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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我再伤害你,你不要原谅我


  严城走进办公室,敏锐地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很紧绷,他来到办公桌前,弯腰将一份文件放在沈存希面前,低声道:“沈总,这是你要的资料。-79-紫you阁”

  沈存希将手机扔在桌面上。翻开文件,文件里有全部时影科技公司的资料。这两天。郭‘玉’让下面的人动作,查了时影科技公司,但是对方背景强大,是块难啃的骨头,一时没查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只是让时影科技的股票‘波’动了一下。

  所以郭‘玉’那边指望不了了,如果动作太大,有可能连累郭‘玉’。

  他翻阅着文件,逐字读了下去,时影科技公司是跨国投资,背后有美国的一个贵族财阀做支撑。上次的黑客事件,虽让他们损失惨重。但是并没有伤及根本。

  他们的资金来源,极度的隐秘,倒是不好下手。

  沈存希的目光落在公司背后的简历上,银鹰只是明面上的>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人一定是连默,这位美籍华人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他只在背后做决策。他相当清楚市场的走势,也很受贵族财阀的信任。

  沈存希手指轻抚着下巴上新生出来的胡茬,目光凌厉,“他们最近有什么动作”

  “先前的调查。让他们备受舆论风‘波’,股票大跌,两日来折损了三个亿。这家公司在桐城的十几年历史,根基很稳,他们与政fu的关系也十分亲密,如今的市值,在两百亿左右,这还只是我们的保守估计。”严城神情凝重道。

  沈存希抬头望着他,“我们要啃下这块‘肥’‘肉’,需要多长时间。”

  “沈总打算收购他们”严城诧异地望着沈存希。

  沈存希合上文件。“收购他们,是与美国的贵族财阀作对,我们必须让美国那边的投资人,对时影科技失去信心,才能一举扳倒他们。”

  严城道:“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美国那边的投资人对时影科技失去信心”

  沈存希眸底掠过一抹狡诈的光芒,“但凡是人,总有弱点,只要对症下‘药’,想要‘弄’垮他们,易如反掌。”

  严城心底一震,他好多年没在沈存希脸上看到这种势在必得的神情了,当年他只身闯华尔街时,也是凭着这股魄力与胆识,扳倒了前任老板杰森。

  如今再次看见。竟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仿佛第一次跟在他身边,看他杀伐决断,指点江山。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沈存希朝他勾了勾手指,严城倾身过去,沈存希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严城越听越心惊,这是离间计啊。

  须臾,沈存希冷酷道:“我刚才‘交’代你办的事,你记住,不需要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是,我马上去办。”严城连忙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沈存希盯着桌面上的手机,此刻窗外夜深‘露’重,办公室里亮如白昼,十分空阔。他心里突然感到寂寞起来,真是没出息,才离开她几天,就想念得紧。

  若真是与她分手,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睡得踏实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时,一腔‘激’动全都化成了失望,他接通,冷声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今天雪生和我们相认了。”打来电话的是贺东辰。

  沈存希心里一震,他退开椅子站起来,来到落过窗前,看着窗外暮霭沉沉的夜‘色’,就连城市的霓虹都变得黯然失‘色’了,他道:“恭喜。”

  “雪生和我们相认以后,有了家人,她的情绪会慢慢变得平静,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不久就过年了。”贺东辰‘挺’欣赏这个妹夫,不是他在商界的才华,而是他对雪生一往而情深。

  “我想,她并不希望我回去。”沈存希黯然道。

  “沈存希,雪生现在是病人,你要多体谅她,多给她一些时间。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岂不是对自己也没有‘交’代”贺东辰大概是喝了酒,再加上高兴,才会与他说这些话。

  沈存希攥紧手机,却是不语。

  贺东辰心知他心下的纠结与复杂,他转移话题,道:“对了,那日剧院的监控录相云嬗分析出来了,雪生失踪后,有一个人从正‘门’离开,那人身上戴了一个飞鹰标志的项链,不知道与你在雪生被绑架的视频里看到的是不是一样”

  “你发邮件给我,我确认一下。”沈存希淡淡道。

  两人没再寒暄,都挂了电话,过了几分钟,沈存希的手机响起邮件的提示音,他点开邮箱,进入邮件,上面全是截图。

  那人戴着墨镜,穿着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脖子上确实戴着一条飞鹰标志的项链,与他之前在视频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给贺东辰回了电话过去,“是一样的,我确定这两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上次雪生被绑架后,她回来就出现了幻听,我想那个时候,她一定被人催眠过。这次她失踪后,‘性’情又大变,这条飞鹰标志的项链也再次出现,我猜测在她失踪的那十几分钟里,她一定又被人催眠过。”贺东辰道。

  沈存希眯起双眸,想起影子说依诺的心理医生发现她记忆有黑‘洞’的事,如果她是因为被催眠,而‘性’情大变,那么现在的她对他的疑心,已经身不由己。

  “他催眠依诺,到底想到达到什么目的”

  “这个暂时我们都不得而知,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将连默找出来,他在明处,我们才能有所防备,他在暗处,我们防不胜防。”

  “我猜,他应该很快就要出现了,从我和依诺重逢至今,已经快五个月了,也许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验收成果了。”沈存然眸底浮现一抹杀气。

  “嗯。”

  翌日,贺雪生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宿醉的感觉很难受。她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发呆。这里不是依苑,天‘花’板上没有她的婚纱照。

  某些被她遗忘的事情突然涌至脑海里,她想起昨晚自己从贺允儿房里出来后,她给沈存希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她‘唇’边浮现一抹苦笑,掀开被子起‘床’。

  梳洗完下楼,刚好遇到提着行李箱的贺夫人,昨天她又哭又闹,将家里砸得不像样子,今天又闹离家出走。

  她站在楼梯上,看见贺允儿追出来,“妈妈,您要去哪里”

  “这个家容不下我了,我去住酒店,去租房子住,都好过在这里看人脸‘色’。”银欢气冲冲道,说完还怨恨的瞪着贺雪生,都是她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女’儿。

  其实银欢根本没有那么惨,贺家也算是百年世家,她嫁进贺家这么多年,手上的资产、房地产不少,哪里会落到去住酒店或是租房子住的地步。

  她这样闹,不过是想给贺峰一个下马威。

  客厅里,贺峰抿紧了‘唇’,以前他认为银欢很明事理,温婉贤淑,自从他找到雪生,想要将她接回来,她就变得不可理喻。

  此刻他也是恨透了她的做作,怒道:“允儿,你妈要走,就让司机给她备车,让她有多远走多远。”

  “爸”贺允儿急得直跺脚,再看银欢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她连忙追上去,道:“妈妈,爸爸在说气话,您别当真,您这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哪里经得起折腾”

  “经不起折腾,也好过在这里受气,允儿,你别拦着我,让我走”银欢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是闹一闹,结果贺峰不挽留,让她根本下不来台。

  贺允儿抓住行李箱不让她走,转头叫贺雪生,“姐,你帮我劝劝爸爸,让他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上,留留妈妈。”

  贺雪生叹息一声,本想置身事外的,到底不想因为自己,把这个家搞得‘鸡’飞狗跳,她快步来到客厅,挽着贺峰的手臂,撒娇道:“爸爸,您昨天才认了我,今天就要赶夫人出去,这要是传出去,知道的说你们吵架了,不知道的还说是我这个恶毒‘女’儿,容不下后母。”

  贺雪生知道贺峰现在在气头上,说什么好话都劝不住,索‘性’这样说,贺峰疼她,一定不会舍得让她担这个骂名。

  贺峰知道她是在为银欢说话,他脸‘色’稍霁,却故意虎着脸,道:“谁敢嚼舌根,我就把她给轰出去。”

  “那我不是罪孽深重了”贺雪生笑眯眯地望着他,“都说夫妻吵架没有隔夜仇,爸爸,去和夫人说几句好话,这快过年了,您要是让她这样走了,这个年大家都过不安生了。”

  贺峰叹息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他的‘女’儿深明大义,他放开她的手,起身去大‘门’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银欢也不再闹腾着要走了。

  贺允儿扶着银欢回了卧室,吩咐佣人把行李箱拿上去。进了卧室,银欢不忿道:“那个狐媚子,和她母亲一样下贱。”

  “妈”贺允儿不满的喊了一声,“您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雪生姐吃了那么多苦,现在终于和爸爸相认了,您应该为爸爸感到高兴的。”

  “那个贱人七年前就该死在那场爆炸里,她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的家庭”银欢心里很愤懑,她可以养育贺东辰,却接受不了贺雪生,因为贺雪生与淑惠长得太像了。

  每次贺峰看着贺雪生发呆时,她都觉得他是透过贺雪生在思念淑惠。‘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吃醋也吃得如此不可理喻。

  “妈妈”贺允儿压低声音道:“如果不是您与‘奶’‘奶’联手,姐也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您当年的一个自‘私’决定,产生了这么多的蝴蝶效应,您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的”

  “你知道什么”银欢怒斥道:“我白养了你是不是你现在不为我说话,反倒为他们说话,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妈妈,做人不可贪心,您已经拥有了太多,现在赎罪都来不及,您怎么还非得钻牛角尖如果让爸爸知道当年之事,他”

  “你给我闭嘴,你现在是不是想去揭发我那你去啊,你想让我去死,你就去告诉你爸爸,我当年都做了什么。”银欢整个人已经不可理喻了。

  贺允儿心知自己劝不了,她无奈道:“您是我母亲,我不会背叛您,但是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趁爸爸还对您有情份,不要再闹下去了。”

  银欢咬着‘唇’,转头不理会贺允儿,贺允儿见状,她叹息一声,让她好好休息,然后起身出去了。

  银欢坐在沙发上,眼中恨意浓烈,她才不会坐以待毙,她必须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贺允儿下楼,贺峰已经不在客厅,她看见贺雪生在餐厅里吃早餐,她昨晚喝了酒,又劝架劝了一早上,此时腹中空空,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

  她走进餐厅,云姨连忙去给她准备早餐,贺雪生给她倒了杯牛‘奶’,道:“允儿,喝杯牛‘奶’。”

  “谢谢。”贺允儿在她身边坐下,她捧起牛‘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边喝边看贺雪生,贺雪生察觉到她的目光,她转过头来望着她,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贺允儿摇了摇头,她垂下眸,道:“姐,谢谢你,爸现在最听你的话了。”

  “跟我不客气什么”贺雪生淡淡的笑了,她对银欢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觉得银欢对她的恨意来得有些奇怪,好像七年前就看她不顺眼了。

  贺允儿心里尴尬,她说:“姐,你别和我妈一般见识,她这个人有时候有口无心,要是说了什么让你难过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允儿,我没往心里去,你不用替她道歉。”贺雪生不是玻璃心,不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喜欢她,不喜欢她的都是与她作对。所以银欢不喜欢她,太正常了。

  贺允儿叹息了一声,她心里清楚,妈妈之所以这么讨厌贺雪生,是因为七年前的事,她没有嫁成沈存希,嫁给沈遇树后,又没保注子。

  这七年,她不肯‘交’男朋友,不肯结婚,妈妈都归咎在她身上,再加上五年前,哥哥带她回来,她一气之下去了新西兰,可爸爸从来没有打电话去要接她回来,所以她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贺雪生头上。

  觉得是她的存在,才毁了她的婚姻,毁了她的家庭。

  贺雪生吃了两片土司,她瞥眼看见贺允儿怔怔出神,她压低声音道:“允儿,你昨晚喝醉了和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贺允儿‘迷’茫地望着她,昨晚她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贺雪生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土司,她认真的望着她,“你说你偷听到威叔和连清雨的对话,是沈老爷子吩咐连清雨陷害我。”

  贺允儿脸‘色’大变,差点被牛‘奶’呛住,贺雪生‘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嘴边的溢出来的牛‘奶’,静静地望着她,等她的答案。

  贺允儿拭嘴,神情十分不自然,“姐,我真的这样说了吗”

  “嗯。”贺雪生点了点头。

  “我”贺允儿想要矢口否认,但是对上贺雪生的眼睛,她说:“我确实听到威叔和连清雨的对话,但是是不是沈老爷子吩咐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因为威叔是沈老爷子的心腹,要不是他授意,威叔恐怕不敢这样做。”

  贺雪生蹙紧眉头,这么说沈老爷子真有可能让人对付她,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沈老爷子要这样做她到底怎么碍着他了,他要费尽心机整死她

  难道就因为她曾嫁给了唐佑南

  “我知道了,允儿,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贺雪生站起来离去,贺允儿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她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可她的人生遭遇,却比她凄凉许多。

  只要她想到这一切都是拜她母亲所赐,她对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

  姐,你一定要幸福啊,只有你幸福了,我心里的愧疚才会少一分。

  贺雪生拿了包与大衣出‘门’,云嬗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她拉开后座车‘门’,贺雪生弯腰坐进去,她也跟着坐进去。

  司机开车,驶出贺宅,三辆奥迪跟上来,贺雪生偏头望着窗外,一脸的若有所思。

  云嬗昨晚从母亲口中得知,她与贺峰已经相认,她道:“雪生秀,恭喜你和老爷相认了。”

  贺雪生回过头来,她抿‘唇’浅笑,“谢谢”

  云嬗开始汇报今天的行程,因为上次剧院的事,现在许多由贺雪生出面的应酬,能推的则推,不能推的也会事先安排在他们熟悉的环境里,进行安保工作后,才能前去赴约。

  贺雪生安静的听着,等云嬗汇报完,她才问道:“云嬗,下午的行程先延后,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见沈老爷子。”

  云嬗一怔,“为什么”

  “你安排吧。”贺雪生重回桐城以后,再也没有见过沈老爷子。昨晚听了贺允儿的话,她想,她应该去会会他了。

  云嬗没再多问,点头应承下来。

  云嬗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打听到沈老爷子的行踪,沈老爷子正在高级‘私’人医院里疗养,车子驶入‘私’人医院,贺雪生下车,保镖跟在后面,与她一起进了医院。

  住院部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执‘迷’不悟。

  贺雪生笑了起来,笑中带着狠意,他说:“我没什么不敢,你们沈家的祖谱上一点会有我贺雪生的名字,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贺雪生咬牙切齿的说完,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放肆”沈老爷子气得一张老脸又青又紫,他暴怒地拿起‘床’边的‘花’瓶朝贺雪生砸去,离得太远,‘花’瓶并没有砸到贺雪生,落在地上应声而碎,碎瓷片跳起来,割伤了贺雪生的手背,锐痛袭来。

  她‘挺’直后背,没有去看沈老爷子,沈老爷子抖着手指指着她,怒道:“贺雪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贺雪生没有再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她拉开病房‘门’走出去,一眼就看到站在病房外面的沈存希,此刻的他风尘仆仆,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刚疾奔过来,还维持着推‘门’的姿势。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里却觉得无比委屈,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沈存希刚跑到‘门’外,就听到病房里传来重物落地碎裂的声音,他伸手去推‘门’,‘门’却从里面打开,看到贺雪生站在那里,他心跳一滞,首先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看到她手背上血珠不停往外冒,他焦急地抓住她的手,又怕碰疼了她,他哑声道:“怎么伤了,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贺雪生咬着下‘唇’,眼前越来越模糊,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辛苦为什么他们的爱情为这么多人所不容他们只是相爱了而已,只是想要幸福的过完下辈子而已,怎么就犯了众怒

  沈存希喉咙处如添了火舌,烧得他难受,见她不说话,他急得不得了,“你说话啊,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贺雪生眼睫一颤,眼泪滚落下来,一颗颗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存希呼吸一窒,看着手背上越来越密集的泪珠,他心如刀割。为什么他一不留神,她就又伤了这样的她,怎么让他放心远离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妥协道:“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带你去包扎。”

  贺雪生靠在他怀里,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很安心,同时也让她感到很难过,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这样无条件的宠着她,无条件的承认自己不好,或许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人。

  沈老爷子气呼呼地瞪着‘门’外鹣鲽情深的一幕,心里又气又恨,他怒吼道:“逆子,你给我站住。”

  沈存希抱着贺雪生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保镖的惊呼,以及冲进病房的脚步声。

  沈存希脚步一顿,终是没有回头,抱着贺雪生大步离开。

  云嬗站在病房外,亲眼看见沈老爷子从‘床’上栽下来,保镖冲进去将他扶起来,他已经人事不醒。她连忙按了呼叫铃,不一会儿,医生护士冲了进来,给沈老爷子做检查。

  楼下外科,沈存希抱着贺雪生一脚踢开‘门’进去,医生看见来人如此没礼貌,正要发怒,等他看清男人的长相时,满腹的怒气都咽了回去。

  “沈先生,您好您好,有什么我能帮到您吗”医生的态度出奇的好。

  沈存希神‘色’‘阴’沉,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滚”

  医生一愣,神情多了几分尴尬,连忙往外走去,贺雪生拉了拉他,让他别这么大的火气。沈存希扫了她一眼,神‘色’逐渐缓和。

  他将她放在病‘床’上,然后转身去找伤‘药’与纱布。贺雪生看见他毫无章法的找东西,心知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她叹息一声,“伤‘药’在你左手边一米处的柜子上,纱布也在那里。”

  沈存希看见了装伤‘药’与纱布的托盘,他端着托盘走过来,将托盘放在病‘床’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受伤的手。

  她的手是被碎瓷片溅起来割伤的,伤口很深,这会儿还有血珠往外冒,他打开碘伏,把棉签沾湿,然后轻轻在她伤口上滚着。

  棉签碰到伤口,她疼得缩了下手,他的动作立即停下来,抬头望着她,心疼的问道:“很疼吗”

  “还好。”贺雪生摇了摇头,强忍着疼。

  沈存希垂下眼睫,动作放得更轻柔,可是伤口那么深,哪里可能不疼贺雪生咬牙忍着,沈存希边给她上‘药’,边吹气,嗓音低哑,道:“吹吹就不疼了。”

  简单的一句话,突然让贺雪生剜心剜肺一般疼了起来。她还记得七年前,她一开始就顾忌他们之间的身份,迟迟不愿意答应和他在一起。这段感情,如果不是他坚持,也许他们早就分手了,现在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是他偏偏那样执着,为了她,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要她。事到如今,他可有一点后悔

  沈存希,我后悔了,我不该与你相遇的。如果我们从不曾相遇那该多好我被唐佑南辜负,我会鼓起勇气结束那段婚姻,然后找个平凡的人结婚,我的一生不会有大喜大悲,不会有现在的痛彻心扉,我会平凡的老去。哪怕看到你,也只会是在电视上或是报纸上,会像普通人一样对你评头论足,你不会给我带来多大的悸动,那样该多好

  如今的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看到了太多人‘性’里的丑陋,我要怎样,才能心无旁鹜的和你在一起呢

  沈存希感觉到她的眼泪密如雨点的落下来,他抬起头来,撞进她悲伤的眼睛里,他心里一揪,“你别哭,我‘弄’疼你了吗”

  贺雪生很想告诉他,沈存希,我疼,很疼,你能不能给我吹吹她不知道沈老爷子的话有几分可信,但是他对她的恨意,却是不容忽视的。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孝顺他,就能打动他。如今,她才发现,原来有的人心如铁石,根本暖不化。

  “依诺。”沈存希无奈的轻叹,知道她要去见老爷子,他放心不下。老爷子对亲儿子都如此狠心,更何况是她

  他飞车赶了过来,就是怕她受委屈。如今她只落泪,却什么都不说,更让他心急如焚,“刚刚老爷子和你说了什么他骂你了”

  贺雪生摇头。

  “依诺,说话,不要让我猜。”沈存希急道,每次看见她这样,他心里就发‘毛’,总觉得她是在酝酿分手的台词。

  贺雪生怔怔地望着他,如果她再不说话,他肯定会急死,她哑声道:“沈存希,我后悔了。”

  沈存希眉尖一蹙,“你后悔什么”

  “如果早知道我们相遇会是这样痛苦的事,我在遇到你前,一定会绕道走。那样既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自己。”贺雪生忧伤道。

  “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沈存希眉眼含怒,加重语气道:“我也不准你说后悔,依诺,就算后悔,你也与我相遇相爱了,事到如今,你除了和我走下去,你别无选择。”

  贺雪生眼前又模糊了,她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样,却知道他一定紧盯她不放,她悲伤道:“我看到过一句话,永远也别说别无选择,因为我还有权利说不。”

  “依诺”沈存希的心沉入谷底,“昨晚是我‘混’账了,我不接你的电话,让秘书接的,我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我只是想让你嫉妒想让你吃醋。现在看你嫉妒看你吃醋,我却一点都不高兴,我们都别再折腾了好不好七年的空白,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珍惜现在的拥有吗”

  贺雪生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卑微,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宋依诺,你这样低贱的灵魂,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待你

  “沈存希,我不好,我疑心病重,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还会做多少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伤害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学着放手那样我们彼此都解脱了,不是吗”贺雪生哽咽道,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知道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却无法控制自己。

  当她每知道一个真相,对他就多一分愧疚,她想放开他的手,那样的话,他会比现在幸福。

  沈存希轻轻拥抱住她,手指‘插’入她的头发里,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他哑声道:“依诺,你听见我的心跳声了吗它只为你才跳动得这么有力。这几年,没有你,我的心是空的。”

  贺雪生泪眼‘迷’‘蒙’,心揪在了一处,像是有无数双无形的手伸进去又搓又捏又‘揉’,难受得让她呼吸都疼痛起来。

  每一次提分手的结果都是这样,沈存希从来不会轻易放开她的手。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你是我的命,没有人能放弃自己的命,你懂吗”沈存希的声音多了一抹颤音,那是疼痛到极致。她提分手,他恼他怒,他也想过转身离开,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可是他爱上了,没有她,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的生命再也不会完整。

  “沈存希,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你现在的执着怎么办”

  “不会,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依诺,你还不知道我要你的决心吗”他怎么还能后悔呢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后悔了,只能是他没有用尽全力的去爱她。

  贺雪生泣不成声,她又败给了他的坚持,可是这一次,他们能维持多久下一次,她再怀疑他的时候,他们又要怎么办

  “沈存希,如果下一次我再伤害了你,你不要原谅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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