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首秀
大小建筑物罗列的庞大基地设施——这一个多小时以来，电视上一直在反复播放这样的画面，几乎是千篇一律——然而这一次，镜头抓到了陆地方面的变化。
面向海洋结成防卫线的联合舰队，射出成排拖着白烟冲上云霄的物体。
——那是大片的飞弹！
部署在洋面的舰队被打了个措不及防，没人想到对手竟然不要脸的直接在休战的时间发动突袭——一切都太突然，只有部分反应较快的舰船才及时射出对空炮火，火线随即在空中相互拦截，然而更多的，那些毫无准备的舰艇，却成了陆地弹幕的第一波标靶。
只见飞弹凶猛地扑向来不及应变的船舰，炸出高高的火柱，而这些人甚至还未能掌握状况，便又见陆地方向升起无数光点。
“密涅瓦号”的舰桥内继续响起巴托的报告。
“MS、MA机群接近！攻击已展开！”
屏幕上随即映出来势汹汹的战机群。相对于老实等待回答的“反Logos同盟军”，联合根本二话不说就发动了攻势。塔莉亚不禁咬牙。
——都是自己太蠢，没料到对方如此不按牌理出牌，更想不到敌人竟是言语无法沟通的对象！
“怎么会有这种事——那个混帐吉普列尔！”
迪兰达尔也不禁骂了起来。一旁的将官焦急地插嘴问道：
“议长，这么一来……”
“好，我知道。”
迪兰达尔的眼中出现一道阴冷光芒。他向仍在愕然的众人高声喝令：
“情势所逼！我们也即刻展开战斗！”
舰桥马上变得忙碌起来。将官除了向各单位连迭下达命令，同时不忘交待通讯士。
“叫空降登陆部队准备出动！”
扎夫特和“反Logos同盟军”的上层总算开始运作。可惜的是，由于遭受突如其来的先制攻击，不少末端战斗单位在混乱中脱落或甚至失联，使得号令需要更多时间才能通达——慢这一步，免不了大大影响战局。
“发布红色警戒！准备总体对战！”
塔莉亚也下达了她的命令。她瞪着自海上迫近的大群敌机，掩不住眼神焦急。
……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把正在警戒室待命的真和露娜吓了一跳。
“看来对方提前发动了。”
雷倒是很淡定，无论是后面两个人之间气氛有多火热他都保持着一张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死人脸。
“我们走吧。”
“嗯……哦。”
……
白色大地上，散发沉钝黑光的巨大身影缓缓走过。超过了三十英尺高耸入云，重达400多吨的恐怖身躯使得踏下的每一步都是地震一般，还有恐怖的外挂武装——这就是这个时代地球联合军的最终兵器，单枪匹马就毁了数个城市的超级凶器——“毁灭”。
真坐在“命运”的驾驶舱中，透过屏幕中的直播将战局收入了眼内。
无疑，地球联合军的这一波突袭是相当成功的——一开始的覆盖式飞弹打击打残了大部分舰队，然后趁着这个时机出现五架“毁灭”来补刀。最后，还有那个新式武器（尼伯龙根）全灭了己方MS的空降部队。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可以说已经是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己方无论是战力还是士气，都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狠手打得几近崩溃。相信此刻指挥室内塔利亚舰长和迪兰达尔议长已经在考虑撤退的事情了。
但是能就这样结束吗？
真问自己。
诚然，现在自己有些迷茫于议长的是非以及自己的立场问题——但是这份迷茫，并不包括干掉Logos这一从未改变过的念头。
想起“尤尼乌斯7号”上那漫天的残骸，想起阿拉斯加那被当做弃子的大家，想起那在炮火中消失的父母与玛尤，还有被当做兵器的史黛拉——Logos，这些人，就是死不足惜的代名词！
“好不容易将这些家伙逼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他接通了舰桥的通讯。
塔利亚舰长的面孔看起来很是糟糕，失去了以往的从容淡定。不过真对此早有所预料，并没有在意，只是冷着脸说道。
“舰长，请求出击！”
“慢着。现在——”
看起来塔利亚舰长想要阻止真，然而还没等她说完，身旁的迪兰达尔已经先一步下达了指示。
“拜托了。”
议长的命令是至高的。可以看出塔莉亚舰长并不赞同这一指令，但是迪兰达尔一脸坚决，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于是塔利亚只好咬着牙，无奈地下达了指令。
“——‘命运’、‘传说’、‘脉冲’出动。”
指令在第一时间就传达到了真的耳中。
“真·飞鸟，‘命运’，出击！”
他高喊着，踏下脚下的踏板，推动手中的操纵杆，从“密涅瓦号”中一跃而出，VPS装甲启动，展翅高飞的“命运”顿时显出红、蓝和白灰的色彩。紧接着，染上深灰与蓝色的“传说”，以及露娜所驾驶，刚刚完成合体的“脉冲”也随之挺进。
“我们走！”
怀着火热的怒意与冰冷的恨意，真带头大喝一声，露娜和雷立刻齐声应和。三机向蜂涌而来的联合战机群直冲而去。
举枪，点爆了几架“温达姆”，机身做筒滚运动，闪开了正面袭来的光束，然后收枪，拔出了双肩的两把“烁刃2”。
全力进攻！
真没有一点要留手的意思。
背后的“光辉传递者”猛地张开，绚烂的光翼瞬间将机体的速度加速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带着一连串的残影，“命运”猛地冲入了敌方的机体群中。
“真——！”
露娜担心地叫道，控制着“脉冲”不由自主地想要跟上，然而下一刻她便顿住了。
双手双刀，“烁刃2”激发到极致的军刀模式成了最趁手的武器，在超高速中仅仅是对着对方的机体挥舞就发挥出了巨大的破坏力，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布在体表的幻象胶体在光翼展开模式下带出的残影在这种贴身的乱战中令敌人连他的边都摸不到，只看见大片的敌机残骸在火光中坠下——“命运”就像是尖刀一样，一马当先，硬生生地凿穿了对方的阵型，从这一头杀到了那一头。
好弱。
尽管敌方数量众多，但是真依旧没有什么吃力的感觉——全程没有爆种，更没有用精神指令技，只是靠着他本身的神经反射速度和动态视力，他驾驭着这架名为“命运”的怪物做到了只有怪物才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对于真而言，和另一个世界自己战斗过的那些对手相比，无论是巴尔特菲尔德、基拉、克鲁泽，亦或是那个“弗奥拉”——现在这些在自己手里就像是大白菜一样的对手真心是不够看。
或者说……不是对手太弱——是我变强了？
转眼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思绪快速在脑中闪过，真有些茫然。
我……变强了吗？
“命运”一个侧翻，削去了前进的冲力，头下脚上的，在敌方的阵后，甩出了手中的两把“烁刃2”，接着，背后的高能长程光束炮展开，粗大的赤红色能量束横扫而过，和两个被量子通讯简单引导的“烁刃2”一起，又干掉了大片敌军。
“好……好厉害。”
露娜都看呆了。
虽然以前驾驶“脉冲”的时候真也很厉害，但是也从来没有到这么夸张的地步——这简直就已经是非人了。
对比真的表现，再看看同样是驾驶新型机“传说”的雷——真都已经单机干掉近半的敌军了，但是雷甚至都还没和对方接触，只来得及远远地开了几枪——这并不是说雷太弱了，正相反，雷很强，不是一般的强……但是真，在此刻露娜的眼中，已经不是用强能形容的了。
非要描述的话，也只能用那第一次见到“自由”单机突入战场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干翻了敌我双方的所有机体时的那种心情可以对比吧——就如同看见了战神。
到底是什么时候，真变得那么强了？
露娜很迷茫。
是在什么时候，自己被那个总是摆出一张臭脸，却意外热心肠的别扭笨蛋，甩出了那么大的一段距离？
第一次的，露娜正视起了这个问题。
从曾经半斤八两的同期，到现在只能仰望他的背影——原来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那么大了吗？
意外的有些失落……也有些欣慰。
“这个家伙，真的是成长了很多……变得很可靠了呢。”
但是——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被落的太远啊！”
对方的阵型已经被真打得七零八落，“脉冲”和“传说”突入后很轻松地就收割了一堆人头。
……习惯了那种级别的战斗后，现在跟这些普通人打，机体性能还是处于碾压的状态——真的是感觉有些欺负人啊。
调整好了“命运”的身形，真控制着机体从背后拔出了大剑“阿龙戴特”，光翼展开，再一次突入了敌方的机体群中。
“但这不是放过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们的理由！”
横扫、直劈、斜斩。真并没有系统地学过什么剑术，然而手中这把长度惊人的对舰刀根本也不需要什么章法，在“命运”超高速移动的状态下，这把和湖之骑士佩剑同名的凶器即使是平举着，也能发挥出巨大的杀伤力。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全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我的！我也可以！”
露娜那气概十足的战吼突地从通讯器里传来。真本能地朝她的方向瞥去，却惊见一架MA正在“脉冲”的下方瞄准，而露娜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一幕让他的心跳都差停了。
“露娜——！！”
手脚比大脑更先动，“命运”张开光翼瞬间便冲到了两者之间，及时用光束盾挡下了对方的攻击。
“你现在不是在驾驶‘扎古勇士’，露娜玛利亚！这是在空中！！”
一枪点爆了那架差点吓死他的MA。真的口气中带着浓浓的后怕与责备——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失去这个刚刚才发过誓要守护的重要女孩了。
如果真的发生了，真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抱歉。”
露娜怯怯地回了一声。向来是驾驶“扎古勇士”在地面作战的她第一次开着“脉冲”实战，面对这必须全方位警戒的空中战斗一时间还真的是习惯不过来。
但是……
被他救了呢。
露娜的内心，反倒是有种开心的感觉。
——这就是恋爱的滋味吗？
所以说女孩子的心思永远都是那么令人难以琢磨，即便是露娜这种英气勃勃的少女也不能例外。
“算了，小心点啦！”
真说着，驾驶着“命运”绕了“脉冲”一圈，将周围的敌机尽数击坠。
这时，前方突然有光芒迸现——两架“毁灭”不知何时退回了陆地上，变成MS形态。其中一架胸口的三只炮口喷发火光，把包围在基地上空的“火虎”机队卷进汹涌的光漩中，另一架站在海岸边的同型机则弹射出双掌，向半空中的“迪恩”扑去；从机械手指射出的光束，毫不留情地将扎夫特的机体轰成碎片。
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跳出来。
“真！我们得先解决那几架！你切得进去吗？”
还用说吗？
在雷开口前，真就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带着一连串残影，在“光辉传递者”的超速推进下，“命运”高举“阿龙戴特”冲到了“毁灭”身前。
唰！唰！唰！……
从手指射出的光束编织成了密集的光束网——虽然行动迟缓，但是超强的火力将其缺点弥补，真不得不缓了缓前冲的态势。
“切。”
咬了咬牙，看着屏幕中那犹如魔神一般的巨大MS，那段无法忘记的痛苦的记忆再一次从记忆中破出。
史黛拉……
少女的身影，和眼前的机体重合。
——你们也是吗？
作为兵器被从小培养，扼杀记忆、抹灭感情，用生命换取力量——然而只是作为恶人手上用完即丢的工具。
连续闪身变向躲开了道道光束，真的表情开始变的很平静。
——平静到冷酷。
很可怜啊，你们——
他缓缓开口，像是在和对方说话，更像是在跟自己说明。
“可再可怜，既然上了战场，既然选择了助纣为虐——即便选择权不在你们手上……”
背后的光翼展开到了极致，双手握着“阿龙戴特”的剑柄，直对着那架还在不停进攻的“毁灭”。
“我也要杀了你们！”
真的双眼，已经化为了散瞳。同时，代表着“集中”的白芒，也在眼底汇聚。
若是不除掉Logos，那么包括眼前这些人和自己的悲剧在内的，波及整个世界的巨大扭曲，还会接二连三不断地诞生——真此刻的脑中，所想的就是那么简单。
即使简单，很片面，但用来作为说服自己出手的理由，已经很够了。
像是瞬移一般，“命运”一头扎入了“毁灭”张开的光束网中。速度保持在极限状态，但是真一点也没有驾驭不住的感觉，就像是灵巧的蝴蝶一般，带着梦幻般的残影，用一个个匪夷所思的机动，闪过了所有的光束，冲到了“毁灭”的胸前。
先前也说过，“毁灭”是牺牲了机动性而换取了高火力——这恐怖的火力确实是很令人颤粟。然而，换个方面来想的话，一旦有机体突破了火力网和阳电子反射罩的双重防御，那这具迟钝的身躯，就是最好的靶子。
——就像此刻的真这样。
横挥，腰斩！
轰！
巨大的机体在巨大的爆炸中化作残骸，而“命运”，已经毫不停歇地冲破了第二架“毁灭”的火力网，夹带着恐怖的冲力，将手中的“阿龙戴特”狠狠地捅进了对方腰间的驾驶舱内。
轰！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简单。
是的，我不会输。
真将目光投到了在海上与露娜和雷交战的剩余“毁灭”，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命运”再次发动！
——至少对Logos，我绝对不会输！
PS：一章带过——请叫我日更节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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