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学习盗窃

　　贼王杜笛，传奇黄三，贼盗吕常树。

　　三位都是上个世纪中国盗贼的老祖宗，偷盗手法已经神乎其技。任何技能到了顶峰都能称之为艺术，这三位就是盗贼界现在还活着的传奇。门生遍地，凡是能够上的了台面的盗贼都跟这三位有点关系，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这三位，中国盗贼界的人能少一半。

　　而现在苏澜面前的这位就是当年号称“贼王”的杜笛。

　　“警察？就你？老子我跟警察打了一辈子交道，是不是警察我一眼就瞧的出来，你还真懵不了我。”杜笛失声发笑，恐怕也只有这三位在警察面前依然无动于衷。

　　“我是警察没错，刚刚从警校毕业的，现在在西街派出所实习，一周时间我就滚蛋了。”苏澜见到杜笛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见怪，毕竟这三位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对警察不加颜色也是正常。

　　“你来找我做什么？”杜笛知道对方没有必要骗自己，反正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样？

　　“我想跟您学盗窃。”苏澜一本正经的对杜笛说道。

　　“盗窃？哈哈哈！一个警察跟我学盗窃？小子，我不会教你的，你也学不会，现在在没人能学的了真正的盗窃了。”杜笛惨笑道，现在的人诱惑太多，真正能把盗窃学到他们三个这个境界的能有几人？

　　上个世纪战后的旧中国是盗贼的黄金时代，他们开宗立派。等到新中国缓过了劲，对他们的打压是何等的雷霆手段？到了九十时代真正的盗贼只有他们三个人了，还都没有好下场。现在物质发达，经济腾飞的时代，谁来学这门下三滥的手艺？能够学好的都是要耐得住寂寞的，能学精的都是有这天赋的，现在的人没几个能做到了。

　　“如果不是为了学这门手艺，您觉得我会来找您吗？我现在的时间很紧张，只有一周的时间，我会用心学，请您教我。”苏澜认真的对着杜笛鞠了一躬，诚恳的眼神打乱了杜笛接下来准备说的话。

　　“不管你是不是用心，我都不会教你。盗贼这个行业已经被历史淘汰，不应该还有余孽残留。善不从警，恶不做贼！都是要遭报应的，诶，你走吧。”说完杜笛低下了头，苹果也不要了，转身准备离去。杜笛口中的余孽何尝不是说他自己呢。

　　“盗贼这个行业虽然结束了，但是手艺不应该还不存在，任何事物存在都有着它应该存在的道理。还有，真正的盗贼没有结束，黄三从孤儿院收留了几个孩子养大，并且教会了他们盗贼的手艺，他们就是未来的盗贼界新星。学会了盗窃不一定要去偷盗，为的是手上的老祖宗的手艺，不失传。”苏澜义愤填膺的大喊道。虽然没忽悠过人，这几句话说的自己差点都信了，苏澜悄悄的给自己点个赞。

　　“你说什么？黄三把真正的手艺传出去了？”杜笛一脸茫然，不敢相信。他们都是拜过师，学过艺正八经的门生，他们随便流传出去一点东西就能教会一大群的贼，如果倾囊传授的话中国不知道会多出来多少大贼大盗。

　　这手艺，害人害己，杜笛就算是把它带进坟墓也不想它重见天日了，谁知道黄三居然传给了下一代。

　　“诶。”能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故事，想必也极为了解他们之间的事。对方没必要骗自己，自己也没什么好骗的了。

　　“你确定好学？学了这门手艺迟早要遭报应的。”杜笛冷静了下来，询问道。

　　“我学这门手艺不去偷也不去抢，我有我自己的目的。我是警察，要抓住犯罪，首先要了解犯罪。”苏澜见到对方终于松口，高兴的像是在表决心。

　　杜笛没有多说什么，他肯教苏澜完全是他跟黄三谁也不服谁。虽然黄三闯出来的名声比他大，可伦起真本事两人不相上下。他黄三教出四个徒弟怎么了？我杜笛一样可以教出一个警察徒弟把你徒弟全抓了。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和年纪，什么都看透了，偷盗终究不是正道，社会需要的是积极的。

　　“跟我来吧。”

　　苏澜帮着杜笛把水果摊收了起来，跟着他离开了，没有回去警局。

　　至于胖子的钱包……

　　他都不急，苏澜跟着着什么急。

　　跟着杜笛回到住所，杜笛一代贼王住的破破烂烂，真的跟他说的一样，没有好下场的。杜笛没有要求苏澜拜师，更没有任何形式，在他看来没必要了，都结束了的。

　　找了两把凳子，面对面坐好。

　　杜笛开口说道：“把你的凳子下面的硬币拿给我。”

　　苏澜将凳子翻过来，从下面凳子腿的连接处找到了一枚“袁大头”。

　　袁大头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大多的都是假货，做旧。用袁大头来传艺是盗贼界的传统。

　　苏澜讲手里的袁大头递给杜笛，杜笛冷静的看了一下叹了口气。

　　只见杜笛的手指一甩，眨眼之间袁大头不见了，他一反手，另一只手从袖子拿出来了，像魔术师在玩障眼法一般。双手一拍又不见了，等一撑直手，袁大头却像粘在手上了，在手背后藏着。杜笛解释道：“再快也在手上，你发现不了，也是因为你知道快在手上，所以你一直注意我的手……但视线有限制，眼睛也会骗人，看正不见反、瞅左漏了右，总有你视线的盲点……所以，变得是手法，不是速度。”

　　将手中的袁大头递还给苏澜，苏澜看的傻眼了。

　　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吃惊，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法，不去做贼真可惜了……

　　苏澜接过袁大头，在手里慢慢的把玩着，回忆着杜笛说的每一句话。变得是手法，不是速度。

　　苏澜手很笨，袁大头没几下就掉在地上，捡起来继续。

　　杜笛说的没错，很枯燥，现在的人有几个能耐得住性子这么玩的？想走到杜笛他们这样境界的，耐得住性子还不行，你得有天赋。

　　难怪杜笛说盗贼的时代结束了。

　　不说别人，苏澜才玩了十五分钟就已经开始心烦意乱，心中就像有一团无名火，想大发雷霆大砸一场。

　　当苏澜红着眼睛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杜笛依旧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时候，苏澜心里猛然一惊。自己太焦躁了。

　　把袁大头放在手心里，苏澜这次没有着急在去像杜笛一样玩弄它，只是静静的看着它，很安静。苏澜在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不去焦躁，可是心里的烦闷却怎么也解不开。

　　杜笛没有理会苏澜，他知道凡事都要自己去领悟，如果苏澜连这关都过不了，他还是别学为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澜发现这个世界有点不同了，他不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也能感受到它。就在心火焚烧之时，就在苏澜想要砸烂一切的时候，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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