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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西楚霸王项羽之后


  “他就是当年跟汉高祖刘邦争夺天下的西楚霸王项羽之后人!”

  定陶盐枭白子虚说完,黑衣少年项天啸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肩膀,昂首挺胸,眼神变得熠熠生辉,无限的自豪,同时面部有些不甘,祖先的荣耀与失败在他脸上同时交织,一半晴一半阴,而后变得阴晴不定,晦暗难明。

  “西楚霸王……”

  这种震惊无疑是震撼的,是白府管家今天或许是来定陶之后听到的最震撼最惊心动魄的事情,这种震撼就好像从平地飞到万丈高空之上又快速落下,其中心里路程就犹如回到了那个楚汉争霸的传奇峥嵘岁月,在那个阴谋横行、阳谋纵横、英雄辈出、问鼎天下的时光,是任何一个热血男儿都所向往的,就连白府管家这个不男不女的妇人也是心驰神往,若是生在那个年代,必有衣一番作为。

  “项羽?”

  白府管家长的嘴巴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可见其内心的万丈波澜。

  “正是,我项天啸乃是西楚霸王项公的第六代嫡孙,血脉最纯的一脉,直系后代,其余项家后人早都跟小人刘邦姓了。”

  黑衣少年项天啸走到河边望向天边月亮咬着牙愤恨道,对于那一段历史,早已尘封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而对于他们项氏,尤其是西楚霸王项羽直系后代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和不愿意提及的历史:诸项氏枝属,汉王皆不诛,乃封项伯为射阳侯。

  桃侯,平翱侯,玄武侯皆项氏,赐姓刘。

  射阳侯项伯就是那个在鸿门宴救了刘邦一命的项伯命,后来又让刘邦他爹免于烹刑。是刘邦的恩人,桃侯项襄是项燕的第三子,早在汉二年的时候就已经归顺刘邦了,平翱侯项他,是项羽的族侄,在汉元年于龙且一起被俘,在汉六年被赐姓刘,七年才被封侯,项氏族人,除了西楚霸王项羽后代,自汉朝建立,皆姓刘。

  “你身为西楚霸王的嫡系后代,想必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吧!”

  白府管家望着秦末势力最大名声最广为人最雄的西楚霸王项羽的后代感慨道。

  “是啊,自小人刘邦夺取天下之后,对我项氏族人还不放过,意欲斩草除根,我祖先自西楚霸王以后,都隐姓埋名,流亡他乡,白天躲避追杀,晚上还要逃避梦魇,几代人辛苦如一日的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最近几十年,为了小心活着,为了躲避绣衣使者的追杀,甚至比街边的乞丐过得还要惨,我的爷爷不幸被绣衣使者抓住,为了保护一家人,不得不装疯卖傻,经历各种酷刑之后,惨死在狱中。

  而我活到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推翻刘邦后人所占据我们楚国的天下!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手刃了当今天子刘彻!”

  黑衣少年项天啸说到激动处,手里抓住的栏杆直接被他轻松抓碎,小小年纪深仇大恨,几代人的恩怨,而且是跟当今天子的仇恨似比海深比天高,像他这种谨慎小心的性格能在别人面人说出来,无非是几代人的仇恨全部积压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整日活在深仇大恨之中,这些话也只能憋在心里,要是话赶话,情绪激动,他一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天啸,你的话似乎有点多啊。”

  定陶盐枭白子虚赶紧暗示他不要在白府管家面前多说,定陶盐枭白子虚和白府管家虽然目前合作和谐,看起来是一伙人,但他们是两股势力,定陶盐枭白子虚为的是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同时跟他们合作赚一大笔钱,要不然已经施行盐铁官营之后,他的家族只能赚一些贩卖私盐的小买卖,他们白家不出三代必然落败,所以身为族长的他要为后世白家考虑,而白府管家的身份十分神秘,势力大遍布整个大汉,但只能在背地里,不能堂而皇之的大行其事,道相同而不相为谋。

  “……”

  黑衣少年项天啸抓着手中的碎木头屑随手一扬,这才回过神来。

  “一时失态,感慨万千,是我话多了,以后不会了。”

  黑衣少年项天啸平复一下心态,又恢复到了之前像一把黑剑的状态,锋利且不多话。

  “无妨!无妨!好!好!好!”

  白府管家连说了三声好,倒是让定陶盐枭白子虚和黑衣少年项天啸同时一愣:他为何比我还激动?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不男不女的白府管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才能如此激动。

  “怎么?听你的话茬,似乎对我,不对,对我的身份十分感兴趣?”

  黑衣少年张墨质问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没错,我觉得等定陶这件事完了以后,咱们之间还能合作一下,当今天子暴虐弑杀,与民争利,实在是有违天子德行,像当年的楚国故地还有不少怀念楚国的百姓,如果你能利用你的身份在内呼应,我在外面……”

  白府管家没想到来到定陶之后,最大的收获不是跟定陶盐枭白子虚合作的事情,也不是得到瞎眼少年张墨这样的人才,而是得到了西楚霸王项羽之后这一杆大旗,如今刘姓汉家皇权越来越正统,想要推翻根本不可能,因为到处都是刘姓藩王,无论是谁做了皇帝,他还是汉高祖刘邦子孙,统一之后,还是要对外,而眼前的黑衣少年项天啸则不同,正好是对抗刘姓皇族的一面大旗,出师有名,一旦起事,楚国百姓定然归附,揭竿而起,一想到这里,白府管家笑得合不拢嘴,根本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你们之间合作的事情,等定陶的事情办完再说,咱们总不能三心二意吧,而且这样目标极大,你们被发现了,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呢?不行,等这件事完了以后再说。”

  定陶眼瞎白子虚赶紧打断,就怕白府管家这个豺狼遇到黑衣少年项天啸这个虎豹,只要说清楚白府管家的身份,黑衣少年项天啸绝对同意,二人一拍即合,可给他招来了祸根,可谓是灭顶之灾,他们定陶白家在定陶亦或者是砀郡是无冕之王,第一望族,可要是离开了这里,那就好比活鱼进入死水,不仅活的不滋润,更是掀不起多大的浪了,故此他必须阻止二人合作,至少不是现在合作。

  “我也没有兴趣,要靠就靠自己,我的祖先不就是如此嘛。”

  黑衣少年项天啸自信道,当然,他根本不知道白府管家的真正身份,要不然肯定不会说这个话。

  “好,年轻人有志气,嗯,好样的,咱们就不说这个了。”

  白府管家尴尬一笑,但心里仍旧没有放弃那个想法,将其藏在心底,等到以后再说。

  “行了,咱们旧话重提。”

  定陶盐枭白子虚站在了二人中间,引着二人站在了栏杆旁,看向了静谧的河水。

  “我想到了张墨那厮刚才说的那句话,就是不害怕我的四百多手下,而是别的手下,天啸,刚才他是不是看到你了?”

  定陶盐枭白子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要不然按照之前瞎眼少年张墨那股敢打敢杀的拼劲,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想着逃走呢。

  “你说的不错,我躲在树上,张墨那厮确实看到我了,所以才想着逃走,只是……”

  黑衣少年项天啸欲言又止,皱着眉头看向了瞎眼少年张墨消失的方向,沉默良久。

  “我猜的果然没错,张墨这厮果然奸诈,看着年轻,城府深的很呐,看来他看的出来你是万中无一的剑术高手,这才逃走。”

  定陶盐枭白子虚摸着山羊胡坦然道,不过内心却是惕然心惊:张墨这厮有点恐怕,仅看到藏在树上的项天啸便知道不是对手,这才逃走,好厉害的眼睛啊。

  “只是什么?项公子倒是说啊。”

  白府管家催促道。

  “只是那个人的眼睛很……很特别,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黑衣少年项天啸回忆着他躲在树上和瞎眼少年张墨那不经意的一瞥,心中五味杂陈,就是像他这样的剑榜第一高手也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一双怎样的眼神。

  “哦?你都觉得特别,那想来是令你难以忘怀了。”

  白府管家点头深思道。

  “何止是难以忘怀,简直就是终身难忘,他的眼神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眼神,正气浩然,气吞天下,唯吾独尊,但藏于沟壑之中,让人难以发现,只能神往心交,用眼睛根本看不透他。

  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于脑海之中,我好似看到了一个落拓少年坐在竹林之间慢慢拨弦弹琴,一片竹叶飘下,我好像就在他的对面在听他弹琴。

  其琴声铮铮然,铮铮之音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心中似有无穷良策!

  氐愁时靡靡之音看似柔弱,实则暗藏杀机,危机四伏。

  似山间小溪,清澈见底,非浩然正气者不能为之!

  心邪则音污,心正则音纯;心暗则音失,心明则音亮。

  听张墨弹琴,如观其肺腑也!

  而在对视的眼神快要离开时,我却看到了一把剑!”

  黑衣少年项天啸舔着嘴唇感慨道。

  “剑?”

  “一把剑?”

  定陶盐枭白子虚和白府管家同时疑惑。

  “没错,在下剑榜第一高手,不自夸的说我犹如一把锋利的剑,锋芒毕露的好剑,但没有剑鞘。

  而他与我不同,是藏在剑鞘里的一把好剑。

  我身为一个剑客,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好剑永远是藏在剑鞘里的,而他就是藏在剑鞘里的好剑,我虽然也是好剑,但锋芒毕露,极易折损,哎,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黑衣少年项天啸小小年纪剑术天下第一,但不自傲更不自负,也不自夸,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么说你不是他的对手咯?”

  定陶盐枭白子虚怎么听怎么不舒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忘了,你可是我手中最厉害的杀器了。

  “不不不,论剑术,我也不谦虚,天下第一,无有能出我其右者,可是张墨那厮的眼睛,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独特的眼睛,如果说到心境,或者说做人的境界,我也只能望其项背,所谓高山仰止、景行景止,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知音难觅吧。”

  黑衣少年项天啸嘴角微笑道,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和瞎眼少年张墨好好对视,在冥想之中过一过招。

  “哟,听你这话,意思把他当知音咯?”

  定陶盐枭白子虚不爽道。

  黑衣少年项天啸虽然受雇于定陶盐枭白子虚,但二人的关系就跟定陶盐枭白子虚和白府管家的关系一样,都是合作关系,所以他只要把事办法,别的一概不管,所以直抒胸臆。

  “没错,不知道为何,仅凭那一个眼神,我觉得他是我的知音知己。”

  白府管家默默点头,此刻不仅对项天啸的血统格外尊重,更是对其人品更加折服。

  “天啸啊,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境界实属不易,我四十多岁才有你这般觉悟,只要你一直保持下去,未来你一定会实现你心中的誓言,我相信你。”

  “过誉了,张墨那厮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咱们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对其要格外小心和重视。”

  黑衣少年项天啸内心十分期待跟瞎眼少年张墨的下一次见面。

  白府管家和黑衣少年项天啸本来还要说,可站在中间的定陶盐枭白子虚却听不下去了。

  “行了,你们两个倒是穿一条裤子了,好在那张墨不在,要是在,你们三个倒是有话聊啦啊,我不想再从你们嘴里说张墨那厮的一句好话,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定陶盐枭白子虚严肃地说完,肃穆地看向了黑衣少年项天啸。

  “什么?”

  黑衣少年项天啸隐约感觉到了,内心有一丝的伤感,因为他不想这样做,瞎眼少年张墨那个眼神足够他回味一生,故此他……只能长叹一声。

  “你替我杀了他!”

  定陶盐枭白子虚一脸杀意,语气亦是不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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