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迷途 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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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狡诈的汉人大概所有冲在前面的联军士兵心里都在恐惧而疯狂的咒骂
陷马坑不是捕野兽的大型陷阱，而仅是一个可以容纳马蹄的小圆洞，一个人一把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挖出来，冲刺中的战马要是踩中，只有折肢断腿的命，是步兵防御骑兵的必备工事百步宽的陷马坑群就隐藏在盾阵之后，是汉军借巨盾的掩护偷偷挖下的，联军士兵根本就毫无心理防备
陷马坑群之后，是一道道纵横交错如蛛网一般铺在地面约一尺高的绳索，绳索用木桩固定，牢牢的挡在联军冲锋的道路上一尺高的绳索不算太高，战马一抬腿就过去了，但是当遍地的绳索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密度，那什么马冲到里面也得躺下在这样一道工事前，联军只有先下马砍断绳索才能继续冲锋，但是失去了度的骑兵还有什么可怕？
稀奇古怪的绳网阵后，是三百辆一字摆开的连成一线的大车，车上的挡板被放下，露出一张张张大着血口仿佛准备待人而噬床子弩
床子弩是李晓带领工匠研制改进而成由多人操作的远程攻击武器，用机械臂力发射，一次可发射三支长矛，射程可达四、五百步，洞金裂石，势不可挡这种武器不是李晓发明的，而是在汉军的武器装备序列上早已有之，是古汉人智慧的结晶，但野战武器注重的是高效、机动床子弩因为过于笨重、移动不便、发射度缓慢这些致命弱点被野战部队抛弃，所以一向被汉军只用于守城现在经过李晓这个武器专家特意抽空地指点，扬威军各项武器装备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改进，比如骑兵专用的马刀、蹶张弩，步兵专用的短刀、大刀、轻盾、巨盾、长弓、抛石机……等等，床子弩这样相对简单的武器李晓改造起来不费其力
甚至李晓还效仿后世的唐军组建了专门用于步兵野战冲锋的朴刀手唐军用地是陌刀，据说形状是三尖两刃威力非凡，横扫起来可连人带马一刀两断，李晓觉得从物理学上来说，三尖两刃倒不如一面开锋，既可增加下劈的力道，又可增强刀刃地厚度，不至于磨损的过快，所以就把宋朝时才出现的朴刀引进过来了数千名朴刀手组成方阵别说步兵对捍，就是对上骑兵，只要士兵够勇敢，不怕死，也不会落于下风，岳飞大败金军拐子马，用的武器就是麻札刀，说白了也就是朴刀的另外一种版本
一支训练有素、战斗意志顽强的军队，再加上领先时代的武器，就是李晓地信心之源如果在这份信心之前，再加上合理的战术，那么就是胜利的保证
河东羌人联军一头撞上了铁板盾阵之后连续的数道陷阱联军不是没有看到，冲击一个已有准备的汉军步兵方阵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联军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是，这样的陷阱和代价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联军花了上千具尸体铺就出一条抵达绳网前地道路时，床子弩终于发威了
连续突破汉军两道防线的联军骑兵度集体缓了下来，缓下来的战马恢复了理智，面对遍地的绊马索，任凭主人再怎么催促也不肯把脚步踏进去，打仗讲究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马也一样明知会被绊倒马也生了恐惧之心后世的赛马场里，常看见赛马在障碍前突然停下倒把主人摔了出去，那就是赛马没有把握，拒绝了主人下达地动作命令，马也是聪明的动物，有理智
前面的羌人停了下来，后面的不断涌到，绳网阵前人越聚越多，不得已，部份羌人在头人的鞭打下下了战马，持盾挡在身前掩护，挥刀去斩断绳索，为后面的队伍开辟出一条通道来就在汹涌而来的联军在阵前停顿的一刹那，空气里传来“呜”“呜”的怪响，无数道黑影尖啸着破空而来，羌人惊恐的瞳孔里刚刚闪过黑影地形状，黑影就已经在视线里消失不见了
“嗵”“嗵”“嗵”……那是长矛洞穿人、马身体里时所发出地声音，九百支长矛整整射倒了七百余人，联军为他们的停顿付出了惨重地代价
各种濒临死亡的惨叫声在阵前震天价般响起，联军前面呼啦拉倒下整齐的一片，几无幸免在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面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不管是盾牌，还是战马庞大的身体，一律射穿有的是连人带盾都被扎在了地上，有的是和战马串成了一串，有的长矛连续射穿三具尸体，当然，也有被两支长矛同时扎上的，死状惨不忍睹
“冲过去”
“冲过去，在它再次上弦之前冲上去”
“……”
联军的各级头领们惊惧的叫喊着，以放牧和打仗为生的他们不少人都曾寇边汉郡，见识过这种武器，故此也十分了解床子弩的特点，威力虽大，但效率缓慢，发射完一轮后，下一轮要等几个人合力摆弄好一阵子才能接上，而这段间隙正是冲上去捣毁它们的最佳时机
但是如沼泽泥淖般的绳索使联军的挣扎显得异常悲壮，被鞭子抽的发了狂的战马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绳网之中，然后一头扎倒，后面的骑兵从倒下的战马身上活生生的踏过，继续绊倒，一层叠一层，填出一片尸山血海
“放”
“放”
……
怒吼声接连响起
“呜——”联军刚破除了近一半的绳网，那恐怖的声音就又出现了，被驱赶在前面冲锋的身影全部倒下，生命在强大的武器前变的异常脆弱，贱如蝼蚁
在惨痛的伤亡刺激下，联军的头领完全杀红了眼，不顾死活，继续把士兵像牲口一样的往前赶，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停不下来了，撤退，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意味着将彻底丢失河东与其在战败后把人口丢给汉人，还不如现在全填进去放手一搏，赢了，赢得一切，输了，什么也不给汉人留下，这就是各部落贵族头领心中的疯狂想法
尸骸铺出一条血路，在绳索阵即将被破除的时候，又一轮床子弩密集的发射了清空了阵前两百步之内的生命后，床子弩被操作的士兵抬走，后面一列方阵的士兵迅填补空位，提起放下的挡板，用木栓铁环紧紧扣死，然后把早已准备好装满泥土的草袋上堆上数层，堵死在挡板之后，至于车底下则早被塞满了，这样就三百辆马车就形成了一道的壁垒士兵们站在车上，既可借挡板上刻意凿出的洞眼向外射箭捅枪，又可以缩在草袋后躲避箭支，是现成的堡垒
联军的冲锋势头被这道壁垒彻底堵死了，战马可以去撞盾牌，可以去填陷马坑，甚至可以去趟地雷，但是面对壁垒，别说战马，就是老虎也没辙了凶悍的羌人纷纷从马背上越过挡板，跳进车里和汉军肉搏，但是凶悍却不能带来胜利，因为汉军同样的悍不畏死，而且没了战马的羌人在单兵素质和战术素养上明显干不过他们的对手，越过防线的羌人连一个浪头都没翻起来就被严阵以待的汉军给吞没了
汉军的防守层次分明，有条不紊，将敌军吸引、遏制在壁垒之下后，弓弩方阵和投石机阵再次发威，铺天盖地的火力以覆盖的方式倾泻过去，在壁垒两百五十步至五十步之间的距离内来回清扫，封锁敌军的进攻线路进攻中的联军犹如突然被人打断了脊梁骨，前后脱节，后面的上不去，前面进攻的缺乏支援，对汉军的防线形成不了任何压力
这是构筑在强大武器优势上的火力集中压制战法，以武器的消耗来换取战术上的优势，来自于李晓对现代战争的理解羌人被打懵了，打了一辈子仗，什么时候在野战中见过这种阵势？就是攻城战城头上也未必能打出这种水平啊？
双方短兵相接的短短的瞬间，在这片壁垒之下羌人就倒下了三千多，再加上前面用来破阵的消耗，联军损失以达五千之众，接近六千，鲜血把这一片草原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池塘
“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下去了，桑醝豪帅，还是撤，再不撤我们河东羌人就要被消耗光了”
一个部族首领颤巍巍的对桑醝建议，这个建议得到了绝大部份部落的支持，亲眼目睹了这一场血战后，彻底把这些人的勇气给打没了，这哪是打仗，分明就是屠杀
桑醝叹了口气，道：“走，我们小瞧了汉军，河东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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