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种蔬菜是赔钱的买卖

　　“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老板提，老板的产业这么多，给你媳妇安排一个工作还是容易。你说你们住西城，也没得什么就业机会。将来小孩读书怎么办？”武建业戳痛了程兆邻的内心。

　　“两口子在一个单位不好，万一有一个离职了，另一个留在公司不太好。”程兆邻对让媳妇进铮华集团工作持保留态度。

　　“又不是在一个公司啊！我们集团王俊以前两口子还在一个公司共事呢。现在他娶我们客户那边公司做总经理，木垭基地开办的时候他在这边做了半年的。”

　　谁叫自己醒的太晚，毕业那阵子浑浑噩噩过日子，没有想过结婚之后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他和媳妇都是属于晚婚晚育，三十岁的他在这个山上默默的过了。三十而立，期待在这个年代有一个好平台值得他一直努力。汪海雁告诉他徐总旗下产业多，做财务不担心被裁员。再不济也可以推荐到上海去工作。

　　关键是自己能否成为那类优秀的人，留在铮华集团做出贡献。程兆邻报考了职称考试，很多年没有考试的他拿起专业书很费力。张晓明告诉他：考过了就不怕了。只要你还从事这个行业，没有证书是升不上去的。

　　“建业，你从林业转行做农业走了不少路吧！”胡璀璨说，他的职业变换让他跟其他朋友拉开距离，做农业他还没有进入状态。

　　“林业很苦，农业同样苦。我们做这行不怕风吹雨淋太阳晒，体质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农业和林业还不是一个专业，农业是门大科学，细分到专业有农业类专业包括作物生产技术、种子生产与经营、设施农业与装备、现代农业技术、休闲农业、生态农业技术、园艺技术、植物保护与检疫技术、茶树栽培与茶叶加工、中草药栽培技术、烟草栽培与加工、棉花加工与经营管理、农产品加工与质量检测、绿色食品生产与检验、农资营销与服务、农产品流通与管理、农业装备应用技术、农业经济管理、农村经营管理。养殖方面的专业畜牧兽医、动物检疫防疫、水产养殖。高校改革之后，很多专业被合并。学生学的是皮毛，专业素养还没有过去中专生那么专业。农业又是横跨国民经济三大产业：种养殖，食品加工，休闲观光。”武建业对农业情有独钟。

　　“门类还挺多的，没有人学全吧！”程兆邻好奇的问，他们财务专业也分了方向，但是没有农业这么庞大。

　　“农业系统性很强，比如我们园区葡萄管理，涉及到植物保护，园艺，农药，化肥等方面的知识。读书学的那只是基础，是科普。想深入掌握需要不断学习，向专家求教。”

　　“小何的技术怎么样？”胡璀璨问

　　“他在别人基地待过半年，种植管理学的皮毛。来我们项目两年有基础数据做支撑，他拿得下来。要是说丰产管理，需要借助外力。我们搞农业不是一成不变的，气候，人工管理都会影响最终的产量。排水沟，输水管网建设都需要注意。”武建业看来小何也就是一个操作工，适时安排农事作业。

　　没错小何很爱学习，加了很多葡萄种植交流群。遇到各种情况，他跟同行交流，使用什么方式管理都有同行愿意传授。这是一个互联网时代，农业技术不仅仅书本上那些，还有网络上大牛帮忙解答。思想火花的碰撞，最终在农事管理中实践。

　　程兆邻没事就去地头闲逛，他不是为了学到葡萄种植技术。他是了解作业状况，分析园区用工成本。上年他勉强把食用菌种植成本，蔬菜种植成本理解透彻，现在面对的核算对象是葡萄，行道树，桂花树这些。

　　“程会计出来指导工作嗦！”陆凯军热情的招呼程兆邻，程兆邻直属于集团财务部管理，驻地核算成本，很多问题需要给予解答清楚。

　　“来当学徒的，你们是资深种植管理行家，我不懂的地方多，哪里谈得上指导工作呀！莲白收获之后这片地你打算种什么啊？”

　　陆凯军的设想是种甜糯玉米，跟葡萄采摘搭配销售。别人买点葡萄顺便卖些玉米，价格也不低。红槽房那片是公路边的良田，排水沟没有做好，有点积水。夏季种一季甜玉米不让土地荒废是不错的方式。“种玉米需要管护的人力少，三个人足够了。你看葡萄园占用多少人工啊！”

　　“是呀！40多人每天在里面忙，还在喊人不够。”程兆邻听小何说最多问题人手不够，现在外出务工的人不愿意回来干农活。尤其是男劳力工钱涨了，50-100对他们没有吸引力。他们进城干活，一天最差150，好一点的工匠每天挣900多元。虽然那些体力活有一阵没一阵的，但是拿过高收入的人再让他拿低收入他就有脾气了，不屑留在木垭观光园干活。

　　“你来两个多月，觉得这边怎么样？”小何问他，木垭基地很难留住人。

　　程兆邻每天很无聊的围着园区步行。早晨，太阳东升，朝霞很美。园区的水泥路是程兆邻悠闲的时光机，他思考着如何一飞冲天，成就属于自己的成绩。考试是他不二法门，写新闻同样是他展示才华的时刻。“不厌倦这里的生活，虽然年轻人不多。”

　　“不厌倦就是很喜欢嘛！做农业都是这样的，除非是你们过去总部办公，我们基地发生什么你都不知道。”陆凯军知道铮华农业的会计是在总部办公的。

　　小何讲述上年基地经常和财务部有冲突，财务部在审核单子的时候喜欢审问他们的支出流向，吃个饭还要写接待了哪些人。武建业经常为这事和汪海雁吵架，韦总看着着急，希望集团财务部来基地审计。审计也是流于形式，种植部的单据都很齐全，吃饭接待，后勤开支都有台账，蒲萄是分管副总，家里亲人就是高级会计师，中级会计师这些的，审计也没发现在职员工有什么经济问题。最后财务部决定招聘一个会计驻扎项目，有问题可以第一时间沟通。

　　“你们做财务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们种植可不这样，一加一不是等于二的。不是简单的数学加减乘除可以解决问题，我们受限于自然环境，不可抗拒的因素太多了。”

　　“我知道，生鲜蔬菜从地里采摘到超市销售，路上的损耗超过15%。去年我们给名尚超市采购5毛钱一斤的叶菜超市卖三元一斤，我们居然还赔钱。”程兆邻是过来人，对其中门道知道一些。

　　“种菜赔钱，卖菜的赔钱，最后是吃菜的人赚钱了嘛！”陆凯军讽刺意味很浓。

　　“其实是卖农药，化肥，种子的人赚钱了，这些成本低价格高啊！还有运输环节的加油站赚钱了，超市拿服务费稳赚不赔。这种不可持续的局面迟早要毁掉农业。”

　　随着劳动力大量外出，种菜的成本居高不下，销售难一直存在。土地流转的出现是种植环节不可逾越的鸿沟，推高了种植成本。种植大户无限制向大自然索取，施加各种肥料，土地板结严重，肥力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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