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谈家常
傅于磐看了眼地上，挑眉，“怎么，你很震惊？”
宏奉真是快要哭了，“公子啊，你怎么就那么作呢！”
“人不作死枉少年，别站这里发呆了，快去给我拿鸡腿，然后再给我定做几身新衣裳来。”
宏奉认命的咽下了泪水，出去了。
……
终于和清河公主敲定了最终的租书方案，郑三秀也作为投资商在书铺入了股。她把此次带过来的一小部分不重要的器物变卖，并在府里宣扬她全卖了，省得日后二房再打她主意。
前两年，她被郑爹爹灌输了不少商人经，明白与其让钱躺在那里腐朽，还不如投进去让它活起来，况且，有公主这个后台，此次投资稳赚。
清河的创新思想让郑三秀非常佩服，她只不过是借鉴了当代人的租书制，然而清河又在上面引申了许多，譬如她将书店做的很大，并且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卖正书，给穷酸却有远大抱负的读书人看，一部分卖坊间册子，甚至还鼓励一部分人专门写坊间册子，构成了一条产业链。郑三秀对此只能说，她这钱，绝对是投对了。
因为最近很忙，她一直没去珍婆婆那里看望她，只让玉芽代她去了。
趁着清河公主近期忙着制定更详细的书铺计划，没空让她过去，她偷偷带着清溪来找珍婆婆了，玉芽那丫头突然闹着说自己肚子疼，这丫头肯定是想偷懒，郑三秀也任她去了。
清溪给珍婆婆煎上了药，郑三秀在一旁拉着珍婆婆说话。
她依偎在珍婆婆怀里，就像小时候倚在在外婆的怀里。
“珍婆婆，你在这府里原来是做什么的？”
珍婆婆早就膝下寂寞已久，有这样一个小姑娘陪她，她心里也很开心，只是怕自己的手太脏，不敢抱着她，只是用胳膊扶着。
看出她的不好意思，郑三秀很自然将她那双如同木头般粗粝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交握在一起，搂着自己，珍婆这下倒放松了。
“老妪啊，原来就是在这梨香院里烧火的丫头，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在这里等死了。”珍婆婆叹息，人老了，也就年轻时那点事情可想了。
“是给孙夫人烧火的？”郑三秀问。
“不是，老妪当时是给这梨香院的原主人烧火的，她是赵老爷父亲的妾室，性子倒也温和，曾经是室里人，老老爷因为她生下了如今二老爷赵光青，给了她名分，只不过死得早，也没享什么福。”珍婆婆感叹道。
“那婆婆你呢，你有家人么？”郑三秀抬头看着她松软的下巴，像个孩子般问道。
珍婆婆停顿了一会，才说话，郑三秀明明白白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的浑浊泪花，“我年轻时倒也配了给小厮，生过一个孩儿，只是他爹非要闹着去江湖里闯荡，将他带出去了，至今都没回来……”
“他叫什么？”郑三秀请抚上她青筋纵起的手背，安抚道。
“我儿叫虎儿，从小力气就很大，能干许多活，如果不是他爹硬要去闯荡，如今也能在府里做出点事业来了，说来都是没用的，我老了，没什么指望了。”
“别哭，珍婆婆，往后秀儿会一直陪你的。”郑三秀起身，拿着手绢儿给她擦泪。
“真是个好孩子，好姑娘，老妪何德何能，遇上你这样一个好姑娘。”
郑三秀再次偎进她的怀里，“秀儿还高兴，能遇上婆婆一样的好婆婆呢，秀儿从小就喜欢外婆，只是外婆去的早，秀儿也没能尽孝，往后珍婆婆就是秀儿的外婆了，秀儿要像对待外婆一样对珍婆婆好的！”
珍婆点了点头，又抹了眼泪，笑着摇了摇怀里的小人。
郑三秀享受了一会这样的温情，想起来一件事情。
“珍婆婆，我住在红菱榭里，要不，你跟我去红菱榭吧，这样我也能天天看到你。”
珍婆虽然人老不中用了，但耳朵倒却通泰，知道红菱榭是老爷的外甥女住的地方，又联系这位小姐口音不似长安本地人，确定她就是从荥阳来的表小姐了。
但是既然她没说，她也就装作不知道。
“不了，老妪不去了，老妪要在这里等，这里是我和我老头子的家，我还等着老头子和虎子回来，若是我走了，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这样啊……”郑三秀点点头，表示理解。
又聊了一会，郑三秀告别了珍婆婆。
走时她在梨香院墙处停留了一会，里面静悄悄的，仍旧是颓废的景象，不知道住在里面的那个孙瑾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公主府又来人传她过去了，郑三秀想着或许是公主将最终方案定下来了，恰巧她也有一个新想法要提，跟李阙打了声招呼，带了玉芽和清溪就走了。
有点奇怪的是，走之前清溪有些犹豫。
清溪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她有自己的判断，郑三秀也就没问，谁还没个事。
进了公主的寝殿，郑三秀已经没有初次来府里的忐忑不安了，虽然清河说两个人的时候不必行礼，但她还总是意思意思。
“郑小姐来了。”寝殿门口的侍女见到她就通报道。
“快进来吧。”
里面传来清河的声音。
玉芽早就和公主府的侍女们打成了一片，等郑三秀一走，她就跟着那群侍女们跑着玩去了。
清溪伸手想喊住她，奈何还没出声，就不见她的影踪了。
“真是窜得比兔子还快……”清溪摇头道。
“比兔子跑的还快？”
突然，清溪听到背后一声熟悉的声音，心脏一下子猛烈跳动起来，心情难以言述，似乎有期待，似乎又有抗拒……
“清溪见过安王。”清溪想起他的身份，努力压制心中那些欢悦的情绪。
“清溪姑娘在这里等着多无聊，姐姐与你家小姐正在商讨重要的事情，不如，我带姑娘在府里转转吧。”姬则清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已久。
他的眼神像孩子般纯洁……清溪抬眼看他，心想。
姬则清也看着她，不知不觉，两人竟对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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