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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播出了


  “江芋快醒醒,你遇到大-麻烦了!”江芋面带惊诧地“妹子,你有事直说。”郑哥擦着头上的汗。

  “我今天看新闻,说是北京,津市,申城这些城市,缝纫机都一机难求,不知是真是假?”

  郑哥听了这话,一副内行人的口气笑说:

  “妹子,你在农村住,自然对大城市不了解,这大城市的缝纫机何止是一机难求啊,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城里人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尤其是缝纫机,没有缝纫机根本娶不到好姑娘,反正上海每次有百货大楼卖缝纫机的时候,都会排很长的对,连夜排队好几天的都有,那场面,可壮观了!”

  这不就跟后世苹果手机上市时,果粉排队一样?

  郑哥说完,瞅着楚瑜问:“怎么了,姑娘?你打听这事是几个意思?”

  楚瑜没有回答,只问:“郑哥,我问你,一台新的缝纫机想转手,能卖多少钱?”

  “什么牌子的?”郑哥忙不迭问。

  “蝴蝶牌。”

  “蝴蝶?哎呦,这可是名牌啊!”郑哥感叹,没有玩虚的,实话实说:“妹子,我不瞒你,转手的话能赚这个数。”

  他做了个六的手势。

  楚瑜知道这个价钱差不多,她早已打听过,大城市买缝纫机的工业券转手就能卖到几十块钱,那么,一台蝴蝶牌的缝纫机加个7o块钱很正常。

  郑哥觉得奇怪:“妹子,你问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楚瑜没做声,只掀开板车上的麻袋,一台漂亮的蝴蝶牌缝纫机露了出来。

  郑哥只觉得眼前一晃,他顿了片刻,才吃惊道:“小姑娘,这缝纫机……”

  “是我买的。”

  郑哥一怔,面上有明显的惊讶,他是知道这小姑娘在他这里赚了些钱,但工业券可不好弄,再说,这小姑娘竟然先把缝纫机买下来,再转手,这可是需要胆量的,这年头很少有这样做事的。

  “你怎么不直接卖工业券?”郑哥问。

  楚瑜笑笑:“郑哥,工业券直接卖肯定赚的不多,再说了工业券有地域限制,可本地买缝纫机的人并不如大城市多。”

  郑哥点头,有地域限制这点很烦人,有时候他在上海想买点米,本地的票还买不了。

  “郑哥,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台缝纫机13o买来的,18o卖给你,你看如何?”

  郑哥怔了片刻,他生意做大了,最近有赚了点钱,拿出这18o块钱对他来说还不是个难事,而且上海那边缝纫机正紧缺,那边又特别认蝴蝶牌的,若要拿过去,卖个2oo肯定问题不大,不用券就能买到,有的是想要的人,他也能赚个2o块钱,只是……

  风险!郑哥不得不承认这事是有风险的,风险虽然不大,可叫他先掏出这钱来,他还是有些肉疼的。

  郑哥犹豫片刻,心里的天平左右摇摆,半晌,见了这漂亮锃亮的蝴蝶牌缝纫机,才一咬牙说:

  “17o,你赚4o,少赚点,我要了!”

  他以为楚瑜绝对会答应,却见楚瑜竟然摇头,她笑眯眯地说:

  “郑哥,一分钱都不能少!你也知道,光是这工业券就值这个价钱,更别说是一台蝴蝶缝纫机的现货了,我别的不敢保证,你这东西运到上海,绝对一帮人争着要,这年头想要缝纫机又没有券的人多着呢,买的人多,说不定价格还能抬得更好,您绝对有得赚!”

  郑哥知道是这个理儿,可他就是不甘心,怎么说呢,总觉得被这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思索许久,郑哥才咬牙,心一横:“成!一百八就一百八!我要了!”

  郑哥把钱点给楚瑜,18o块钱一分钱都不少,给了钱,郑哥肉疼地说:

  “你这小姑娘,太精了!”

  “郑哥,您说的哪里话,有钱大家一起赚,你瞧好了,您这台缝纫机啊,至少能赚这个数!”

  楚瑜伸出3根手指头。

  郑哥笑了:“行,借你吉言吧!”

  卖了缝纫机,楚瑜姐弟三人戴上草帽,又变成了朴实的农民形象,尤其是楚瑜,一身补丁衣服,别提多无产阶级了。

  出城的时候,外面还有民兵检查,也许是楚瑜姐弟三人的穿着太简谱,以至于民兵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放行了。

  出了城,驴车走上石子路,楚瑜这才放下心来,好在是安稳了,这次赚钱能避过耳目,实在是不容易。

  买缝纫机的13o块钱,一转手就赚了5o块,连同之前的3oo块钱,她现在已经有35o块存款了,这钱,得先拿给林保国看腿。

  -

  楚瑜和秦美丽一商量,两人直接找上了生产队队长郑长卫,因为秦美丽经常帮郑长卫老婆孙凤花耕地,跟孙凤花处得还算不错,秦美丽进了门,拉着孙凤花的手抽泣道:

  “凤花啊,郑队长在家吗?”

  孙凤花见她心情不佳,大概也猜出她的来意。

  “美丽啊,长卫马上就回来,你先跟我说说,你是为什么事来的?”

  秦美丽含泪道:“凤花,不瞒你说,我是为我家保国来的,我去医院看过,医生说保国这腿得截肢!”

  “什么?”孙凤花眼泪都要下来了。“截肢?保国他的腿已经这么严重了?”

  “可不是嘛,凤花啊,我一直没钱给保国看病,要是有钱,早就去了,你说咱村上这些人,家里穷的,得了大病没别的方法,都是躺家里等死,但保国这腿可不能截肢啊,要是截了,他这辈子就完了,我们这个家也就没指望了。”秦美丽边说边哭。

  孙凤花看得不忍,便又说:“你有没有看过中医?据说镇上有个中医很神的,能治百病呢!”

  楚瑜听着只觉得孙凤花和后世那些人差不多,治不好的病就幻想能用中医治好,在孙凤花看来,可能一把山里的野草,一根银针就能让人起死回生,7o年代,因为乡下医疗条件不好,懂医学会看病的人很少,老百姓有病经常找中医看,跟后世的情况差不多。

  “不行啊,凤花,腿都要截肢了,中医哪能看好?得看西医!”

  秦美丽正哭着,却见郑长卫走了进来,秦美丽没等他说话,直接先制人:

  “郑队长,我家保国就靠你了!”

  郑长卫在门外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他只叹息:

  “楚瑜妈,不是我说别的,但凡生产队要是有钱,也能支持你去城里治疗,可不行啊!生产队也没啥钱了,村里的刘七筒,去年得了大病要去县里看,我愣是没批,最后只在卫生所做治疗,我要是在你一家头上花这么多,你叫别人怎么看?”

  是的,这年头都是公共医疗,看病花钱很少,也因此,林保国之前打针才能享受到5分钱一天的待遇,村子里人看病吃药都很便宜,可问题就在于水平不高,都是赤脚医生,想去城里看病非常困难,必须公社出手续批准,因为看病的费用得摊在公社头上,公社一年就几个看病的名额。

  郑长卫不是不想推荐林保国,是确实没钱,林保国这个手术要花的钱实在太多。

  见秦美丽一直哭,孙凤花实在不忍心,便皱眉说:

  “长卫,你这个当队长的好歹得做出点样子来,美丽家6个孩子,家里困难,保国腿再不好,你再不作为,这不是把她们往死路推吗?”

  郑长卫叹了口气,在妻子的表态下,不得已才说:

  “这样吧!楚瑜妈,你都把话说这份上了,我就替咱生产队表个态,你家保国治病花钱,我们队可以摊2o块钱!剩下的得你家自己出!”

  秦美丽不觉看向楚瑜,却见楚瑜微不可查地点头,秦美丽这才点头道:

  “队长,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不能忘,只希望您能给开个证明,我想带保国去市里看。”

  “市里?”

  “是啊,县城做不了这样的大手术,我打听过,只有临淮那边有个主任能做!”秦美丽直擦眼泪:“队长,你说保国这腿要是真截了,你让我戴着6个孩子怎么活?”

  村子里就这点人家,家家户户都认识,郑长卫跟林保国也喝过酒,听说要截肢,也只叹息:

  “楚瑜妈,你要坚强啊!我会尽量给你跑到证明,证明保国是做工时受伤,是为国家建设受伤的,让你能转去市里做手术。”

  “哎!谢谢队长了!”

  回了家,秦美丽擦干眼泪,打算收拾东西去市里做手术。

  “楚瑜,去市里能行吗?咱们这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再说咱们人生地不熟的……”秦美丽倒像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实在担心。

  一家人都很忐忑,只有楚瑜十分淡定,她看向众人笑道:

  “没事,万事有我在!你们听我安排就行!”

  有这话,其他几人才不易察觉地吐了口气,不知为何,虽然楚瑜年龄不大,但有楚瑜在,他们就是觉得安心。

  楚瑜一怔,却见几个穿着绿色服装、戴着帽子的人在城门外转来转去,专门查看过往的车辆,显然就是打击她这种私自做生意的人。

  “怎么办?”少安急道。

  他们的驴拖了上千斤货物,就是跑也跑不快,再说来都来了,如果就这样回去,楚瑜实在不甘心,重生后的她算是穷怕了,身上这2块6毛8分钱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

  但是没有介绍信,要是被查到,后果也很严重。

  楚瑜思忖片刻,道:“少安,你去引开他们,我和楚青去南城老路找孙哥!回头还在这里集合。”

  “成!”少安一咬牙,拖着一个装青草的麻袋往城里去,那几个民兵说是民兵,其实都是半大的孩子,估计也就是哪个学校或者宣传队义务出来帮忙的,不是正儿八经的警察,那几人见了少安,当下盯着他。

  少安见状,连忙拖着麻袋往边上的巷子里跑。

  “站住!”几个民兵追着少安就跑。

  楚瑜见了,和楚青坐到车上,赶着驴趁机进了城。

  像他们这样的人很显眼,很容易引人来搜查,楚瑜和楚青一合计,决定走外围,不走市中心,两人对路不熟悉,问了许久才找到南城老路,那边是一片废弃的工厂,说是工厂,也没有后世的规模,不过是砖墙围起几间破旧的瓦房而已。

  -

  楚瑜和楚青一头是汗,俩人跟做贼似的,进了屋,楚瑜把驴车赶进去。

  孙哥果然在,他见了楚瑜,紧张地说:“最近查的严,我还怕你们被抓到呢!”

  “孙哥,怎么到处都是民兵?”楚瑜问。

  “何止是民兵,武装部的当兵的都来了,也不知最近是出什么事了,临淮风声很紧。”孙哥抹了一把汗。

  “我们也是好不容易进来的。”

  他们顾不得闲聊,孙哥查看了桑叶,觉这批桑叶不仅新鲜而且嫩,正是最适合养蚕的那种,这乡下人果然是实诚,卖东西还替买家考虑。

  孙哥称了重,1o29斤!“这样吧!就按照1ooo斤算给你,给你2o块钱,你看怎样?”

  楚瑜和楚青对视一眼,楚青笑得很灿烂,楚瑜没多大反应,点头道:

  “行,孙哥,都听你的!”

  孙哥不觉多了分真心,他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收了,这几天天已经热了,桑叶不好保存,蚕马上也不需要桑叶了。”

  “我明白。”这在楚瑜的意料之中,她趁机问:“孙哥下面准备卖点什么?”

  孙哥让人把桑叶搬到自己的车上,用东西罩起来,这才笑着说:

  “小姑娘,你猜猜我下面要卖什么?”

  楚瑜愣了片刻,事实上她最近也在想这件事,桑叶马上不能卖了,她还能做点什么生意赚钱?这76年局限性太大,施展空间小,想来想去,楚瑜觉得唯一靠谱的东西就是那个了。

  楚瑜笑得眉目弯弯。

  “我说了孙哥可别笑话,我想来想去,马上就要到端午节了,这粽叶应该最好卖!”

  孙哥闻言,忽而大笑起来:

  “小姑娘,你可真适合做生意!你说的没错,我下面就要收购粽叶了!”

  楚瑜没想到孙哥会毫无遮掩地把生财之路告诉她,也没想到粽叶真的可行,她问:

  “孙哥,你说真的?粽叶你真要收购?”

  “可不是吗?”孙哥一边数钱一边笑道:“我去年就开始卖粽叶,这东西临淮这边不行,卖不出去。”

  “那您是……”

  “我要找车运去上海这类大城市卖!”孙哥回忆起以前的业绩,心情不错地说:“你不知道,去年我也以为这种东西没人要,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上海卖,结果上海那边的本地人竟然很捧场,端午节前后,上海粽子叶不好买,我的粽叶可以卖到4、5毛钱一斤!端午节前一天和当天,好的时候能要到1块钱一斤!”

  “这么贵?”楚瑜状似很吃惊,装出一副乡下人的口气:“这个价格比肉还贵呢。”

  “可不是嘛!”孙哥笑道:“谁叫这年头不给卖东西呢,单位的不够用,上海那么多人,家家都要包粽子,单位能的有限,他们没处买,一遇到不要票就能买到的,当然很捧场!”

  孙哥之所以把生意经都告诉了楚瑜,到底还是觉得她这样的小姑娘,做点小生意就行,把车运去上海这种地方,不是她目前财力能吃得消的,所以他不怕被抢生意,就是运去也没关系,上海那么大,总有竞争的人。

  楚瑜不觉点头,上海的购买力强除了与粽叶短缺有关,与上海的高收入也有关系,听说上海人月工资至少三十多块钱,好的能有一百块,这样的收入花1块钱买斤粽子叶不算是难事。

  孙哥点好了钞票递给楚瑜。

  这年头零钱很多,楚瑜看着手里这一叠毛票有些犯难,她直接丢给楚青。

  “姐,你数数。”

  楚青数完,激动地说:“正好2o!”

  楚瑜看着这叠钱,笑了。

  -

  孙哥告诉楚瑜,到了端午要是她能弄到粽子叶可以来这地方找他。

  和孙哥告别后,楚瑜和楚青直接坐到了驴车上,俩人笑容灿烂,楚瑜笑道:

  “姐,咱们买斤肉回家吧!”

  “行!买肉去!”

  谁知,话刚说完,却见一个民兵指着她们喊道:“你们干什么的?给我站住!”

  楚瑜一愣,楚青急道:“楚瑜!快走!要是被抓住就完蛋了!”

  楚瑜顾不上别的,一脚踢向小毛驴,驴立刻哒哒哒往前走,只是毛驴跑得慢,也不比跑步快多少,楚瑜急坏了,要是被抓到,有理都说不清,她死命赶着毛驴,毛驴拐进一条巷子里,进了另一条大路。

  后面的人暂时没追上,毛驴急匆匆往前跑,谁知,一声轰鸣穿进,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

  车差点翻了,还好毛驴停在原地,楚瑜和楚青脸都白了,楚瑜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后世面对着一大街的车,她也不觉得惊慌,可1976年的街上,根本没有几辆车,楚瑜来往县城这么多次,也不过见到四五辆车,车少,路上都是行人,楚瑜没料到会撞车。

  眼前杵着一辆军用越野车,看样子像是北京吉普212,敞篷的越野车,这车很高,军绿色,特霸气!像一辆钢铁猛兽!搁在街上也异常显眼。

  楚青被吓到了,害怕地瑟缩:“楚瑜,完蛋了,咱们撞到大人物了!”

  这时候,全国的车辆都数的过来,我国与苏联关系又恶化,进口的车辆很少,供不应求,能开车的不是官老爷就是有钱人,而这种吉普车一般是当兵的在用。

  楚瑜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

  一个穿着军装的驾驶员走出来,看了眼车,指着楚瑜喊:

  “喂!你们怎么走路呢?军车都敢撞?”

  这是楚瑜穿越以来,第一次碰到军队中的人,不得不说,什么事都需要对比,前世楚瑜看过不少军人,绿装、白装、蓝装什么颜色的军装都见过,许是因为那时候大家穿的都是时尚,她并没觉得军装有多帅,可现在,放眼大马路上,穿的大多是绿色和蓝色的工装,土里土气的,稍微时尚点的穿的也都是小翻领、列宁领、枪驳头领之类的衣服,并不好看,说实在的,人们都说时尚是一个轮回,但中国这个时期的时尚真没一点可轮回的地方,还不如民国时候的好看。

  这样一对比,眼前这个穿65式军装的男人就显得非常不一般了!绿色的军装穿在身上十分精神,显眼!衬得身材愈有型,穿上这样的衣服背都挺得比别人直,普通的小兵都有这样的精气神,可以想象高级军官的样子了,难怪这年代的女人都有军人情结,喜欢嫁给军人。

  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这样的口气实在让人不喜。

  楚瑜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车里传来一个霸道至极的声音:

  “陈列!上来!”

  “6长,他们撞上了我们的车,你看,把车前面划的……”

  楚瑜看了眼车头,确实被平车撞花了,这年代修车应该也不便宜吧?不知道身上这2o块钱够不够,楚瑜正想着,又听到那个不容人反驳的声音:

  “上车!开车的技术连头驴都不如!”

  噗嗤……

  楚青笑了出来。

  那叫陈列的男人一脸吃瘪的表情,回头看了眼楚青,似乎觉得没面子,嘟囔道:

  “车撞不过驴又不是我的错……”

  楚瑜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日光照射在车玻璃上,让她目光恍惚,只看见带着红色五星的帽檐被压得很低,盖住了眉眼,露出他线条清晰的侧脸和坚毅的下巴。

  车很快开了过去,楚青吓得直吐气,这时后面的民兵追了上来,楚瑜赶紧踢了驴肚子,赶着驴往外跑。

  “楚瑜。”甩掉民兵出城后,楚青八卦地说:“你看到了吗?刚才那车里坐着一位军官。”

  “军官?”楚瑜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哎呦!”楚青笑笑:“你也不看我是做什么的?”

  见楚瑜还是不懂,她笑道:“很多人都想做军装,又买不到正宗的,只能让我们给做件一模一样的,这样的便宜,所以我肯定知道,虽然现在都穿一样的军服,官兵平等,但军官上衣口袋是四个,士兵是2个,差别可大了!还有啊,士兵只穿胶鞋,军官却穿皮鞋!冬天,军官的皮鞋里还带毛呢!你说待遇好不好?”

  楚瑜这才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姐,你很喜欢当兵的?”

  “当然啦!谁不想嫁给当兵的?”楚青一脸向往,“嫁给当兵的是一种荣耀!可以光耀门楣!”

  看着楚青的笑容,楚瑜笑笑,没再说话。

  “姑娘,你这鸡蛋要卖?”

  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跟做贼一样,楚瑜小声说:“是,婶子,我这鸡蛋是昨天鸡刚下的,特别好。”

  妇女明显心动,她家儿媳妇刚生了个孙子,正在坐月子,亲戚送了些鸡蛋过来,可这年月也没别的吃,坐月子的女人就吃红糖泡鸡蛋,这不,没出月子鸡蛋就不够吃了,偏偏儿媳妇奶不多,孙子经常饿得哇哇叫,她也没办法才想到买些鸡蛋回去,给儿媳妇和孙子一起吃。

  “你这……怎么卖啊?”

  “8分钱一个!”

  “8分?小姑娘,你不老实啊,人家鸡蛋都卖7分,你怎么贵了1分钱?”妇女皱眉说。

  “婶子,我这鸡蛋是家里挑出来大个的,小个头的是卖7分不错,可那不划算,我这鸡蛋大这么多,也就贵了1分钱。”

  妇女不买账,“贵了1分钱太贵了!我从来没买过8分钱一个的鸡蛋!”

  林楚瑜笑笑,依旧好脾气地说:“婶子,你看看我这鸡蛋,握在手里多实在,不像那些小的,打进锅里根本吃不到东西。”

  妇女承认她这鸡蛋确实大,但8分也确实是贵。

  不过她家儿媳妇急着吃,这年头鸡蛋也不好弄,想想,她只好咬牙说:

  “这样吧!你这13个我都要了,总共给你1块钱!”

  楚瑜想了想,点头道:“可以,那就一块都给您。”

  楚瑜闻到她身上有种奶腥味,心想她家里肯定有孕妇,便趁机说:

  “婶子,你以后还要鸡蛋吗?我家鸡每天都会下新的。”

  妇女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家不吃?”

  “哪里舍得吃鸡蛋?饭都吃不上了,您要的话,回头我再拿过来。”

  妇女闻言,点头说:“我要的,这样吧,3天后差不多时间,你要是过来,我就买!”

  林楚瑜忙点头,把收到的1块钱放在衣服内袋,生怕掉了。

  -

  见她回来,林少安担心地说:“还好没遇到民兵,要是被抓到可是要游街批-斗的!”

  虽说只是1块钱的生意,但现在文-革还没结束,1块钱足以把你定罪了,听少安说,之前有个城里人吃了碗8毛钱的肉丝炒面,就被开会批判,说他是追求资本主义生活方式,是资本主义的走狗!不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云云!

  林楚瑜因此十分小心,两人找了许久才摸到了城里交易货物的黑市,说是黑市,其实就是私自贩卖东西的地方,这里有的人在卖鸡蛋,有人在卖猪肉,有的在卖自家种的蔬果,放在后世,这都不是个事,可现在是76年,这些都是不允许的,林楚瑜和少安看了一路,都没人卖桑叶,楚瑜心里没底,不敢把东西摆在路边,便远远地摆在离黑市十来米的地方。

  他们等了一下午都没人买,楚瑜不觉有些泄气。

  少安叹了口气说:“姐,桑树叶到处都是的,谁会买这种东西?”

  眼看要天黑了,夜路不好走,林楚瑜决定把把桑叶抬回家,明天再来卖,两人刚想走,却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左看右看,最后装作不在意地问林楚瑜:

  “喂,小孩!你这东西怎么卖的?”

  林楚瑜忙说:“3分钱一斤。”

  “3分钱?”男人皱眉:“太贵了吧!这东西田里到处都是的!”

  林楚瑜笑笑,也不气,只说:

  “田里确实很多,只是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撸来的,这年头风声紧,你养蚕不易,我撸叶子也不易啊!”

  男人闻言咳了咳,他确实偷偷养蚕没错,也确实缺桑叶子,他家蚕多,桑叶子不够吃,也不敢大张旗鼓去乡下撸,要是被人现肯定能现他养蚕!事实上他也是去年才知道这年头很缺蚕茧,大城市的人喜欢丝绸衣服,上面的蚕茧一般都是公社上缴的,可这年头公社的指标硬,连基本的粮食指标都完成不了,天天顾着开荒种田,哪有心思去养蚕?因此公社上交的蚕茧基本都是为了应付,量很小,城里需求大,他在别人的指点下偷偷养在地下室,也赚了些钱,这时候蚕长大了,能吃了,桑叶就变得紧张起来,他完全可以偷偷去撸,就是怕起疑,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一些。

  “你说你这麻袋有多少斤?”

  “4o斤多点。”

  “1块钱我要了!”男人说。

  “1块?”林楚瑜想了想,趁机问:“你还需要桑叶吗?我村里有很多,每天都可以撸鲜的给你!”

  男人检查了一下,现桑叶很新鲜,便说:“可以,你要有的话3天后咱们还是在这里交易,给我两麻袋。”

  “成!”

  林楚瑜拿了一块钱,放好后,便和少安一起把麻袋捆在男人车后座。

  天快黑了,姐弟俩连忙往家赶。

  路上少安问:“姐,我真没想到,桑叶居然还有人买!”

  楚瑜也没想到,毕竟这东西乡下到处都是的,乡下人也不当好的,只是她猜测既然自己能偷偷做生意赚钱,肯定早有聪明人跟她想的一样,那么这个季节,蚕正是肥壮的时候,需要桑叶,所以她才来碰碰运气。

  “姐,你真厉害!一下子就赚了1块钱呢!”少安崇拜地说。

  看着弟弟崇拜的眼神,楚瑜只觉得汗颜,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走了这么远,半夜起来撸桑叶,卖了一整天只赚了1块钱,1块钱搁在后世掉了都没人当回事,可在这年代显然是巨款了!按照现在的年景来说,秦美丽一天1o工分,一工分相当于4分钱,也就是说,她辛苦一天,起早贪黑只能赚4毛钱,这样一想,她这1块钱确实是巨款了。

  楚瑜在路边给少安买了块2分钱的饼子,把剩下的钱放入口袋里。

  少安撕了半边给她,“姐,咱们一起吃!”

  楚瑜笑笑,和弟弟分了饼,姐弟俩步履轻快地往家跑。

  -

  到了家,楚瑜把卖鸡蛋的1块钱给了秦美丽,秦美丽见了,心情不错地说:

  “回头我给你爸买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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