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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陌生的身体


  本是隔了厚厚的锦布,隔开的亦是男女之间的大防。可真疼起来,谁还顾得这些。不一会,漫轻羽早已碰落了层层锦帕,生生握住了杜太医的手。

  这肤如凝脂却凉如玉的小手哦,那么无力,却又那么用力地抓住自己。杜太医一时心难自持,停下了针灸。可他闭上眼睛,驱散心魔。于公,她是病人,自己是医官,怎能扰乱心神。于私,她是皇上的女人,自己是皇上的臣子,怎可生非分之想。他驱使心神之气下沉,静下心来,一手徒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持稳了针,准确扎下去。

  可还是心疼,于是他的针每进分毫,都关切地问:“疼不疼?若疼,小主一定喊出来,让下官知晓。”

  可她不喊,只有紧咬的嘴唇上的血痕和加在他手上的握力,告诉他她有多疼。他怕她过度关注这疼痛,便柔声笑谈,讲起自己童年时在祖母村子里的有趣见闻,不时逗得漫轻羽轻笑。在笑谈中,针灸已完成。杜太医极不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竟被她一双小手给握麻了。他怕她尴尬,将手藏到身后才放心抖了抖,驱走麻疼,嘴上却仍在关切颦贵人:“小主受苦了,疼得是不是太厉害了?”

  “不过针灸嘛,能有多疼。都怪我自己太没用了”,漫轻羽眉头一蹙,眉眼忧伤。

  “可不要再说自己没用这种话了,谁又愿意生病呢”,杜太医关切道,眼神锁着颦贵人的忧伤。

  “大人快回吧,为了我这一点查不明原因的小病,耽搁了大人一下午,我可真是该死”,颦贵人叹道。

  “快别这样说”,杜太医忙打断,“太医院天天都是这样的闲事,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以后我每隔三天来为小主请一次脉,小主别嫌烦就是。”漫轻羽低头笑得羞涩,放佛为惨白脸颊注入一丝血色,美得生动。

  这夜,弘历本未翻牌子,却在夜深之时造访翊坤宫。此时正是盛春,翊坤宫去年秋日移植的花树递来轻柔而浪漫的花香。弘历随手采了一束,拿进屋,却发现叶瑟已睡了。宫女要去唤醒她,被弘历拦住了。他将花安放在叶瑟床头,自己也和衣躺上床。

  熄灯后,一翻身,却发觉叶瑟仍穿着白日衣衫。想来是晚上困意突然来袭,冷不丁睡着了,未来得及更衣。他本想唤宫女进来给她更衣,忽而想到她为自己更衣那么多次,自己该回报她一些什么。

  将她外衣褪掉,他心中忽而生出一个调皮的念头,点上灯,将她玉背瞧仔细了。从前同寝,她总是遮遮掩掩,非得熄了灯才肯褪去衣衫,他只当她羞涩。今日,她既睡着了,可由不得她了。

  待灯光亮了,他才看清她的背。背部深浅疤痕相覆,肩头竟有胎记模样的淡痕。他闭上眼睛,努力记起数年前,他初识云锦时,她的背生得怎样,可年代久远,记不得了。虽记不得,但他至少知晓不是这样的,没这么多坎坷。

  他安慰自己,或许是上次昏迷落下的褥疮,可细看那疤痕,不少却似刀伤。他忽而觉得这面后背陌生,觉得身侧躺的人陌生。回想这几年种种蹊跷,不禁头皮发麻,身子退了几步,不想再看她。可当她迷离着双眼回头看他,冲他一笑,他的决心又似化掉了。只发自内心地回她一个暖笑,宠溺无限。

  叶瑟摸了一下身子,见自己衣衫已被褪去,大惊失色,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穿。因为惊惧,涨红了脸。弘历以为她是羞红了脸,忙用衣衫帮她掩上,“也算老夫老妻了吧,还有什么难为情的。更难为情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叶瑟这才从方才的恐惧中惊醒,拾起衣衫朝他一扔,这次真是羞红了脸。

  次日,弘历着大内密探从民间带了位郎中进宫。郎中一路被黑布盖住眼睛,进了弘历寝殿,仍掩着。是以他也不知此次付重金求诊的是何人,所在何处。

  弘历这才放心开口:“胎记全是天生的?可会日后生出?”

  郎中答:“若说痣痘疹麻皆可日后生出,唯独胎记,顾名思义,打娘胎带出来的,没有后天再长出的道理。”

  弘历沉重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云妃昏迷醒来后一直拒绝行房,时隔一年后初次与自己行房留下的血迹,“那么,女子在婚后几年,同房数次后,是否还会留存处子血?”

  “这样的问题,您自己心中也有答案对吗?还需要求问郎中吗?这该是人人知晓的道理吧。”郎中叹道。

  弘历心情沉重地摒退了郎中。太医院有数不尽的神医妙手,他从民间寻郎中来,就是怕风声走漏,夜长梦多。可如今,自己心中一片荒凉。若说从前,自己也并非从来没有怀疑过云妃身份。可因为都是些虚无缥缈的直觉,所以他每次都不做深处想,只想留她在身边。可如今,如此明显的迹象浮现,他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难道他的爱妃苏云锦早已命殒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病?那如今他深爱着的这个女人又是谁?谁让她冒充苏云锦?意欲何为?可有祸害家国的阴谋?

  他越想头越大,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怎么忍心追究她。可他肩负天下大任,一步都马虎不得。天下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没有。

  永寿宫。杜太医为兰悠诊脉。兰悠失神地望着杜太医,“夕言,你说我这身子怎么总好不起来?”

  杜太医恭谨道:“娘娘莫要折煞下官了,您别这样叫我。”

  “那怎么了?”兰悠委屈道:“对于她们而言,你是太医,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恩人,我的朋友。当年若不是你指路,我这张脸怕早毁容了。”

  “这都是大夫天生职责,还有什么可邀功的呢?”杜太医瑟缩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脉象之所以略弱,想必娘娘自己心中也清楚,娘娘莫要再节食,也不要再服那些寒凉之物了。”

  “我有什么办法”,兰悠委屈得快哭出来,“身处后宫,美是我们的职责。难不成我要随波逐流,活成愉妃那样。”

  “那就不在下官诊疗范围内了”,杜太医憾答,起身告辞。

  “夕言,你等会”,兰悠满目含泪,站在他身后,“新来的颦贵人,不也没有什么病因嘛,你怎么能去看她,就不肯来看我呢?”

  杜太医一听兰嫔提及漫轻羽,立马来气,“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大夫,只看病,谁都不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兰悠被一阵忽如其来的训斥惊到,默默流下泪,没有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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