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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金块


  秦实比胡奈青还急,草草吃完午饭,立刻催一干人去赌石。

  沈歌不晓得门道,特地去银楼将掌柜请过来,请他带个路。

  掌柜听闻一行人要去赌石,很是惊讶,暗地里委婉地劝沈歌一番,忧虑道:“有道是神仙难断寸玉,二爷要玉,不如我们直接买就是,还省得多费功夫。”

  沈歌笑笑,“不是为买玉而来,同行的有两位爷想赌一番,赌石不过是个工具。”

  掌柜这才不多劝,直接带着一行人去买玉。

  卖玉的玉场在城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算多,不过叫喊声交杂在一起显得极为热闹。

  沈歌他们左看右看,大块大块的石头就堆在一个个棚子里,说是里面有玉,一眼看过去,与普通的大石头相差无几,甚至有些石头还要更丑陋一些,要是堆在外头,就算给人,人都不屑多看一眼。

  掌柜带着沈歌他们往里走,一路上目不斜视,丝毫未停。

  沈歌问:“不是要去买石头么?”

  掌柜在他耳旁低声说道:“二爷有所不知,这里好几个石棚都喜爱欺生,有些石头被胡乱拉来充数。这些并不是玉矿区采出来的石头,买下也不大可能开出玉,我们得去里头那几家。”

  “就这般光明正大地骗人?”沈歌看了又看,好歹在这里开棚子,这么骗与砸自己的招牌无异,人上一次当还能上两次当?

  “倒不是完全滥竽充数,里头也有真正的好石头,只不过极少。再说,赌石这行当基本十赌九输,要是买不到好的,也赖不了别人。许多人没赌赢只觉得自个运气差,极少怀疑买石头的时候就没买对。”

  沈歌想想也是,敢做这些生意的基本都是地头蛇。本地人不会老来赌,外地人赌一次两次,没赌赢只好吃个闷亏,是以卖假石头也无人管。

  掌柜直接带沈歌他们去中间某一个大棚子里。

  那个大棚里的人一见到掌柜便出来,作揖笑道:“黄掌柜这次怎么来得这样早?我这边刚新进一批石头,玉还未开出来,您要的话,恐怕还得再等等。”

  “我这次并非为买玉而来,我家大爷与二爷要买些石头玩玩,贾老儿你帮忙掌掌眼,带我们过去瞧瞧。”

  贾老儿须发皆花白,看着慈眉善目,听掌柜这么一说,他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好说好说,贵人要买什么样的石头?”

  贾老儿这里的石头多得很,有的出自南边的翡翠玉矿,有的出自北边的和田玉矿,哪种都有人买,买和田玉的人还多一些。

  胡奈青在一旁道:“劳你带我们走一圈,我们先看看石头再说。”

  贾老儿忙答应,热情地带着几人转了好几圈。

  他这个棚子极大,大小不一的石头就这么一堆堆地堆着,仿佛盛夏的西瓜一般,看着极喜人。

  棚子四面都无遮挡,光线照进来,将里头照得透亮。

  沈歌跟着他们看,什么都没看出来,在他眼里,所有石头几乎都一个样。

  沈歌与荀飞光交换一个眼神,彼此清楚两人都不会赌石。

  胡奈青倒对沈歌颇有信心,“沈弟,你去挑几块。”

  “挑什么样的?”沈歌问,“我不大会看。”

  “你看上哪块便挑哪块,其余的什么也不必管。”

  沈歌应了声,低声拉拉荀飞光,“荀哥,你与我一起去挑罢。”

  秦实在一旁看沈歌马上便要去挑石头,忽然喊了一句,“慢着!”

  “嗯?”众人不明所以。

  秦实板着张脸,“我们说好要赌,就得提前把相关事项说清楚,哪种情况算我赢哪种情况算你赢。这里全是石头,总不能沈歌都买下来,最后开出了玉便算他赢罢。”

  “有理。依你之见,该如何?”

  秦实看胡奈青一眼,“要我说,我不管沈歌买多少块石头,只要他开出的玉卖出去能比买石头花出去的钱多一倍,我就承认他运气真的好。”

  “这般说来,只要他买的石头价值倍于花出去的银子,你便输得心服口服?”

  “嗯。”秦实爽快应下,补充道:“只要是沈歌亲手选的石头,大伙都别帮他,我就服气。”

  沈歌闻言只好松开荀飞光的手。

  “挑你喜欢的变成。”胡奈青在后头补充一句。

  沈歌看他们一眼,迈开腿挑石头去了。贾老儿带着伙计在后头帮他搬石头。

  沈歌不会看石皮,也感应不到里面的东西,胡奈青让他挑,他便放开手脚随便挑起来。

  “这些石头都什么价?论斤称么?”

  “当然不是。”贾老儿笑眯眯地回沈歌的话,伸手指给他看,“这堆二百两,这堆五百两,这堆一千两,这堆两千两。”

  沈歌一听有些愣,这里的石头还真不是一般地贵,闻言他不敢多挑,二百两的石头拿了两块,五百两的拿了一块,一千两的拿了两块,两千两那堆则一块都没拿。

  “咦,那堆呢?”

  “这堆一块二十两,爷您买这么多,小的送两块给您当添头。”

  沈歌眼睛立刻亮了亮,翻上那堆杂乱无章的石头中直接选了六块,其中还有一块特别大的。

  贾老儿身后的伙计直接拿箩筐过来挑石头。

  “选好了。”

  沈歌拍拍满是泥灰的手,过来与众人道。

  “选好我们便去解石,贾掌柜,你这里可有解石的地方?”

  “有有有,诸位请随我来。”

  贾老儿笑着伸手做出请的模样,自个在前头带路,一下便有三千多两的生意,他心里极为高兴。

  六个伙计挑着石头跟在他后头,这些石头都不轻,年轻力壮的伙计们方挑了一会儿,便汗如雨下。

  这等赌石的棚子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日赌石之人不多,许多人一见贾老儿这边来了大生意,忙跟过来凑热闹。

  “嚯,一下买那么多,别是随意买的罢?”

  “还真说不定,你瞧那几块石头的皮子,就没一块好的,要我说,多半就是这几个公子哥随意选的。”

  “我倒不觉,你们瞧最底下那块黄的,那花纹多正,我早便想买,要不是没钱,也轮不到这几个。”

  “老规矩,要不要赌一赌?”

  沈歌他们这头还没说什么,身后跟着的一行人立刻兴致勃勃地打起赌来。

  沈歌听了一耳朵,他们赌的也就是三五几十两,赌得倒不大,不过看好他的没几人。

  “来来来,买定不离手。你们要不要多下几注,我与你们说,选石头的可是沈状元。”

  “哪个沈状元?”

  “这你都不知?三月春闱那个,京都里好大一场赌局,许多人都赌沈状元考不到进士及第,结果人愣是一举夺得状元,听说庄家都赔了钱!”

  沈歌在前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一时听得津津有味。荀飞光眼露笑意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跟上来。

  有沈歌这个噱头在,身后的人越跟越多,参与赌局的人也越来越多。

  胡奈青笑道:“你们是否要去买一把。”

  “我去罢,下一百两的注。”胡青言率先接话,作为沈歌的舅舅,他理所当然地要支持。

  韶信对沈歌的信心也十分充足,他看了荀飞光一眼,接道:“我也跟一百两。”

  “我,我也跟……”于醉墨话还未说完,被秦实一瞪,那话涌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缩缩脑袋,不敢接话。

  “我跟八百两。”胡奈青砸下一句。

  沈歌拉拉荀飞光的手腕,无声问他去不去下注。

  荀飞光不欲刺激秦实,微微摇头拒绝。沈歌见状,挑眉一笑,亲自去下了一千两的注。

  赌局很简单,只要沈歌开出的东西总价超过七千两便算支持他的人赢,反之则另一方赢。

  现下石头未开,谁都不知结果,也不存在作弊的可能,可谓公平至极。

  坐庄的乃其中一棚子的主人,他虽不看好沈歌选的石头,但出于谨慎,赔率并不高,除沈歌这头外,基本都买他输。

  就这么几块石头,要开出超过七千两的玉来,并不容易。

  解石的地方在河边,这年头全靠手工,解石也是一门世代传承的手艺。

  几个肌肉发达的汉子在那头等着,他们拿着大锤子,长铁凿子坐在那里,一看到沈歌一行人过来,立即站起来接活。

  “这些石头除那块最大的要二十两外,其余石头一律五两,客人可要现在便解石?”

  沈歌侧头看胡奈青,胡奈青点头,笑道:“有劳,就从那块最大的开始解罢。”

  “好说好说。”

  几个汉子将石头拿出来摆好,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圈,选了个点开始凿。

  沈歌等人耐心地在一旁等着,他们凿了小半个时辰,最终才把这块大石头凿开。

  “可惜了,全是白面,无玉。”

  胡奈青凑近去看裂成两块的大石头,摇摇头,指向其中一块,“劳你们再把这块沿边凿一凿。”

  砸石头的汉子无二话,往掌心中吐了口唾沫,立刻抡起大锤子应胡奈青的要求凿起来。

  “没看到呀,这么小一块,应当不会有东西了罢。”

  “或许其中藏着玉珠也说不定,不过这么小,应当不会值什么钱。”

  在一旁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砸石头的汉子砸到一半,忽然有人喊:“出玉啦!”

  沈歌定睛看出,只见石头中间有一小块粉色的东西,汉子仔细将周围的石头剥开,这块玉看着也就婴儿拳头大小。

  “沈状元运气不错嘛,一出手便是粉玉。”

  这块粉玉色泽柔和,半透明地在那里极为喜人。

  “我看这小块玉应当能值个千把两银子。”

  “一千四百两,沈状元,你不如把这玉卖与我罢。”有人朝沈歌喊,“正好我娘子缺件步摇。”

  有人笑他,“沈状元岂是缺银钱的主,哪会卖给你?”

  沈歌闻言朝他摆摆手,示意不卖。银楼掌柜还在这,这玉哪里需要卖给外人。

  喊话的人有些遗憾。

  凿石头的人换了一批,接着凿,接下来这一块刚打开石皮,很快就出了玉,那一汪浓郁的绿色极为喜人。

  这下谁都不需说话,这块玉起码值三千五百两没跑。

  第四块没出东西,第五块也没有,第六块又凿出一块人头颅大小的青玉,光是这一大块玉,就值五千两,更别说这块玉成色这样好。

  “嗳,赌输了。”有人遗憾地摇头。

  “没事没事,有输有赢,否极泰来。贾老儿,你家明天开张么?我明天过去你家买玉,你可莫忘记了呐。”

  贾老儿喜笑颜开地拱手,“秦老爷您来便是,小弟随时恭迎大驾。”

  贾老儿先前有些心疼一下便卖出那么多含玉的石头,现在许多人一招呼,他便顾不上心疼,石头总是要卖的,能赢得名声那就再好不过。有这名声在,他们方好靠着这大树,日后躺着赚钱。

  沈歌这头喜气洋洋,秦实脸色有些青,这块玉一开出来,他就知道他输了。

  “一共十一块,还有五块,天色也黑了,明儿再开罢?”胡奈青嘴角含笑地建议。

  刚赌赢的他心情极好。

  “再开了这块罢,这块有些大,难挑。”沈歌指着其中一块。

  这块石头品相并不大好,上面全是腐蚀出来的洞眼儿,沈歌路过几次都不想拿这块石头,然而心底总有这么一个声音催促他拿上它。

  凿石头的汉子看了眼,这种石头极好解,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锤子,两锤子,第三锤子一凿下去,凿石头的汉子就感觉到凿子陷入了一个有些绵软的东西中,这感觉不像是玉。

  他有些疑惑地在旁边补了几锤子,把它凿开一条缝。

  “这是什么?”

  “黄色的?莫非是黄玉?”

  “不不不,不是黄玉,是黄金!”

  随着裂缝越来越大,周围人喊了起来。

  “好大一块狗头金!快看快看!真是狗头金!”

  “好家伙!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着狗头金!”

  胡奈青算无遗策也没想到沈歌买块石头居然会买到狗头金,他有些意外地上前去,拿起这一大块狗头金掂了掂,“这块狗头金估计有十斤重。”

  荀飞光蹲下去看,也拿起来试了试,淡淡说道:“顶多五斤,下面的全是石头。”

  五斤也足够让人羡慕,狗头金不仅仅能做为金子用,献上去可是好大一场祥瑞。

  “贾老儿,这些石头都是你帮着挑的罢?你运气可真好呐。”

  贾老儿乐呵呵地笑笑,心中郁猝地要命,沈歌在他这里随意挑挑,已经开出的石头便赚走那么多,若加上那些还未开的,起码有一两万两。

  尽管知道石头卖出去便是买家的事,贾老儿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天色已晚,剩下的石头银楼的伙计过来挑了回去,沈歌几人也回去休息。

  胡奈青看向秦实,含笑道:“你服气否?”

  秦实气鼓鼓地点头,粗着嗓子道:“当五年先生便当五年先生,你们先把学院建起来再说罢。”

  “这事很快,秦小侯爷只需做好教书育人的准备便是。”

  秦实冷哼一声,一回院里便躲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沈歌悄悄问胡奈青,“胡先生,你是不是都算到了啊?”

  胡奈青会算卦,算得好像还挺准,沈歌早知道他这手本事,他们能赢不出奇。

  胡奈青点头,笑道:“知我者,沈弟也。”

  荀飞光在一旁撇他一眼,他立刻收起那副神色,离沈歌远了些。

  晚上,只剩沈歌与荀飞光时,沈歌笑问:“荀哥,我看你块狗头金起码有十斤以上,你作甚说只有五斤。”

  “说少一些,省得人眼红,传些传言。”

  沈歌没想到一向对这些不在意的荀飞光也会想到这些地方去,不由有些好笑,“所以你便睁眼说瞎话骗他们?”

  “天色那么暗,有几人能看清楚?无妨。”荀飞光毫不在意。

  沈歌心中好笑。

  过了一会儿,沈歌忽然想起来,压低声音道:“我听闻产狗头金的地方必定有金库,荀哥,不如我们派人去探究一番罢?”

  荀飞光若有所思,当场披衣起来写信,又将韶信叫来,令他速速将信传个百里宜。

  “我先前也听说过这说法,先让百里宜去探个究竟,有无狗头金日后再说。”

  沈歌点头。

  剩下的那几块石头银楼掌柜暗暗找人开了,又开出三块翡翠,这些金玉加起来,价值超过一万五千两。

  “这钱就是好赚。”沈歌感慨,想当年他累死累活,日夜写话本,一个月才赚那么二三十两,然而能有那点钱他已非常满足。

  现如今,一日便能赚上万两银子,他倒也没什么感觉。

  胡奈青听到他的感慨,严肃告诫他道:“一个人的运道向来有数,这里多些,那头便要少些。你运道好归好,却也不能滥用,一心投在银钱上,再好的运道也会败了。”

  沈歌点头,笑道:“我知晓,也就是顺嘴说一声,我不会真去赌石赚银子的。”

  “那便好。”

  沈歌他们在淮扬府待了四日,期间沈歌灵感来了,又画了几张首饰图样送往银楼掌柜那里,“这是我近两日画的,黄掌柜你看能不能用,要是不妥当的话就搁着。”

  掌柜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笑道:“能用,二爷您画的样式新颖又好看,每次打出的首饰很快便能卖完。”

  “那就好,你们也别光等我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善于画首饰图,有的话不妨招进来,每个月多给他们些银钱。”

  掌柜点头应下。

  这年头没有设计师这概念,创新首饰的大多是做首饰的工匠,首饰样子做来做去也就那几种,创新之处比较少。

  此乃沈歌画出的这批首饰卖得极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人长得俊美,女娘们冲着他的名声,也宁愿来他家银楼。

  经过淮扬府后,没几日便到了京都,一行人累极,也没聊,各自归家。

  沈歌还在休假当中,不必去朝廷报道,胡青言则连休息的时日都没有,马上就要开始上朝。

  沈歌在家休息了好几日,京都银楼的人传消息过来,说饰品已做好,沈歌忙过去拿。

  饰品的材料乃沈歌先前开到的那块粉玉,胡奈青道拿粉玉雕观音有招桃花的功效,沈歌闻言特地将这块玉托付一个老师傅,请他雕了个小观音出来。

  老师傅的手极快,这观音又是小件,没几日便雕好。

  胡青言拿到观音后心中感动,面上却笑道:“这么一大块粉玉,我怎么好戴在身上?”

  “粉玉怎么?有效果便成!再说,舅舅你可把它塞到衣裳中,到时谁看得见呐?又没让你吊在外头。”沈歌盯着胡青言将玉挂在脖子上,“就一小块粉玉,我前两年还戴过项圈,都没说甚。”

  “前两年你还小,戴项圈有何出奇?”

  “这不就是一比么。”

  沈歌说的项圈是荀飞光送他的那个,他为表示稀罕,着实好好戴了一段时日,后来常被人问,这才作罢。

  胡青言最宠这个外甥,见他坚持,当即便把粉玉挂到脖子底下,“这便成了罢?”

  “成了成了,舅舅,你千万别拿下来啊,胡大哥说可有用,你戴一段时日就知晓。”

  胡青言正想问有何用,沈歌却不给他机会,给他送完玉,说和荀飞光还有约,便溜之大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摸了作者屁股就跑的地雷,实在太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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