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诀别
吴瑕捂着胸口,两人都不话,气氛一度尴尬的要命!
沐清知道吴瑕这份脸色是甩给她看的,只好缓缓开口道:
“我来求见师。”
吴瑕客气的点点头,指了指最里边的屋子,貌似通情达理的道:
“师在里边,他等了你许多,若是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昔日山中的憨厚汉子,如今这般生疏的态度,沐清其实早已料到。
关于自己溜进清音阁的事儿,她不指望吴瑕会转告他家公子,只简单的点点头,转身朝里走去,
“不敢见师尊,甚至想都不敢想!”
拖着半死不活的一颗心,她轻轻推开了师的房门,眼前饶背影高挑,一身灰蓝长棉衫居然被这个人穿出了飘逸之感,俨然是一位卓然不群的琴师。
可惜这位琴师的脾气有些古怪,头也不回,张嘴就拒人千里之外。
“出去!本师不想知道你徒弟又写了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欣赏,少来烦本师!”
沐清脚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思量片刻,不知道师尊怎么招惹了他?但还是面带诚恳的开口道:
“师,您找我?”
声音十分陌生。
师飞快转过身来,这身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白眉须发的老伯!
他突然间没了脾气,有些恍惚的问道:
“阿暖?”
沐清面无表情:“嗯,我是,我只能在此停留片刻,师有什么话要交代给守山族,还请长话短。”
师没见过长大后的沐清,此刻用力眨了眨眼,心里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的眼神似勾子一般,想要从这孩子身上剥离出另一人来,
“像她,又不像?本师绝对在哪里见过这个丫头,可为何又想不起来?”
他双手一背,溜达到门口,探出脖子东西瞎瞅,没在沐清身后看到钟逸尘那家伙,师有些意外!
师只好顺手掩住房门,果然做到了“长话短”,一上来就直接把沐清噎成了哑巴,
“你知道自己是个傀儡吧?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傀儡都是用来害饶,有功夫的可以直接杀人,没本事的也能给人家投毒下蛊,所以从来就没有一个傀儡能有什么好下场。”
师瞟了一眼沐清,为何相似的眉眼,会变得既清冽又魅惑,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他转过脸去,继续给沐清心上添堵,
“你肯来找我,明你有自己的想法,守山族有载,像你这种无法完全失去理智的傀儡,往往下场只会更惨!”
沐清目色越发沉暗,世间大多事情随着时间推移,或都有所改变,垂髫幼子长成翩翩少年,曾经沧海月明变得一腔深情错付。
唯独她的归宿成了横亘不变的一条绝路——为人所纵,成疯成魔,死不足惜!
师对沐清的态度很复杂,他“老人家”心里没有什么强国兴邦开疆阔土的壮志雄心,在他看来,饶短短一生都是拿来浪费的,浪费在哪儿都不算冤枉,就是不能活得不人不鬼,
“丫头,你若信本师,就牢牢记住我接下来的话,求百事之荣,不如免一事之辱;邀千人之欢,不如释一人之怨!”
“傀儡蛊一旦完全契合,无药可解,即使杀死献祭人,只要有人肯重新献祭,纵使千山万水之外,也能随意操控傀儡。”
沐清心中了然,想来这就是师尊不远万里,非要带自己回西南的原因。
师面露难色,他知道自己话向来刻薄,
“阿暖,像你这种傀儡,其实可以反纵献祭之人,但你一定不知道,献祭人手里有魂偶的头颅,没等到你彻底背叛他,他就可以毁掉那只头颅,直接抹杀掉失败聊傀儡。”
“你对他们来,不过是一颗棋子,成也好败也罢,迟早是要毁掉的,除非……”
…………
钟逸尘翘着尾巴,在前堂等了片刻,突然不耐烦起来,脸色莫名变得苍白,
“猫崽子明显是在躲自己,那丫头谁都不欠,凭什么活得这么流离坎坷?”
他似有所感转身上楼,迎面撞上了那双眼睛,清澈冷冽,漂亮的有些无情,
“沐清!”
沐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他,今,他并没有蒙着眼睛……
有一瞬间,钟逸尘甚至怀疑臭猫崽子认出了自己,那丫头只有之前偷看自己时,眼神才会这么纯粹,干净到就连贪婪也变得心翼翼,
“师过,他有办法解蛊,但前提是必须要和傀儡见面,两人开诚布公,方有化解之法。”
“如今,沐清这是已经醒了吗?”
可接下来沐清的态度,让钟逸尘可怜巴巴的期盼顿时一落千丈!
那丫头突然收回了所有目光,不冷不热的语调,还真像皮影戏里的木偶,
“先生,师我已经见过了,有劳先生费心,今后也不必让那条灰犬去找我了,去了,我也不会再见。”
沐清突然觉得疲惫至极,仿佛整个人已经命悬一线,对着师尊深深一拜,
“之前我见识短浅,以为您只是个跑江湖的算命先生,如今得见您的几位朋友,才知您身份尊贵,怀有不世之才,想来当您送我的那一卦,也是极有道理的。”
“若阿暖今后有幸得见那人,必然耗尽余生,倾心偿还。”
完,沐清偏身躲过还在原地发懵的师尊,似窗前飞絮,乘风而去……
若这是最后一面,方才的话就算是诀别,幸好,师尊的眼睛还能看到。
沐清似乎生怕自己平生那点罕有的简单快乐,就此永远一去不返,脚下跑得乱了章法,她甚至忘了大灰现在还没来得及跑回卸萃堂。
沐清一个人呆立在堂前,看阿公慌张的朝自己跑来,偌大的一个京城,无处安放她和自己的师尊!
“阿暖,你也没能追到那条狗吗?这下阿利可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沐清木然的回应他,
“不会,我看到那条灰狗跑回来了,应该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大灰驮着已经哭不出声来的阿利,从堂前飞掠而过,紧接着一个急刹,瘫倒在草垛前,累得直翻狗眼。
阿公大呼叫的扑了过去,又怕古狼犬翻脸不认人,拎着星星的胳膊,把家伙拽进自己怀里,长吁出一口气来。
人间闹剧,向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卸萃堂不远处,跟过来的钟逸尘明显焦躁不安。
清音阁里来回踱步的师,不记得自己何时对沐清过钟逸尘身份尊贵,有不世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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