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不及第一次遇见你 3
“你、你放开我！”警觉意识突然清醒，郑三秀抽了抽手，却发觉被他握紧。
温如言停下来，转身与她对望，看了她一会，才把手放开，她一副嘟着嘴不满的可爱模样，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秀妹妹可是怪我当时没能亲自前来吊唁郑叔？”温如言轻叹一声。
想起这个，郑三秀也有点气，一生气就自个在蒲团上坐了，平复她此刻波荡起伏的心情。
温如言也跟了过来，但却没坐下，而是走到她面前，蹲俯下身子，与她平视，那眼神柔和平顺，澄澈清透，一时间郑三秀移不开眼了。
“如言此行的目的之一也是将此事亲口解释给你听，如言身有宿疾，深冬里身子尤其不好，虽有心而力不足，如言也并非是想要刻意洗脱罪名，只是如实告诉秀妹妹就是了，我知秀妹妹年纪小小突然丧父，如今又寄人篱下，心里一定诸多不舒服，如今如言来给秀妹妹负荆请罪了。”
这样澄净的目光，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怀疑他的真心，郑三秀心里微叹，更别说有什么气了。
不过，她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两人之前是认识的，她也不能太疏远了，想起他说的自己之前对他的称呼，试探喊道：“言……哥哥？”
“嗯。”
“你的病，如今，怎么样了？”她大眼睛扑朔两下，让自己显得亲切一点。
温如言见她消了气，心里的负担总算放下了。
他再次执起她的手，放在手心中，轻轻握住。
郑三秀窘窘的被他握着手，怎么他一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啊，就算是未婚夫也不行啊，莫非此人也和傅于磐一般风流不成？
“秀妹妹可是嫌弃如言的身子了？”他清淡一问，心里却是些许紧张，他自小就知道他是被父亲收养的，虽然父亲待自己好如亲父，可一想到自己一来到世上就被孤零零抛弃，内心深处无论如何也存留丝丝的落寞。
只有这自小一纸婚书，让他有另外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件独属于自己的宝物一样。从小，他就知道他有一个小娘子，日后，他要娶进门来，与她共度余生，这样的感觉是拯救他内心孤独的灵丹妙药，一想到她，他的心就暖暖的。
“自然不是的，我只是担心言哥哥的病。”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
温如言放松了些，答：“我的病已经许久，从小爹爹就找了各路名医给我医治，却从不见效，但老天或许不舍得如言早逝，虽然嗽疾一直不好，但也只是每年深冬里犯一次，平日里并无大碍。”
“原来这样。”郑三秀脑子里这一会已经想了万千种可能，若是以他这副身子骨，她日后嫁到碧月谷去，她应该活的比他长吧，如此这般，她就要守寡，依旧是一个人的快乐日子……哦呵呵呵……
“秀妹妹……看起来很高兴？”温如言注意到她眼中的点点光亮。
“怎么会，我只是为言哥哥的病伤心。”郑三秀低低道，她的确为这样画般的人物感到可惜，看来老天不光天妒红颜，连美少年也不放过呀。
温如言却能感到这个小姑娘单纯无辜的外表下，内心活动极其丰富，不禁觉得有趣起来，逗她道：“秀妹妹在这里过的可还好，若是不满意，我大可跟舅舅商议商议，早早就把你接到谷中去，碧月谷虽然及不上这长安的繁华，人却大都还是很淳朴善良的。”
什么！郑三秀信以为真，觉他可能因为自己活不久，所以才快些将她娶过去冲喜，赶忙假哭道：“呜呜呜……言哥哥竟然这样，我还未曾给爹爹守孝满三年，就要嫁过去，呜呜呜，爹爹，秀儿不孝啊……”
温如言也没料到竟惹这小姑娘哭了，后悔的凑过去，想着本来就是自己的小妻子，这里又没人，半抱住她一耸一耸的小身子，轻拍起来，温声劝道：“秀儿不哭，虽然郑叔早早去了，但言哥哥会替郑叔照顾好秀儿的，我知道秀儿一定有许多委屈，如言在这里，莫怕……”
除了郑孝穆，没有人这样珍爱的哄过她了。郑三秀内心一震，原本的假哭，却在他轻柔的一句“如言在这里”感动，泪水的开关一下子打开，再也收不住了，一把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温如言也就一直轻拍她的背，温声劝说着，也不嫌弃她哭得狼狈。
哭到流不下泪水，声嘶力竭，心里也不堵了，她才觉得丢脸起来，怎么能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面前哭了呢……盯着面前湿了一大片的衣襟，她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温如言起身，寻了房间角落里的毛巾，打湿了，轻柔擦拭她哭的一塌糊涂的脸。
郑三秀也不动，任凭他给她擦拭。
他是真的存在么？世界上真有这般温柔的人？她在心底默默问自己。
“好了，哭的小猫一般，现在好多了。”温如言似乎很满意自己擦拭的结果。
在把毛巾放回原处的路上，温如言注意到郑三秀案几上的几张字帖，忍不住驻足观看。
本来还在神游的郑三秀看到他盯着自己的字看，脸立即红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字虽然自己觉得有进步，但在大表姐看来都只是好了那么一丁点而已，更别说写字那么漂亮的温如言了。
赶忙扑过去胡乱收起字帖，她霸占着桌子吼道：“不准看！不准评论！”
将她从案几上轻托了起来，温如言带她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熟练的动作，温如言赧然，也不知怎么了，总是不自觉想要去抱抱这个软糯的小身子。
这是他的小姑娘，大概是因为这种特别的感觉吧。
郑三秀也不抵抗，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哥哥，她享受还来不及呢。
他身上有着药香与另外一种不知名的味道，像是竹子的清香，郑三秀轻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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