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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鬼脸婆


  《丧门人》

  第一卷北国神道之卷

  第二章鬼脸婆

  北境东陲长白山,三圣西峰半山脚,刘家大宅。

  时已入冬,北山黑水凝固成冰,像极了一条沾满了凝腥的脐带血管。

  松花江二道白河的黑河水在冰层下面撕咬着破败不堪的狼狈河床,最后衔着一块块黝黑的松嫩平原的冻土在河道里疯狂的咀嚼,伴随着一阵阵支离破碎的诡异声响,冻土的躯壳伴随某种不知名的生灵一同分崩离析,像是被人捏碎了五脏六腑的雪橇犬,这个季节的东北也只剩下了这些呜咽的嚎叫。

  刘家大宅从1633年被崇祯帝赏赐便流传至今,说起来知晓的还真的没几个人,宅院几经易主,最近的这主儿是在几十年前搬进来的,说也奇怪,当年红卫兵闹的端的是厉害,却偏偏没人敢动这大宅一片砖瓦。

  宅院门口,一个中年胖子正在叫门,正门脸是一对儿金漆铺首饕餮衔环,碗口粗细,这宅子以往的老主儿是明朝钱塘一带的官爷,不知为何最后的落脚地儿竟选了这里,这铺首衔环便是这些贵气的主子受用的物事。

  胖子三七分头,油光锃亮,裹着卡其色冲锋衣,高腰盖过脚踝的登山靴,下身一条紧身速干裤被肥肉绷得鼓胀胀的,左侧的屁股兜里揣着一把大使军刀,是74mmsd典范系列的加大版,标准的猎人行头,只是他那张猥琐的臃肿面容实在是和装束不搭。

  门前的胖子紧了紧裤带,抓着左侧的铺首衔环敲击了三下,两重一缓,扣完后理了理下垂的啤酒肚,矮着脑袋做了个奇怪的揖。

  候了半晌,不见有人应和,胖子脑门见汗,耸了耸他的八字薄眉,把身子又矮了些吆喝了一声。

  “南阳关三斗,求见刘十三爷,万望刘十三爷看在老七门的薄面儿上招呼则个,小老儿也好交份肥差!”说完又自顾打了个哈哈,矮着身子对着门又拜了拜。

  这左手门脸儿铺首扣三下,但凡是探海儿老七门的人都知道其中的规矩。老辈人称为“敲三金”,现在一般唤做“震耳海儿”。

  这种敲法很考究拜访者的巧劲儿,若是敲得得当,便是人在东西耳房里都听得清楚明白。至于这矮身作揖,唤作“福七尺”,只能用在拜访探海儿的大前辈时才会用得到,因而也多了许多讲究,老七门里各有各的规格,不过大同小异。

  关三斗性子急躁,一时间不见有人招呼,立时不悦起来,便也忘了那福七尺的规矩,扭了几下屁股便推那门脸,发现这朱漆大门竟然没有上横梁锁,当下也不管坏不坏得礼数,径自用吃奶的劲儿推开了一个大角。

  朱漆大门分外的沉重,此时已经接近子夜,门缝里黑漆漆的看不真切,一阵穿堂风突兀的从门缝里钻了出来,结结实实的打了关三斗一个趔趄。

  关三斗裹了裹膀子,重重的打了个结实的喷嚏,用袖子抹了抹鼻子便往里走,这一走不打紧,迎面突然一张惨白的笑脸凭空出现在那里,说是笑脸是从嘴角弧度判断出来的,关三斗以为是宅子里的下人出来应承,一时间怕乱了礼数忙矮下身子做了个大大的揖。

  “这位小哥安好,小的南阳关三斗,麻烦小哥进去通报则个,就说狗头师爷的人前来拜访,和十三爷商量前不久哈尔滨探海儿的事儿。”关三斗是个精明人,皇狗贵纱官的道理也是懂得,知晓自己闯了宅子是坏了章法,当下诺诺连声礼数周到。

  过了盏茶时间,不见那小哥应和,正心有疑惑,忽见作揖矮身的前面空地上多了一点水迹,看样子分外灼热,冒着丝丝缕缕澄明的亮色青烟,不多时便在地上烫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窟窿。紧接着水滴接二连三,渐渐地关三斗面前的空地上全都是冒着硫酸一般白气的橙黄色窟窿。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水滴正朝着他作揖的方向滴淌过来,他已经闻到了那股泛着福尔马林和氢氧化钾味道的腐蚀恶臭,他非常确信不到一分钟这些水滴就会在他的脑袋上开一串透明窟窿!

  关三斗到底还是经常探海儿的老手,虽然惊慌却也没失了理智,当下陪着笑脸抬起头想看个究竟,先是望见面前人穿的古装小厮打扮,灰布小袄,青衣素衫,接着望见其人手里的一盏木质镶玉八棱挂角宫灯,滚烫的灯芯油正滴淌着流下。

  刚想笑自己被灯油吓着,忽又转念一想感觉不对劲,于是不再耽搁猛的一抬头,正好望见对面的人也正直挺挺的望着自己,这一看着实是吓的脊背发凉头皮发炸,一个踉跄便瘫坐在了地上。

  却说面前的人面色无血,白的有些发惨,观其样貌似乎二八年岁,嘴唇鲜红,且出奇的大,两侧的嘴角像鲶鱼一般一直咧到耳根,观其弧度应该是在笑,只不过这笑容出奇的渗人可怖。

  最为奇特的就是她的舌头,见了关三斗已经吐了出来,竟然有二尺余长,舌头上密布褐黄色的舌苔,一缕缕粘稠的汁水正从舌尖滴淌下来,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的恶心窟窿。

  关三斗慌张的抽出屁股里的瑞士军刀,情急之中还划了自己左边屁股一下,当时便差点分了三瓣,呲牙咧嘴的叫唤了几嗓子倒也清醒了许多,方才一下子吓的腿肚子灌铅,如今缓过神来小腿肚仍旧打着寒战。

  “他奶奶的,碰上阴活了!”关三斗边碎骂着边往后面挪动身子,右手死命的捶打抽搐的小腿,肥硕的脑袋一时间死命想着对策。

  所谓的阴活,这是老七门的说法,黄河以北的北五派称之为“背水”。意思是这趟买卖不可做或是做不得,至于个中缘由便各有说法了。

  关三斗这才瞧见那鬼脸一般的人物,不成想竟然还是个年轻的婆娘,关三斗见避无可避,不由得安分了下来,那婆娘小厮见关三斗不再动弹了,便甩着那条恶心的舌头蹭了过来,这关三斗早些年在特勤队干过几年明活儿,这些年虽然没了体态但是身手倒还可以,当下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左手反握紧尼龙刀柄,心眼子里已经动了杀心。

  “别去碰它的脸!”便在这时,从西边的厢房里突然冲出一个青年人,只是面色不比那鬼婆娘好哪里去,一身黑色运动服,右手本来拿着一柄巴克653夜鹰平刃,不过此刻已经被当成飞刀割断了鬼婆娘的脖子。

  鬼婆娘的喉管和食道像羊杂碎一般被切碎挂在脖子外面,混合着黄色粘稠的舌苔唾液的污血喷溅了关三斗一整脸,一下子把他浇成了一个黏腻的血人。那状态和刚让人活剥了一层皮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这种美国特种部队的制式军刀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柔软的传真纸横切成丝,更遑论这脆弱的颈部肌肉。关三斗一时间举着刀愣在那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快他有些接受不了,毕竟算是一名半吊子特警的他都没有看清楚青年人方才出刀的动作。

  不过下一秒他便鬼叫起来,不住的用衣袖摸着自己满脸的血污,还有那些细碎的器官碎屑。“他奶奶的!爷爷我快被你害死!胖爷爷要是活不了也给你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

  青年人不去理会关三斗的惨叫,快速的跑到鬼婆娘身前,那柄夜鹰平刃正斜斜的插在鬼婆娘的脖子上,青年人反手握住刀柄,一眼不眨的利落出刀,另一只手抓着鬼婆娘的头发,像是切西瓜一样将鬼婆娘的脑袋就这般活生生的剁了下来!

  他的神情似乎是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一般,关三斗本来还想找青年人拼命,见了这一手儿当下也不做声,忽的感到似乎眼前这个杀人如切瓜的年轻人似乎比那个鬼婆娘还令人可怖。

  青年随手将鬼婆娘的头颅丢向一边的空地,那鬼婆娘的头颅犹自咧着大嘴,在地上胡乱地撕咬着,不多时便没了生气,那具无头尸体也就这般推金山倒玉柱的倒在了地上。

  青年收起刀,随意地踩着尸体就这般走了过去,这才望向关三斗,毫无感情的眸子盯得关三斗心里一阵发蟆9厝废衷诘故怯辛艘恢帜副还砥拍锟兴酪膊辉缚此恼凶拥钠婀殖宥p>“不用担心,这东西算不得人,但也不能说不是人,你的脸不会有事情,那些腐蚀性的唾液其实是和她脸上涂得粉面子有关,你没碰她的脸便没了事情了。”

  青年人说完便准备走,却发现关三斗已经长大了嘴巴,似乎是惊愕到了极点,右手死死地指着青年人的身后,加上他现在的一脸血污,模样倒是像极了一头刚剥皮不久的血粽子。

  青年人眉间微皱,顺着关三斗手指的方向回身看去,一时间额头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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