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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思君令人老


  洞房红帐烛影,是一个女子一生最看重的一天,然而等了许久,连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出去找新郎官了,诸小姐千回百转的一副柔肠,此刻也渐渐冷了下来。

  “千金又如何?终究还是不讨他喜欢,想来举案齐眉温柔缱绻也需要命有定数的......”

  诸家小姐虽没有十足的姿色,可到底也是名门之后,气韵温婉,此时穿着赭红喜服,看起来更是光彩照人,她伸手轻轻拉开了盖头的一角,任由府里的人上上下下乱成一锅粥,独自靠着软枕装睡去了。

  人与人之间,在彼此还不了解的时候,便有了深深的误会,这种误解往往比情谊更容易在心里生根发芽,从此根深蒂固,剪不断理更乱......

  直到快天亮时分,王伯安才从外边慌乱的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欲哭无泪的老丈人,还在院中绕柱狂走,挠头撞墙,立马羞愧难当,

  “怎么自己偏是今日喝醉了,醉便醉了,怎么还一个人走出去了......”

  这时一个小仆匆匆跑过他的身边,紧接着又倒退几步折了回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道:

  “老爷,老爷,姑爷回来了,姑爷!”欣喜若狂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今天要娶小姐。

  诸大人三部并两步跑了过来,这辈子就从没跑的这么快过,

  “啊呀!贤婿啊!你这是到哪里去了?简直要吓死老夫了!”

  王伯安上前一步躯身就要赔罪,却被诸大人一把扶起来抱了个结实,参议大人心道,

  “还赔什么罪呀,没要了我的老命就不错了,你以后就是我的活祖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心里念叨着,手里也没闲着,招手吩咐着身边的下人,

  “都过来,快送姑爷回屋,快去,都给我准备去,快点!”

  伯安一脸汗颜,好不容易被送入了洞房,夫人还在酣然睡着,一旁的喜娘忙上前要唤,他赶紧摆手,

  “累了这些天,大家辛苦了,都下去歇息吧,我在这儿等夫人睡醒,再唤你们进来。”

  这话听起来虽不怎么合规矩,可新姑爷再荒唐也是姑爷,几个人只好从善如流的退了下去,红烛早就燃成了红泪,悄然无声黎明前,一个在羊角灯前心怀愧疚的随意翻书,另一个装睡装到身体僵硬发麻,也没吭半声,只是悄悄借着灯光,顺着盖头的缝隙偷偷打量着自己的相公。

  灯下观人,总能染上几分旖旎,更何况相公此刻还穿着自己亲自准备的喜服,欣长的身影更添了几分华丽,

  “那人还是很好看的,只是不知为何眉眼间总有些许清冷......”

  后来俩人怎么喝的合卺酒,怎么揭的红盖头,其他人一概不知,反正新姑爷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媳妇给老丈人请安去了,这礼就算是成了。

  此时酒醒了的白大小姐,恍恍惚惚间接过吴瑕手里的茶碗,瞅见沐清似乎一夜间憔悴了不少,心道:

  “不就是闹个洞房吗?至于这么卖命么?”

  可等他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一口热茶直接从鼻子里呛咳出来,

  “咳、咳!”他满面通红的摇着头,“完了,这下完了,就伯安兄那副书呆子样,肯定彻底将你嫂子给得罪了。”

  沐清按住了额角,缓解阵阵头疼,“不会吧,我哥不过是喝多了,找不到路而已,大家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白永年瞥了一眼沐清那颗长得十分耐看的榆木脑袋,半点没掩饰自己眼里的嫌弃,

  “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你还不如他呢?”

  人家过蜜月都是谈花饮月卿卿我我,伯安倒好,成天独自躲在书房里练字,一只妙笔洒脱中自带风骨,不失规矩还能自成一派,字是练得极好,就是不见新娘子过来欣赏。

  只有沐清毫不吝啬赞美道,“哥,写得真好。”

  王伯安却摇头叹气:“同是琅琊王氏之后,我却不及祖上大贤的万分之一。”

  沐清心说,这有什么好感叹的,闲不闲甜不甜的,不都是后人说了算的吗?”

  ..............

  直至入秋,他们才等到人来接他们回绍兴府,一路上,诸夕悦刻意保持着距离,极少同自己的夫婿说话,气氛有些尴尬,钟逸尘带着沐清躲到最前边的船里去了,“眼不见不烦。”

  靠岸休息时,伯安也挤了过来,刚一上来便长吁一口气,不知为何,他越是想要敬重自己的夫人,就越会在她面前局促不安。

  白永年靠在船舱看热闹,“该,活该,伯安,哪天你半夜是到哪里孟浪去了?把人家新娘子都给忘了。”

  伯安一脸的无奈,低头掐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小声说道,“那日我贪喝了几杯酒,不知何时自己就走出去了,误打误撞进了一座道观,遇到位老道长,一时交谈甚欢,忘了时间。”

  “啊?樗苏公子、你听见没有?合该他被人家嫌弃,大婚之夜居然被个道长给勾了魂,什么样的道长竟能有这般能耐?”

  白永年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钟逸尘却极为优雅的诠释着事不关己,统统挂起,目光坚定的望向船外。

  王伯安一本正经了起来,“依那位道长所言,他已是九十六岁的高龄,可看起来依然是长发披肩眼神清亮,若不是头发已经白了,丝毫没有老者之态,可见神仙养生之术,世上确实是有的。”

  “打住!打住!”白永年听不下去了,

  “长发披肩,眼神清亮,伯安你确定自己是在形容一个老男人?”

  沐清也坐直了起来,“都九十六岁了怎会没有老者之态?有可能是夜里太黑,哥你没看清楚!”

  王伯安抿了抿薄唇,极认真的笃定道:

  “不会看错的,我记得很清楚,那道观名叫铁柱宫,我走进去时,道长正坐在空地上打坐,旁边都是烛火阑珊,灯火有如白昼,老道长见我面色带青,料知我肺部有疾,与我聊起了许多养生术法,那道长所说的,与樗苏公子教我的导引术有些相似。”

  沐清皱了皱眉头,“与导引术相似?那位道长还说什么了?”

  “道长同我一起探讨庄子的《逍遥游》,说逍遥二字才是导引术的精髓要领,若运用自如,可借气生物,这第一嘛,是先要做到心胸虚怀若谷……”

  白永年翻着白眼撇了撇嘴角,挖苦道:“心都虚了,人还活着干吗?”

  沐清连个白眼也懒得赏他,依然追问伯安道:“哥,你可有寻问过那位道长,上下何字?仙乡何方?”

  “问过,他说自己年岁太大,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年轻时人们看他整日静坐,便送给他个俗家名号叫无为道者。”

  沐清默默看向钟逸尘,脸上各种神色变化可谓是精彩纷呈,如画的眉梢也沉重了不少,没过多久,满脸的阴霾又在眼角一扫而空,双眸如沾了水的羽毛飞扬起来,

  “哥,我现在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吧?你告诉我,那铁柱宫大概在什么地方?”

  伯安定了定神,看着假装什么也听不见的樗苏公子,有些心虚的说道:

  “恐怕有些来不及,我后来特意差人去拜访过,可老道长已经离开了,观里的小童说,他回蜀中去了。”

  沐清:“......”

  “突然好想骂街,会不会太像泼妇?从道长写给爷爷的信来看,他老人家多次很隐晦的提到自己,怕是对自己的身世十分了解,钟逸尘那个无赖是故意的吧!为何不让自己去拜见他老人家?”

  回程几乎全都是水路,如今一行船队里,载着两个“怨妇”,一个冷若冰霜目空一切,另一个晕船晕到翻江倒海,索性挺在船舱里装死,心想着下次出来前,得先灌一坛那家伙酿的杨梅酒,醉他个万事方休!

  倒是钟逸尘顶着张波澜不惊的厚脸皮,就算是在半路上,被自家崽子黑着脸赶到了另外一条船上,心里还在认真的盘算,

  “这回真生气了,明早拍醒她时,该带点什么东西,哄哄这个猫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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