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拜访师闻初
从不周山离开之后云辞舟准备了所有用于易容的材料，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琢磨了半个月，尝试了各种方法，终于想办法给自己换了一张脸。
看着镜中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穿越并没有改变她的容貌，不过在现代她经常混迹与地下场所，和一些毫无信用的人打交道——虽然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再加上被通缉，这种情况下她常年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另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扔进人群会瞬间被淹没，成为芸芸众生中一份子的脸。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怎么画出这张脸。云辞舟伸手抚摸上了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明亮，也没有任何漂亮的感觉，但是是她所熟悉和安心的，在那些日子和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这样一种莫不关系的眼神，远远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就像一个旁观者。
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到一起，云辞舟点了一把火把它们全都烧的干干净净。
过去的时间不可能重回，再说也没什么可以回首的，还是珍惜当下吧。
将灰烬扫出，灰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她拿出了地图，看着上面标着的那些地名，决定还是在江湖上走走算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先去一趟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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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再度出现上次的情况，这次云辞舟直接来到了唐门的大门口，说自己要找师闻初。
说这话的时候路过了一个穿着蓝衣的男人，他走了过来，问她：“你找她有什么事？”
眼前的男人长相极为俊美，不过他此刻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敌意——敌意？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有敌意？云辞舟可以确定在此之前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更不会做什么引起他反感的事情。
想来想去，那么也就只有现在的交锋所导致，是因为上次顾卿的事情导致现在唐门对于外来人很是警惕，还是因为……自己要找师闻初的缘故？
云辞舟心下琢磨着，面上仍是一派风轻云淡：“她是我原来的同窗好友，前一段时间她说她想要加入唐门，我现在过来看看她成功了没有。”说着她还露出颇为好奇的神情：“闻初她通过第三关了吗？”
不知为何她这一番解释却引来了男人更大的敌意，他没好气地说：“通过了。”
一看他这副态度，云辞舟立刻就明白他的敌意和师闻初有关，很可能是因为他喜欢师闻初，而自己一身中性打扮让人分不清男女，看起来还和师闻初很是亲密的样子，他不高兴了吧？
此时刚刚帮她去询问的弟子重新回来，放她进去了，弟子似是有些无奈地说：“最近她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其实也不能说是她，好像大长老他们看起来也比以前更加严肃了。”
师闻初心情糟糕可能是因为她的“死讯”，但是唐门的大长老……莫非是因为地图的破碎而懊恼吗？
云辞舟一边猜测着一边走进唐门，在走了没两步后她就发现那个男人也一直跟着自己，她疑惑了几秒才想起他应该是给自己带路的，便跟上了他。
男人一路无言，带着她来到了一座院落里，在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云辞舟走了进去，院中师闻初正坐在亭子里看起来正在写着什么，在听到走路的声音后她停笔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云辞舟，不禁有些疑惑：“刚刚是你要找我吗？”
云辞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着说：“闻初，几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虽然声音上有些许的改变，但是那戏谑的神情和语调却是去比熟悉的，就像原来很多次，云辞舟估计戏弄她的那样，让师闻初当即就掉了手上的笔，激动地扑了过来。
云辞舟没料到她会有这样激烈的举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她扑的后退了两步，男人听到动静探头进来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顿时让他黑了脸，但是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试图用眼神杀死她。
“好了，乖，别伤心了。”看着师闻初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云辞舟有点慌神，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炽热的感情，安慰人也不是她所擅长的，只能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她认为应该是可以拿来安慰人的字：“还有人在外面看着呢，你再抱着他会生气的。”
“谁敢？”师闻初的气势顿时凌厉起来，就像是剑锋，眼神中都迸射出几丝杀意：“我就要抱着你，原来你到处跑来跑去就算了，这次还突然闹出了死讯，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红红的，刚刚还外露的气势顿时又软了下来：“要是你死了，虽然我不会也说着要去死或者其他什么的，但是我会很难过。”似是为了告诉云辞舟她的心情，她低低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难过。”
同死什么的，云辞舟一向都觉得不现实，她不会追随其他人而死亡，因此也不能理解其他人为自己而死，再说她和师闻初的关系也并没有到那种地步，这才更使她的话真诚，也让云辞舟莫名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我以后不会了。”沉默良久，她给了师闻初保证：“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师闻初依旧抱着她，手腕微微缩紧。
“下不为例。”云辞舟说。
师闻初这才松开了手，一松手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外偷窥的唐羡，不禁有些疑惑：“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云辞舟赶在唐羡之前开口：“是他带我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师闻初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向唐羡道谢：“多谢唐公子。”
唐羡勾唇，虽然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云辞舟觉得很是有趣，这家伙明明在吃醋，醋意恨不得都能把自己给淹没了，在师闻初面前还非得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真是太有趣了。
“举手之劳。”他这么说着，风轻云淡地转身：“既然她看起来确实是你的朋友，那我也就放心了。”说着他回头看着师闻初，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样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看着唐羡渐渐远去，云辞舟转身看着师闻初，她看起来有几分惊讶，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了。
看来她完全没有发现啊……不过这个唐羡看起来还挺聪明的，一下就注意到了师闻初的情绪，看来他并不只是单纯的想和师闻初玩玩的样子，而且之后云辞舟能感觉他对自己的敌意没那么重了，这让她更是欣赏起这个男人。
只不过最终还是要看师闻初的意思，而且她也不准备在这里久待，因此也不准备提点她什么，只要知道唐羡对师闻初并没有恶意，她就放心了。
虽然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但是云辞舟也不准备刚来就走。她询问了一番师闻初的空闲时间，却遗憾地发现因为最近她刚加入唐门，所以暂时没什么可以游玩的时间。
“三个月后才能有休假吗……”云辞舟觉得这比天都学府坑多了，虽然福利可以说是一流的，但是对于她这种坐不住的人来说，要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简直就像是在坐牢，真是忍无可忍。
“嗯。”师闻初看起来也很是遗憾，不过既然决定了她就会努力去做，因此和云辞舟重新约了时间：“三个月后你一定要来找我。”
“当然。”云辞舟点头：“除非是特殊情况。”
师闻初早就明白她是什么德行了，因此只是瞪了她一眼：“好吧。”
在之后云辞舟在这里又蹭了一个晚饭，在天黑之后方才离开。
师闻初知道她喜欢赶夜路，便也没强制要求她留下，只是站在唐门前看着她走进浓浓夜色，直至完全消失在远方。
好像自从认识云辞舟开始，她就总是如此，永远都无法闲下来，不是在计划着出行就是已经踏上路程。
这样的人生，大起大落，如同暴风雨中的大海，倒和她本身也很像。
“人都走远了，有什么好看的？”唐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那酸溜溜的感觉连门口的弟子都听出来了，只可惜师闻初还在想着有关云辞舟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
在某种情况上，师闻初和云辞舟还真的很像，只不过云辞舟是选择性无视，而师闻初是压根就没注意到。
“对不起唐公子，故人远去，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师闻初很是认真地道歉：“我这就回去。”
唐羡：“……”
门口弟子：“唐羡啊唐羡，你也有今天！”
所以还真是天道有轮回，一物降一物。万物相生相克。这世界才如此的有趣。
－－－－－－题外话－－－－－－
接下来我要继续开扩新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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