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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 169 章


  满一半了吗~  陆犴面色冷峻的站在那里拱手, 声音清晰的回荡在前厅内,“是。じ菠﹢萝﹢小じ说”

  “你, 你要提谁的亲?”渭南王妃不肯面对现实。

  “提伶韵翁主的亲。”陆犴字字句句,不卑不亢,漆黑双眸直视渭南王妃,直盯得她心中发怵。

  渭南王妃眼盯着面前的陆犴,男人依旧一身玄衣, 衣料不算顶好,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无端的显出一股气魄来。这是从死人堆里回来的人,那双眸子看人时,也阴森森的带着死气。

  她的宝贝伶儿怎么能嫁给这种人呢!

  这陆犴, 不回来寻仇, 怎么还来提亲了?难不成是想将她的宝贝女儿娶回家去,好生折磨打骂?

  想到这里, 渭南王妃一边赶紧差人去将渭南王请来, 一边安抚陆犴道:“陆公子, 我伶儿呢,她身子弱, 如今年岁也还小,确实是不急着嫁人。你虽是我家的恩人, 我们家定然是敬你的, 但只是这事呀, 兹事体大,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做主, 还是要问过王爷的意见和伶儿的意思,您瞧着如何?”

  现年十八,马上就要步入十九的伶韵翁主作为一个古代大龄未嫁女青年,居然还有一日能从自家亲母的嘴里听到“年岁还小”这四个字。

  其实自被太子退婚后,渭南王妃就因为苏白月的婚事愁的吃不好睡不香。眼看着苏白月的年岁渐大,渭南王妃真是急的都要白头了。

  可如今这陆犴上门提亲,渭南王妃却恨不能苏白月一辈子不嫁。

  便是嫁猪嫁狗,都不能嫁给这陆犴啊!

  陆犴似乎早已料到此事。他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物,递给渭南王妃。

  渭南王妃神色疑狐的接过,然后瞬时面色大变。

  “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乃婚书。”陆犴站直身体,小山似得阴影将渭南王妃笼罩住,声音沉稳暗哑,带着股天生上位者的气势。

  可明明,这只是一个出身低贱,身份卑微的东西……竟能有如此气势……

  “婚书?”渭南王妃面色怔怔,她颤抖着手垂眸看一眼,然后什么都顾不上了,急急的去后院寻苏白月。

  彼时的苏白月听到陆犴前来提亲的消息,吓得一连吃了十碗茶,现在正捂着鼓涨的肚子发呆。

  “伶儿啊,我的伶儿啊……”渭南王妃的大嗓门从外头传进来。

  苏白月幽幽叹息一声,知道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伶儿,这婚书,这婚书是怎么回事?”

  渭南王妃原本急促的步伐在看到屋内铺叠着的白绸布时,赶紧一个急刹车止住了,然后探着身子站在雕花木门口使劲朝着里头喊。

  苏白月施施然的出现,面色平静的朝渭南王妃点头道:“这婚书,是我签的。”

  “什么!”渭南王妃一个大喘气,急的脸色都白了,“伶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能签这样一份婚书呢!你可知道那陆犴是谁?他就是当年,当年的那个小马奴!”

  渭南王妃越说越激动,但却不敢踩白绸布进门,只能站在门外急的跳脚。

  “伶儿啊,这陆犴他没安好心,他娶你回去是要折磨你啊!都是母亲的错,若不是当年母亲背着你要将那马奴发卖处置了,如今,如今怎么会……”渭南王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就连话都说不下去。

  一旁的静雯赶紧端了个小圆凳过来。

  就这样,苏白月坐在屋内,渭南王妃坐在檐下,两人隔着一扇大开的雕花木门说话。

  “呜呜呜呜……”渭南王妃哭个没完。

  苏白月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哭一下帮着渲染气氛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传来渭南王爽朗的笑声。

  “好啊,好啊,这么一桩大喜事,本王自然是同意的。”

  坐在小圆凳上的苏白月和渭南王妃不由自主的一起抖了抖。

  渭南王妃率先反应过来,提裙就冲了出去。“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苏白月扶额,想着她连婚书都签了,还能怎么不同意呢?

  “妹妹。”刘谌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一副踌躇模样的走到苏白月面前,“你何时签的婚书啊?”

  苏白月抿唇没有说话,半响后转移话题道:“哥哥在外征战多年,母亲报喜不报忧,咱们的朱砂矿被兴元王抢了的事,哥哥怕是还不知道吧?”

  “什么?”一根筋的刘谌立刻就被带偏了,他气愤道:“这兴元王也欺人太甚了!不仅搅和了妹妹你的婚事,居然还动了咱们渭南的朱砂矿!我定要去讨个公道!”

  “哥哥。”苏白月伸出拂尘,一把拦住刘谌,“如今咱们王府的情势,哥哥不是不知道,咱们能拿什么与兴元王抗衡?如今哥哥去,不过就是蚍蜉撼树,徒惹母亲和父亲伤心罢了。”

  “难道就任由那兴元王嚣张吗?”刘谌恨恨咬牙。

  “不会的。”苏白月仰头,看向天际处绚烂的晚霞,声音清冷如雾,“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兴元王嚣张一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竟会死在一区区马奴手上。

  将刘谌哄走后,苏白月让静雯去前头探听消息。

  外头渭南王妃正闹得厉害,她将两年前的事与渭南王说了。渭南王听后直骂渭南王妃糊涂,又说像陆犴这样深明大义、光明磊落的君子,定是不会存有那般阴暗心思的。而且本就是他们王府亏欠于他,便是让伶儿下嫁也是应当的。

  虽然只吃了一顿酒,但渭南王显然对这只男主非常中意。

  “伶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让你用来积累名声的物件!”渭南王妃气得大骂,又见劝不动渭南王,只得转身去寻刘谌。

  “你妹妹是不愿嫁的,你父亲只想着自个儿的名声,却不管你妹妹的死活。这陆公子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咱们家以礼相待,便是当牛做马都可以,只是伶儿的终身大事,还是该由她自个儿亲自做主。”

  刘谌不愿自家亲妹妹为了自己的恩情而勉强下嫁,听罢渭南王妃的话,当即就去寻了陆犴。

  桂花树下,刘谌和陆犴同坐,石桌上置了一壶桂花酒。月光皎洁,铺叠而下,犹如银霜泄地。

  “我,我那妹妹,蒲柳之姿,配不上陆兄你。这样吧,今日我与陆兄在此结成异性兄弟,生同床,死同穴,不分离……哎,陆兄,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啊,我是真心的!”

  刘谌嘴拙,刚刚坐下来说上几句话,就把人给气走了。

  那边苏白月辗转反侧,饿的实在是受不了,只能偷偷摸摸的循着味儿去小厨房里拿点东西吃。

  今日静雯已经将外头发生的事与她说了。苏白月知道,这陆犴对她是势在必得,一定要娶她为妻。既然避不得,只能迎头冲上去了。虽然剧情走偏了,但男主依旧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所以苏白月坚持认为自己应该继续渣白月的路线,将男主一虐到底,助男主登上人生巅峰。

  蹲在隐蔽处啃得跟只小奶猫似得苏白月一边想,一边点头,觉得自己真是只聪明的小可爱。

  “翁主深夜在此,不知所为何事?”突然,苏白月的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男声。

  苏白月被唬了一跳,那口干硬的糕点梗在喉咙里,直呛得面色涨红。

  “咳咳咳……大大大胆~”那最后一个字,因为嗓子眼太疼,所以都飘起来了。

  小厨房门口,男人身穿玄色外袍,站在两盏红纱笼灯下,整个人就似镀了一层莹光似得温润美好。可苏白月知道,这只是假象。即便这个男人看着多么俊美无害,他骨子里依旧流淌着阴翳的戾气。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翁主,苏白月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属性,毁坏自己高冷的形象。

  她背对着陆犴而站,声音清冷道:“滚。”

  “此处脏污之地,翁主不该来。”男人非但没滚,反而径直走到了苏白月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寸,苏白月能清楚的看到眼前陆犴投射下来的暗影,颀长挺拔,犹如地狱恶鬼。

  “咕嘟”一声,苏白月听到自己紧张的吞咽声。

  现在的男主已经不是以前的男主了。现在的男主杀人如麻,她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苏白月实在是不想如此惨死。她想吃顿饱饭按照剧情安乐死QAQ。

  “翁主。”身后说话的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那份冷硬带上了难掩的温柔眷恋,就似对她有无限情意。

  苏白月哆嗦着自己的小腿肚,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糕点,如芒在背。

  昏暗的小厨房里,只有一扇窗半开。月色印照而入,将女子纤细柔媚的身形细细勾勒而出。

  陆犴沉着一双眼,喉结滚动,身体微颤。苏白月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在兴奋。

  男人的目光从女子的头发丝到腰身到小腿到脚尖,恨不能将这团雪白绵软的物事尽数吞入口中。陆犴觉得,这味道一定像雪,能钻进他的四肢百骸里,震的他神魂俱荡。

  “哎,听说了吗?皇帝下了诏书,太子马上便要迎娶兴元王之女,阳石翁主为太子妃了。”

  “就是那个男宠无数的阳石翁主?”

  “就是她。听说如今兴元王独大,乃诸侯国中实力最强,皇帝不敢得罪,竟让太子娶那声名狼藉的阳石翁主为太子妃。”婢女不敢说王室卖子求荣,只是隐晦的嫌弃。

  “那阳石翁主这般脾气,做了太子妃,这太子宫恐怕要成南风馆了吧?”婢女偷笑着捂嘴说完,往主屋内看一眼,越发压低了声音,“我瞧着,还是咱们翁主好。若非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翁主早就是太子妃了,哪里还轮得到那个阳石翁主。”

  “是呀,谁说不是呢。不过这说到底呀,还是咱们翁主没这个命……”

  “小贱蹄子,乱嚼什么舌根呢!”静雯突然出现,狠狠训斥了一番。

  丫鬟们闷着脑袋闭紧了嘴,作鸟兽散。

  静雯抿着唇叹息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主屋大门,就看到蜷缩在榻上,面色苍白如雪的苏白月。

  原本便纤细的人,在渭南王府遭受大难后,越发的苍白羸弱起来。静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其实苏白月根本就没有旁人瞧着那般憔悴,她只是太饿了而已。而且因为深知剧情,所以她知道渭南王和渭南王妃会长命百岁,她的傻哥哥也会成为男主有力的左膀右臂。

  整个渭南王府除了她这个病弱早逝的,大家都过的很好。

  虽然现在剧情有些偏移,但苏白月相信,很快就能回到正轨。

  如今这个时候,虽已入春,马上便要夏至,但苏白月的身子却十分受不得凉,每日里还是要用上许多金贵的无烟碳。

  她窝在榻上,屋子里头烧着一盆小小的无烟碳。身上盖着狐裘,手边是一杯温热的香茗,散发着细腻的清冽茶香。前头的小几上置着那一纸婚书,笔迹苍劲有力,藏龙匿凤。

  苏白月左思右想了三日,觉得若是伶韵翁主到她这般境地,会如何做?

  自然是答应陆犴了。

  伶韵翁主虽然不喜旁人近身,对刘谌和亲父母也颇为疏离的模样,但却是个孝顺的。

  在渭南王生病的这些日子里,苏白月作为女儿,也时常侍奉汤药。渭南王妃怕累着苏白月,硬是给劝了回去。

  如今的渭南王府不比从前,财政支出迅速缩减,就连渭南王和渭南王妃的院子里头都少了一半的人。但为了苏白月过的舒适,她院子里头的丫鬟一个都没少。甚至每日里的吃穿用度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不过苏白月依旧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富贵窝濒临破产。

  以前她用的无烟碳,根本就不会出现碎碳,如今那炭盆下头却是明显铺了一层细细的碎碳。虽然被掩藏的很好,但还是被苏白月发现了。

  嘤嘤嘤,她再也不能好好的表演装逼了吗?说好让她全须全尾的安乐死在富贵窝里的呢?

  苏白月陷入了饥饿的忧伤中。

  ……

  在婚书来后的第四日,苏白月瞒着所有人签了婚书,让人送去了河北。

  不日,河北战场上便传来魏安王府手下一猛将,带领十人骑兵,偷袭河间王十万大营,横扫千军如卷席,于十万大军中救出被俘的刘谌。

  这一战,令陆犴声名大噪,一时间成为皇城的热门话题。

  苏白月知道,她那个傻哥哥现在一定抱着威胁他亲妹子下嫁的变.态感激的痛哭流涕。

  这般智商,怪不得只能做男主的狗腿子了。

  这战一打就是两年。

  在第三年中秋前夕,大军终于获胜归来。

  大开的城门口两旁早已聚集诸多围观百姓,皆想一睹那传说中罗刹将军的风采。

  这位罗刹将军从两年前的偷袭战中异军突起,两年来在战场上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只用短短两年,就从一个无名小辈成为各诸侯国间日日谈论的大热门。

  这般猛将,每个诸侯国都眼热的紧,恨不能立时就将人抢过去归于麾下。甚至有诸侯国朝其抛出橄榄枝,说愿以王女下嫁。

  谁知那位罗刹将军却道:“已有婚约在身。”着实是令人觉得可惜。

  便是再好的女子,哪里有王女身份尊贵,能让他一步登天。这位罗刹将军真真是个转不过弯的脑子。

  凉风习习,银桂飘香。

  正当人们翘首企盼的时候,一辆青绸马车悄无声息的从街角拐了过来。

  有人注意到这辆马车,退避之时看到拉车的白马,登时便讶异的转头跟身边的同行之人咬耳朵。

  “这马车不会是那伶韵翁主的吧?怎么如今竟到了这步田地?”

  众人可还记得当时那伶韵翁主出城迎接得胜归来的建威大将军时,是何等富贵风流做派。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渭南王府已经没落了。”那人刚刚说完,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城门外的官道上,远远行来一行人。

  人虽多,但总有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让人看到的出众者。

  这并不是说别人不出众,只是男人太出众,让人忽略了他身边所有的事物。就仿佛周身的一切,都随着这个男人化为了虚无。让人的眼里,只容得下他。

  今日阳光正好,那一行人中,骑在黑马上的男人身穿玄色铠甲,肩上披着一件同色系的大氅,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的迎风而来,青丝被发带尽数束起,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白皙面容。双眸漆黑如墨,鼻梁高挺,薄唇细腻,下颚优美,整个人如玉雕刻般的完美。

  骑着那匹通身漆黑的健壮黑马面无表情的行过来时,直惹得两旁的女子、妇人争相惊叫脸红。

  “这难不成就是那传说中的罗刹将军?”有人惊疑的大吼。

  传说中在战场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恶鬼罗刹,居然是这样一个美男子!

  “这哪里是什么罗刹呀,分明就是从天上下凡的神袛。”

  人群中冒出这么一句话,众人听在耳中,默默点头。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就是长成这样了吧?

  “哎,我听说这罗刹将军大名唤陆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人堆里又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你们可还记得两年前,这伶韵翁主和阳石翁……咳,太子妃同争一小马奴的事?”

  当年的阳石翁主早已嫁给太子作太子妃了,并依旧肆意嚣张的豢养男宠。而当年风靡一时的伶韵翁主则更加病恹恹的深居简出,渐渐淡化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与兴元王府的崛起和渭南王府的没落息息相关。

  这头,经人一提醒,那些人才恍然道:“难不成这罗刹将军就是当年的小马奴?”

  “也有可能只是同名呀。”有人不信这说法,提出反驳。

  “我瞧着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一个马奴,怎么可能变成将军……”

  一时间,众说纷纭。

  那边,原本停在角落的青绸马车突然上前,骑在马上的刘谌看到马车上渭南王府的标志时愣了半刻,然后才驱马上前。在看到从马车内出来的静雯后,惊得面色都变了。

  “静雯?”

  静雯面色难堪的点头,往马车内看了一眼。

  刘谌越发惊愕:“里头是妹妹?”

  静雯低着脑袋继续点头。

  刘谌攥紧手里的缰绳,咬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静雯面色难看的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哥哥。”马车内传出苏白月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

  静雯赶紧转身去打毡子。

  戴着帷帽的女子一身素白长裙,宽袖窄腰,纤细窈窕的身子被包裹的越发娇柔怜惜。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地上遍布脏污泥水。

  苏白月看着自己一身素白长裙,想着还是不要下马车了吧,就突然感觉眼前飘过一阵风。

  在众人的惊疑声中,原本高高坐在马上的俊美男人突然褪下身上的大氅,然后纵身跃下马背,丝毫不怜惜的将手里的大氅铺在了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陆犴走到马车边,劲瘦双臂一展,就把苏白月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怀中女子一如两年前那般香软的令人魂牵梦萦,也比梦中的感觉更加真实。轻盈如蒲柳,不管折成什么形状,都是最美的柔弱姿态。

  男人忍不住的微微加重了力道,埋首在苏白月帷帽旁的脸上显出一抹痴迷沉醉的神色。

  终于,要得到她了。

  苏白月轻飘飘的落地,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连帷帽都歪了,仿佛一只被玷污的仙女。

  苏白月:她刚才是被公主抱了?

  周围全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围观吃瓜群众个个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陆陆陆兄……”刘谌也被吓得结巴了,根本就忘记要询问苏白月关于渭南王府的事了。

  反观陆犴,依旧是那张平静无波的俊美面容,他松开搭在女子纤细腰肢上的手,搓了搓,俯身低头,声音沙哑,双眸熠熠如繁星,语气中难掩阴翳的兴奋,“翁主,我回来了。”

  苏白月想起那一指婚书,想起自己以前对这位大兄弟做的事,不可抑制的抖了抖身体。

  只两年时间,男人就跟吃了激素一样身形迅速拔高。不仅是身高,身子也健壮许多。外表看着纤瘦,刚才抱她时身上都是鼓起的腱子肉,咯的她生疼。

  还有那股子血腥气,争相往苏白月的鼻子里头钻,让她原本便恐惧的内心越发的怂了起来。

  男人伸手,替苏白月扶正帷帽,细薄唇角缓慢扯起,露出一口尖锐的白牙。

  你看,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自从来到渭南,苏白月顿觉自己的生活质量严重下降。首先表现在吃食上。渭南地小,又有些偏,自然比不上皇城什么都有,再加上渭南的经济命脉给隔壁兴元截断了,又碰上匪患,真真是一团糟。

  苏白月虽然平日里也不多吃几口东西,但好歹也是个好美食的。尤其是在陆犴面前褪下了那层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皮囊后,苏白月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现在每日里毫无负担的在陆犴的眼皮子底下大饱口腹之欲。说起来真是一段求温饱的心酸血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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