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袁媛出事
放学的时候，季安延走在路上，祁天阳从后面扑上来，扯着季安延肩膀不肯放手。女孩甩着挣扎着，然后忽然想起上午的事情，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少年。
半响过后，祁天阳不自在地别开脑袋：“干，干嘛？”
“听说你很帅。”
“……”
这小家伙一脸正经地瞎说着这些大实话，嘤嘤嘤，好撩人！
祁天阳脸红了，本想来句哥当然是帅的，可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紧张，愣是说不出什么花来。
搂着女孩肩膀的少年手臂力气忽然加紧，季安延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
祁天阳：“走，哥请你吃蛋糕！”
季安延：“你脸怎么那么红？”
祁天阳：“晒的！”
季安延：“我中午要回去，不吃。”
此刻祁天阳头脑正发热，根本没有理会季安延的抗议，一个劲儿地拉着她说要吃哪种哪种蛋糕。
季安延没辙，只好随他去了。
袁媛坐在对面，左手在季安延眼前挥着，“嘿嘿，回神啦，妞。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怎么？”
“魂都丢了。问你呢，哪件好看？”袁媛拿着两件衣服站在镜子前比划着。
“那件。”
袁媛看了看季安延指着的那件玫红色长裙，果断选了另一件。
季安延：“！！”
一会儿，袁媛换完衣服走出来转了个圈，问：“好看不？”
季安延翻了个白眼。居然还问她，逗着玩儿呐？！
方钧羿今晚要回渝城，听说签了个娱乐公司，明星事业即将起步。袁媛兴奋地上赶着要去接他然后一起庆祝。都说恋爱的女人是傻子，看着面前穿着高腰包臀裙招摇着的袁媛，季安延感叹地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蹲在脚边的小巴。
袁媛：“不好看？”
“好看啊。”
袁媛嘀咕着：“那你干嘛摇头啊。”
半响过后，季安延幽幽开口道：“媛媛，我觉得我可能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
“最近我老是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啊，见鬼的是，它还能连载……”季安延摊开一只手背靠着沙发，一脸生无可恋。
还能连载的梦？！袁媛听着惊呆了：“！……有点惊悚。”
“就是啊！”季安延拍打在小巴头上的手愤愤地加了力道，惹得小巴不满地呜呜起来，“都不知道是不是我人格分裂了……唉╯﹏╰”
“什么梦来着？末世预言？”
“……”
要是梦见末世这种连载的梦，她早就去收集物资了好吗。
梦啊，那是一个嬉皮笑脸的阳光少年，那是一个温和如风的美丽女子。
难道是她前世的记忆？
可也不对啊，她名字都没改。……呃，名字也许是生生世世都是一样的吧。就像很多小说里那样，穿越重生回去之后，原身的名字跟自己的名字是一样的。
好了，故事编完了，回去画漫画就用它开个新坑吧。
赚了大钱再去看心理医生。
……
袁媛要出门，季安延跟小巴挥挥手骑着小电车走了。
回到家，又遇见季家爸妈同时在家的日子。季爸爸瞅见季安延骑着的小电车，一脸担忧。季安延以为他是害怕自己弄坏了他的小电车，就说：“没坏，就给我骑骑成不？家里那辆你们说危险，这辆总不能说危险吧！”
季爸爸一脸纠结，话在嘴边转了转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季妈妈低估嘀咕着也没再反对，就是抱怨着季爸爸怎么就让季安延瞅见那小电车了呢。
季安延挑眉，瞅不瞅见，那小电车都是俺滴。况且姐在梦里还骑了重型机车呢，嘿，那威风！
坐在客厅餐桌上的时候，气氛怪异。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啊……
也许，有些事真的是不能勉强的，放开了比紧紧抓住能活得更轻松些吧。况且，如今季安延才意识到，父母的这段婚姻，离异与否，还能有什么差别。
“爸，妈，你们如果想离婚，那就离吧。”季安延轻声说。
听到这话，季家爸妈有点惊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季妈妈，“延延，你……”
“妈，我知道的，你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吧。”
“延延，如果你不希望爸妈离婚，那爸妈……”
季安延苦笑，他们这是有多溺爱自己，这种事情怎么能以希望或者不希望来决定的呢。季安延不是瞎，她看得出来，虽然父母这样说着来体谅她，她也能看得出来季家爸妈还是想要离婚的。怕就怕如果自己真的极力反对这件事儿，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妈，我没有那么自私，你们的人生不应该被我束缚的。”
闻言，客厅里一时无言。
半响，季爸爸忽然掩面而泣，“延延，不要怪爸爸……”
季安延：“！”这句话怎么跟梦里那句话一毛一样？！“爸，您能别这样吗？我没怪你啊！”
季妈妈见季爸爸如此失态，便不满起来：“季立岩，出息点，哭什么哭！”
季安延扶额，特么地，老娘现在有点分不清梦跟现实了。……
季爷爷在院子里一手抓着季爸爸的手臂，一手用拐杖敲打着他的腿。一下又一下，动作迟缓却非常有力。看得出季爷爷此刻内心非常愤怒。
“你个不孝子，我打断你的腿！让你出去外面找女人！”
季爸爸一跳一咋的，也不敢挣脱季爷爷的手，只是那拐杖就那样实实地落下来，实在疼得厉害。
季安延躲在阁楼里，阳光穿过院子里的大树跳跃在窗棂上，斑斑点点地，照亮了季安延趴在窗叶上的双手。
原来是爸爸出轨了。季安延想着，那真是不可原谅呢。
季爷爷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驻着拐杖硬撑着身子。
“爸，您当心身体啊！”季爸爸想去扶着他，季爷爷又是一棍拍打过去。
“你滚，老子就算摔死了，也不要你个不孝子扶！！我今天把话就在这儿说清楚了，你要去外面找那个女人，你就不是我季家的人！！”季爷爷是气疯了，一大把年纪说话还霸气十足。季爸爸虽然是季爷爷老年抱养的，但一直以来季爷爷那是满心满眼的把季爸爸当着血脉来养着的。
季爷爷是抗战老兵，十来岁就跟着党天南海北地打战，年少时期订了婚的媳妇放在家里，好几年都没能见一回，而季奶奶始终如一地在家等着他，每见一回准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是年少时期刚刚遇见季爷爷的少女般。在那个兵火连天的年代，国家存亡是头等大事，人们看重的是，活着，战斗，然后牺牲……儿女私情，那是一种奢侈。
季爷爷好几次从□□炮弹里活着走出来，除了为国为党，还为着，下一次能活着回去见一见家里的媳妇。可是，季爷爷扛下了抗日战争，走过了国民内战，等来的却是媳妇病逝的消息……
他曾经对她说，等我回来，咱再要个娃……
季爷爷对爱情的忠贞信念让他无法容许出轨这样的事情。这不同一般父母听到儿女出轨时觉得会丢脸面或者担忧家庭破裂问题，这是对爱情的一种信仰，一种执念。
季安延从阁楼上下来，盯着季爸爸说：“真是，不可原谅呢。”
季安延的语气很平和，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哭吵闹。她还小，季爷爷沉浸在怒火滔天里，季爸爸迷失在人生抉择中，没有人特地去探究她这句话，她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都这么明显地表达她的不满了，怎么没人有反应呢？
季安延冲出家门，躲在老街深巷里嚎啕大哭。那人找到她，轻轻拥她入怀。
祁天阳在远处看着，眼光晦暗不明。
“小安延，别哭了……”
“阿季……”
季安延惊醒，冷汗密布在额头。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灯，季安延抽出空白画稿刷刷两下画下那条巷子的模样。很熟悉的一条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连载着的梦，貌似没有那么简单啊。
梦中的那两个人，妈蛋，一醒来就忘了人家的脸！
果然，只有梦里才是不看脸的世界。
唉～
电话忽然响起，这夜半的铃声愣是把季安延吓了一跳。接起电话，传来尹易洋劈头盖脸的声音。
“延延！延延！我问你，今天阿媛是不是去接她小渣渣了？！”
“呃，是啊！怎么了……”
“哎呀，我的天，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我在f市！我他妈的看到那只渣渣正在我隔壁包厢厮混哪！！”
“啊？”季安延知道方钧羿渣，可他怎么可以骗袁媛呢。
“延延我跟你说，阿烬刚刚抓了那只渣来问，这是他们一群人的游戏，目的只是想要耍阿媛，延延你现在出去找找阿媛在哪儿，我打她电话打不通！！我怀疑是不是出事儿了……”
我怀疑是不是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
袁媛出事儿了……
季安延整个人要炸开了，没由来地心慌充斥着整个大脑。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去。
夜里凛冽的风拍打在脸上，耳边的呼啸声淹没了整个城市的繁华喧嚣。快点快点，小电车速度已经到了极限，还是不够，不够……怎么办，袁媛你在哪里？
城东城南、机场火车站汽车站……季安延全都找遍了，就是不见袁媛那傻丫头。
小电车快没电了，季安延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尹易洋，对，问一下尹易洋。拿起手机想问问尹易洋该怎么办，却拨通了于凌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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