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天京变乱（7）

　　唐王府巨变前，杨秀清嫡系部队第1师一分为三地驻扎在南京城外，该师的三个团分别驻扎在南京城南的江宁县（后世江宁区）、南京城北的上元县（后世栖霞区）以及位于长江北岸的江浦县（后世浦口区）、六合县（后世六合区）。午夜时分，驻扎在江浦、六合二县的第1师第21团官兵难以置信地看到一道滚滚的黑潮在闷雷般的巨响中从北边地平线处横扫而来，来不及做出反应，该团就在狂风暴雨般的枪弹箭簇中被人数是他们十倍以上的西北汉三王联军给剿灭得干干净净，三王联军随即在长江上搭建了多道简易浮桥，呼啸着横渡长江。

　　三王联军没有浪费时间和兵力攻击位于江宁县和上元县的第1师另外两个团，那两个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这个时间差里，三王联军目的明确地直奔南京城。萧朝贵、韦昌辉、秦日纲都知道“擒贼先擒王”，只要杀掉或抓住南京城内的杨秀清，别说第1师另外两个团，分布在苏、浙、皖、赣、鄂等省广大地域内的几十万杨秀清派系的军队（包括正规军、民兵、警察）都会因为群龙无首而陷入瘫痪继而任人宰割。此时，南京城西南处的旱西门、水西门、聚宝门三道城门已经被陈承瑢打开了，渡过长江的三王联军随即犹如决堤洪水般源源不断地倾泻进城内。

　　“诛杀东妖！”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北王军蜂拥着扑向东王宫。

　　“诛杀明妖！”“诛杀东妖！”在同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西王军和汉王军蜂拥着扑向唐王府。

　　整个南京城在震天撼地般的喊杀声、脚步声、厮杀声、枪声中地动山摇，被猛然惊醒的居民们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地听着外面的血腥狂澜。

　　西、北、汉三王虽然此时在联合行动，但三王心思各不相同。北王韦昌辉和汉王秦日纲一开始不知道杨秀清和夏华已经从唐王府逃出生天的消息，西王萧朝贵是知道的，他在跑出唐王府、跑出南京城后一边调动大部队一边派人把这个堪称噩耗的情况火急地通知了韦昌辉和秦日纲。三王在事先都接到了洪秀全派人传送的“东明二王已经变妖，即刻诛杀东明二妖”的密诏。三王里，秦日纲对洪秀全忠心耿耿，他极度地憎恶杨秀清，与夏华则向来关系良好，他不忍心杀害夏华，因此不太愿意直接参加搜捕诛杀夏华的行动，但非常愿意直接参加搜捕诛杀杨秀清的行动，另外，他认为只要搜捕诛杀杨秀清一人就算完成任务了，没有打算血洗东王宫、诛杀杨氏全族；韦昌辉对洪秀全无所谓忠心不忠心，他对杨夏二人的态度跟秦日纲一样，对杨秀清恨之入骨，与夏华关系很好，由于他在唐王府内对夏华见死不救，夏华反而曾经多次在杨秀清手上救过他、帮过他，使得他在内心里对夏华产生了很大愧疚，自然更加不愿意直接参加搜捕诛杀夏华的行动，他完全没打算搜捕诛杀夏华，一门心思地只想着血洗东王宫、诛杀杨氏全族；萧朝贵的情况跟秦日纲、韦昌辉又有不同，他既嫉恨杨秀清也嫉恨夏华，他知道，如果杨秀清和夏华逃过此劫，他就必死无疑了，因为他背叛和出卖了杨秀清，完全置杨秀清于死地，并且在唐王府亲手想要杀死夏华，他把太平天国最强的两个王都得罪到家了，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必须杀掉杨秀清和夏华，一是为了发泄心头的嫉恨，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防止杨秀清和夏华的报复，三是为了获得杨秀清和夏华死后的东西，比如，取代杨秀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拥有杨秀清和夏华此时拥有的权力、实力、势力。萧朝贵对洪秀全也无所谓忠心不忠心，他知道洪秀全只是一个傀儡，杨秀清这个“天国第二”才是太平天国真正的主宰，他如果取代了杨秀清，自然还会把洪秀全作为傀儡对待，他自己就会像杨秀清那样，成为太平天国的真正主宰。韦昌辉和秦日纲都只针对杨秀清不针对夏华，萧朝贵则要既针对杨秀清也针对夏华，同时，萧朝贵心里清楚，搜捕诛杀杨秀清的事情交给韦秦二人就可以了，韦秦二人都跟杨秀清有着深仇大恨乃至不共戴天之仇，是绝无可能放过杨秀清的，但韦秦二人都跟夏华关系友好，恐怕不太会搜捕诛杀夏华，甚至故意“网开一面”，放走夏华，那他还是死定了，他必须集中兵力和精力，抓紧时间、争分夺秒，搜捕诛杀夏华。

　　南京城内杀声震天、步声如雷，各街道上尽是奔跑呼喊着的军队士卒和密如繁星的火把。北王军扑向东王宫并且发动了疯狂进攻，西王军和汉王军则一起扑向唐王府。西、汉二王的军队是通过不同城门入城以及通过不同方向扑向唐王府的，两军扑向唐王府的目的也是不同的，萧朝贵知道杨秀清和夏华已经从唐王府逃脱了，他幻想洪秀全的人手已经重新控制住了杨秀清和夏华，这样，他只要剿灭掉杨秀清和夏华的卫兵团，就能确保杨秀清和夏华彻底地无法翻盘了，或者，他幻想杨秀清和夏华还在唐王府周围一带，他希望堵截住杨秀清和夏华；秦日纲还不知道杨秀清和夏华已经从唐王府逃脱了，他只是前来剿灭杨秀清和夏华的卫兵团的，并且，他打算用剿灭攻杀手段对付杨秀清的卫兵团，用招抚劝降手段对付夏华的卫兵团。得知杨秀清和夏华已经逃出生天后，秦日纲大吃一惊（他主要是为杨秀清逃脱而大吃一惊），萧朝贵则五内俱焚、急如星火，他急忙率军扑向明王府，但明王府空无一人。萧朝贵在极度恐惧、焦躁、暴怒下，下令一把火烧掉明王府以泄恨。九个王府（王宫）里，明王府的占地面积、规模、建筑数量是最小最少的，因此，在熊熊大火中，明王府迅速被西王军付之一炬。

　　“给本王找！找遍全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东妖和明妖！找到后直接杀无赦！”萧朝贵眼睛发红、暴跳如雷地嘶吼道。

　　萧朝贵此时已经知道，杨秀清和夏华两人已经合兵一处了，再加上胡万胜的唐王卫兵团，那么，杨秀清和夏华此时身边足有三个卫兵团（萧朝贵不知道冯云山把南王卫兵团也交给了夏华），等于一个师，如此，他从皖中带来的一个师就不占有兵力优势了（萧朝贵、韦昌辉、秦日纲从皖中豫东抽调部队奔袭南京时，为了不打草惊蛇，三人都只抽调了一个师），因此，他不敢兵分多路地对全城进行搜捕，但他又急于早点找到并且杀掉杨秀清和夏华，害怕时间继续拖下去，杨夏二人会逃出城，从而夜长梦多、后患无穷。此时，秦日纲同样已经知道了，杨秀清和夏华已经从唐王府逃脱了，并且两人此时身边足有三个卫兵团，因此，他和萧朝贵合兵一处，四处寻找杨秀清和夏华。萧朝贵既要寻找杨秀清也要寻找夏华，秦日纲主要为了寻找杨秀清。秦日纲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杀不掉杨秀清，一来无法报仇泄恨，二来必定遭到杨秀清的报复反击，三来没有完成洪秀全交给自己的任务。秦日纲和萧朝贵一时间火急火燎。

　　“东王应该是去东王宫了。”跟在萧朝贵身边的林凤祥说道，“北王在率军攻打东王宫，东王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妻妾子女，肯定要去东王宫救人。”

　　“说得对！说得对！”萧朝贵心头豁然开朗，“快！快去东王宫！”

　　东王宫、天王宫、明王府三地之间，北王军正在攻打东王宫，东王明王联军（还有南王、唐王的部队）正在从天王宫赶向东王宫，西王汉王联军正在从明王府赶向东王宫。众王军队在南京城内搅得天翻地覆、犬牙交错。

　　在天王宫内救出洪宣娇和夏秀明后，夏华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自己已经救出了洪宣娇、夏秀明、李素贞、左孝琪等自己在乎的人，接下来去东王宫是要救杨秀清的家人，自己似乎没有理由继续跟杨秀清并肩作战了，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坐观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秦日纲杀成一团，甚至还可以落井下石，趁着杨萧韦秦四王在自相残杀，伺机坐收渔人之利。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夏华给否定了，诚然，他现在对杨秀清已经没什么好感了，这场引诱他来到南京城内自投罗网的阴谋，有洪秀全的份，也有杨秀清的份，夏华和杨秀清此时并肩作战只是迫不得已地联合自保，但是，他确实难以接受韦昌辉血洗东王宫、大开杀戒的残暴行为，韦昌辉要找杨秀清报仇，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他向杨秀清本人报仇是合情合理的，但他滥杀无辜就是令人发指的暴行了，另外，夏华此时还没有脱离险境，他需要越多越好的力量进行自保，杨秀清毕竟在城内有1个卫兵团，在城外有1个师，因此，他还不能跟杨秀清翻脸，还需要继续借助杨秀清的力量进行自保，并且，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东明联军在距离东王宫还有很远距离时就看到了滔天的烈火，映照得半个南京城的夜空一片血红，同时从东王宫方向传来了清清楚楚的惨叫声、哀嚎声、哭喊声、狞笑声等。夏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杨秀清顿时双目红得近乎滴血，他犹如一头爆发的狮子般嘶吼道：“众兄弟，随本王杀啊！诛杀北贼！”

　　“诛杀北贼！”在杨秀清身先士卒的率领下，东王卫兵团（包括数百名先前佯装“叛军”的第1师官兵）在切齿噬心的极度悲愤仇恨地冲向了东王宫。东王卫兵团的中高层军官几乎都是杨秀清的心腹，很多人的家人就住在东王宫里，此时看到北王军正在东王宫内大开杀戒，东王卫兵团上下无不红了眼。

　　东王卫兵团反扑向东王宫时，夏华带着明王卫兵团（包括吉文元等投诚的原禁卫旅官兵和洪宣娇的女卫兵营）、唐王卫兵团、南王卫兵团在犹豫一下后，跟了上去。面对杨秀清和韦昌辉的互相仇杀，夏华左右为难，他既不想站杨秀清这边，也不想站韦昌辉那边，他只想挽救更多的无辜者。夏华叫来南王卫兵团团长梁孝和副团长张云鹏：“你们打着南王的旗号，前去东王宫，既不帮东王也不帮北王，制止北王部队滥杀无辜就行了，不要开第一枪，如果对方攻杀你们，你们可以还击。”

　　“喏！”梁孝和张云鹏带着南王卫兵团急匆匆地前去，投入爆发在东王府内的“东北南三王混战”。

　　夏华之所以让南王卫兵团前去制止东北二王的仇杀，一来，他知道城内外还有萧朝贵和秦日纲的部队，他必须在身边保留足够的部队进行自卫，二来，冯云山宅心仁厚，夏华派遣他的卫兵团执行“制止屠杀”这个任务，符合冯云山的心愿，总好过参加众王间的自相残杀。

　　东王宫占地面积很大，内部建筑众多、布局复杂，韦昌辉部队的士卒大部分已经进入了东王宫内，还留在宫门口处的并不多。当杨秀清率领东王军反杀过来时，宫门口处的北王军在措手不及中被悲愤仇恨至极的东王军杀得干干净净。东王军随即冲进了东王宫，与宫内的北王军爆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杀血战，开枪声、冷兵器撞击开的金属颤音、惨叫哀嚎声、悲愤的号叫嘶吼声…瞬间犹如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响彻天云。尽管不想参加，但夏华还是忍不住来到东王宫的宫门口处，看了看东王宫内部的情况，顿时，他心头发凉发颤：大批的北王军士卒正在东王宫里发疯地杀人、发疯地放火、发疯地抢掠，一路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物就抢，北王军士卒跟韦昌辉一样恨透了杨秀清，此时同仇敌忾，尽情地发泄着心中仇恨，原本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东王宫变成了群魔乱舞、鬼哭狼嚎的人间地狱，庭院里、天井里、殿堂里、走廊里、台阶上、花坛边、绣阁中、假山下…倒满了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挣扎蠕动、惨嚎求饶的伤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杀红眼的北王军不分男女老少，对妇女儿童也照杀不误，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杀死在床上，使得东王宫内遍地是触目惊心的血泊，横流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花园里的池塘，形成了一道道猩红色的涓涓小溪，不但地面被鲜血染红了，连天空也被火光照得一片通红。东王宫内的大殿、内殿、九重天府、天父台、望云楼、紫霞坞、多宝楼、候驾桥、明瓦廊、参护厅、承宣厅、大鼓亭等主要建筑尽皆遭到北王军士卒的放火焚烧，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一道道烈焰和一股股浓烟纠缠着犹如红黑色的巨蟒蛟龙般狂舞着拔地而起、升腾冲天，熊熊燃烧的烈火迅速吞噬掉了那些巍峨华丽、壮观雄伟、耗费了大量民脂民膏民力的建筑，一栋又一栋燃烧着的建筑在巨响声中轰然地倒塌下，弥漫的黑烟犹如乌云般把东王宫遮盖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夹着刺鼻的尸体被烧焦的臭味。

　　“九千岁！九千岁！您终于来了！”东王宫总管李寿春浑身臭气冲天、连滚带爬地扑到杨秀清面前，他在北王军攻入东王宫时慌不择路，逃进厕所，跳进粪池，在齐脖子深的屎尿秽物里躲过了北王军的搜捕，从而保住了一条命。见到杨秀清率军赶来后，李寿春放声痛哭。

　　“天佐、天佑、天保呢？”杨秀清心急如焚地问李寿春。杨秀清此时有三个儿子和五个女儿，三个儿子依次是长子杨天佐、次子杨天佑、幼子杨天保（杨天宝）。

　　李寿春嚎啕道：“东三殿下（杨天保/杨天宝）被杨江清及时地救出去了，幼东王殿下（杨天佐）和东二殿下（杨天佑）都死了！”

　　杨秀清感到头顶上凌空炸开一个惊雷，震得他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李寿春跌足哭号道：“幼东王殿下和东二殿下死得好惨啊！都是被韦昌辉从楼上扔下去摔死的！长东金（杨秀清长女，以下以此类推）、二东金、三东金、四东金、五东金都死了！诸位东王娘也死得七七八八了！有的东王娘还被韦昌辉的部下给糟蹋了！九千岁啊！好惨啊！”

　　“韦昌辉！我定要把你生吞活剥了！”杨秀清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发疯发狂地嚎叫着，跟着他的东王军官兵士卒也无不近乎发疯发狂。

　　展开着仇杀血战的东王军和北王军都对彼此恨之入骨，使得爆发在东王宫内的这场战斗堪称惨无人道，双方都犹如恶鬼般发疯发狂地攻杀对方。进行“调停”的南王卫兵团刚进入东王宫内就身不由己地被卷进了东北二王二军的仇杀血战，南王卫兵团的士卒们看到北王军如此丧心病狂，纷纷义愤填膺地站在了东王军这边，与东王军一起攻杀北王军。杨秀清虽然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但他对冯云山一直比较尊重，使得东王宫和南王府向来关系比较温和，在这样的情况下，南王卫兵团自然站在了东王军这边，实际上，他们也没有选择，杀红眼的北王军在见到南王卫兵团后主动地发动了进攻，如此，南王卫兵团更加坚定地帮助东王军了。

　　“都他妈的疯了！”夏华看得头皮发麻、心惊胆寒。

　　“两千岁！汉贼来了！”孙涛大声地喊道，“全体准备战斗！”

　　“哗！”在整齐划一的举枪声中，卫兵们齐齐平举火枪，重盾兵齐齐架起重盾。

　　夏华急忙举目望去，果然，东王宫旁边一条主干道上开过来打着“汉王四千岁”旗号的部队，正是秦日纲的卫兵团和第25师。

　　率领部队赶来的秦日纲看到了东王宫前的夏华和夏华的部队，他迟疑了一下，举起一个铁皮喇叭，高声喊道：“华弟！我是八哥！八哥奉二哥命令，擒拿东妖，八哥只想擒拿东妖，不想与你为敌，你让开吧！”

　　夏华听到秦日纲的喊话后，心头涌起了一丝少许的温暖。秦日纲虽然对洪秀全忠心耿耿，不敢违逆洪秀全，不敢在洪秀全面前救夏华，但他对夏华确实有真感情，不愿意跟夏华交战。夏华心里犹豫，此时，杨秀清和韦昌辉正在率领各自部队在东王宫内疯狂厮杀，杨秀清只有他的东王卫兵团（包括黄以镇等官兵）和助战的南王卫兵团，韦昌辉部队则有一个师和北王卫兵团，北王军人数差不多两倍于东王军，使得杨秀清处于下风，此时，如果夏华放开道路，让秦日纲带着一个师和汉王卫兵团进入东王宫，杨秀清必死无疑，但是，夏华这么做等于“中立”，他在韦昌辉和秦日纲剿灭杨秀清时保持“中立”，等杨秀清被剿灭了，接下来呢？就是韦昌辉、秦日纲、萧朝贵三人联合对付夏华一人。夏华此时跟杨秀清是唇亡齿寒关系，也许，韦昌辉和秦日纲不愿意、不忍心攻杀夏华，但是，夏华怎么能把自己、自己的妻儿、自己的部下这么多条人命寄托在韦昌辉和秦日纲的“心慈手软”上？夏华不敢冒险，毕竟，当自己在唐王府中生死悬于一线时，韦昌辉和秦日纲都是采取了袖手旁观的态度，另外，太平天国前两大实力派就是自己和杨秀清，杨秀清完了后，谁能保证韦昌辉、秦日纲不会产生趁势地干掉自己，从而让他们连进两步的念头？

　　“八哥！二哥要杀我和四哥，我已经没有选择。”夏华神色悲凉、语气真诚地道，“八哥，如果你真的念及咱们的兄弟情，就离开二哥吧！二哥真的太狠心了，你以后跟我一起打拼吧！”

　　秦日纲神色同样悲凉：“华弟，八哥能有今天，都是二哥给的，八哥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忠义’这两个字怎么写。八哥真的不想对付你，八哥只想对付东妖，你给八哥让路吧！”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股嘈杂轰鸣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的另一条主干道传过来。夏华和秦日纲一起看去，看到了“西王八千岁”的旗号，是萧朝贵的部队。

　　萧朝贵看到夏华和血光冲天的东王宫后，心头大喜过望：“好！东妖和明妖果然在这里！”他知道，杨秀清和夏华在外面都有数量比其他几个王加在一起还要多的大部队，一旦两人的大部队来到南京，一切就完了，必须在两人的大部队感到南京前将两人诛杀。眼下，杨秀清、夏华都在东王宫，杨秀清在里面，夏华在外面，都跑不了了，并且杨秀清和夏华此时的部队大大地少于萧朝贵、韦昌辉、秦日纲三人，杨秀清只有2个团、约6500兵力，夏华也只有2个团、约9000人（包括吉文元等投诚的原禁卫旅官兵和洪宣娇的女卫兵营），至于萧朝贵、韦昌辉、秦日纲三人，都是1师1团，三人部队合计约3万兵力（有部分兵力没能渡过长江），正是诛杀杨秀清和夏华的大好机会（实际上，萧韦秦三人都有些低估了夏华此时拥有的兵力）。

　　“日纲兄弟，你还在等什么！”萧朝贵欣喜若狂地大喝道，“众兄弟，诛杀明妖！杀！”

　　“诛杀明妖！”赶来的西王军犹如潮水般扑向夏华。

　　夏华彻底地忍无可忍了：“他妈的！萧朝贵，你真当老子好欺负？”他大喝道，“众兄弟，诛杀西贼！杀！”

　　“诛杀西贼！”愤怒的明王军咆哮着反扑向西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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