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忽悠
晚上许棠洗澡洗头的时候，就有了丫鬟服侍。
春雪如今受训两天，倒像是有点儿丫鬟的样子了。
许棠反倒是不大自在——从前只有她服侍别人，可从没有被服侍过。
洗过头，春雪帮着许棠将头发擦干梳好，便问她：“姑娘试试吗？”
说的是叶清时给她的新衣和首饰。
许棠摇摇头：“明儿直接穿吧。”
明日就该去张老爷家里收银子了——多少她心里也有点没底。
毕竟这是头一回，她虽说也算胸有成竹，不过也是紧张。
翌日一大早，许棠就起了身，打扮停当后，除了黑一点，倒真有那么几分唬人的意思了。
往那一站，沉稳无比，还真不是普通小姑娘能比的。
许棠这么一打扮，也让绿染有些惊住了：“这么一看，倒不像个丫鬟，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许棠领着春雪去跟叶清时辞行。
叶清时扫了一眼，倒也满意，随后就笑一笑：“去吧。不必担忧，出了事儿有人护着你。”
叶清时这话说得算是隐晦了。
其实他的意思是，只要别反了天，其他得事儿，就不用怕，只管大胆去做就是。
许棠看到了叶清时时候，反而心思定下来，只微微一笑，“少爷就等着看吧。”
就冲着他，她也要拼尽全力将这个事情办好。
毕竟……她要让叶清时看到她的能耐不是？
许棠一路去了张家，还在门口就发现张家气氛已是不同了——至少是没有了三日之前的紧张和不安。
三日前，张老爷生死未卜，一众下人都是心惊胆战。
而现在……全然没有了那样的感觉。
许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故而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往门口一站，随后便直接往里走，禀告都不必。
许棠这样的气势，惊得门房赶紧来拦，不过随后一看许棠的模样，顿时就又改变神色，忙堆笑着将人往里头请，而后又赶紧叫人去请夫人来。
张夫人匆匆过来，一看见许棠，便立刻一拜：“之前多有冒犯，仙姑不要怪罪才是。”
许棠垂眸敛目，神色也不变换，只伸出手去：“那就将算命的银子给我罢。”
张夫人原本的话，顿时噎住了。不过还是赶忙请许棠进屋去说话，又叫人赶快准备银子。
许棠一眼看穿张夫人的心思：“夫人还想算什么？”
张夫人扭捏片刻，然后才低声道：“我与夫君成婚多年，也未能有一儿半女……”
“我只算命。”许棠直接打断张夫人，盯着张夫人看：“夫人的想法，不必提了。”
张夫人又是黯然又是失望。
好半晌，张夫人才道：“那仙姑可否告诉我，我命中有无子嗣？”
这个……许棠还真看不出。
不过却也不能明说，许棠只故作深沉：“夫人的心思，恕我不能成全。看人命数，损耗颇大，故而家师早就命我发了毒誓，只看近，不看远。”
张夫人更加失望。
许棠随后轻声道：“夫人近期是有好运的，不过我不能告诉夫人是什么。”
张夫人顿时就如同是饮了蜂蜜一般，一下笑逐颜开：“仙姑所言是真？”
许棠只是浅笑：“不敢说谎。”
张夫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若是真有好事，那我定要好好答谢仙姑。”
许棠却不受：“本就不是我的功劳，是夫人自己行善积德，得来的福报。”
张夫人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又请许棠去看一眼张老爷。
张老爷如今已醒了，没有别的妨碍，只不过一干人等都不放心，只让他继续休养。
见着了许棠，张老爷也是一惊：“仙姑！”
张老爷也是真对许棠有些不知名的惧怕，赶忙倒头就拜，半点不敢含糊。
唯恐惹怒了许棠，自己再招来什么祸事——之前那件事情，他就觉得，那是因为得罪了许棠的缘故。
张老爷这样的态度，许棠自然更加超然，淡淡瞥了张老爷一眼：“张老爷还是坐吧。”
张老爷战战兢兢的坐了，而后又道歉：“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所以冒犯了仙姑——”
“张老爷不必害怕。一切是上天命数，与我无关。”许棠见他实在是恐慌得厉害，就出言说了一句。
而后，又笑一笑：“况且上次，张老爷您也并没有做恶事，且也及时的改正了。”
许棠说完这话，又似笑非笑看一眼张老爷头上已经变成一团白的光。
不过如今那光里，又注入了一丝丝浅淡的红。
张老爷接下来，竟是要有好运了。
许棠语重心长说一句：“与人为善，到底还是有好处的。张老爷，您那会将我的人还给我，便足以说明您心也没那么坏。所以，接下来你也是有好运的。”
一开始，许棠以为张夫人的好运，是张老爷的清醒。
可现在张夫人的红色并没有淡下去，反而越来越旺——
张老爷的光团也开始发红——
两口之间，要一起走好运，这说明了什么？
许棠想了想，只想到了两个可能。
一个是张老爷得了官职或是发了大财，所以连带着张夫人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是张老爷又不考功名，这个可能性自然就很小。
所以最后就剩下那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夫妻二人要有后？
许棠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这张夫人今儿才问过自己……
不过想了想，许棠还是决定赌一把。
当然，没有太大把握，她也不会将话说死了，当即只是浅笑着，模棱两可说了句：“或许是你们夫妻二人心心念念的好事也未可知。”
可想而知，张老爷当然是大张着嘴巴，不敢置信。
等到反应过来，张老爷赶忙又是一拜，喜出望外的许愿：“若真是那件事儿，我愿与仙姑一千两香火钱！”
许棠又不是来赚钱来的，所以虽然心里猛然跳了一下，但也很快按捺住了：“我倒不缺银子花。况且这也是您与夫人的福报。是夫人心善。”
张老爷摆手：“即便是如此，那也是仙姑让我们沾了福气！钱是一定要给的！”
许棠微微一笑：“若是张老爷真有这样的心思，倒也不必给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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