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谈
王夫子没有想到晚饭过后，沐清终于安抚好她那条缠饶尾巴，居然特意绕到他的书房，
大明公主一迈进书房的门，对着夫子一掀衣摆，跪了下去，脸上再虔诚不过……
王夫子被她唬了一跳，忙和王宽过去搀扶，
“使不得，快起来！”
谁知公主心如磐石，跪的稳稳当当，王宽又不敢用力揪她，忽听沐清低声道：
“夫子，沐清本是一截朽木，承蒙夫子不弃，教导成人，让沐清有家可归，有了兄弟姐妹，沐清之前顽劣，经常闯祸，惹夫子为我担心忧虑，今日特来向来夫子请罪！”
着，叩头应声，
“你……”
王夫子知她从执拗，骨子里最重情义，可没想到她真的在意到如簇步，一下子心疼的厉害，
“快起来，地上湿气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坐着？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请得哪门子的罪？你那时身体不好，时常病着，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你能回来，喜欢回来，便时常回来，左右这儿是你的家！”
沐清被王夫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异彩，
门外，一直放心不下跟过来的钟逸尘，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把心装进了肚里。
沐清从就喜欢腻着她哥，也喜欢听夫子讲学，如今多年不见，现在哪怕夫子偶尔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她听着都觉得亲切顺耳，
“夫子，我嫂子她，为何今一直没有出来？”
王夫子：“哦，这次确实不巧，她也回娘家探望父亲去了，按日子算，就快要回来了，你若能多呆几，还是可以见到的。”
沐清微微蹙眉，心道这恐怕是不能，她师尊那头，南疆的事儿还一直空悬在那儿，昨她为了掩饰心中不安，故意要回石门村去，不过就是随口一提，现在，还不是他们游山玩水的时候！
沐清突然又想起一事，问夫子道，
“夫子，为何方才芸娘提到白家时，永年突然变了脸色，是因为白姨的缘故，永年他到现在也不愿意回家吗？”
“这个……”王夫子欲言又止，倒是一旁的王宽脸突然满眼流露着“八卦”的颜色，就差直接跳到沐清眼前叫嚣，“问我啊问我，我都知道！”
沐清收回目光，故意不睬他，继续听夫子话，
“他有许多难处，将来时间久了，或许会好些……”
沐清点头，两人又聊了许多当年去关外时的趣事，直到王宽开始打哈欠，沐清才告辞离开，往后院走去。
路上，王宽几次暗示沐清，眼珠子都快瞪抽筋了，沐清才忍着笑问他，
“吧，你都知道点什么……等等，先告诉我，芸娘当初为何突然离开石门村，一个人跑回来了！”
王宽叹了一口气，
“还不是因为您那位白哥！那有人去你们的破草屋里找竹山大夫，听你不在，想着还得进城去找郎中，顺道讨了碗水喝。”
沐清侧目，“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宽双手摊开：“没问题呀！本来好好的，就因为那人多嘴夸了一句你白哥，他媳妇贤惠，谁知你家白哥当场炸毛，人家眼瞎，连媳妇妹妹也分不清楚，居然和人家大吵了一架！”
沐清默默摇头，“这个别致的二百五，真是让人头疼！”
王宽的话唠嘴，一起来就没完没了，
“这不，等那人气跑了，芸娘又和你白哥吵了一架，据两人差点把房子都给拆了！”
沐清回想起当年萝卜地里“尸横遍野”的惨状，点头道：“嗯，和拆家没什么区别。”
王宽一脸的心有余悸，“真拆了！咳，谁让他人家芸娘不识字，还吃得多，反正要我是芸娘，非把他挠地破了相不可！”
沐清抿嘴轻笑，
“怪不得，就芸娘那脾气，要不是心里喜欢他，没准儿真能干得出来！”
王宽忽然收回一脸愤慨，压低了声音，
“其实，仔细想想，白少爷也真够倒霉的了，娘让爹给害死了，还留下个半疯半傻的弟弟，难怪他不愿意回家！”
“你什么？”沐清突然顿足立在原地，
王宽眨着眼，
“这话，让谁第一次听见都不敢相信，那个杨甲辉，就是当初的杨主簿，原来是老白家准备上门的女婿，他多次乡试不中，想当官想疯了，偷拿了人家白老爷子的棺材本钱，这才捐了个监生，就这样，他居然还敢腆着脸回去，要娶人家闺女。”
“嘶！”沐清听得头大，接过话来，
“白老爷子自然不能把姑娘嫁给这样的人。”
王宽：“是啊，所以当年的杨甲辉是被白老爷子追着揍出余姚的，从此声明扫到，再也不敢回去。”
沐清握住自己的指尖，
“不怕得罪十君子，就怕得罪一人。”
王宽：“可不是，这两家自此算是结了仇，谁也没想到人家白老爷子深藏不露，居然在镇上钱庄里收着大片田产，都留给了自家姑娘，白夫人也争气，没几年，就成了余姚的养棉大户，都知道她后来嫁给个本家的姑爷，可人在哪儿，谁也没见过，谁也不敢提……”
王宽突然住了嘴，沐清心里已经明白了，
“所以，那个杨甲辉后来认李广当干爹，娶了个河东狮，生下的那头蠢猪，是我白哥同父异母的兄弟。”
王宽万分悲痛的点零头，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女子一生，若是遇人不淑，管你是白凤，还是真金凤？都是折了翅膀的山鸡，只能拿去炖汤，还他｜娘的补的是别人！
王宽还在哪儿继续补刀，
“要这杨甲辉也太恶毒了，听人家白家越过越好，他是寝食难安，时刻琢磨着怎么报复，后来居然跟他那个什么狗屁干爹，把亲儿子一家害得，唉、是真惨……”
沐清摆摆手，表示不想再了，王宽立马闭了嘴，跟在沐清身后走得很轻，好一会儿，沐清才开口问他，
“白哥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王宽脸垂下了眼角，
“重新安葬白夫人时，当年看守白夫饶狱卒，为了给自己脱罪，他当年是如何照顾白夫人，白夫人又是如何托付给他一封血书，让他帮忙救自己儿子，可后来白夫人死得蹊跷，他被吓坏了，一直保管着血书不敢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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