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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节 湖南来客(2)


  夏华接着笑着道:“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二哥乃天父次子、至圣至明之君,连唐太宗、宋仁宗都做得到的事,我二哥岂会做不到呢?对于有利于天国的逆耳忠言,我二哥自然是从善如流的。只是…俗话还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焦堂主并非我天国之人,自然认为他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出了我天国的诸多弊端,并且对天王犯言直谏也并非他的分内职责,可他却毅然而为之,由此可见,他确属真心诚意地希望天国大业更上一层楼的,不过…”他看向焦亮,“焦堂主,您刚才所言虽出于好意,但未免小看我二哥和我诸位兄长了,饭是一口一口吃的,天下也是一块一块打的,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嘛!就好像一把宝剑,挥剑杀人只需一瞬,但磨剑却需要很久。我二哥带着我们在桂林暂作歇息,是为了养精蓄锐、厚积薄发,绝不是在此安逸怠惰、不思进取。焦堂主,你好心但却多心啦!”


  随着夏华的这番话,洪秀全、杨秀清、冯云山等人都脸色变得愈发好看。焦亮笑呵呵地向夏华行礼:“天王麾下果然藏龙卧虎、英杰济济,明王两千岁不愧是天国肱骨,小可佩服。”他似乎听懂了夏华刚才这番话的内在含义,稍微收敛了说话时的锋芒。


  韦昌辉冷冷地看着焦亮,语气颇为尖锐地发话:“焦堂主,我们拜上帝会虽然不思进取,但好歹也打下了十多座城池,攻陷了广西省会,且连战连捷,杀得清妖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前后斩杀清将十数人,更是擒杀清妖广西巡抚周天爵,反观贵会,既口口声声以‘驱逐鞑虏、复我汉家,拯群黎于水火,登百姓于衽席’为宗旨,为何明亡清兴两百余年来始终一事无成?至于焦堂主你本人,素闻你饱读兵书、胸怀大志且坐拥近万之众,为何却是局促于湘南乡野、按兵不动,不敢公然大举、奋勇厮杀?”


  夏华在心里“我勒个去”一声,他暗忖道:老子好不容易把气氛圆得缓和回来,韦昌辉你丫的干嘛又非要搞得这么针锋相对?


  果然,受到韦昌辉的言语挑衅后,焦亮立刻进行了反驳,他面带淡淡笑意,说出的话语却是毫不客气:“栖凤在梧,蛰龙在渊,都是为了等待天时,正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众人顿时无不面露怒色,杨秀清冷笑道:“焦堂主,你把我们比作燕雀,称自己为鸿鹄,可我们这些燕雀已经起事反清,与清妖鏖战大小数十场,而你们这些鸿鹄怎么却藏头缩脑?”


  焦亮看了看杨秀清,知道他是众王之首,因此敛容正色地道:“东王九千岁,小可方才所说‘天时’,便是与贵教有关了,不知九千岁可否听吾一言?”


  杨秀清冷冷地道:“有话就说,开门见山,何必拐弯抹角?”


  焦亮昂然道:“贵教之所以起事后战无不胜,很大的原因便是清朝只知我天地会而不知你们拜上帝教,因此将进剿重心一直放在弊会身上,才使贵教得以天时之机,继而趁势而起。”


  秦日纲吼道:“放屁!我们之所以能够起事成功、建立天国,一是天父天兄庇护,二是天王英明领导,三是数万兄弟姐妹浴血奋战,跟你们天地会有什么狗屁关系?竟说我们起事成功是沾了你们天地会的光?简直就是放驴蛋子的臭狗屁!”首义八王里,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胡以晃、夏华五人的文化水平较高,杨秀清、萧朝贵、秦日纲三人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杨秀清不完全算,他在金田起义前就已经开始努力地读书识字了)。秦日纲一是文盲、二是莽汉,脾气也急躁冲动,听了焦亮说的这些话后,他感到忍无可忍,直接就用脏话回骂。


  韦昌辉没有像秦日纲那样出口成“脏”,而是冷冷地回了一个成语:“大言不惭!”


  焦亮显得涵养极好、不嗔不怒:“对小可刚才所言,北王六千岁和汉王四千岁嗤之以鼻,小可感同身受,只不过,此乃事实,无可否定。”他不理会韦昌辉和秦日纲,而是继续望向杨秀清,“如今,贵教羽翼已成、声势已壮,亦成清廷进剿之首目。广西提督向荣先为湖南提督,因贵教于桂省起事,清廷命其提兵由湘入桂,方使我部得以壮大至近万人,由此可见,贵教和弊会实有遥相呼应、彼此增援之干系。如明王两千岁刚才所言,贵教暂留桂林是养精蓄锐、厚积薄发,如此,待贵教离桂林、出桂省时,小可即提部下八千兄弟,先取湘南之地,为贵教破敌开路,继而两家合兵一处,共成北伐复明之举,不知天王、东王、诸王意下如何?”


  杨秀清冷笑一声:“北伐复明?你们天地会反清,是为了给那吊死在煤山上的崇祯皇帝报仇,恢复朱明的江山,我们却是要按天父天意行事,在世间建立一个太平天国,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两家既然道不同,又如何相为谋?”


  焦亮道:“你我两家虽然反清宗旨不同,但反清志向却是一样的。”


  石达开道:“焦堂主,你我两家倘若并肩作战,你那八千部下是否从此归顺我天国天军?”


  焦亮笑道:“秦王五千岁说笑了,小可不才,却也是天地会一方堂主,打的是天地会的旗号,如何能归顺你们呢?”


  石达开微微摇头:“倘若你部不能归顺我天国,两军必然号令不通、各自为战,又谈何共同反清?你们天地会之所以声势虽大却始终一事无成,最大弊端便是各行其是,如此弊端,又岂能带入我天国天军内?”


  焦亮张了张嘴,正要回答石达开,陈承瑢已经开口发问:“在下听闻焦堂主生平有云‘三代之下,唯服诸葛孔明用兵之法’,故而取名为‘亮’,不知确否?”


  焦亮笑了笑:“有之,此乃小可平生之比也。”


  陈承瑢冷笑道:“孔明乃是千古无二奇才,焦堂主处处以孔明自比,此次不远千里而来,莫非欲效仿孔明舌战东吴群儒而在我天国金龙殿上舌战我天国群英乎?”


  焦亮道:“小可甘冒清军之兵锋,饱历山川之艰危,跋涉千里,由湘入桂,乃披肝沥胆、满腔诚意,欲与贵教共商大事,千里迢迢而来岂是只为进行口舌之争耶?”


  陈承瑢道:“不知焦堂主究竟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焦亮朗声道:“清廷在北,贵教倘若出桂伐清,必然挥师北上,而弊会山堂,多在南疆。弊会愿与贵教相约,贵教出广西,先取中原,再入燕冀,弊会则由湘南下,取两广、入川闽,攻占南方。如此,清廷必定分身乏术、首尾难顾,贵我两家各趁其虚,则事半而功倍,届时,两家传檄天下、昭告神州,八方群雄必然应者云集,如此,天下早定,黎民早安,不亦宜乎?”


  陈承瑢冷笑道:“焦堂主果然不是孔明胜似孔明,方才所言,真是妙计!北方乃是清妖腹心之地,清妖重兵尽在中原、燕冀,我教挥师北上,苦战清妖重兵,贵会则唾手而得南方,轻而易举、坐享其成,令我教为贵会火中取栗。焦堂主高见,果然高明无比!”他满脸讥讽。


  焦亮笑道:“贵教倘若愿留南方,我会则挥师北上,如何?”


  “放屁!”秦日纲再度爆粗口,他怒视焦亮,“你们天地会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凭你们那万儿八千藏头缩脑的乌龟蛋,竟跟我们几万圣兵平起平坐?简直可笑!听你的意思,你们天地会竟想跟我们平分天下?真是乱放狗屁!我二哥乃是天父次子、万国天王,打天下自然要打整个天下,天下只能有一个主,那就是我二哥!怎么能分一半给你们?就好像吃馒头,老子为什么不吃掉整个馒头,却要分一半给你这个外人?”


  焦亮提高声音:“四千岁!馒头一个人独吞固然好,但那可是一个铁馒头!贵教若挥师北上,必遭清军围追堵截,贵教若屯守南方,则是坐以待毙,由此可见,贵教是吞不下这个铁馒头的!弊会先助贵教开路北上,继而攻占南方数省为贵教声援,使得贵教了无后顾之忧,如此,两家南北分兵进击,清廷必然手足无措、顾此失彼,此策如何不可?”


  石达开道:“我教若进军顺利,贵会或可与我教南北声援,我教若出师不利,贵会或可见风使舵、投靠清妖,南北夹击我教,如何是好?”


  焦亮正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争天下者,岂能失信于天下?”


  杨秀清冷冷道:“贵会的张钊、田芳等人,说话算话吗?还有一个张嘉祥,江湖人称‘大头羊’,以前也是你们天地会的,口口声声反清复明,如今却已投降清妖,还认向荣为义父,被向荣改名为张国梁。贵会墙头草可谓层出不穷,又有何颜面放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焦亮道:“正所谓‘家家有丑儿’,这又何足为奇?贵教罗大纲、苏三娘也原为弊会成员,如今他们为贵教出生入死、忠心不二,九千岁眼中为何只见弊会之朽木而不见弊会之良材?”


  蒙得恩开口道:“焦堂主,贵会行事素来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实在令人难以取信。”


  焦亮微微冷笑:“贵教行事不也素来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么?”


  蒙得恩呵斥道:“我教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何来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是吗?”焦亮愈发冷笑,夏华看得出,杨秀清、韦昌辉、秦日纲、陈承瑢、蒙得恩的嘲讽、蔑视、刁难、辱骂、自夸、傲慢、顽固让他忍不住冒出火气了,“请恕小可直言不讳!”他一下子声色俱厉,“贵教举事以来,确实略有小成,但所得小成,亦实属侥幸!天王不能以才武制群下而专用天父天兄之妖言,此举与汉末张角、晋末孙恩、宋末方腊、明末徐鸿儒之辈何其相似!古往今来,从未有闻能以妖言惑众之术而问鼎天下者!倘若天王不悬崖勒马、急而改之,恐怕也会落得张角、孙恩、方腊、徐鸿儒之辈下场!小可在桂林城内,又观天王所作所为,可谓秦政重现!秦政自谓功德高于三皇五帝而自称皇帝,天王则鄙羲农而非尧舜;秦政改时历,竟以十月为岁首,天王立天历,竟灭闰月于年中;秦政掘孔墓、鞭孔像,天王毁孔庙、除孔教;秦政焚书坑儒,天王置经史以污秽,戕儒生以刀剑;林林总总,不胜枚举!观天王所施‘新政’,小可实在不敢苟同,此乃大失人心、公愤天下之举!再言天王之政纲,天王虽已在桂林开国定基,但天下大事远未平定,天下百分,天王仅得一分,据弹丸之一隅,却大封王爵、大显王威,贪虚名而无强实力,必招灾祸!三国袁术割淮南,唐末董昌占浙西,此二人皆坐拥城池数十座,本可逐鹿天下,却因妄自尊大而旋踵覆亡。天王此举此为与袁术、董昌之流可谓如出一辙!天王本人又高卧府中,立三十六宫而自乐,军国政事尽皆委于臣属,长期以往,主弱臣强必祸起萧墙,罪甚于李自成、张献忠,事将如何?小可所言,可否事实?”


  随着焦亮这番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话语的落下,金龙殿上鸦雀无声,洪秀全、杨秀清、冯云山等人无不听得犹如被点穴般一动不动,个个脸上表情风起云涌。夏华捂眼叹息道:“哎!又是一个马文儒!”


  “混帐!”蒙得恩第一个咆哮起来,他浑身发抖地指着焦亮,“竖子大胆!竟敢口出如此悖逆狂言!天王!请即刻命人将其竖子拿下,推出殿外斩首!”


  秦日纲一跃而起,霍然拔剑,直接把剑锋架在了焦亮脖子上。韦昌辉、陈承瑢等人尽皆勃然大怒,齐齐怒视焦亮,冯云山、石达开、胡以晃尽皆骇然失色。


  “呵呵…”杨秀清笑起来,他看着焦亮,示意秦日纲把剑拿走,“焦堂主对我天国真是了解甚深呀!由此可见,焦堂主并非刚至桂林,怕是来到桂林已有多日了吧?”


  焦亮微笑着点头:“九千岁果然洞若观火,小可实乃半月之前已入桂林。”


  杨秀清继续笑着,但笑容已经变成了一种蔑视的冷笑:“焦堂主,你不远千里地从湖南来到桂林,真的是来找我们的?”


  焦亮原本从容不迫的表情顿时变了变,脸上的微笑缓缓地凝固了、消失了。


  杨秀清冷笑着缓缓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扫视洪秀全、冯云山、夏华等人:“二哥、三哥、诸位贤弟,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位口口声声反清复明、诚心联合我教共商大事的焦堂主,不远千里从湖南来到桂林,并不是先来找我们的,而是先去找了别人,你们不妨猜猜,是谁?”


  秦日纲道:“四哥,广西境内反清的除了我们一家,也就是天地会了,他是天地会的人,除了找我们,还能找谁?”


  杨秀清转过身,眼神如刀地看着焦亮:“广西境内除了我们和天地会,不是还有清妖吗?这位焦堂主来到广西后,先找的人是谁呢?正是不久前病死的清妖钦差大臣李星沅,对吗?”


  秦日纲吃惊不已:“他是天地会的人,怎么会去找清妖头子?天地会不是反清复明吗?”


  杨秀清哈哈一笑:“天地会是什么德行?日纲兄弟,你到今天还不清楚吗?”


  焦亮脸上出现了紧张和一丝慌乱:“九千岁此话从何谈起呢?”


  杨秀清的表情变得愈发阴森:“我天国既已起事,与清妖可谓无日不战,岂能麻痹大意?这桂林城和城外百里之内,遍布着我天军的眼线密探,以防清妖细作混入桂林城。十七天前,焦堂主你来到桂林,当日就有人向我报告了。阁下气度不凡、谈吐不俗,又是满嘴湘南土音,显然来自外省别地,岂能不引起我天军耳目的注意?三天之内,我天军密探查出了你的身份,继而又查出你四个月前曾去清妖驻地寻求李星沅的接见,并且得到了李星沅的接见,但随即就被李星沅赶出清妖驻地。在接下来几个月内,你一直盘桓于桂省境内,悄然地坐山观虎斗,见我天军越战越强、声势日盛,于是,你就来到桂林,转而说服我们与你联合反清,是不是?”


  焦亮在杨秀清的凌厉目光的威逼下,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神色愈发惶恐,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东王您…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止焦亮感到心慌意乱,夏华同样感到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太平天国和太平军的情报机构都是杨秀清掌管的,没想到居然被他经营得如此强大!焦亮作为一个外地人,来到桂林不过半个多月,杨秀清的情报机构居然把他的来龙去脉都查得清清楚楚!


  杨秀清把冷若冰霜的森然目光从焦亮脸上移开,转视众人:“这个焦亮,他来到广西后,先是自告奋勇地去找了李星沅,试图学那自荐的毛遂,对李星沅吹嘘说可以帮助他剿灭我们,只可惜呀,李星沅这个老妖头有眼无珠不识货,看不上焦堂主这种读了几本书便以为自己是当代诸葛亮的穷酸文人,将他臭骂一顿后撵出了门外。焦堂主一方面恼羞成怒,一方面看到清妖那边没有让自己能够投机的机会,于是货卖二家,转过身跑到我们这里来,又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以‘驱逐鞑虏、复我汉家,拯群黎于水火,登百姓于衽席’为宗旨、不远千里而来、真心诚意地想要与我天军并肩作战、共商大事的反清复明志士。诸位,此跳梁小丑可不可笑?他哪是什么反清复明志士,他就是跟张钊、田芳、张国梁一路的货色!手里聚集了一批人马,就想着待价而沽、作为筹码,先去清妖那边讨价还价,再来我们这边花言巧语,从而能卖个最高的价钱,对不对?什么反清什么复明,都只是你们天地会用来骗人的鬼话,谁出价更高,他们就给谁卖命,不是吗?天地会之所以两百多年都没有反清复明成功,一是他们一盘散沙、人心不齐、同床异梦、各怀鬼胎,二是他们挂着羊头卖狗头,嘴上说着反清复明,手上干的却尽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的脏事,至于第三个原因,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压根就不是真心反清复明的,只要清妖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立刻就会恬不知耻地当起清妖的走狗奴才,一群有奶就是娘的烂货!”杨秀清的话语间充满了对天地会的鄙夷和厌恶。


  焦亮翕动着嘴唇,进行苍白无力的辩解:“小可前去李星沅那边,是想要刺探清军虚实…”


  “废什么话!”杨秀清回到座位上,不耐烦地挥挥手,“来人哪,将此贼即刻推出去斩了!”


  “喏!”一队武装卫兵立刻一拥而入,将焦亮掀翻在地。


  “且慢!”夏华正要出言劝阻,冯云山已经急切地开口了,“天王、秀清兄弟,正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焦亮虽然居心叵测,但毕竟是天地会的人,倘若其部因此而投降清妖,岂不是让清妖渔翁得利?依我之见,还是留他一命,将其驱逐而去即可。”


  洪秀全看了看焦亮、杨秀清、冯云山,发话道:“先把他送回贵宾阁,派人严密看管好,其余的以后再说罢。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诸位兄弟先行退下吧!”说完,转身走向后庭。


  众人向洪秀全告辞,纷纷离去,除了夏华,没人再多看一眼正在卫兵被押送回去的焦亮。夏华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焦亮,忍不住摇摇头、叹口气:“就这矬样,还诸葛亮?分明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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