的张胡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集合队伍，跟老子打县城。”
张胡子愤怒了，现在他只想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既然日本鬼子敢杀光朝天集的中国人，那他就敢杀光抚松县城内所有的鬼子，伪军，和汉奸。
张胡子的一声怒吼，把高战平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见到张胡子这么冲动。高战平赶紧跑到张胡子的身边，向张胡子问道：“胡子，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要打县城。”
张胡子艰难的咽了两口吐沫，然后对高战平说道：“朝天集的人被日本鬼子杀完了，一个不留的杀的干干净净。刘益爷爷家被灭族了，被灭族了……”
高战平一听张胡子的话也吓了一跳，朝天集那是一个大镇子，在日本鬼子没搞归大屯的时候，朝天集就有将近三百户人家，差不多小两千人。在日本人弄了归大屯之后，朝天集的人数几乎达到三千多。怎么说被屠杀就被屠杀了！
高战平和张胡子不一样，这个家伙可以说刚刚稍微有些人性，至少不会再滥杀中国人。但是高战平心中不杀那些中国人并不代表他对那些不抵抗的中国人会同情，相反高战平还很厌恶这些人。
高战平一边安慰着张胡子一边说道：“杀得好，这群犊子玩意一点都没有觉悟到他们跟日本人在一起就是与虎谋皮，随时都会被小日本鬼子杀死。这一次算是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日本鬼子这一杀，我看其他屯子里面的人能安安心心的跟小日本鬼子走不？既然不能走，那么他们的出路就一条，就是上关东山，加入咱们的队伍。”
高战平就是这么现实，几乎于冷酷无情。但是当时的情况就是这种情况，要么投降日本人，生命随时得不到保证，要么拿起武器反抗日本人的统治，就算死也是个爷们。
高战平的话是安慰张胡子，让张胡子不要冲动。但是张胡子却从张胡子的话中品出来另外一层含义：现在在关东山他与日本鬼子已经势同水火，这就要求那些中国人做出选择，要么继续跟着日本鬼子，要么加入关东山。二选一，没有第三条选项。
为了让所有的附抚松县城的老百姓都看清楚自己的力量，做出正确的选择，张胡子心中更加坚定了打县城的想法。不但要打，而且还要屠杀，比日本人更狠的屠杀，不尽杀鬼子和伪军，还要杀汉奸卖国贼。哪怕是杀错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让抚松县城的老百姓知道谁才是他们应该追随的对象。
想到这里，张胡子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他也知道日本鬼子所占领的地方不仅仅是抚松县城这一个地方，还包括抚松周围的很多地方，所以打县城的事情必须详细的策划做出周密的部署，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县城，完成任务之后快速撤退，否则一旦鬼子的援军赶到，关东山将面临巨大的损失。
张胡子找来了关东山所有的头目召开军事会议，在忠义堂的大厅里面，刘江，霍刚，高战平以及张望祖和张怀祖兄弟听着张胡子的打算，一个个暗自点头。虽然这一次的行动有些冒险，但是一旦成功对关东山的发展有着巨大的好处。
张胡子说完之后，刘江站出来围着放着抚松县城军事地图的桌子转了两圈，然后说道：“情报，咱们需要抚松县城日本鬼子兵力部署的情报。日军由多少士兵，武器配置如何，最重要的一点，怎么样能够以最小损失的突破城门，杀进县城里面。”
张胡子听完刘江的话后，将视线转到张望祖和张怀祖兄弟二人的身上。在场的人要论起杀日本鬼子来谁都不含糊，但是要说起侦查这个本事来，张家兄弟那是稳占头一把交椅。
迎着张胡子的目光，张望祖和张怀祖兄弟二人点点头说道：“大当家放心，侦查情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兄弟了，准备把小鬼子晚上穿什么内裤睡觉都摸的清清楚楚的。最多三天，准备给大当家的一个准备的答复。”
张家兄弟离开，张胡子等人继续商议着军事计划，虽然还没有对方确切的情报，但是也要先根据自己队伍的特点制定出几套攻击方案，在得到敌人确切的情报之后在选择一套作战方案详细化部署。
张家兄弟离开关东山已经一天的时间，这一天四道岭的山寨外来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刚来到四道岭的山寨外就哭得泣不成声，险些跌倒在地面上。此人正是孟罡当初允诺过让他在战斗结束之后留在关东山内的乞丐头子“石头”。
“石头”是从死人堆里面逃出来的，当初在朝天集姬川四郎大屠杀的时候石头正在朝天集内，他一直都在等待着张胡子等人的回归。
原来在关东山被日本人攻占之后，石头带着手下的弟兄找遍了关东山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张胡子和孟罡的尸体，从那一刻起石头就往返于朝天集和抚松县城之间，每时每刻都在打听着关东山的事情。后来因为没有了关东山张胡子的照应，再加上陆陆续续有不少兄弟被饿死，“石头”本人也一直生活在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是因为他心中坚信张胡子和孟罡一定会返回关东山，恐怕他也坚持不到现在。
原本“石头”在听到牛家庄以及三个屯子被人一夜之间摧毁的消息之后，就感觉到是张胡子回来了，所以他急急忙忙的从朝天集向关东山赶，要不是他走的及时，也会被姬川四郎带领的日本军队杀死在朝天集内。
虽然石头逃出生天，但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根本无法进行大体力的爬山。所以原本半天就能走完的山路他整整走了一天半。
石头晕倒在四道岭的山门外，被放哨的弟兄抬进了山寨。张胡子在看到石头之后，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当初被自己那排进入抚松县城的兄弟。看着已经骨瘦如柴的石头，张胡子的拳头用力的攥了攥，总算是忍住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张柱子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石头那已经看不出面貌的脸庞，小声的说道：“石头，你回家了，放心吧，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张胡子说完之后抬起头来对抬着石头的弟兄说道：“小心带带他下去休息，让厨房给他做人参汤，他，太虚弱了。”
石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正躺在一个舒适的床上，在床边张胡子正微笑着看着他，在张胡子的身后站着两个非常漂亮的侍女。
石头想翻身起来给张胡子行礼，张胡子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石头，好好休息，现在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养好身体跟老子一起打鬼子。”
石头含着眼泪点点头，重新躺在枕头上，对张胡子说道：“大当家的，小日本鬼子在城里大概有一千四百多人马，加上伪军的差不多人数能达到三千。而且自从大当家的炸毁了北门的城墙，这些日本鬼子重新修建城墙，把城墙修建出来了夹层，最外面的夹层大概有半指厚度，在这里面他们埋放了炸药。大当家的，你要是带人打县城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日本鬼子的诡计。”
张胡子听到石头的话后，吓了一跳，小日本鬼子真够歹毒的，竟然想出来这么恶毒的想法。如果不是石头的报信，就算张家兄弟再神通广大也无法得知这个情况。张胡子让石头好好休息，自己赶快来到忠义堂召集所有的兄弟将这个情况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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