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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迷途 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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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压城城欲摧

  自从黄巾军兵临城下,袁三公子出城迎敌大败而归,邺城城内就开始人心惶惶,特别是在黎阳、内黄援军中伏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后,一种末日来临的惶恐就笼罩在邺城上空,越聚越厚,摧人心魄,这次邺城只怕是要大难临头了蒋通的援军可是有五万人啊,五万精锐袁军被人家一口吃掉,连渣滓都不剩,黄巾军的实力显然已经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境地能一口吞下五万人,那至少得有十万兵马,再加上围城之军,那这次黄巾蚁贼来了多少人?这么多人马气势汹汹涌入冀州,其目的之险恶可以想见,恐怕不是打算掳掠一番就走人这么单纯了

  现在还滞留在邺城内的世族豪门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黄巾军大举屯兵魏郡边境,这在邺城高层当中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不过很多人都没有当回事,避祸远走的念头偶尔闪了闪就抛到一边了,还有比邺城安全的地方吗?当年余毒就经常乘邺城防务空虚的时候率十万人下太行来周围转一转,城内的豪强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城会破,借余毒一个胆,再给他十万人,也没人相信黄巾军能拿下邺城,就凭农民军手里的菜刀木棒子,能摸着邺城的大青石城墙就不错了,想破城,除非是全体官兵都喝醉了但这次不同了,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黄巾军西出太行下并州、取关中一系列胜利都是听人道听途说的是为虚,反正离自己远着呢,听说了也只当听热闹,这次在家门口打地河北子弟兵死伤无数是亲眼见到的,那就是实打实的实了,半点假都不掺,黄巾军真正是今非昔比抖起来了可问题是等你领悟到经验主义害死人想逃跑时你已经哪里都去不了了,城北倒是网开了一面一个兵都没有,可你敢走吗,白痴都知道肯定有伏兵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惊惶失措,百姓害怕是因为刀兵无眼,只要一打仗,首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兵荒马乱的自己及家人的安全完全没有保障,豪门害怕是因为一旦破城刀头子肯定会落到自己地脖子上,双方积怨太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矛盾没有办法化解但很多早就与扬威军有过接触的商贾就没有这方面地担心,扬威军军纪严明,当世罕有,和扬威军的正规军比起来袁军倒像土匪,只要不反抗和故意捣乱,人家也不会拿你怎么着

  原来最心痛的是土地会被黄巾军生生夺去,但根据黄巾军现在的规矩,只要不是敌对者和民愤极大之辈,不会强行没收土地就是土地税收的有些离谱,依据个人拥有的土地面积不同翻着番的往上涨,土地多了没有利润,如果雇人还要贴钱,这不是逼着你便宜把多余地土地卖给官府吗,当然,相比种种为繁荣商业而颁下的鼓励措施来看,失去土地就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了,况且人家黄巾军那边还允许商人子弟读书从政,把商人的身份与四民平齐这么宽松开明的政治环境到哪里找去?不能够拥有多的土地算什么大事只有那些没本事的人才靠土地吃饭,在黄巾军的重商政策下把钱投资到土地上那种见效慢周期长的才是笨蛋

  作为河北地商贾代表,以及与扬威军暗地里的特殊关系,甄家家主甄逸面对邺城即将到来的兵灾显得就轻松多了,先不说扬威军的粮食其中一部份就来自甄家的走私,扬威军断然不会与合作者为难,单凭自己女儿甄宓与大将军、晋王李晓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注定了甄家必然在黄巾军政权里拥有然地地位甄逸早知女儿的下落,但就是不派人强行把人带回,乐见其成,女儿在你大将军府里住着,名声已坏,再嫁别人不行了,你大将军总不能不负责这是典型的政治投机,拿女儿做筹码,现在看来,这次政治投机即将为甄家带来不可想象的回报

  “禀老爷,家人们已经集合完毕,这次能招回来的都招回府里来了,兵刃也发下去了,您是不是去训个话?”

  正当甄逸在书房的胡椅上正经危坐,一脸安然心潮彭湃之时,甄府首席老管家进来向他回禀府里的防卫情况,虽然是扬威军的关系户,但该有的防卫力量也不能少,不防扬威军也要防着袁军啊,谁知道一打起来那些失去约束的散兵游勇会干什么事,难保没有见钱眼开地闯进甄府来敲诈甄家本府里光本姓子弟就有二、三百,男性外姓仆人四、五百,再把城里各处依靠甄家生活地青壮召集一批,那就有上千人了,配上武器,再加重赏,看家护院那是绰绰有余

  大战即将到来,甄府的安全暂时就靠这些子弟兵了,所以由甄家家主集合众人训两句话,再颁些赏钱,对未来可能地战死者和伤者许一些诺言解决后顾之忧来提高士气是很有必要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在已经到了检验这句话是不是真理的时候了

  甄逸“唔”了一声,表示收到,刚准备起身,一个家人匆匆进来禀道,朝廷来人,有请甄逸去赵王府议事赵王府就是袁府,袁绍现在的爵位就是赵王,当然这个赵王只是在建安朝廷内部才被承认,曹操的兖州朝廷那里是不认的

  老管家是清楚甄府和扬威军的秘密关系的,脸上变色,提醒甄逸:“老爷,会不会是鸿门宴?”

  甄逸也有些惊惶,现在扬威军还没杀进来,袁家拿城外的敌人没办法,对付城里的人那还是一言九鼎,想砍谁就砍谁不带含糊的不过他是家主谁慌家主也不能慌,不动声色地对老管家道:“别自己吓自己,袁家要对付我还用不着摆什么鸿门宴去让孩儿们都散了,回屋里呆着,别让官府的人看到,说不定是催捐要人的”

  甄逸还真猜对了,几乎城内所有有名有姓的大户家主或主事人都被宣到了赵王府原因无它,要钱、要粮、要人而已这是惯例了,守城是为了什么?保乡卫土嘛,保的不就是你们这些平素在本地方上作威作福的世族豪门,关键时刻你们不出饷出力,还指望哪个拼命?

  还别说,在这个同仇敌忾的时候世族豪门们还是很踊跃爽快地,至少在态度上就很让人感动望而便知是忠义之辈,一个个很主动的报出捐赠地粮饷和门人私兵,只是在数目上有些让令人失望,不免让人对这些忠义之辈的忠诚度上大大的打了个折扣粮饷和人对这些自私的豪门来说就如同海绵里的水,只要用心挤,总是有的在袁尚威逼利诱下,在朝廷的大义感召下,在审配地苦口婆心声泪俱下及带头下总算在海绵里多少又挤出了一些水

  甄家被征调了三百精壮,甄家号称河北首富,这种事自然跑不了,而且还不能少,一众豪门的眼睛都首先盯着这些大家族,大家族不做表率就不要指望其他人会跟进

  待这些令人失望的豪门代表离开袁府后,袁尚气的一边摔东西一边破口大骂,统统都是些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小人,一旦城破,你藏在家里的就保的住?还不迟早是人家的?

  审配却是见怪不怪,与这些豪门讨价还价是必须地步骤,习惯了就好倒不是说这些世族豪门就真的如同袁尚认为的那样目光短浅,实际上这是一个平衡的过程,保存实力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要和其他的豪门保持实力上的均衡否则我把家人私兵都拿出来等打退敌军我家族里地实力损失殆尽,仇家及竞争者却完好无损那家族以后怎么生活,怎么与人相争?真的到了玉石俱焚破城的关键时刻,也容不得这些豪门再保存实力,自然会把家底都掏出来,但没到这一步的时候,让他们多掏一点东西都如同割肉,逼迫过甚反而会引起反弹,因为别人会怀疑你是不是在借敌人的手削弱自己以达到吞并自己的目的如果这种怀疑得到证实,那不用敌军诱降,感觉到危险的家族会主动献城投降,堡垒最怕从内部被打开,一旦发生这样的事件,那就是防守方的灭顶之灾所以如何与豪门谈判取得共识是一门学问,袁尚初掌大事,什么都不懂,要学地还有很多

  等审配把其中地厉害关系一一分析给袁尚听,袁尚这才恍然大悟审配眼里闪着寒光,道:“不过听闻某些豪门早与蚁贼私下里有交往,暗中通敌,接济物资,不可不防”

  袁尚大惊,手按剑柄,惊道:“竟有此事,当发兵先讨之,先除内患,再御外敌”

  审配苦笑道:“不可,没有证据,妄自行动只会遭人猜忌,激起内乱可加派人手监视各大家族动静,另命各家族遣人质质与赵王府,必须得是嫡子,待敌军退兵后再遣还,以制约各大家族”

  袁尚一拍大腿,赞道:“此计大善”

  审配心道:“此计到底会有多大作用还不得而知,但一旦走漏消息让人知道这主意是我审配出的,我审家把全城地豪门世家可都得罪死了”他偷觑了一眼年轻的袁尚,寻思:“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呢?万一三公子不能取得嫡位,那我审家的没落就指日可待了”随即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主意都已经说出口了,事已至此,这个时候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又有什么用

  等甄逸回到府中,等的焦急的家人都迎了出来,甄宓在扬威军的事对这些直系亲人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众人都生怕是消息走露了,袁家找自家的麻烦见甄逸安然无恙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说了些体己话吃完晚饭都散了,甄逸把老管家唤进书房,低声道:“挑三百心腹之人明日上城头协助官兵防守,记得叮嘱他们不准拼命,都机灵点往后躲,一旦形势不对就啜掇着别人一起往回跑,法不择众,只要跑的人多就不怕追究记住,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我们能做地也只能是这个程度不能不防着内鬼,你现在就去挑人”

  老管家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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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即将攻城,而这时的张白骑心里却异常矛盾的捧着一份请战血书这份血写的请战书是王屋独立团呈上的,不对,这个时候应该叫王屋独立营了,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数百个名字,以及上千个血手印,那是因为独立营战士不是每个人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不识字的就咬破手指在请战书上按下自己地指印

  独立营全体军官在被撤职的原团政委地带领下齐刷刷跪在张白骑面前,齐声道:“我等愿为攻城先锋,请师长恩准”

  那个被撤职的政委是满面泪水,颤声哀求道:“师长,我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而来的,是为了全团战士的脸面就给我们一个用鲜血洗刷耻辱的机会,我们宁愿战死在邺城城下,也不愿意被人家戳着脊梁骨苟活于世”

  攻城先锋说白了就是送去消耗的敌军地反抗在初期是最猛烈的,这个时候进攻方的先头部队必将遭到重大杀伤,通常战损率都在三成以上,而且是攻的越凶死的越多,像这种怀着死志而去的估计就活不下来几个了

  张白骑打了半辈子仗,当然知道让这种部队上去了会发生什么惨剧正迟疑间,却见众人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决然道:“苟活不如战死,请师长成全”

  不让他们去的话这个团就真的从此毁了,希望他们能在邺城城头上浴火重生,张白骑叹了口气,心里软了,道:“回去准备,明日你部为先锋”

  众人大喜,谢过张白骑退出帅帐火赶回独立营驻地当把这个消息一宣布,全营战士没有欢呼只是各自默默散去,把手中地器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刀口磨了又磨,攻城长梯用绳索扎了一道又一道

  第二日,当第一屡阳光从东方的天边洒下时,扬威军各支部队已列阵邺城城下

  张白骑率第三师及十余支地方部队负责邺城城南,主攻方向在城东,那里有最精锐的第一师以及西凉老兵组成的第九师,而且由大将军李晓亲自指挥,是想当然的主攻部队但是张白骑却从不认为自己的进攻方向就是佯攻,他也没对部下说这个方向是佯攻,悠着点劲要么不打,要打就要打出第三师地威风,没有陪太子读书这一说,什么**佯攻,就是主攻,不但要打出主攻方向的气势,还要抢在第一师之前攻破邺城,要让全军都知道,第三师不是二流部队

  一千余条上身赤膊的汉子列于第三师阵前,那是王屋独立营一千余名战士,从上到下,连伙夫都上来了,一个不落被撤职的政委背插钢刀,同样**着上身,高高站在马背上,双目赤红,对着一千多条汉子吼着:“我们没有旗帜,为什么,原因大家都知道,因为老旗已经没了,旗我们没那个脸亮出来脸丢了,用什么去挣回来?用我们的命,用我们的血今日一战,有进无退,要么死在城下,要么死在城头,没有第三条路让你们走怕死的现在站出来,滚出这支部队,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不站出来,呆会儿谁要是敢孬种往回退,谁都有权力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有没有”政委连问了三遍,全军肃立,纹丝不动

  “好”政委跳坐到马背上,拔出钢刀,向邺城城头一指,厉声呼道,“跟我来”他双腿一夹马腹,一骑当先向邺城冲去,一千多条汉子齐声狂呼,紧随其后,对邺城率先发起进攻

  “搞什么,我命令还没下,急着去送死啊”阵后的张白骑见独立营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全体疯了一样冲了上去,不由急了连忙下令,“弓弩阵跟上,把城头的敌军弓弩压下去”

  杀声震天,眼看着决死突击地独立营潮水般地进攻阵形距离邺城城下越来越近,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张白骑此时一颗心也不由纠了起来,喃喃道:“混帐,好歹要给我留些种子下来啊……”

  邺城城东

  数十颗份量并不沉重地石块掠过长空先后砸在邺城城头前后,城头上负责监视留守的袁军都把身子紧紧缩成一团趴在女墙之后,这是扬威军的投石机在进行试射,正式进攻还没有开始在投石机下坚守,个人生死靠的就是命了,投石机实际地杀伤范围并不大,只要不倒霉的正好处在石头抛射地轨道上,一般没事而且投石机不是后世的大炮,高空弹射过来的石头度有限,身手灵活胆子大的甚至可以用眼睛来预判石块运行的轨迹从而进行规避

  大队的袁军已经从城头上撤了下去,于投石机的威力范围之外重列阵,随时准备抢上城头没有哪支军队会在投石机进行抛射地时候大举进攻,那会误伤自己,投石机没那么精密,误差和意外总是会有的没有谁愿意被石头砸成肉泥,所以不用担心敌军会乘着投石机抛射的时候偷袭,况且城头上的袁军也会示警,投石机再怎么密集抛射也不可能把城头上留守的袁军全部砸死,这种几率几乎等于天降彗星砸到自己脑袋上

  袁尚和审配亲自赶来东城坐镇,观察敌情

  邺城城高池深外墙坚固,城内兵精粮足,外敌若要叩城,如果人数没有个二、三十万,就只能集中兵力选择一点进行突破,平均分配兵力的后果就是处处无重点,那打一辈子也别想拿下邺城,黄巾首领李晓不像个不知兵的人,否则先前一连串的失败就无从说起了因为扬威军威名最盛地第一师旗帜就在城外,二人认为扬威军的主攻方向肯定就是东城当然也不排除敌军故弄玄虚把第一师的旗帜竖在城外迷惑对手,暗地里则转移兵力移师他处但是攻城战不是野战攻城战和野战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于守城者来说,不管进攻方有什么突然的动作,狭窄的城头总会给守城者一定地缓冲时间,守城者只要在这段缓冲时间里做出相应的调整,那么就有化解危情的余地所以不管扬威军把战斗力最强的第一师投在哪个方向,手里掌握着大量预备队的袁尚都可以从容做出应对,第一师就是战斗力再强,也总不可能一次冲锋就彻底把城头的袁军击溃,袁军的战斗力还没弱到这种地步,这点自信袁尚及审配还是有的,否则两支军队真要有那么大的差距,那怎么打也是输,也不用伤脑筋了

  城外扬威军的投石机开始密集抛射,乒零乓啷,无数坛坛罐罐从天空中落下,准确地砸在城头上,摔地粉碎

  不是意想中的大块石头,那是什么?袁尚、审配相顾愕然,敌军不会做毫无目地的事,一定有其深意战场上最怕出现的就是这种令人摸不清头脑的意外,不知道敌军下一步要干什么,那就预示着即将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危险

  早有人火向袁尚禀告,扬威军抛在城头上的坛子里装的是黑色粘稠的油脂,还取了些样品带来给袁尚过目

  “是河中一带出产的黑油,可燃烧”审配可不是读死书的呆子,见多识广,用手指抹了些油脂摸了摸,放在鼻下一闻便判断出了这东西的底细河中一带地表石头缝中有黑油流出,不能食,可燃烧,但烟大味呛,不适合生活做饭,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所以也没有人去开采出来,但也不算是什么秘密,那一片广阔的草原本来就属大汉,当地的地理环境书中都是有记载的

  “黄巾打算用黑油火烧城头?”审配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若把黑油抛入城中燃烧,还可引起我军军心混乱,火烧城头有什么用?大火若起,我军固然无法在城头立足,但黄巾也无法冒火抢城啊,等火熄了又重回原来攻防态势,这不是白废功夫吗?”

  袁尚不耐烦的道:“管他打什么主意我军只管以不变应万变,火起了就把城头上地人撤下来,火灭了再派人上去,城外的蚁贼不是火炼的金刚,城头烧起来,他们也只能在城下干瞪眼就是我军抢城的动作要快,千万不要让蚁贼抢先登城了”

  难道黄巾火烧城头只是为了能顺利的填平城外壕沟接近城下?只怕目的没那么简单但审配也想不出对手还能耍出什么花招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抛够了石油,扬威军换成火弹抛上城头引燃火势,汹汹烈焰在邺城东城城头腾腾烧起城头上的袁军已撤了下去,这么大地火没有人能在城头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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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李晓立于土垒的帅台之上

  作为统领全军地指挥员,冲锋陷阵不是他应该做的,如何调动部队在战场上进退以取得优势乃至彻底胜利才是他的任务,所以他必须要站的高站的高才能看的远,只有对战场态势了然于胸才谈得上做出有利的判断,否则那就是闭着眼睛瞎指挥了

  为什么战争中常有敢死队直闯敌军中军,而保护敌军主帅地部队拼死不退的场面,那不是敢死队逞英雄,敌军主帅也不是就傻的不知道先躲一躲,这是一种有效的战术战场上统帅的位置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构筑的,只有这个位置才可以通览战场全貌把握全局,而一旦失去这个指挥位置,那就等于指挥员失去了眼睛,眼睛都瞎了的统帅还怎么统领全军?所以两军对阵,统帅的位置不能轻动,只要统帅地位置不动那就代表着战斗还没有结束,一旦统帅的位置开始向后转移,那就表示胜负已经分明

  此时站立在帅台上的李晓内心中并没有脸上所表现的那样平静,进攻邺城的战斗方案是他亲自策划的,战前也尽量做到了保密,没有庞统想像中地什么内应,这是一次纯粹的军事上的正面战术突袭,冀州战役成败的关键,全在这一次突击,成功还是失败马上就会知晓

  见城头大火燃起李晓下达了正式开始的命令

  位于第一线左侧的第一师闪开正面,让出位置一声山崩地裂的呐喊,阵后地方部队、民兵以及征调的民夫共十余万人背着装满泥土的草袋埋头就往前冲第一道防线是护城壕沟,上万个草袋往下一填,瞬间就把壕沟填出一段数百步的缺口,抛出了草袋地人闪往两旁,从侧翼绕回,而身后地人则从填平的壕沟上踏了过去,把草袋堆在城下

  十余万个草袋,络绎不绝,一层层越堆越高,慢慢地在邺城东城门左侧城墙下堆出了一个两百多步宽的斜坡,斜坡的坡顶也以肉眼看的到的度逐渐的与城墙接近平齐城头的大火兀自猛烈,城内的袁军没有丝毫动静,动作迅的扬威军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把这个人造的斜坡加长加宽,改造的为平缓,有利于攻城部队的攀爬

  用草袋堆出来一个令城墙失去作用的土山,用烈火驱赶城头上的袁军以掩耳目,方便城下土工作业,减少伤亡,这就是李晓强攻邺城的计划利用土山仰攻和攀着长梯去夺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后一种笨拙的办法足以令进攻者死伤惨重,而前一种不过是在地形上处于相对弱势罢了,凭第一师的战斗力,李晓有把握一天之内就进入邺城,正面硬抗袁军支撑不了多久,前期的战斗已经说明了问题为了这个计划,李晓早在数个月前就开始暗中命人大量制造草袋,好在盛夏之时万物生长茂盛,可供制造各种草袋的芦苇、茅草不缺,这要是在冬天,李晓要筹集十来万个草袋还真不容易

  见到土工作业顺利完成,第一师开始前移,在土山下列阵,单等火一熄就抢城,第九师列阵城门右侧亦做好进攻准备,李晓长长松了一口气至此,战斗发起的准备工作已经完全就绪,作为统帅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就是两边地士兵面对面的较量了,谁勇猛,坚韧,谁就将取得胜利

  庞统就站在李晓身旁,亲眼看着战场态势就这么突然的形成,扬威军由绝对劣势转为相对劣势就如同一副壮丽的画卷在高明的大师手中轻巧的一蹴而就,那么的不可思议又顺其自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庞统自言自语,手脚不停地无意识的乱动,显然情绪激动地有些难以自控,半晌之后方平静下来,感慨道,“天下坚城,一日即破至今日起,再无不破之金汤矣”

  司马懿道:“此法也不是随时都能用,草袋筹集虽然麻烦,但还有法可想,关键是火油难寻,若不能用烈火把敌军逼下城头,强行垒城,死伤必重”

  庞统大笑:“没有火油食油也可,只是用食油烧这么一场大火下来,只怕一郡之地都见不着油腥了”

  司马懿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个大大的破绽,若守军在垒城之时突然开门杀出,那时阵前皆是民夫,阵势混乱以乱军驱后阵,只怕胜负之势就逆转了此法初试出其不意尚有奇效,多用几次反害自身”

  庞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把司马懿的话在心里再三斟酌了一番,正色道:“仲达兄所言正式,争战还是须以正为主,用奇可一不可再”

  听到了身边两个年轻谋士的讨论,李晓大为赞赏的看了司马懿一眼,司马懿正点出了这一战术最大的破绽,如果今日城中守军对这一战术提前有了防备在扬威军土工作业之时出城全力猛扑那扬威军有可能就要吃一次大大地败仗,而一旦这个筹化已久的突击计划失败靠平常手段取邺城将遥遥无期冀州战役能否达成战前目标,首先在于能否在计划内拿下邺城,而能否快击破邺城,希望全在这次突击计划能否出敌不意顺利实施,李晓一直为之提心吊胆,这份几乎把他压垮的沉重压力直到土山顺利垒完才消失无踪

  邺城必须拿下,如果拿不下邺城,在身后插了这么一个大钉子,就无法与袁绍争夺魏郡,失去魏郡的财富支持,扬威军相对与袁军本来就恶劣的战略差距还要加大,导致的后果就是一旦战局陷入僵持,扬威军薄弱的后勤就要被彻底拖垮

  但凭邺城的坚固,扬威军在短时间内极难拿下,历史上曹操围着邺城使尽招数,又是水淹又是掘地道,打了几个月也还望城兴叹,最后还是靠邺城内部豪门叛变才拿下邺城这也是袁绍放心率大军北伐幽州地原因所在,他不认为有哪支军队能够在短时间那拿下邺城,这中间的时间足够他回援了

  深知邺城坚固的李晓策划这一次突击战术,赌的就是进攻发起的突然性,以及城内守军瞬间的失措愣神,争取地就是其中的时间差,只要袁军主帅没有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那么邺城的陷落就注定了从军事常识上说,把一场战役的胜负关键押在一次极不可靠的赌博上是极其危险的,稍有理智的指挥员都不会这样做,但是这个险李晓又不能不冒,他别无选择,邺城攻坚战是冀州战役一道无法绕过去的坎

  当然,从本质上说战争就是赌博,每一个统帅都必须清楚自己的底牌,并尽量摸透对手地底牌,且敢于下注,坚决果断,优柔寡断地人是与胜利无缘的

  李晓本来就是特种兵出身,最擅长地就是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出胜利的关键点果断实施突击并把胜利最大化,这是特种战的最基本认识经过精密计算之后,看准了时机就下手,毫不犹豫,正是这种大胆却又建立在科学分析基础上的作战风格使得李晓在战场上纵横卑阖屡屡得手,并在这场豪赌中,他再次赢得了胜利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大火逐渐减弱熄灭,城头上隐约出现了守军探头探脑的身影,这时的城头还滚烫的有如热锅,放个鸡蛋上去恐怕都会熟,落脚都不易,人员暂时还不能大量进入当有人突然发现城墙一侧竟然垒起了一座斜坡时,惊恐的叫声立时就刺破天际,连远在帅台上的李晓都听见了

  城下的军队列阵森严,不动如山,城上的军队大呼小叫,乱成一团,不时有两支冷箭从城头上飞了下来,歪歪斜斜也不知落到了何处,就这种素质,不等交手,胜负已分李晓夺过鼓手的锤子,亲自擂鼓鼓声就是前进的命令,鼓声一响,土垒下的部队开始向上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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