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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东霓笙心里也不是滋味,总觉得九叔要娶别人是一件抓心挠窝的事情,想去九王府问个清楚又想起九叔那天的话,现在城中本就不太平她也不想出个什么意外让他担心,于是只能待在闺房中天天怨念来着。

  绣弯弯就别提了,整个一掉钱财里的奴,张口闭口除了钱你听不到任何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字眼。最近的三王府虽然看着挺平静的,但是她知道那只是表面的平静,晚上她和弯弯躲在黑夜中窥视着那些进出王府的人,手里的瓜壳丢了一荷囊。

  瞧那些人的衣着打扮似乎不是本国人,东霓笙边吃糕点边转眼珠,计上心头准备抓上一个来问问情况,却是被绣弯弯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瞧了他半天问:“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绣弯弯撇了撇嘴不答,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抓起一把果子往嘴里塞去,似乎料定她逃不出他的掌心似的。

  “九叔他是不是在预谋什么?”她沉了声问。虽然喜欢九叔可是念起东凤城,她还是希望这两个人不要对立起来。

  她听着绣弯弯小朋友把果壳咬的比吧响就是不回答,气的牙痒痒,猛的一低头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个大大的牙印。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脱离了她的接受能力。

  “啊啊啊啊啊啊······杀人啦!!!”漆黑的夜空,上空盘旋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

  在东霓笙十五年来从来没有碰到过绣弯弯这样比女人还要怕疼的男人···呃,不!是男孩!第二天他还屁颠屁颠的跑去槿药那拿了无数的上等药膏涂了一层又一层,直涂得手臂的皮肤比原来要白上七分。

  东霓笙立刻黑了脸,在心里把这个人划为危险人物!绝对是惹不得的祸!每天泪眼婆娑的在她面前掉上三公斤的眼泪才能去睡觉,每晚睡着睡着醒来就瞧见面前一个放大的人脸,嘴里哭诉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霓笙最后无法从三疯子那又拿了一沓钱砸在绣弯弯的脸上,气鼓鼓的张嘴想骂两句,他却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满脸泪痕高呼:“苍天啊,你赶快用钱砸死我吧!”

  啊啊啊啊!!!她要疯了!九叔身边到底跟了些什么人啊!居然比她还要恶魔!

  这样的日子还没被折磨几天,九王府那边却是传来了欢天喜地的敲锣打鼓,霓笙气的掀翻了桌子怒吼:“他奶奶的还真娶啊!我要杀了那个杀千刀的狐狸精!”

  绣弯弯立即笑的一脸谄媚:“要杀人是吧?只要一万两阎王爷弯弯也给你摆平了!”

  “滚!”她气的一脚踹了某个不要脸的。

  门口桃子却是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王爷,王爷他要娶小妾了。”

  霓笙正在气头上,蹬了桌子气冲冲的往外冲:“我知道他要娶妻,气死我了,明明说好的要娶我的,居然敢骗我!”

  眼前风影一晃,桃子愣了半响对着跑远的身影大呼:“小姐,不是九王爷,是咱家的王爷啊!”

  脚步猛的刹住!她僵在原地,没有回头,冷冷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桃子跑上去,望着小姐的背影有点发悚:“王爷···他要纳妾了。”

  “哪个王爷?”声线没有任何起伏,可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冷得不寒而栗。绣弯弯从地上蜷起身子蹲坐在地上,圆圆的大眼睛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桃子大气都不敢出,低了声答:“三王爷。”她还从来没有瞧见过这样的小姐,虽然以前调皮了些脾气张狂了些,可是人还是比较亲切的,但现在的小姐让她担心下一秒自己会变成刀板上的肉猪。

  跑去三疯子院子进门看见的居然是虞子目,那半张脸上爬着的蜈蚣疤痕此刻在霓笙的眼里变的更加的讨厌,冷如冰霜的利眸在霓笙身上冷冷扫过,脚步未停。

  霓笙拼命吸了口气,转身,“听说你的妹妹是死了丈夫的。”

  对方脚步一滞,跟着跑过来的桃子闻言身子顿时抖如筛糖,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到小姐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角。

  孰人不知虞大人的宝贝妹妹是他的软肋,听说虞家两个姐妹自小便是孤儿,虞大人能一步一步爬到今日的地位也是不易。在没有任何亲情的虞大人面前,他的妹妹自然变成了他的宝贝。

  空气沉闷的连喘气都成了奢侈。东霓笙却是撇头冷笑,跨前一步微抬了头:“她配吗?”

  握在双侧的手瞬间一紧,他缓慢的转过头来,左颊上的蜈蚣疤痕如有了生命般彰显着它的丑陋,抽动着嘴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她冷冷的回瞪:“没听清吗?我问她配吗?想要跨进三王府这座门槛还得问问我东霓笙,别把我娘当成摆设品。”

  在提及她娘的时候,她并没有漏掉对面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似有疼痛在蛰伏他的心。这种人不需要太多的表示,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细节便好!——原来他认识娘亲。东霓笙有了这个意识之后,更加的大胆了:“我娘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你们这般作践她是什么意思?谁都可以娶妾就三疯子不可以!除非他先修了我娘,否则我告诉你,你虞家别想有人进来。”

  她气愤的哼了声转身离开,桃子早已吓得脚都站不直,那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可怕,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敢跟他说那么多挑衅的话。

  绣弯弯一个闪身屁颠屁颠的跟在霓笙身后,竖了大拇指:“不错不错,就是要有这样的气概,不然以后怎么和九爷的女人斗呢!”

  “唉哟···你停下来干嘛?”他捂着额头泪眼汪汪,怨念的投睇了娇俏的身影。

  “呵呵,九爷的女人?我似乎是忘了一件事。”她低低的笑着,仰了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眼角有一滴泪滑落无声无息的落入了泥土化作尘埃。

  绣弯弯看着她的背影心头浮起一丝不安,却又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能捱到晚上趁东霓笙睡熟之后悄然离开三王府。

  白衣这些天都在追踪着花阴的下落,余情也被九爷派到蛮夷部落盯梢着,眠是一直神出鬼没的永远不知他在何处,紫霄这几天一直在照看她的弟弟,只有槿药在九王府看着,半夜深更的,绣弯弯在偌大的九王爷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去了药房。

  “那小子身体还没好起来?”一进门就看见槿药在配解药,一碗血水被端放在木桌上,绣弯弯闻了闻那碗夹了鲜血的解药,咽了咽口水,“这小子迟早要被你治出不治之症来,这么喝下去不疯也去了半条老命了。”

  槿药正蹲在一堆的药草边拣些有用的药材,听的绣弯弯的戏言,不由抿唇笑道:“也就你把我的药当成一文不值。”

  “知道你槿药大师的厉害,锦花宫的人可没一个好角色的。”他单手一撑跳到桌子上,捡了些润喉的药丸丢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九爷的婚事是不是真成了?”

  槿药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站起身苦笑,“九爷自是有他的道理的,现在他还没说,但七卫迟早是会第一个知道的。”

  “我也知道九爷肯定有他的理由啊,可是这么瞒着那个凶八婆迟早是要出问题的。”绣弯弯皱了眉,“今日我看凶八婆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总感觉怪怪的。”

  “她,哭了?”一听说她的状态不是很好,他的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那个丫头看着坚强其实就是个爱哭鼻子的小鬼。要是没人安慰铁定会哭到睡着的。

  “哭到没哭就是···”冥思苦想了会,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心里的感受,使劲甩了甩头,“哎呀,不知道,反正我总觉得这样瞒着肯定是会出事的。”

  槿药松了口气,丢了手中的药材,从药橱上找了一些红色药草出来,“晚上睡觉前在香炉里点上一些,安神用的。”

  “你们一个个这么护着她干嘛,她凶着呢!整天就知道欺负弯弯,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最重要的是到今天也没发一毛工钱。”嘴里嘟囔着,手伸过去接了过来塞在衣袖里。转头看了看天色,“我得回去了,那凶八婆机灵着呢,说不定知道我今晚要来你这一趟,趁此溜出去也说不定。”

  他跳下桌子走了几步猛然回头,收了笑特严肃道:“槿药,若是那小子真活不了就别救了,现在用药吊着迟早也是个归西的主,你这般用自己的身体作践不值得!药蛊王不是那么好培植的,即使被你培植出来你的身体也垮了。当初九爷不答应紫霄的请求也是知晓其中的厉害的。”

  烛火下那人一身紫色长衫如一只破碎了羽翼的紫蝶,长长的睫毛煽动着,掩了眸,弯了唇道:“没关系,杀人杀多了,偶尔救个人说不定还能免受十八地狱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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