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小童

　　小童似乎很有耐心，任人群中一片沸腾，没有出言阻止。

　　人群中尖细的嗓子再次出现：“嘿，你这小童，当我们都是傻瓜，你们找来几人，暗中做好手脚，明明没有咳疾，装作有咳疾，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然后在装模作样的让你们把把脉，最后在装模作样的喝下几贴药，往你们仁济堂门前一站，说已经治愈了，哼，真当我们都是傻瓜啊！这不是糊弄我们病患嘛！真是缺德！你仁济堂要遭报应的！”

　　此人刚刚说完，马上有一群人附和，马上继仁济堂庸医当道后，马上头顶又有了一个糊弄病人的高帽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谁知，小童还是很有耐心，等议论声渐渐停歇，才又敲了两下锣鼓，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各位街坊父老，无论是偶感风寒的咳嗽，还是老咳喘，病人最冒险的症状就是咳嗽、喉咙难受、肺部不适，我们大小姐说了，假装咳嗽的人，能把声音和动作做出来，可他的脉象、他喉咙口的上火程度、他咳嗽时肺部的异状、都是马上就能辨认出来的，甚至不用大夫，普通人就能现场辨别。我们仁济堂找来的几个病人，他们都愿意现场医治，各位街坊父老，你们都是明眼人，眼见为实，到时自有分晓。”

　　人群中嘈杂的声音立刻小下去，有很多人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刚刚人群中嗓音尖细的人突然被人指指点点，露出了行迹，他和身边几人突然暴露在众人面前，似乎还有些恼羞成怒，黑瘦的脸上绿豆大的小眼睛闪着凶光。

　　小童又敲了两下锣鼓：“我们大小姐还说了，事无不可对人言，自己的身体既然对某些特别的药材和器皿相克，哦，她成之为身体过敏，就应该在就医时及时提出，这既能让大夫开方更加准确，更加是对病人对自己负责。一个成年人，不应该在这个岁数还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东西过敏，或者隐瞒不报，或者听之任之，不仅让会让医治的大夫有麻烦，更加会延误自己的病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哉？”

　　尖细嗓门也不管大家异样的眼神，扯开嗓子就喊：“谁他娘的知道自己克什么药材啊，老子就不知道！”他身边几个歪瓜裂枣也一起附和：“对对，我们也不知道！”

　　人群中有个中年人声音有些鄙夷：“你们脑子没病吧，你们都这岁数了，要么没碰到过相克的，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就知道我不能吃花生，吃了身上会痒。”

　　中年人说完后，人群中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纷纷说自己没有相克的，也有说自己也没碰到过的。

　　小童又等了片刻，看着仁济堂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又敲了两下锣鼓，这次的人群已经适应了小童说话前敲锣鼓的习惯，都自觉安静下来。

　　小童说：“这位大叔说得对，要么没有碰到过，要么碰到了自己身体有不适，自己牢牢记住的。我们大小姐说了，如果发现自己不小心使用了致使身体过敏的食物，应该怎么处理。还有，如何初步辨别，身体是使用了过敏的食物，还是有了其他病症。”

　　人群中有人马上问：“怎么办？怎么处理？”

　　小童微笑：“我们大小姐说了，使用了身体会过敏的药材，比如防风，身体会出现哪些不适，她会一一现场做实验——哦，就是演示给大家看。身体也许会出疹子、体温会升高、呼吸会困难等等，但绝对不会是咳嗽吐血直至丧命——”

　　尖细嗓门马上尖叫：“贵府大小姐真是丧心病狂，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不把人命当回事，现场什么来着，做实验，好，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如果贵府大小姐草菅人命，我等马上报官拿人！”

　　人群有人唏嘘，也反对仁济堂用活人做实验。

　　小童微笑着等大家议论声渐小，再次敲响铜锣，人群惯性地屏息静气等他下文：“各位，我们大小姐用的是小老鼠，给大家演示身体过敏的各种反应，绝对不会是那人所说的用活人做实验。”

　　人群中大部分人好奇之下，纷纷点头，表示此举仁善。有好奇心颇大之人追问实验时间，小童说了明日晌午之前，

　　最后，小童又加了一句：“我们大小姐说了，用自己的身体陷害别人，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坏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众人有人应和说得对，然后纷纷散开，三三两两地约好，明日一定要占了好位置，来看什么做实验。

　　小童收了锣鼓，脚步轻松地回到店铺里。

　　江老掌柜摸着短须，没有说话。

　　永宁侯里，赵竛很快得知了消息。

　　她挥手让人下去，自己细细思量起来。

　　自己和嫂子的嫂子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林清江鄙视王府妾室，又没有弄清楚病人情况胡乱开方导致病情加剧，差点闹出人命。

　　她们事先也考虑过，直接说林清江开错方子，不能取信太后他们，毕竟是能给皇上太子诊脉的院判。可问诊不详细，导致情况疏漏而开方有误，那就说的通了，毕竟林清江藐视妾室在前，问诊不清在后，那就是很是在理了。

　　谁想到到，林府竟然还是个硬茬子。林氏一族里荒唐了那么些年，这个林府倒是硬气起来了。刚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说王妃妾室用自己的身体病症陷害林清江。

　　赵竛眉毛狠狠一挑，眼神凛冽至极。

　　她倒要看看，林府那个大小姐如何做那个什么实验，来证明江氏就是故意陷害。

　　哼，如果不能，可别怪她和嫂子到太后面前长跪不起，狠狠处置林府。

　　袁湛那个傻小子，这几天找个借口把他好好拘着，也让那几个小厮注意点，别让外面什么风声传进来。

　　江氏的事，林清江还有得受！

　　赵衍刚刚从大理寺回到工部，一路上马明宇将上午仁济堂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他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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