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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兽


  此为防盗章下午第一场就是跟女主演的对手戏,他一点不敢懈怠。

  一则,童艳艳教过他,跟人扎堆讨生活,让人家怕你是不受欺负的根本,但是每到一处最多能得罪一个人,与此同时跟其他人就得好好处。

  更重要的是,这是个大女主戏,视后女主演比凌青华咖位更大,他得穿着这身行头把今天的戏好好过了,他就不信,这几条拍成,回头凌青华还敢开口让视后返工。

  童延以前只演过几个没几分钟戏份的配,算不上什么资历,但好处还是有的,至少他不会像第一次站在镜头前的纯新一样走位拿不准节拍。人在镜头前流动,几步过去到哪个位置,怎么找合适的灯光镜头角度,用什么节奏念台词,是最为难初入镜者的地方。所有的都做到,然后才谈得上演技。

  可就算拿得住,说一点紧张都没有那也是骗人的,纯粹紧张,倒不是怯场。幸好,跟他对手戏的视后当真有视后的风范,半点架子也没有。第一场拍的是初遇,少女对少年一见钟情,带着随从,由河边一直追到郊野山巅。

  女主演一双美眸含情脉脉望着他,“我不美吗?”

  刘导说角色跟童延很贴倒真没说谎,他完全可以本色出演。他双手敛袖,扬着下巴用眼神斜睨过去,笑了下,故作不在意地说:“美啊,你比溱水岸的芍药还美。”

  少女当真把芍药递到他面前,他没接,只是笑,眯起眼视线视线散漫地追着山间飞舞的蝶。

  现场当然不可能有蝴蝶,所以眼神该放空到什么程度,该追到哪,全靠他想象。

  “噗呲”一声视后笑了出来。

  童延也笑了。

  视后捂着嘴连连摆手:“我笑场了对不住,再来一条,童延你别紧张,眼睛可以再活一点。”

  总得来说,这天的拍摄还算顺利,连着两场戏都是两次过,比童延原先设想得好多了。

  此时他还不知聂铮的车已经行驶在来这儿的路上。两场戏下来,他今天的通告就完了,但也没打算回家。卸完妆出来外头正布景,没什么可看的,棚里还闷得慌,童延自己晃晃悠悠地出去透气,人刚到外边就听见后头有人叫他,“你站住。”

  是小白花。

  童延当真想咬死这傻逼,但强忍着没撩瓜子张嘴。在剧组地盘怼自家艺人,那他就真跟小白花傻逼到一块儿了。

  他不搭不理,只想自己清静。谁知小白花还犟上了,跟在后头不依不饶,“你怎么能随便毁人名声!?”

  童延火气险些冲开天灵盖,只闷声不吭的往前走,没走多远瞧见前头有个墙只粉刷了一半的空屋子。

  扭头见后头除了小白花没旁人,腿一迈,一丝不带犹豫地进了屋子里。

  转身,见小白花也跟着进来了,行,现在没人看见了。

  童延手往裤兜里一揣,“说你毒,你还蠢。老子要是长了你这副脑子就找跟裤袋吊死拉倒,省得活着丢人。今天这他妈是哪,老子都忍着没跟你算账,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白花脸涨得通红,“你能做,凭什么不让人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赖上聂先生,可你当众毁他的名声,我就不能看着不管。”

  还真是聂铮的脑残粉。可要真垂涎聂铮旁边的位置,那就花心思往高枝上攀啊,闷着当biao子的心思还要捧起牌坊犯红眼病害人,恶心谁?

  童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挑着人痛脚掐,“我有什么手段?床上伺候人的手段。你别气,这事儿气不来,毕竟你气性只有那么点,想要扒着人得好处还想要脸。我现在就在聂先生家住着,咱俩还天天同进同出,你是不是挺不服?那没辙,不服憋着。”

  小白花气得发抖,嘴唇颤了好半天挤出几个字,“你无耻……,你等着,寡廉鲜耻也是会有报应的……”

  童延笑了,“啧,又是怕丢人又是怕报应,还以为你对他有多真心呢……”

  这时候,聂铮和郑总监下车不久,从停车场出来顺着墙边阴凉处走,刚到转角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聂铮给郑总监一个眼色,脚步停了下来。

  然后,他听见那声音用极度嚣张的语气说:

  “廉耻是什么?我没那个东西。我就爬床,你能拿我怎么着?你牌坊都快立出个碑林了不照样只能朝我脚后跟望着。对了,我劝你别望了,只要我还在聂先生的床上,你那点心思只配丢阴沟喂蛤/蟆,哈哈。”

  聂铮脸阴了,郑总监打了个哆嗦。

  聂铮脚迈出去,一声不响地在门口站住,眼神凌厉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刚削完人正一脸得意痛快的童延愣了,“……”艹

  小白花宛如见到一线生机,“聂先生……”

  聂先生,聂先生,聂先生可没空理会他俩为什么拉扯。

  自家艺人被人打压,聂先生亲自跑一趟就是为威慑不长眼的东西,即使眼见了这一出无比精彩的争吵,就算被童延那一番话刺激到震怒,也只是扫了他们俩几眼,接着,就往摄影棚去了。

  童延心里大呼不妙,刚才蓬勃的斗志瞬间偃旗息鼓,只能乖乖闭嘴跟着。

  聂铮似乎被气得不轻,童延从侧面望过去,只见男人唇角紧绷,下颌分明的轮廓透着一股子冷硬无情,眼睛望着前方路边,目光铁锥似的,又沉又利。

  四人以一种诡异的、悄然无声地姿态进了摄影棚。

  里边景还没撘完,刘导一扭头,立刻站了起来,“聂先生,昭华,你们怎么来了。”

  郑总监上前笑着回答,“新人第一天开戏,聂先生来看看。”

  聂铮踱过去,神色强掰着缓和了些,“顺路看看,他们怎么样?”

  他们看似代指童延和小白花,但只有童延开了戏,刘导哪还不明白聂铮这是来干嘛,心里只叹用有后台的艺人就是好,瞟一眼童延,笑着说:“很有灵气,新人到他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童延强扯出一个笑,心里从观音娘娘叫到玉皇大帝。

  老天爷,希望聂铮看在刘导这句话份上,今晚上回去别把他折腾得太狠。

  可老天爷依然很忙,完全没空眷顾他。

  以及,聂铮折腾他根本不用等到晚上。

  跟刘导几句话说完,童延听见聂铮问:“今天还有通告?”他乖乖答:“没了。”

  像他们这种新人,即使没戏份也最好在剧组守着,但金主今天显然不想按常理出牌。聂铮跟刘导道别,人往门外去的时候,突然回头,用眼角光顾了他一下,不容分说道:“回去。”

  甭管你在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金主让你回去就得回去。童延这才知道聂铮到底动了多大的气,只得听话地跟着聂铮身后。

  反正整个剧组都知道他靠着金主了,而且这本来就是事实,他有什么可端着?

  这天傍晚,天气格外沉闷。

  金主豪宅三楼,窗都开着,起居室还是一丝风都没有。

  聂铮坐在靠墙的沙发,眼神释放的高压气场直让人觉着呼吸不畅,“你错在哪?”

  童延小学生被训话似的站在男人跟前,“我不该在片场跟他吵,可是他先惹我的。”

  聂铮脸色又难看了些,“谁先开头很重要?”

  奶奶的,这根本糊弄不过去啊。

  童延只得承认,“行吧,不重要,我就在那不该跟他吵。”这是对的,小白花是个傻逼,他不该陪着搅和。

  又想到什么,省得金主审他像挤牙膏,童延诚恳地主动交待:“还有,我跟他吵也不该扯上你。”

  可聂铮依然眼神灼灼,气势咄咄,望了他片刻,“还有其他,你错在哪?”

  还有!?童延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错处了,君心难测啊妈的。

  又是几分钟高压过去,他索性问聂铮:“能给我个认错的方向?”

  聂铮深吸了一口气。

  连认错都谈崩,也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聂铮摸起电话,按下一个键,淡淡吩咐,“把东西拿上来。”

  童延:“……!?”要用刑???

  很快,女秘书上来了,但没拿什么能伤人的东西,只是端着个紫木托盘在茶几放下了。

  托盘里除了毛笔和墨汁,还有一卷白纸。

  童延:“……!?”

  聂铮站起了身,“你精力很不错,有整晚的时间反省。”说着转身朝房间去了。

  等那鬼畜般的影子被合上的门遮严,童延望向女秘书:“姐姐……”

  女秘书说:“去吧。八荣八耻,每张纸抄一遍,整卷纸抄完,字迹可以难看,不能潦草,你有两晚的时间。他既然罚你,回头肯定是要亲自查的。”

  童延朝那纸一看,懵了,这是多厚一叠。

  这天半夜下起了雨,空气终于清新了些。

  童延就干脆推开窗子,坐在写字桌前慢慢抄。不得不说,聂铮连鬼畜起来都心细如发,几百遍,还得一张纸一遍,还得用毛笔。要不是这样,他一只手并排拿三支钢笔,一下就是三遍,多快。

  他还是中学美术课时写过毛笔字,写得慢,又笨又拙,就这样还得往下写。童延浑身不舒爽,大概因为下雨还开了窗,外头花园进来了不知名的小飞虫,他脖子一阵一阵的痒,伸手抓根本抓不到痒处,就这么抓耳挠腮地度过一整个晚上,直到后半夜才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

  清早洗漱时才看见自己脖子有多惨不忍睹,皮下毛细血管被抓破了,红紫淤痕一团一团,比他跟聂铮睡过之后那次还瘆人。但这也顾不得了,赶着去剧组化妆,天还没亮,他顶着两个黑眼前下楼,直接去花园边上找园丁老头拿大门钥匙。

  要不总说人点背时,倒霉事儿总是扎堆来呢,他刚敲了一下门,突然“啪”一声,肩背一阵火辣辣的疼。

  童延回头一看,“艹!”是横扎在檐下拇指粗的橡皮绳断了一头,垂下来了。

  生生在他肩上拍出一道鞭子印似的红痕。

  几个小时后,云星大楼。聂铮刚进楼下大厅,遇见了小白花与其经纪人。

  小白花的女经纪人一见他,带着自家艺人迎上来,“聂先生。”

  聂铮脚步放慢了些,淡淡地点一下头。

  昨天发生的事,女经纪人自然也知道了,这种事知道了就不能含糊。她帮着小白花探口风:“昨天是白骅不懂事,今天我让他去跟童延陪个不是,童延呢?消气了没?”

  聂铮缓步往电梯门口走,脸色非常平静,沉声说:“童延不分场合,不顾大体,这点要是不改,在这行怕是难混下去,在哪行都难混下去。”

  说着就按下电梯。

  一直到回到车里,小白花一脸喜色地说:“看吧,聂先生心里自有公道。”

  女经纪人顿时炸了,“你对你的老板有什么误解?没看出他在发脾气?人家让你有点眼色,别不分场合不识大体,要不别想在这行混下去。”

  小白花完全不信,“他明明是说童延。”

  女经纪人简直瞠目结舌,“你以为你是谁?聂先生是觉得跟你这种小角色甩脸子犯不上,才借童延的名点你一句。反正这些天看见童延,有什么事你都给我忍着,你现在才几斤几两,当孙子的日子还长着。”

  此时,童延正在化妆室对着镜子发愁,摸了下脖子,对化妆师说:“姐姐,你帮我遮一遮吧。”

  化妆师拉开他衣领一看,乖乖!

  挠的,吮的,鞭子抽的……昨天那位金主原来好这口。

  就撞见叶琳琅的次日,童延依惯例连着在几个剧组吃瘪,傍晚回公司,推门看见的就是一张比他还晦气的脸。

  “来了?”人家正压着腿,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勤练基本功是对的,可力气全闷声使在这种地方也出不了头啊。但童延对指点江山没什么兴趣,于是只是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这人跟他同期签约,顺着名字谐音得了个外号小白花,一贯清高。说他们公司但凡是个人就想爬老聂的床,小白花却偏不在此列。

  一个月前,小白花不知在哪被老聂撞上了,当天就被送了房卡。人家够了不得,半点没辜负清高孤傲的人设,硬是把总裁给拒了。

  接下去的处境可就合情合理的凄惨了,小白花挨经纪人的窝心脚还不算,被同期几个心里泛酸的艺人嘲讽排挤基本成了日常。

  童延挺烦得不着好处的窝里斗,没跟着起哄,小白花就此贴到了他跟前。当然,这一贴恐怕还有点别的意思,就这同一个洞里的猴子,谁都知道童延不好惹。

  童延不爱管闲事,听之任之完全是因为觉着顺手收个小弟还挺好玩儿。

  只是这小弟今天好像太客气了些,见他来,腿也放下了,人在他面前站得端端正正,还欲言又止,“童延……”

  童延就看不上人支支吾吾的劲儿,“有话直说,你都便秘到嘴上了?”

  小白花继续便秘,“我……”

  童延想骂人,眼光扫向门口却正巧看见经纪人推门进了训练室。

  他心里惦记着正事,公司将要斥巨资投拍的古装仙侠大作《大荒》,选角时他和同组也都掺了一脚。他们试的是个排不上号的男配,副导演对童延的评价最乐观。

  果然,当天经纪人就找上门给他讲了一番规矩:这一组艺人十来个,谁能拉出去上公司的戏,可不全由剧组说了算。

  话说到这儿就是提醒童延该懂事。他倒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但懂事也得要底气,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抠最后也只省下三百。票子往红包里一揣,忍着肉疼塞到经纪人荷包里。该表示的都表示了,事情定没定下来,童延自然要讨个准信。

  几分钟后,他跟经纪人单独进了更衣室。

  可出其不意的是,童延刚问了一句,话还说得客客气气,经纪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纸直朝他脸摔过来,“什么角色?见钱眼开的东西,违约的事你都做得出来,还敢问公司要角色?”

  童延当即愣了,这人收他红包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膛让他回去放心等着。

  纸页上清一色某宝店服装卖家照片。照片上那些人脸当真P得连他娘都不认得,但他突然连不认的心思都没了。

  童延手抄进裤兜,人往储物柜一靠,“黄叔,您就直说吧,那角色给谁了?”

  事情再明白不过,他们签约后没两个戏是公司给的,自己找了资源还得上交抽成,所以这组人私下谋生计的碎活一直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姓黄的没少借这由头问他们要好处,赶在这时候跟他说制度,这特么不就是拿钱不想办事,还反咬他一口堵嘴。

  脸皮都撕破了也再没什么可端着,姓黄的气势汹汹地说:“你小白哥。”

  童延立刻连磨牙都忘了。

  外头那朵小白花?

  经纪人睨着童延的眼神活像看一条狗,“他前几天也就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现在想明白,从了,自然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简而言之,小白花丢掉三贞九烈的身段,就此上位。

  童延劳神也好,伤财也罢,瞎忙活一场,该认就得认。

  童延被咽得说不出话,经纪人肥厚的手掌转瞬就拍到他脸上。

  “……人家小白落魄少爷也是少爷,气质还在,能得贵人青眼,你一副穷酸相也想在这行出头,做梦吧。三百块钱你打发要饭的?”

  一下一下,童延脸被拍得啪啪直响,火辣辣的疼。

  经纪人又是一掌掴过来,“瞪什么瞪?再瞪我让你吃官司你信不信!?”

  刻薄入骨,恶相毕露。

  所以还真不怪童延没忍住。

  童延是个什么性子?被狗咬一口都得赶着咬回来。经纪人刚走没一会儿,他也跟着从更衣室出来,上衣的袖子一直扯到手背,小臂袖管明显被什么硬东西撑出一个尖。

  没出门就被小白花死死拽住,“哎?你要干什么?”

  被半路截胡,即使明知换成自己只会比小白花降得更快,童延这会儿还是多看这人一眼都嫌膈应。

  他半边脸颊都是红的,眼底狠劲儿半点没打折扣,但依然笑着。一下抖开小白花的手闷声不吭继续往外走,眼下他火头还在趁势踩他一脚的经纪人身上。

  经纪人目前最得意的是刚买的新车,以这人在公司的位置还混不上地下车位,因此那车就停在东楼外边,那一片连个监控都没有。人喜欢什么童延就暗里毁什么,当面杠不过,暗地里恶心人很难?

  可他还没走两步,突然听见小白花在后头说:“童延,有刚才那一场,黄叔这两天甭管挨谁的阴刀都只会疑心你。”

  童延脚停住了。

  “到时候他趁机讹你一笔是小,要真给他看出你有报复他的气性,还不得踩得你一辈子出不了头?”

  这话说到点上了,姓黄的一向拜高踩低,没少折腾他们,这等人坏事做多了自然有防备,对一切可能反馈到自己身上的孽力都有掐死在萌芽状态的心。

  童延还是满肚子憋屈,可脑子到底是清醒了,他转过了头。

  行,就再低头当几天孙子,这操蛋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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