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落的乌托邦 下
桃源星 天启城 天启市公安局审讯室
“叶英同志，关于你在去年和顾寒志的几次会面，他有没有跟你透露什么？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官盯着叶英的脸问道。
现在的叶英已经没有昔日在709旅时的意气风发了，被从709旅“裁员”后，上级自然也不会亏待这些昔日的“学员”。再加上这些人所接受的都是真正的精英教育，文化水平和实际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立即进入了待遇最好的事业单位，后来的晋升评级也是一帆风顺。像这位叶英更是30多岁的人就坐上了外经贸部对外采购处某科科长的职位，即将提副处长了。多年的政府工作经验也让这个当初有些桀骜的青年现在城府了许多，709旅时期那特有的军人犀利的表情，现在只剩下机关工作人员那标准的职业笑容，见到谁都有些谦卑的点头。面对两位警察的审讯，他带着一脸的惋惜，表现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道：
“应该没有，时间太久都记不清楚了。那些只是日常交往而已，有时候就是喝点酒，打个牌，聊聊天，谈谈工作。而且不光我，外经贸部和外交部配合比较多，所以我们两个部门的人经常性的联谊。而老顾——顾寒志这个人大家都知道的，喜欢聚会，喜欢热闹，有时候最多也就喜欢发发牢骚。而且平时很低调的一个人，谁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两名审讯人员迅速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问道：“那么你是怎么看顾寒志他们叛逃这见事情呢？”
“自治区都定性了，我什么意见应该不重要了。剩下的就是等顾寒志他们被抓回来定罪了。不过你要说我们的看法，还是有点惋惜的。顾寒志这个人工作能力挺强的，和人关系处理的也好，每次出差还给我们带点各种吃的和纪念品……”
说到这里，叶英楞了一下，脸上有了些慌张的神情：
“这个不会算行贿吧！”
“不算不算！”
“那就好，我尽快把这些东西上缴组织，你们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叶英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他和老婆离婚了，一个人，就这条件，再婚也不容易，一个人老寂寞了，所以我们都偶尔拜访一下，这真的只是纯洁的同志关系。”
负责审讯的警察仿佛也有些动容，不过很快恢复了自己平静的表情，其中一人递过去一张供词：
“好的，这次的问询就到这里，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字。然后就可以回去了，下一次的问询会提前通知你的。另外，他给你的纪念品就别上缴了，很多人都有，我们也调查过了，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
叶英拿过那份电脑记录打印的自己的“证词”，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龙飞凤舞的用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疲态。
“我说，两位，您能不能透个实底，这还得问询多久啊？这两个月这都第4次了，老这样影响工作，同事那里也不太好看。”
警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无奈的说道：
“对不起，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情，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反正你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儿不是。以后就当来这里喝口茶，放松下脑子了。”
“哎！”叶英又是一叹气，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他又看见另一名同事正一脸苦笑的走过来，两人交错时候都是无奈的一笑，然后各自离开。
顾寒志是外交部人员，也算是公务员，而他的那些核心手下比邻星行动的特工，也基本都是在政府或者是国企单位工作的人员。这些人本身平时就有着较为复杂的人际关系，再加上各部门之间的合作和刻意的情报收集，人员发展等等这个关系网算是很大了。事发后为了确保安全，根据2028部队的要求，这些关系网中的人全部都要接受调查。
只可惜2028部队人员有限，而且不宜公开露面，所以面对这么多需要审讯的人，只能将剩下的人员审讯排查就都交给了公安局负责。于是无论是被这次叛逃事件闹得焦头烂额的公安局，还是本来任务也不轻的各部门人员也是弄得苦不堪言，一趟又一趟的检查相关证据和找人直接谈话，询问情况。
叶英走出了公安局大楼，看到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人或者向里走，或者走出来，只是彼此之间只是点头一笑而已，都已经不再敢继续热情的打招呼了。估计此事在整个自治区官场必然会影响深远——以后这些干部们私下不敢交往的太深了。
不过叶英并不担心什么，比邻星特工的联络方式本身就是隐秘而短促的，很多时候，一年也只有1-2次联络。精心策划好的掩护和各自的公开身份，看不出什么端倪。尤其是在得知对方即将出逃的时候，他已经和对方切断了所有的联系。并且确保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和顾寒志等人是一伙儿的证据——除非顾寒志等人被抓回来，然后供述出剩余的比邻星特工。不过这也不太可能，毕竟顾寒志自己也明白，横竖都是死，供述出来也没有意义。再说中方应该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数量和详情，相关的情报不容易对上号。
比邻星行动实际上，已经算彻底完了，包括叶英在内，只剩下5个人，而且都是半退休状态，其中3个还是“第二代”实际上只是在内部挂个名，压根没有想要参与的意思。然而叶英不同，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版本的比邻星计划。不是为了美国或者中国，而是真正创造出一个自己满意的世界——这是每一个参加比邻星计划的人员都有的最大梦想，显然，自治区政府打造的社会并不符合他们“满意的世界”的标准。
看着叶英离开的步伐，躲在公安局大楼后面的2028部队指挥官孙鹏义中校继续用他那双警惕的眼神盯着他，然后对身后的唐子星上尉命令道：
“这小子以前是709旅的人，同时和顾寒志的出身相同，要特别监视一下。”
“是！”
“对了，直播几点开始？”孙鹏义转向另一边的蔡智俊问道。
“下午1点整，还有15分钟。”
“走，下午给咱们两个放半天假，找个地方坐着，喝点，看直播去！”孙鹏义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
泸州大陆中部
无数巨大的黑影在阳光下掠过大陆，螺旋桨掀起无数的尘土，呼啸而过。无数的野生动物被这一景象吓得四散逃窜。而沿途的部落之民却纷纷从家里跑出来，跟着这些直升机跑去，欢呼雀跃着。
一架直30型大型直升机里，桃源星一套电视台主播成星梦一手抓住旁边的扶手，一手拿着话筒，忍受着颠簸和摇晃，努力报导着：
“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正在穿越泸州大陆的上空。预计还有10分钟左右我们就可以看到那些叛逃者的营地了，经过长达5个月的等待，我们现在终于将揭开这个所谓‘乌托邦’的真面目，现在我们把画面交给演播室，我的同事洪璐璐。”
自治区各电视台的画面立即回到了演播室（此节目只在自治区播出），主持人洪璐璐立即出现在了屏幕上
“观众朋友们，让我们来回顾这一次的紧急救援行动。5个月前的这次震惊整个自治区的叛逃行惊动了整个自治区党委，也在自治区内掀起了很大的波澜。叛逃事件5天后，由于搜索难度和成本问题以及很多人讨论的，关于人们的自由选择问题。自治区政府终于宣告停止搜索，不再过问那些叛逃者的情况。数日前，一名叛逃者穿越了整个大陆，向泸州军区求救，说是在他们的营地发生了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而且粮食耗尽，疫病横行，请求军区予以救助。经过调查和身份确认后，军区确认了其说法，并且由自治区党委讨论。然而由于他们已经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也不再有自治区身份。因此对其救助只能是遵循《泸州大陆部落援助与救助法》实行。而且由于其提供的地点有误，军方又花费数日才从卫星上找到其藏匿地点。立即做好了准备，派遣一只车队前往。同时，为了能够确保抵达即时，特地调动了我军最新型的3架直30直升机前往，据悉，这是目前我军唯一一种航程能够确保往返的军用直升机。来确保能够及时提供人道主义救援……观众朋友们，现场好像已经抵达了，我们把画面还给成星梦。”
成星梦再次出现在画面上：
“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已经抵达目的地上空，可以看见下面有一片简陋的营地，好像是野营帐篷组成的，还能看到一些人影，现在驾驶员正在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
话音未落，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猛地从前方传来，甚至还可以看见驾驶舱外面还冒了点火星。
“有人在枪击我们！”驾驶员有些惊讶的说道。
“别管他，降落！”指挥官邓秋林少校命令道——这些老式的95步枪不太可能对这些最新型材料制造的直升机造成什么影响。
而飞机外的成像系统已经清楚的扫描到了袭击者——一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正发疯一样的端着步枪对着直升机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嘴里还念念有词。根据AI分析，他应该是在高喊：
“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邓秋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给自己的子弹上了膛，然后在直升机的高度降到接近地面的时候，将机舱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将枪管露出。借助成像系统和风力校正系统，对准了目标。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后，正在开枪的年轻人应声而倒——无论他是精神失常也好，情绪激动也罢。只要对军方开枪，都已经是把自己放在了死路上，没有冒险去俘虏的必要。
“所有人注意，下方可能有抵抗。改变计划，全体打开生命探测装置，首先将下面所有人的武装解除，控制起来。”邓秋林对手下命令完，又转头对成星梦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先待在直升机上，等我们确定安全后再通知你下来。”
成星梦和摄影急忙点了点头——敢冲着直升机开枪的，脑子肯定不太正常，他们可不想死于这些不正常的疯子枪口下。
此时，3架直升机已经降落在了这片平原上。邓秋林拉开舱门，一股尸体腐臭夹杂着垃圾和粪便的臭味立即迎面扑来，如果不是直升机的螺旋桨稍微帮助他们冲淡了这股味道，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
邓秋林急忙戴上口罩，一个箭步蹿下直升机。其他战士紧随其后，最后一个还不忘记吧机舱门关上。
一片呼喊声立即整个营地响起，还伴随有殴打和拖拽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枪响。
成星梦和摄影两人躲在机舱内，有些不知所措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机舱门才又被打开，一个战士探出头来，说道：“可以了”，然后给两人一人一个口罩让他们下了直升机。
成星梦是新上任的主播，平日里面对的都是一些地方特色，太平无事的报道，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比战场还惨烈的环境。
在这片昔日寄予厚望的营地中，作为居住主体的所有的野营帐篷都已经破败不堪，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窟窿，苍蝇和各种小虫子在那里进进出出，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的同时，也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浑身起鸡皮疙瘩。地上则到处都是各种垃圾。野兽的内脏，压缩口粮的包装袋，衣服的碎布，甚至排泄物，还有各种看不出来的垃圾铺的一地都是。不远处几具人类的尸体还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只是身上披了一件军用雨衣而已，看的人有些胆寒。远处还能看到一些建筑的地基或者是建设的台子，或许是曾经规划的地方，然而却刚刚开头就戛然而止。周围还有一片所谓的墓地，上面就插了跟树桩表示、
很难想象这里是人居住的地方。与之相比，美国底特律的贫民窟都可以算是五星级大酒店一般的舒适了。
成星梦强忍住胃部的痉挛，跟随士兵走到了远处那些落满灰尘的山地皮卡那里，只见官兵们正在将两拨幸存者们分开，喝令他们蹲在地上。一旁摆放着很多已经稀烂的枪械残骸，有战士正在统计。
这两拨人也是对比鲜明，一拨人精神上萎靡不振，瘦弱不堪，身上穿着各种不合身的破烂衣服，透过那些破衣烂衫，还能看见这些人浑身都长满了烂疮，脸上早已经面无血色，一言不发，木头人一样蹲坐着。神情里充满了迷惘，一共有11人。
而另一拨人虽然也是同样的破衣烂衫但是明显身体比那些人要好一些，只是浑身都是伤痕，怒视着他们。甚至还有的怒视着四周的战士们。他们一共只有6人，只是一看到摄像机和记者，顿时都有些躁动起来——他们是刚刚到这里的一批“投靠者”只是立即遭到了这些“原住民”的洗劫。虽然他们不甘被杀，拼死抵抗甚至抢夺武器反击，但是还是死伤惨重。因此，对那些“原住民”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一个战士走了过来，开始分发野战口粮。出于身体状况考虑，先给第一拨人发放，立即引起了第二拨人的愤怒。
“都老实点！”邓秋林少校厉声说道。
“他们都是杀人犯，凭什么给他们吃的？”第二拨人的其中一个顿时痛哭流涕起来，歇斯底里的冲着邓秋林吼道：“他们杀了我们的同伴，只为抢夺我们的东西。你们不是要保护人民吗？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有6个人都是死在他们手里了，那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赶紧毙了他们，毙了他们这些杀人犯！你们还给他们吃的，凭什么？我们还饿着呢！”
“就是，就是！”另一个人也附和说道：“都是他们，说这里有什么天堂市，把我们诓来，结果就是为了洗劫我们，没准将来食物没有了还要吃掉我们。他们不是人，是畜生。你们不是人民的军队吗？赶紧结果了他们，不许给他们饭吃。”
邓秋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压着火说道：“这些食物是自治区的资产，我们爱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从你们离开自治区的那一刻起，已经自动被自治区除籍，被中华人民共和国除籍。因此，你们没有资格受到我军的保护。现在只是被人道主义救援的不明国籍人士，所以你们没资格要求什么，乖乖的做好了，领救济就行了。”
这番话顿时引发了一片哗然，这些刚刚抵达“天堂市”的人们立即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习惯性的向着这些军人咆哮起来。
“凭什么除籍？你们有什么资格除籍？问过中央吗？中央批准了吗？联合国批准了吗？就你一个少校有什么权利这么说？”
“我们就出来野营一下，走的远了点，怎么就被除籍了？”
“就算是偷渡，你们不先反思一下，你们怎么做的那么糟糕，逼得我们偷渡，反倒先指责我们？”
“人命关天，你们这些混蛋竟然不顾普世价值。先来什么除籍？”
“我要去告你们，我要让你们这些包庇杀人犯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摄影师先生，拍他，把他这副嘴脸拍下来给整个自治区的人民看看。”
一群人说着说着就群情激奋起来，还纷纷站起身来，要推搡一旁的战士们。然而邓秋林本人并不是什么好脾气，更是非常鄙夷这些叛逃者。他直接向成星梦问道：“你的‘直播’延迟时间是多久？”
“5分钟！你们请便！”成星梦也对这帮人渣没什么好感，一面指挥摄影师将镜头对准那些双目无神，只顾着吃东西的人和周围破败的环境。直接回答道——现场直播和电视台的数据传输虽然是即时的，但是在电视台播出却是故意有一个延迟的，防止意外的同时，以方便电视台能够即时调整和修改，或者给某些内容加上马赛克或者掐掉之类的。
于是邓秋林也不和这些人废话了，一打响指：“让他们老实点。”
周围的官兵们也早就火冒三丈，听到命令，立即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上去。
现场顿时一片杀猪似的嚎叫，还伴随着一些习惯性的：“当兵的打人了！快看啊！当兵的打人了！”的惨叫声。
等了几分钟，现场终于安静下来了，那些人也捂着伤口老实了下来。
邓秋林一脸鄙夷的走了过去，再次宣布：
“对不起，由于你们不遵守人道主义救援的秩序，因此，没有你们的饭吃。”
说完，就在这些人懊悔的目光下，官兵们将剩余的野战口粮放回了直升机上。
过了好一会儿，看到那些人已经吃完了饭，邓秋林继续宣布道：“根据自治区党委决定，虽然你们都已经被正式除籍，但是出于人道主义原因，我们可以把你们接到泸州外交部对外援助事务处提供基本的医疗援助。但是你们已经不具备重返自治区的资格，在接受完救助后，必须立即离开自治区的范围，不得逗留，都明白了吗。”
第一拨人顿时泪如雨下的点了点头——从当初顾寒志把他们带出来之后，他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无序，无望的日子已经让他们彻底崩溃了。现在，哪怕是在医疗援助站，享受一天这种有社会秩序的日子，也是享受了。
邓秋林又转头看着那些刚被揍了一顿的人们：“你们呢？”
这些人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个人怒视着邓秋林，不知死活的又说了一句：“我们想要个说法，凭什么……”
“好，人道主义援助本着自愿的原则，既然你们不愿意接受援助，我们绝不勉强。不过顺便说一声，你们出逃的那个安全漏洞，已经被堵上了，硬闯回去，我们有权使用致命武力。”邓秋林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一群人彻底傻了眼，蹲坐在那里不动了。
远处，一片烟尘扬了起来。
“营长，雷团长的越野车队到了。”通讯员急忙报告道。
“武器都收集齐了吗？”
“搜索完毕，找到能用的95式步枪30支，子弹321发，其中损坏的式手枪20只，子弹95发，其中损坏的15支，还有其他一些管制刀具和设备。”
“把武器和能运走的设备统统搬上直升机运走，这是自治区的财产。剩下的做好标记，等待雷团长的人来接收。”
“是！”
邓秋林急忙转向成星梦：“您要拍的素材都拍好了吗？”
“拍好了，拍好了！”成星梦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露天毒气室”，她和摄影师又拍摄了一下营地的基本情况。至于口供——最早跑回自治区的那个叛逃者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录像，并且剪辑完毕，可以随时插播。
“那好，我们立即返航！”邓秋林命令道。然后留下一部分官兵接应雷勇大校的越野车队——他们会把剩下的属于自治区的东西统统带走，包括那些车辆（有内部代码可以启动）。当然，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除外……
剩下的人员立即乘坐直升机，返回泸凌市……
天启城 某酒馆
酒馆里人头攒动，虽然每个人的个人电脑都可以播放，但是人们还是习惯性的聚在一起看大屏幕，比较有气氛。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已经剪辑好的关于“天堂市”的画面，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和宛如生化危机般的场景，以及用军用雨披盖住的尸体，让所有脑子里还有群穿式浪漫想法的人都震惊了。
“……观众朋友们，这就是所谓的天堂市目前的画面，很可惜，这里不是天堂，而是一场不折不扣的人道主义灾难地狱。在5个月的生活后，昔日外逃的100人中，只有12人幸存下来，而且都是奄奄一息。而受到其蛊惑从自治区出逃的335人中，只有6人生还，具体名单还在统计中。虽然自治区有关负责人已经表示，由于他们都已经没有了中国国籍，而且事发地并非自治区领土范围，因此不会对其自相残杀等反人类行为进行追究。但是这些人也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在接受了基本人道主义救援后，他们将离开自治区范围，自己独立在泸州大陆生存下去，不过这也是他们的初衷。这一次的叛逃，他们携带的东西不能说不好，很多高科技产品，先进的建筑机器人，农业设备，超高产种粮等等。他们的环境也不可谓不安全，没有具有威胁的大规模外敌的存在。而其定居的地方最早也是被选为在泸州大陆最适宜建城的区域。然而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结果，也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事情，幻想和现实的差距很大，不是只有充足的物资和高科技就能解决问题的。正如燕晓峰主席所说的，‘如果当年不是国家在背后鼎力支持我们，我们大部分人都会被饿死在龙山山脉的群山中’。人类从部落走向国家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任何一个国家和社会秩序真正意义上的形成也是复杂而艰难的。绝非拥有一些黑科技产品就能一蹴而就。希望这次的教训能给广大人民群众提个醒，离开羊群的羊是生存不下去的，无论是几只……”
接下来，剧组又在泸凌城的外交部对外事务援助处的医院里访问了那个穿越大陆逃回来的男人，后者则是一脸真诚，声泪俱下的痛斥着这场灾难般的叛逃，当初主持人问他将来的打算时，他则是一脸看开了一切的表情苦笑着说道：
“……我明白，我自己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在经历了这些后，我不指望自治区政府和人民能够原谅我。就算是回到社会上，我估计自己也很难再融入社会了。我的治疗期还有3天，也就是说，我3天后会离开，这也是我的报应。不过在治疗期间，我结识了几个部落的人，还有个酋长，等出去后，我可能回去投靠他们的部落，然后在那里生活。虽然没有了丰富的物资和高科技支持，但是那些部落还是有起码的秩序的。打猎也好，捕鱼也好，我都会在那里生活下去，然后好好想一想自己的罪行。或许将来，我的孩子还有重返自治区的一天……”
酒馆中一个角落里，孙鹏义和蔡智俊两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两人一干杯，又是一杯酒下肚——这次叛逃事件，对自治区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名正言顺的将那些不安定因素移除的同时，也给剩下的人提了一个醒，让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与此同时 对外经贸部办公室 休息室内
叶英也在冷冷的看着这场播报，尤其是在“死亡和失踪”名单上看到了所有比邻星行动的特工人员后，长长的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解脱式的笑容。此刻他的手上正在摆弄着一个刚利用职务之便，从帝国那里淘换回来的精美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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