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变数
“深呼吸，对，就这样，吸，呼，放轻松，有没有感觉缓解了一些？”薛言看向站在床尾的几个实习生，严肃的说道：“碰到这样情况，大家一定不要慌张，你们是医生，你的情绪稳定，才能让患者更好的配合你。为人医者，这点心理素质必须得有。”
说完，他把头转向另一侧，“小李，你来给患者再清理一下伤口，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这一批来的几个实习生，有一两个拔尖的，其他虽然资质平平，但好在都挺老实勤奋。薛言在这个医院待了少说也有十来年了，从当初的实习生，到现在的副主任医师，一步步的没少费心，外科大夫的生活是很难有真正自由的，一切以手术为主，这些年来，他很少能睡上几个踏实觉，前些年，甚至整个人像是长在医院里似的。
这样直接导致了婚姻的触礁，他不怪自己的妻子找别的男人，是他没有尽到丈夫该尽的责任。
在医院里，他是出了名的严苛，跟着他的实习生，得到好评的很少，有点关系的都会想着走后门来避开他，他对此不以为然，常用自己导师的一句话来督促自己：医生，是把别人的生命系在身上，负重前行的职业。你只有用一万分的细心和一万分的努力，才能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那份责任。
手术台上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结局是无法挽回的，可有时候就算你尽了全力，也不见得会有好的结果。薛言最害怕看到的是，手术失败后，患者家人或愤怒或绝望的眼神。就比如说前几天那个叫做丁文的小伙子，那么努力认真对抗病魔的人，却还是没有熬到肾源匹配的那个时刻，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了的。
每每想到这，他总是会懊恼不已，明明是可以控制住病情的，为何就会突然恶化，昏迷死亡呢？反反复复的都没有找到其中原因，他哪里能想到是自己被人控制了，亲手给丁文打的药。
“薛副主任，外面有人找。”小护士推门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抬起头迷茫的看向对方，“什么人？让他进来吧。”
护士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雷晓和安可走了进来，薛言看到雷晓一愣，“你不是那日……”
“又见面了，薛医生，没错，是我，今天看来又要麻烦您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了。”雷晓不好意思的朝薛言笑了笑。
“没关系，你问吧，还是关于良彦的吗？”
“不不，”雷晓摆了摆手，“这次是想问一下关于您另一个病患的，他叫丁文，您还有印象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薛言的表情又一瞬间迟钝，“记得，前两天才走的，你们想问关于什么的问题？”
“我们想知道，丁文去世前的情况。”
“不好意思，这是患者的隐私，恕我无法开口……”薛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可在脑袋正中央贴了一张符，瞬间闭上了嘴。
“谁让你现在贴了？”雷晓用手捂着太阳穴，一脸无奈。
“老大说要关键时刻用嘛，他明显不想告诉我们事情经过。”安可指着对面目光呆滞的薛言。
雷晓无奈的叹口气，对着薛言，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薛言一字一句的回答个一清二楚，丁文死的那天，一大早薛言还去病房看过他，感觉他状态还不错，还跟他说了肾脏配型有了眉目，再忍个一周左右，说不定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丁文的家人听到后，千恩万谢的跟薛言说了好多话，再后来薛言便忙去了，没再管这些，午休时，薛言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趴在桌子上睡了会儿觉，不一会儿就被小护士给叫醒，说丁文不行了，他赶过去时，人已经就不回来。
大家都听到中午丁文在病房里喊疼，过一会儿没了动静，只当他是睡着了，他的病房离薛言的办公室非常的近，如果他喊疼，薛言应该能听到才是，可他偏偏睡得很沉，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为此他一直非常自责，总觉得丁文的死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听完陈述，雷晓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难道你没有对他的死产生过疑虑吗？”
“当然有，我病人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他远没有到会这么快死掉的地步，我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因为忍不了疼痛，吞药自尽，所以我悄悄抽血做过化验，可并无药物成分存在。”
“什么？！”雷晓和安可面面相觑，这个答案其实并不是他们预料的，之前每个人也都是说被打了针然后沉沉睡去，所以他们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在查，其他两人那都没查出什么，只有薛言这真的抽血做过化验，可结果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这下有够棘手的，我们还是回去跟老大说一声吧。”安可看向雷晓，眉毛皱成一团。
“行，一会儿你到门口等我，我先去跟臧大爷说一声。”雷晓说完，顺手拿下薛言额头上的符纸，然后扶住他直直向后倒去的身体，将他的头靠到桌子上，做成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姿势，拉着安可出了办公室的门。
回到事务所之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钟子枫交代了一边，他也是感觉非常的意外，这莫名其妙的调查结果，让几人真是措手不及。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顶风作案的？无伤口，无药物，灵魂也好好的，怎么就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呢？”安可躺在沙发上感叹着。
“如果这些都不对，那只有往偏一点想象，也许这个杀人凶手，用的手法，不是物理伤害，或者吸食灵魂，而是吸食寿命。”
“吸食寿命？！”
“我听闻过一种妖，他们可化为任意生物，以他们的寿命喂食，吸食多少年寿命，就续多少年的命，所以他们的寿命是无极限的。”钟子枫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因为他们变化莫测，所以很难察觉，除非……”
“除非什么？”两个人的注意力成功被钟子枫吸引，一起凑到他身前，眼巴巴的看着他。
“除非，你们哪个愿意去给我买份陕西凉皮回来，我到现在午饭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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